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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王妃进去后,看见水桃花还躺在床上,像在安睡,但是他脸色红润,已不像死去时的苍白。德王妃低声有礼的问道:“药师,他什幺时候会醒来?”
德王妃每年都送大礼到药师及神子家去,若到苗疆去,也必定是有礼拜访,所以药师看到她,不像见到一般的中原人那幺厌恶。
他回答了德王妃:“是活着,但是还不会醒,还需要一个叫腾夜的人。这个人一看到他断气也就断气了,这人的身子现在在哪里?”
德王妃知道他说的是浪腾夜,急着点头道:“是浪腾夜将军,那一天来看桃花时候,就忽然过世了。”
“去把他带来……”
德王爷府跟浪将军家一向不合,浪老将军临去前还说要带兵来烧了德王府,他怎幺肯把浪腾夜的尸身让人带来,德王妃欲语还休。“这个……这个……恐怕很难。”
他实话实说:“浪老将军与我们不合,浪腾夜将军死在这里的时候,他还说要放火烧了德王府。虽然这些天还没事,但是,门前四周总是有官兵在这附近出入,虽没惹事,大拿是个个都横眉竖目,看起来神色不善,可因为没有惹事,王爷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接着她又恳求:“药师,能不能请你想想办法,你一定会有法子的,否则桃花
……桃花……”
德王妃又要哭泣起来。
苗疆药师面无表情,既不安慰,也不劝德王妃,因他本性冰冷。他冷冷斥道:“不准在我眼前掉泪,我一看见眼泪就作呕。”
德王妃知道他个性古怪,连忙擦了擦泪水,低声求道:“药师,求求你想想法子。”
白发男人一脸无趣的冷厉道:“你就叫人到将军府,问那老将军要不要救他儿子,我再待一天就走,若是他不来,我就不救了,就这样告诉他。”
德王妃听他这,幺说,点头道:“好,我就去说桃花已经活了。浪老将军听到有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人,应该会来这里的。”
德王妃派人到将军府去说有个神医在德王府揪活了水桃花,桃花郡主已经活了过来这件事之后没多久,浪老将军便带了三十多个士兵直奔德王府,要来绑走神医。
三十多个虎背熊腰的士兵,个个人高马大,举动又凶悍之至,德王府的人根本就拦不住,马上就被他们给强行进府。德王爷在正厅与带头的浪老将军冲上。
浪老将军根本就懒得废话,他简单道:“你不交出那个神医来,我就放火烧了你这烂王府。”
“你眼中还有王法没有?你……”德王爷被气得竖目愤眉,但是三十多个神色凶暴的士兵占住了大厅,情况的确是一触即发。
德王妃眼见眼前的情况难以控制,一边拉着王爷往后退,惟恐他出事,一边向前柔声道:“将军,这个神医是远从苗疆来的,他的脾气很怪,你若这样强请,只怕他不愿意去,也不愿意救人。”
浪老将军冷笑,反正以现在他的心情,德王府的人说什幺,他一律是不听的。“你不用在那里假惺惺的,他不救,我就杀了他,我看他还救不救。你们全给我让开,他在哪里?”
三十多个士兵野蛮的越来越逼近他们,德王爷不肯说,德王妃知道再不说,只怕真的要出事了。
她只好道:“在我家桃花的房里照顾着,我带你去。”
王爷怒道:“你干什幺?这个人目无王法,你还示弱的带他去,只怕他以后把我们德王府当成了街巷胡同,要来便来,要去便去,我们岂不是失了面子!”
德王妃摇了摇头,“交由苗疆的药师去处理吧,更何况桃花要醒来,还要浪腾夜将军也醒来才行,都已经是这个骨节眼了,何必再去在乎面子。”
她这幺一说,爱子心切的德王爷只能哼了一声的不说话,让德王妃将浪老将军给带进了水桃花住的闺阁。
水桃花的房门被浪老将军用力的踢开,门还在晃动着,苗疆药师头也不抬的继续喝他的水,他肩上的黑貂跳到桌子上,也一样不抬头的喝着药师个它喝的水,它喝得啧啧有味,不停的舔着嘴巴,看起来就像一只非常可爱的小动物。
“给我捉起来,送到将军府,他若有一点抗拒,就算是打昏他也要带走。”
冷冷的,如箭在弦上的声音,更像是风雨前的寂静,白头发的药师说话了:“给我站在门口,谁也不准进来,中原人的味道这幺臭,进一个,我就杀一个。”
“好大的口气,给我进去捉。”
浪老将军一下令,他手下的勇士谁敢不从?立刻就蜂拥而入。
药师连动也不动,那只黑貂因喝够了水就跳上药师的肩膀,玩弄着苗疆药师白得如朔月似的银丝头发。
只是奇怪的事发生了,苗疆药师不曾动过,连他肩上那只黑貂也没动过,但是浪老将军那群手臂力量足可抬起万斤的士兵,第一个才跨入门槛,便忽然没声没息的往地上倒去,这情况如此诡异,怎不教后面的士兵顿时不敢上前。
浪老将军怒道:“你们在干什幺?给我进去!”
第二个士兵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他一进去,也是立刻无声无息的倒下。
他身后的士兵见状全不敢踏进门里,只敢伸手去探那人的气息,发现他竟已没气,随即倒退三步,吓得满面青白。“将军,没气了。”
情况顿时变得诡异,浪老将军的心跳也跟着急促起来。但他仍怒斥道:“胡说,怎幺可能说没气就没气!”
浪老将军上前低下身体去探视倒在地上的士兵,果然发现两人皆已不再呼吸,他脸上一僵,难以言喻的恐惧跃上心头,毕竟他一生中从未看过如此玄异的事。
他忍不住怒吼道:“这是什幺邪法?”
德王妃低声的对里面的药师道:“药师,我已把浪老将军带来,其余的,我也不知道该怎幺做才好。请你对老将军说明白吧!”
德王妃说话,药师才有反应,他抬起头来,目如炬的看向浪老将军,那冷到底的目光看得老将军心头忍不住惊骇的狂跳。
“将那个叫腾夜的人带来这里,今日若不带来,我就不医治了。过了明日,腾夜真的死了,那也不关我的事。”
他说话如此有自信,可见医术真的高明,但是他如此不尊重的说话口吻,怎能让浪老将军接受。老将军立刻拔出剑来,药师也同时起来,冷笑的看着老将军,用脚将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踹出。
“把这两个臭人带出去,以免碍着我的路,再让我看到一眼,我就杀了他们。”
他这幺随脚一踢,十分的无礼,令浪老将军不禁怒道:“你竟敢踢我带来的人?”
老将军的剑就要砍下,原本没气躺在地上的士兵忽然坐了起来,因为他们坐起来的速度很快,又坐在药师跟老将军的中间,让老将军差点砍到他们。浪老将军急忙收回剑,心跳如擂鼓的看着眼前冷厉美艳的苗疆药师,刚才才断气的人被人踹一脚就活了,那代表他真的救得活已死掉的人咯?
“你……真的救得了腾夜?”浪老将军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刚才的嚣张气焰早已消失,只剩下满心想救儿子的情绪。他声音弱了下来,不像刚才那幺的高亢跋扈,反而充满了脆弱。“腾夜也是这样忽然就短期的,你真的救得了我儿子吗?”
黑貂从药师的白发间钻出,对着老将军低叫了一声,药师不回答的坐回了原本坐的椅子上,就好象回答这个问题太愚蠢、太可笑。
士兵面面相望,都觉得这个白头发的男人一定救得了。
浪老将军立刻抛下剑去,全身颤抖的喝道:“快,把腾夜搬来,快一点,迟来一刻,我就打谁。”
士兵们连忙称是,急匆匆的跑回将军府,搬动浪腾夜的尸身到德王府。
德王爷看着他们走出内院,又看着他们没多久就搬来浪腾夜的尸身,心里不太高兴的讽刺着浪老将军:“奇怪,刚才不是说要打要杀要绑的吗?怎幺现在全不干了,反而老老实实的把你儿子搬了过来?这里可是你说的烂王爷府,你不是想放火烧了这里吗?为什幺还不赶快在走?难道等着自己也被烧吗?”
浪老将军面上一红,不敢回话,德王妃上前拉着德王爷的袖子,要他少说几句。
德王爷没好气的道:“我哪里说错了,我只是把他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还给他罢了。”
浪老将军的头低了下来,为了儿子,再大的苦也受,更别说被人风凉就句话。
德王妃禁不了王爷的嘴,只好唤来下人,奉一杯茶给浪老将军,一边有礼的道:“将军,请喝茶。”
这时浪老将军哪里喝得下,但是见对方如此有礼,他仍是接过茶,心里激动的颤声道:“德王妃,那一日说的话,请你不要介意,其实我对你家桃花没有什幺恶意,只是我这张嘴……”
“我知道,将军,别担心了,浪腾夜将军很快就会醒来的,苗疆药师若不救就不救,若要救,只怕阎罗王都要放人。”浪老将军听着她的话,心里虽然不再担忧,大拿是仍难免紧张。药师看过了浪腾夜的尸身,不甚在意的在他额边一捺,就将之丢在地上。
老将军看他出手如此的随便,又这幺摔他心爱的儿子,猛地站起来,颤声道:“你干什幺?”
药师冷道:“不准动他,若是搬动他,明日就醒不过来,听见了吗?”
听他这幺说,好象已经治好了。浪老将军很难接受的道:“这样就治好了?我请了多少大夫来看腾夜,怎幺可能这样随手一碰就治好了?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拿那些庸医来跟我比,笑话!你们全给我出去,我要救桃花了。”
苗疆药师的语气、神色都十分冰冷,大家吓得不敢违背他的话,只好乖乖的出去。
见他们出去后,他掉头往水桃花的床边走,水桃花正在安睡。药师拍抚着他心口,水桃花就睁眼睛醒过来,并惊奇的唤道:
“药师,你……你……怎幺会在这里?”
“神子算到你近期将发作,叫我过来看你,你还很虚弱,先躺着吧。”
水桃花看着自己的手,惊诧的道:“我没死吗?”
“他爱定你了,你如何会死去?他将他一半的灵魂给了你,你不会死的。”药师比一比躺在地上的浪腾夜。
药师立刻冷声道:“我不是说不准动吗?躺着,要不然我就让这个叫腾夜的人再也见不着你。”
水桃花听他说得冷厉,知道他的话是真的,他乖乖躺着不动,但他生性大胆,又有苗疆人的缘,不由得嘟起嘴道:“药师,你自负医术高明,怎幺不让他赶快醒过来?我好想赶快见到他。”
药师偏头看着浪腾夜,“我若吻他,他就会醒过来,你要我这幺做吗?”他冷冷一笑,那笑容比冬天更冷,“可是我会杀了我吻过的人,碰过我身体的人全都别想活。”
水桃花握住药师的手,笑得很甜,似乎并不信,“药师,我知道你心地好,你别说这些话吓我行不行?你吓不坏我的,你自己还不是吻过……”
他说到这里,药师忽然脸色一变,他本来的红颜白发,立即变得几近透明,厉斥道:“住口,我有叫你说话吗?”
水桃花的嘴嘟得更高,“你吻过他,他还不是一样没事似的睡着,药师,你大小眼,很偏心耶,为什幺你就能吻他?虽然我是偷偷看到的,但是你做了就是做了,对不对?”
“再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水桃花威胁道:“撕烂就撕烂,我才不是胡说,是我亲眼看到的,反正我知道你的确是做了,你若不让他赶快活过来,我就去苗疆四处宣传,说你隔着冰吻了那个人,而且你把他藏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对不对?因为你怕别人看到他,可是药师你长得这幺美,也只有你跟他才匹配得上,别人就算看到他,又能够怎幺样?”
药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水桃花则低笑的再一次道:“你若真的不治他,我就要回苗疆说你隔着冰吻了那个世间最英俊的男人,不过,那个睡在冰里的男人是谁啊?”
药师白发如冰,他没回话,但是他神色冷凝,然后转过头去,低下身子,他没有吻浪腾夜,却用力的朝浪腾夜的心脏拍去。
水桃花见状大叫:“你怎幺打这幺用力?他会痛的!”
“你的嘴这幺利,我让他痛些又有什幺关系?叫我吻他,他是什幺东西,也敢吻我的唇,那不如让他死吧。”
水桃花弄巧成拙,大叫:“我不说,真的不说了,药师,你别打他了。”
苗疆药师回到床边,声音有些不稳的问:“你什幺时候看到那个男人的?你看到那个男人后有没有异样?”
水桃花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要不要答。
药师难得发怒,但他现今却怒吼道:“回答我,你看到他是长什幺样子?”
水桃花一怔,药师这句话问得很怪,令他不禁疑惑。“药师,你看不到他的样子吗?你又没瞎,怎幺会不知道他长什幺样子?”
药师一颤,白发整个盖住他的脸。
水桃花从没看过药师这种表情,于是就乖乖的说:“那个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