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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惊鸿一看见红色长裙,就想到了冥尊,蹙起眉头。
“夫人,请不要为难奴婢,”为首宫婢说着,也不顾步惊鸿的不悦,便将手中的长裙套在步惊鸿的身上。
步惊鸿想要反抗,可是替她穿衣的女婢,只是在她的胸前点了一下,接着身体便一阵麻木,就像一尊木偶,任由眼前女子动作。
“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女子说完,也不顾步惊鸿杀人的视线。
很快,她们便替步惊鸿穿好了衣衫,接着两个宫婢上前,将步惊鸿架着坐在铜镜前,替步惊鸿梳好发髻,带上珠钗。
霎时,步惊鸿便看见铜镜中倒影出的女子,眉若素柳,睫羽分明,黑眸蕴蕴,小而挺立的鼻梁,唇红如朱砂,娇小而充满活力,一身的绯色如火的长裙,更加映衬出肤如凝脂的瓷白。
步惊鸿看见这里,便想起,她脸上的红痕呢?
果真是他早就发现脸上的红痕是自己弄上去的,想到冥尊异于常人的动作,也罢,她也瞒不过他的。
“夫人,请随奴婢来,”女人疏远的说道。
此时,不经才觉得不知何时她身上的穴道已解,步惊鸿逶迤着红裙跟在女子身后,走到殿外,便看见一大片的鲜花,如火如荼,一眼望不到边际,风中的花朵,一阵摇曳,就像翻滚的火浪。
女子继续蜿蜒而上,步惊鸿跟随,她看了四周一眼,却并没有觉察身在何处,耳畔除了呼呼的风声,连一丝人声也没有,步惊鸿蹙起眉头,看了前面的女子一眼,不近不远的距离,恰好说出她与她之间的距离,想必也是问不出一点线索。
廊腰缦回,几番曲折,再是一片雪白的鲜花,无数细小的花瓣包裹着花蕊,夜晚的冷风而过,似乎可见花朵的绽放,纯净的白色就像雪山顶上的积雪,一层不染,没有丝毫杂质。
这一片花,竟是昙花,步惊鸿心中微微一怔,她是喜爱昙花的,虽说花期很短,但是却绽放了一生的美丽,步惊鸿一顿,欣赏了片刻,才迈开脚步。
女子带着她穿过一个假山,个个造型奇特的花草,矗立在身边,透过明亮的灯光,不远处又是一片火海,点点猩红,就像冬日的腊梅,孤立而傲杰。
现在明明是夏天,为何会出现梅花,步惊鸿心中一怔,却又片刻恢复如初,想到那个男人妖冶的白发,绯红的唇,一切皆有可能吧。
“尊上”随着步惊鸿的靠近,耳畔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娇笑声,隐隐觉得前方的人似乎不少。
穿过小颗奇花异草的遮掩,步惊鸿看见了一群白衣女子,围着一个穿着红衣的男子,男子闲适的卧在榻上,身前一个白衣女子面对着男子,伺候冥尊的女子又是软言娇语,又是妩媚动情的伺候,脸上的笑容,就像花儿一般绽放,甚比倾世一现的昙花,刹那间的璀璨,只为留住眼前男子的一顾。
可是,男子的眼神却仅仅是落在身前穿着白衣的女子身上,隐约看见男子的唇角上扬,心情似乎不错。
对于,冥尊的笑容,步惊鸿不免多看了那个白衣女子一眼,随着他们距离的靠近,步惊鸿隐隐觉得这个女子的身形有些熟悉,就连发髻也十分相似,步惊鸿又多看了几眼。
瞬间,脑中猛然闪过一抹怪异,浑身就像被什么定住了一般,迈出步伐的脚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辛亏前面带路的女子及时转身扶住,步惊鸿才稳住身形。
此时,她们已经来到冥尊的身边,除了步惊鸿,其余女子皆对着斜躺着的男子行礼,步惊鸿的眼神却是直直的盯着白衣女子。
怎么回事?
居然,这个女子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就像一面镜子,分不清她们两人谁真谁假?
难道?
步惊鸿只觉得脑中就像被什么炸开了花,越是想越是觉得害怕,冥尊到底有什么阴谋,需要弄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尊上”白衣女子看见步惊鸿时,却并没有一点的震惊,仿佛此时她早就知道一般,只是想要说些什么,又碍于步惊鸿在场,欲言又止。
“说!”冥尊短短一个字,没有看步惊鸿,狭长的凤眸盯向某一处。
“属下已经探知它藏于何处,请示尊上,什么时候,属下可以动手?”白衣女子的话,一字不漏的落进步惊鸿的耳里。
难道这个女子需要在皇宫盗取什么东西,而她便是她的替身,待事成之后,她便是白衣女子的替罪羔羊?
步惊鸿却又暗自否认,她可是中了残月,为何冥尊并没有以此威胁她去盗取,反而要找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进宫盗取,这里面含着什么阴谋,步惊鸿眉头紧锁,竟是一点也想不通。
“十六,”冥尊红唇微张,吐出两个字,步惊鸿的心中顿时便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似乎一张大网将她紧紧的锁在其中,挣扎不脱。
“属下明白了,”白衣女子说完,冥尊便一个伸手将白衣女子拉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接着也不管身边有人,便直接与白衣女子亲密接触,白衣女子似乎十分乐意,闭上眼睛,安然的承受着冥尊的雨露。
女子的软软的声音落在步惊鸿的耳里,浑身一阵发凉,呼之欲出的害怕更是让她背脊发凉,冥尊并没有对白衣女子做过多的暧昧,便直奔主题。
在白衣女子的一声痛呼后,冥尊瞬间抽开了身,借着冥尊的手,步惊鸿看见了白衣女子胸口的伤,隐隐露出一抹血迹,而且女子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面具,想来这一切已是布置了很久。
而,不远处,那个拿着法杖的长老与红衣女子来到冥尊的身前,对于冥尊的此番举动,并无任何异样,倒是那个白衣女子看着冥尊的眼神,越发柔软了,步惊鸿知道这个女子肯定是爱惨了冥尊,心甘情愿做他的棋子。
“尊上,他的劫数就要到了,恭喜尊上可以报的大仇,”接着一干人跪在冥尊身前,冥尊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笑容,想是想到什么又蹙起眉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何目的?”步惊鸿实在是控制不住心中露出的慌乱,直直的盯着冥尊。
“大胆!这是幽冥教,容不得你放肆,”长老手中的法杖一动,一股寒意直扫步惊鸿的膝盖,瞬间一股剧痛便让步惊鸿笔直跪了下来。
步惊鸿的膝盖就像碎裂一般,痛得额上冒出阵阵冷汗,却又不服输的想要起身,可是却又站不起,只有挺直着背脊,高抬着头,显示则她的不服输。
红衣女子来到步惊鸿的身边,走了一圈,伸手便对着步惊鸿的额头一点,霎时脑中就像一阵电流涌过,埋藏在深处的记忆霎时醒了过来,就像放映电视一般,一幅一幅的画面从脑中显现。
步惊鸿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是……
而且,她与冥尊是这样的关系,而她与洛夜寒却是这样……
红衣女子看着步惊鸿脸上一一展露的神情,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对于,红衣女子与长老的举动,冥尊并没有干涉,似乎任由他们处置步惊鸿。
不知道过了多久,冥尊离去了,红衣女子离去了,白衣女子……皆全都离去,唯有步惊鸿一人跪在地上,此时,她完全被记忆控制。
忽然,天色一变,一记闷雷划破天空,传到大地,轰隆隆一阵巨响,接着豆大的雨滴从天上落下,密密匝匝,地上很快就汇集一道道水洼。
步惊鸿浑身都打湿了,却也不见她回过神来。
大雨湿透了她的衣衫,狼狈的跪在雨中。
方才还是娇美的花儿在雨中变得零落,好些花瓣零散在地,已没有当初的娇艳。
天空一片漆黑,就像一张黑布。
步惊鸿仍然笔直的跪着,俨然一座石雕。
忽然,她紧握成拳的手动了动,接着步惊鸿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举目一望,竟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地方,伸手摸了一把眼帘上的雨水,心中已经有了一翻计较,她一定不能让他如愿,那都是上一辈的事了,她绝不要历史重演!
步惊鸿见四周没人,便想要寻得一个出口,先逃离这里便好。
她不停的走,一直走,雨水无情的打在她的身上,又冷又痛,但是她却依旧一步不停,寻找逃离的路。
终于,在一片大树的深处,她寻得一条路,雷声轰鸣,闪电划开黑夜,露出一抹强光,照亮了前方,步惊鸿透过雨帘,朦胧的看见一条白色的小道,瞬间,就像看见希望一般,无力的双腿变得轻快,跑向小路的端口。
然而,她却不知,步惊鸿的一切全都落在红衣男子的眼中,白色的长发在雨中飞扬,猩红的眸子露出一抹如血的颜色,浑身散发的森寒之气,更是冻结身边一切草木,修长的手掌弯曲,脸上的阴霾很浓很沉,看着步惊鸿离去的背影似乎要戳出一个洞。
步惊鸿跑啊跑,总算是看见了一条向下的小道,原来她是在一个山上,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下她有救了,可是步惊鸿才踏出一步。
突然,脚底出现一阵剧烈的摇晃,就像地震似的,身形稳不住,一个趔趄,倒在后方。
大雨倾盆,雷声轰鸣,闪电一个接着一个。
在闪电照亮的瞬间,步惊鸿清晰的看见脚前方的土地,忽然裂开一道缝,那缝隙变得越来越宽,而那条向下的小道,在一阵翻天覆地的摇晃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充满希望的道路,顷刻间,就成了一道山崖。
“惊鸿,你敢背叛本尊!”身后男人带着恨意的声音传来,接着步惊鸿便觉得颈脖一紧,一只冰凉如水的手,死死的卡住她,将她从地上提起。
窒息的沉痛在胸口蔓延,脸上一片绯红,眼球几乎要挤出眼眶,步惊鸿却没有开口求饶,只是伸手想要扯开颈上的夺命力道。
银发飞扬,就像一张白色的迷网,在悬崖上留下一道薄情的画面。
步惊鸿觉得脑中一片晕沉,手上似乎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脸色越来越差,呈现了一片黑紫色。
她的脑中再一次出现前世的画面,她变得不想再挣扎,既然这样,她又何必苦苦挣脱这张网,她妥协了,既然她的前世欠了他,那么今生死在他的手中,也算是报恩了。
冥尊看着眼前了无生气的女子,忽然,胸口一阵剧跳,一抹针扎的痛楚蔓延,手一松,却又极快的一个翻转,捞住步惊鸿纤细的腰,放在猿臂下,带走。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前世以死逃离,今生他绝不放过!
今夜,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浑浑沉沉,步惊鸿疲倦得睁不开眼,雨水依旧打在她的身上,冰冷而又无情。
冥尊飞身越过一排排的大树,来到另一间房,脚用力一提,便将门打开,手腕一个使力,便将步惊鸿抛向一边的大床,步惊鸿就像一道抛物线,重重的落在床榻,手腕碰撞在大床上,霎时,一声骨头断裂的咔嚓声响起,接着一阵剧痛,令步惊鸿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的衣衫尽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身形,令冥尊猩红的眸子更为血红,就像滴落的鲜血,带着毁灭的残忍,每走一步,就像踩在步惊鸿的心上,令她骇意森然。
步惊鸿再一次看见冥尊嗜血的红眸,顾不得手腕上的痛楚,向身后移动,可是这样缓慢的逃避,根本就是于事无补,反而增添了冥尊的怒意。
今生的她,竟是如此躲她,她怎么敢!
冥尊五指张开,白发飞扬,鲜红的长袍翻飞。
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步惊鸿抓在手中,手起手落,毫不留情。
大肆扫荡开讨厌的衣衫,冥尊的视线落在步惊鸿锁骨上那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绯红如血的眸子,淡了一些,当视线落在女子手臂上的朱砂时,猛然又出现了血色。
冥尊一撩长袍便要夺取步惊鸿最为宝贵的东西,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步惊鸿镇定了下来,大声一吼,“等一下!”
瞬间,冥尊的视线落在步惊鸿脸上,方才还是拼命挣扎,此刻却又如此镇静,冥尊狭长的眸子一动,停住了动作,猩红的眸子恢复一点常态,步惊鸿强力的压住心慌,在脑中再一次过滤下方才得到的信息,思维片刻,便说道,“冥尊,你就不担心你手下得到的它是假的?”
冥尊听见步惊鸿这样说,放在步惊鸿身上的手一顿,眼眸又恢复褐色,紧紧的盯着步惊鸿,等待下文。
步惊鸿见冥尊似乎上钩,便接着说,“虽然,洛夜寒看似对我用情,但是我觉得洛夜寒似乎知道你的目的,让你的手下去偷,万一是假的,我还可以帮冥尊一次,不过,我有个条件。”
步惊鸿说到这里,也不说下去了,只是看着冥尊,等待他的回答。
“你有资格与本尊谈条件?”冥尊还是第一次遇见敢与他谈条件的女人,不免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狠利,大掌用力在步惊鸿的胸前用力的抓了几把,以此表达违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