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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在饶天虎的棺材店前开了医、药馆?”上官小玥嘴角扯起淡笑,眸里浮起无限的算计。
“嗯!”上官小璇淡漠的响应。
“你不觉得他的棺材店开在你的医馆对面,很触你的霉头吗?”上官小玥一步一步,要引妹妹入瓮。
可惜上官小璇并不如她的愿。
“我与他,相安无事。”她连气都没有吭一声,也不想与大姊同一个鼻孔出气。
上官小玥挑眉、眯眸,觉得妹妹表现得太过冷漠。
“这么说来,你与他可以和平相处?”上官小玥轻声问着妹妹。
“平时井水不犯河水。”她老实的回答。虽然不到和平相处,但至少也没有恶言相向。
她与他之间,本来就没有交集,纵使他给她的感觉,总是一副有勇无谋的样子。
今天总算得到了证实,他从头到骨子里,确实是个冲动的莽夫。
笨蛋才会与上官府的大姑娘为敌。
妹妹直接道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答案,那么她也不勉强。上官小玥轻扬唇瓣。
既然饶天虎敬酒不吃,偏爱吃罚酒,她上官小玥也就不客气了。
买卖不成仁义在,可是这个饶天虎却爱打乱和平的关系,未来肯定会鸡犬不宁。
旁观者的上官小璇,为饶天虎的未来下了一个注解。
*********
烦,而且烦得想砍人。
顺利把上官总管轰出的饶天虎,日子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快活、惬意,反而有一种被衰神附身的感受。
是的,前几天已经准备驾鹤西归的病者,家属都已经买好了棺材,却在这两天全要求退钱,因为他们又奇迹似的病好了。
他怎么想也想不通,最后派人去打探消息,才知道原来那些病人,被一位活菩萨给医治好。
不用多问,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上官小璇!
而那个该死的女人,近期又开始了免费义诊。
他十分不悦,那个女人摆明就是与他摃上
哪家人来买棺材,她就上那家人医病。
结果,原本要送出去的棺材又被送了回来。
才几天,他的店里就囤堆了好几副棺材。
气不过的他再次上医馆想要与上官小璇理论一番,随手揪了一个人质问,才知道她今天上南边石大富家里医病去了。
什么?石大富!不正是几天前与他订下棺材的石向朱?
正巧,石府也派人约他上门,有事与他相谈。
他心烦意乱的来到石府,便见到印着上官家徽的马车,停靠在石府的外头。
石府奴仆带领他前往大厅,他眼尖的瞧见上官小璇一身鹅黄色衣裳,拿着墨笔坐在大厅的偏椅,低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他和她是冤家,每回一见面,彼此都不会有好感,尤其最近他的生意都泡汤,他更是将这一笔又一笔的烂帐,全算在她的头上,见到她,自然没有摆出什么好脸色。
“虎爷,您终于来了。”石夫人生得福福泰泰,圆嘟嘟的脸庞扯了一抹笑容,“我正好有事要与您商量。”
虽说饶天虎是卖棺材的,身上总带着几分讳气,但谁不知道饶天虎本事大,卖棺材只是他的副业,实际上他可是掌握了整个林木业。
没人敢惹他,见到他还是得尊敬的喊声虎爷。
上官小璇一听到石夫人的叫唤,手上的墨笔颤了一下,然后又在纸上草写。
她不为所动,更没有抬头望他一眼。
饶天虎眯眸望着她低下的脸庞,目不转睛的瞧着她。
他瞧她的目的,就是要她抬起头与他对眼,但没想到他人都来到石夫人的面前了,还是不见她抬起那张娇嫩的小脸。
是怕自己的计谋泄底?还是见到他会心虚?
哼!饶天虎在心底冷嗤一声。女人就是这般小鸡肚肠,不敢光明正大的迎战。
“记得在前几天,我家老爷不是得了医不好的怪病,与您订了口棺材,可没想到我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有人指点迷津请上官府四姑娘来帮忙看病,才过三天,我家老爷就活蹦乱跳像个正常人了……”石夫人一开口,便是滔滔不绝的赞扬士官小璇的医术。
“说重点。”饶天虎皱眉,没有心情听石夫人赞颂死对头的好话。
“所以那口订做的棺材,我家老爷不要了。”石夫人陪着笑道:“不过是我们理亏在先,所以订金自然就不敢向虎爷要回了。”
什么?饶天虎瞪大一双虎眸,杀气从黑眸之中流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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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夫人没想到他生气时竟如此狰狞,忍不住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他没将怒气发在石夫人身上,反而指着默不作声的上官小璇,“是你!”
上官小璇维持一贯的冷静,将墨笔搁在一旁,拿起药单给一旁的奴仆。
“石老爷其实并不是得了什么怪病,他只是误食了巴豆,以及长年气血不足,若要延寿,必定得戒酒、戒女色。”她从椅子站起,正好离饶天虎不远。
“多谢四姑娘。”石夫人忙不迭的点头道谢。
上官小璇连多瞧饶天虎一眼都没有,便提着裙摆,与随身的婢女欲离开。
饶天虎心生不悦。
这个女人太目中无人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样掉头走人?
此气咽不下,于是他后脚跟上她,将心神都放在她的背影。
上官小璇没有注意到饶天虎跟了上来,只是心想着石老爷的病,以及最近发生的事情。
生病的都是一些富贾之商,要不然就是在凤天城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每个家属都哭得肝肠寸断,说大夫诊出的都是绝症。
可明明她诊出的只是误食巴豆的上吐下泻,以及被下迷药昏迷不醒罢了。
病情大同小异,她开始怀疑这是偶然还是巧合?
“等等。”
上官小璇前脚才刚踏出石府大门,后头的男声便喊住她。
她回头,婢女挡在她的前方,像母鸡保护着小鸡一样。
“虎爷,请问您有事吗?”婢女拦住他,禁止他与自家小姐过分靠近。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饶天虎不满的低吼出声,眸里填满了不悦,像只即将抓狂的狮子。
上官小璇抬眸望进他的眼里,张了口,可末了,她却不知道该与他说些什么?
“你心虚了吗?”他冷笑,隔着婢女质问她。
心虚?上官小璇不解,却没有把疑问问出口,她转过身,打算坐上马车离开石府。
他的大嗓门,已经引来旁人的注目。
“你倒好本事。”他没有上前,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婢女扶着她上车,“在我的棺材店前面开了医、药馆,表现出一副华陀在世的活菩萨模样,其实你骨子里是想打击我吧!”
他看她坐上马车,依然背脊挺直,清冷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别以为我饶天虎是怕你!”他抬高粗犷的脸庞,用坚定的语气说着,“我只是看在你是姑娘家,不想将话说绝!以后日子还长,谁栽在谁的手里还不知道。”
他朝着马车内大喊,想要激出她一点反应。
可惜上官小璇还是依然故我,要婢女放下帘子之后,便令马夫驶回医馆。
见她高高在上的离去,饶天虎是气得牙痒痒。
这个女人一个解释也没有,摆明就是心虚的离去……
可恶!她就别栽在他的手里,要不然他会将这几笔的烂帐全算在她的头上!
第三章
深秋的晚风,徐徐拂过,拂进充斥着悦耳丝竹的偌大合房。
凤天城最有名的风月场所,便是城中的——月吟坊。
今晚的月吟坊,朱红色的大门旁挂起炫目又鲜红的灯笼,随风摇摆。
丝竹入耳,宾客们的心情该是大悦,但在偏院一座包厢里,有个男人正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闷酒。
“他娘的!”暴吼一声,男人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干,用力的放在桌上,惊动了一旁弹琴的姑娘。
丝竹声戛然而止。
另一名长相俊美的男子,示意服侍的姑娘先行而退。
两名姑娘福了身,便各抱着琵琶离开厢房。
“你吓着她们了。”皇甫昊拿起酒壶,为饶天虎见底的酒杯倒酒。
“老子现在一见到女人就心烦。”饶天虎拿起酒杯,又一饮而尽,嘴角沾了晶莹的液体。
“又怎了?”皇甫昊笑问着。
“还不是上官府那婆娘,居心叵测想毁了我的生意。”他与皇甫昊喝了将近快要一个时辰的酒,一张脸红通通的。
“原来是这样。”看来上官府的大姑娘也不是好惹的,很快的就让好友吃了鳖。
“你倒是帮我想想,到底要怎么对付上官小璇?那个女人简直不将我放在眼里,完全没有我的存在似的。”饶天虎又喝了一口问酒,不满的碎嘴。
皇甫昊收起手上的扇子,以扇顶顶住自己的下颚,“那你想拿出男人气概,要我派人教训一下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官府四姑娘吗?”
饶天虎一听,停下原来饮酒的动作。
“打女人是猪狗不如的男人才会干的事!”饶天虎马上斥责好友。
虽然他觉得女人是麻烦的生物,但从小爹娘对他耳提面命,女人是用来捧在手心疼的。
就算女人再怎么跋扈不对,也不可以对她们拳打脚踢、恶言相向。
皇甫昊轻笑一声,打开扇子,故作优闲的说着,“教训,不一定是动手打人才叫做教训。”
饶天虎愣了一下,“那要用什么法子,才会让她知道,老子也是欺不得的角色呢?”
“我上回听说,上官府四姑娘有只宠物,是从波斯进口的猫儿,她对那只猫儿听说疼惜得像个宝,我想……可以‘绑架’她的猫,要她收敛她嚣张的行为。”皇甫昊提出一个建议。
猫?饶天虎皱眉,思索着好友的话。
可是一想起那只毛茸茸的动物,不禁让他寒毛竖起。
绑架她的猫?
噢,不!
他宁可绑她的人,也不愿意绑她的猫。
因为他对那只毛茸茸的鬼玩意,天生就敬而远之,尤其当他上她的医馆时,那只猫对他也不怎么客气。
仿佛像它的主子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总是拿着一双神秘的冷眸睨着他瞧。
对于猫这样的动物,他莫名的起了一身的寒毛
“不,我不想绑她的猫。”饶天虎又闷闷不乐的回答着。
皇甫昊扯了一抹轻笑,望着他,“那你觉得要怎么做,才能消去你满腹子的怒气呢?”
饶天虎又饮尽杯里的琼液,垂头丧气的说:“如果我知道,就不会那么懊恼了。”
“那你慢慢想,我到前院欣赏沈姑娘的琴艺。”皇甫昊见所有的提议全被饶天虎驳回,便留他一个人独自喝着酒。
直到酒过几巡之后,饶天虎发现酒都被喝光了,就连皇甫昊也离开了。
他觉得无趣,便想回府了。
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在廊,突然在转角时,与一名娇小的身子擦撞。
他踉跄的退了一步,眯眸定眼一瞧——
是她!
真的冤家路窄。
*********
上官小璇应月吟坊的主人之邀,为坊下的几名受了风寒的姑娘看病。》
没想到她一看完病,却被巨大的身子挡住去路,她抬眸一瞧,是喝得醉醺醺的饶夭虎,酒气刺激着她的鼻子,她不禁拧起了眉。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打了一个酒嗝,以为自己喝太多眼花了。
她抿紧唇瓣,没有答话,还是拿着一张清冷双眸瞪着他。
虽然他出现在胭脂场所不是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事,但她真的很意外会在这里与他碰面。
原来他与世道上的男人没有什么两样,也是个爱流连花丛的色胚子。
她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在心里为他写下评语。
而他的惊讶也没有少于她。
上官府的金枝玉叶,怎么会出入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呢?他虽然喝个半醉,却还是能轻易认出她来。
见她连开口都懒,转身便想离开他的面前,他心一急,伸手便捞住了她纤细的藕臂
“做什么?色胚。”她惊讶的脱口而出,一双眸子难得生气的怒瞪着他。
“你这个女人一开口就要让人想指死你吗?”他不悦的与她对上眸,发现她澄澈无染的美眸里有着怒意。
“别用你的手碰我。”她被他轻浮的态度惹毛,头一次感觉怒火攻心。
“你……”每回一见到她,他就像被咬了舌头一样,连话都说不清楚。
“看在我们是邻居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妓院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小心有一天得花柳病,我的医馆不医这种烂病。”她冷冷的说着,字句间有着讽刺。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将她的身子扳正,虎眸带着怒意,“你这是嫌我脏?”
“哼!”她别过小脸,没有回答他的话。
见她还是这么高不可攀的模样,他用右手扣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