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和耀庭是起来和宁纪那组换班的,那两个该在此时守夜的家伙到哪去了?
“你没听到打呼声吗?”子逸微笑道。
博智拉长耳朵一听,忽高忽低、起起伏伏的声响充盈于耳。他循声看过去,才发现国良与宁纪各占一张长沙发,摊平四肢,好梦正酣,顿时令他好笑又好气。
“这两个家伙!”他又是叹息又是摇头。
“该叫醒他们吧。”耀庭道。
“本来不想理他们的,谁叫我们是朋友呢!耀庭,你来叫他们,我上楼找夏晔。”博智道。
“我打内线叫我爸妈一起来看。”子逸很自然的牵著宁绮走到电话旁,把电话夹在颈肩处拨通内线。
不一会儿,所有的人都醒了,一起在昙花下欣赏优美的花姿。子逸的父母依偎在一块,痴痴的看著圣洁美丽的花朵。那相偎的身影……
子逸怀里也有依偎的人儿,那泛著婴儿香味的娇小可人儿,以全副的信仰倚赖著他。在她眼里有无限的崇拜与爱慕,仿佛他是天神。
子逸心头一凛,胸臆间汹涌著温暖的泉流,教他不由自主抱紧她。宁绮抬头对他嫣然一笑,那笑容比昙花更美,教他更痴了。
“就这样,我无去睡了。”宁纪打了个呵欠,距离他醒来看昙花不过十分钟。国良也跟在他后头开溜,其他人则摇头笑了起来。
“这两个家伙真不懂得什么叫浪漫。”夏晔有感而发,那双幽深寂然的黑眸从他们的背影收回,专注的欣赏昙花独特的美。
据说昙花盛开时,花蕊和花瓣都会微微颤动。夏晔仔细观察著。
杨母稍后准备了茶点,昙花下一场典雅的盛宴展开。年纪最小的宁绮,不若平日一般活泼,沉默地紧靠著子逸,静静的欣赏昙花的姿容。
夏晔在确定她并不是睡著后,戏谑的道:“阿绮,只有这时候才看得出来你是宁妈妈的女儿。”
“为什么这么说?”耀庭不明白道。
“阿绮毛躁的性子,哪有一点宁妈妈温柔端庄、娴雅高贵的仪态?要不是她容貌与宁妈妈有几分相像,我还真以为她是外头捡来的。”
“夏晔,你好坏!”宁绮气得噘起了嘴。前面那些话她是听不太懂,不过说她是从外头捡来的,就太过分了!
“是啊,我哪有你杨哥哥好呢。”他贼笑著。
“哼,你当然不能跟杨哥哥比啦。”她无比甜蜜的偎紧子逸。
“那我可不可以跟子逸比呢?”耀庭不服气的问。
宁绮煞有介事的看他一眼,湿润的菱唇有抹神秘笑意,并没有正面回答。“你比夏晔好。”
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有子逸好。耀庭领会后生著闷气。
时光就在说说笑笑间过去。只开给夜看的昙花,在黎明来临前凋谢,徒留满室幽香。
宁绮因花谢而有些惆怅,彷佛和子逸间拥有的某种宝贵东西也跟著枯萎了,悲伤的泪水顿时涌满眼眶。
“阿绮,为什么哭了?”子逸心疼的问。
“花谢了……”微微的疼在胸口扩大,宁绮难忍痛苦的蹙起眉,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傻瓜,花谢了还会再开。没什么好伤心。”
“会再开?”宁绮喃喃问道。“可是……你还会陪我一道看吗?”
这话一出可有好多人发出叹息,有些事经历一回就够了,再美的花也不值得失眠第二次。
()免费电子书下载
尽管子逸有些为难,但不忍见她失望,还是硬著头皮答应。
想到以后可以和子逸再在一起欣赏昙花,宁绮心里有著说不出的快活,很快就破涕为笑。黎明即将来临,众人索性连日出一块欣赏了。
对于这个奇妙的晚上,有人深深刻进心里,即使许久之后仍在脑海里徘徊不去;有人云淡风轻的淡出记忆之外;还有人根本遗忘了。
宁绮属于前者,她永远都记得这个夜晚,初次见识到昙花的美和香,还有给予她这个记忆的男孩;尤其是这个男孩。在她模模糊糊间,仿佛意识到他将在她生命中占有最重要的一席之地。
∞ Φ 风の谷 Φ ∞∞ Φ NauSicAa Φ ∞∞ Φ 风の谷 Φ ∞
英国几乎是没有夏天的。
徐志摩笔下的“我所知道的康桥”这么说。
在台北,夏季的高温使得潮湿的盆地像一锅被蒸发的沸水。越过欧亚大陆、渡过北海来到剑桥,却只觉得绿意凉透了人的心坎。
白云穿掠著晴空,温驯的风从繁花的山林里吹度过来,到处是草的青、花的香、流水的殷勤,展现著徐志摩诗文里的世界。
然而这份超越性灵的美,却不是宁绮所追求的,她来这里是为了寻梦呀。
打从母亲答应她暑假带她到欧洲旅行,宁绮就盼望这刻的到来。五年了,她朝朝暮暮思念的人,可有任何改变?
那顽长的身影在她眼里永远是高大威武,如山般稳当可靠。然而,临去英国时,他答应会永远记得她、按时给她写信的承诺,并没有实践得很好。宁绮因此有些怨恨。
她知道他忙,可是……再忙也该抽空回她信呀!她不指望情意缠绵的连篇情话,只要求只字片语,但他却只在逢年过节才回张卡片,教她有多失望!
她就不信他有这么忙!如果真这么忙,大哥怎会说他有女友呢?他分明是不把她放在心上!
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他们曾经多么亲密呀。出国前的每一年,都会依偎在一块共赏昙花,这些美好、珍贵的记忆,他都忘了吗?
他曾经耐心的哄著她、逗著她,承诺倾尽天下珍宝,也要博得她欢颜。如今这些诺言都如天际聚了还散、散了还聚的云雾一般缥缈。他真的忘了吗?忘了他们共有的美丽回忆,忘了他曾经如何的疼惜她、她又是如何的依恋他吗?
一念及此,宁绮只觉得一颗心都要碎了,清澈的眸光转为氤氲,以致于没注意到骑单车而来的男子。
“子逸!”宁纪从咖啡座里站起身,朝单车上的男子挥著手。
男子俐落的停下单车,阳光洒在他穿著格子衬衫搭亚麻长裤的颀长身影,感觉格外的潇洒。俊朗的面容洋溢著温暖笑意,一停好单车便朝他们走过来。
“宁妈妈。”即使有五年不见了,子逸还是能认出池云秋。她几乎没什么改变,仍如以往一般温柔娴雅,高贵的气质令人如沐春风。
“子逸,好久不见了。”
母亲温和的声音响起,宁绮眨掉眼里的湿润,目不转睛的注视伫立眼前的男子。
他比她想像中还要高,几乎与大哥一般。身形顺长精瘦,脸上依然有著超脱同侪的稳重气质,眉梢眼底洋溢笑意,眼神清澈明亮,闪烁著一抹揶揄。宁绮的颊肤不自禁的灼热起来。
“这是阿绮吗?我几乎认不出来了!”他弯下身与坐在椅上的宁绮平视,笑吟吟的对上她的火眼金睛。“现在倒有点瞧出来了。你还是缺乏宁妈妈的温柔,有点夏晔说的悍味。”
死夏晔到底说了她什么!
她承认平常对夏晔有点凶,那是因为两人斗嘴惯了,但他怎么可以在子逸面前这样说她?子逸又怎么可以相信?以前她对他多温柔啊,这头长发还是为他留的,只因为大哥说他喜欢女生留长发,她也不管自己受不受得了把头发留长的热罪,毅然就留了,现在他却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
深沉的委屈与受伤的感觉啃噬著宁绮的肝肠,明晓得不该动气,最好是一笑置之,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那闪动的泪光顿时让子逸手足无措了起来。
“阿绮,你别难过呀,我是说笑的。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可爱美丽,原谅杨哥哥说错话了,好不好?”
()
他温柔的语气就像从前一样,安抚了宁绮的怨与怒。尽管有些不甘,那声杨哥哥所唤起的过往记忆像温暖的阳光融化了她的懊恼,让她气不起来。
“笑一个,不然我会以为你真的在生杨哥哥的气哟。”
拿他脸上的亲切笑容没辙,宁绮只好扯开嫣丽红润的樱唇回答:“我没生你气。”
她清脆的嗓音依稀有著年幼时的娇柔,凝视他的眼神依旧坦率可爱,子逸不由得心醉,五年来的分离仿佛不曾存在。他的宁绮长高了,五官仍如以往般精致,只是少了份稚气,多了些少女的柔媚,但她仍是那个为他童年带来诸多生气、快乐的可爱妹妹。
“阿绮,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杨哥哥的气。”他以兄长般的亲昵拍拍她柔肩,转向她身旁的少女。
宁纪立刻热络的予以介绍,说她是宁绮的同学叫尹若薇。
若薇的美是会让人惊艳的,娇美得像朵半开的蔷薇,子逸觉得她与宁母的气质满相近的,微笑与她打过招呼后,便带领众人进入剑桥大学里参观。
他很自然的与宁绮走在一起,笑谈著剑桥的历史,但最引起他谈兴的仍是建筑。
宁绮没注意听他讲什么,全副心神被他脸上意气风发的光芒吸引住。每次他谈到建筑时,总是这副熟力四射,稍稍削去他向来的稳重,有著活泼的一面。
这点没有变,其他的呢?
他对她还是一样亲切,但她要的不是亲切呀。若说五年来分隔两地的单相思,只是少女不切实际的幻想,那现在真正面对他产生的情意又怎么说?
童年时待她好的人不只一个杨子逸,大哥另几位好友个个宠爱她,但唯独子逸与她最亲。
这份情感有别于亲情,她一直都晓得。在还不懂得爱情的时候,她就悄悄爱慕他了,才会为他留长发,希望他会喜欢上她,不只当她是个小妹妹。
可悲的是,他一直都不懂。即使分隔五年后的重逢,他眼里仍当她是妹妹吧。
想到这里,宁绮不禁悲从中来。
第三章
子逸到剑桥只有一年,念的是房地产管理。他早先便拿到伦敦大学的建筑学位,若不是为了剑桥颇具特色的人文气息,早转往纽约深造。
国王学院是剑桥大学内最宏伟的建筑物,一四四六年建造,有扇状的拱形圆顶、当代最精细的木雕,以及二十五扇彩绘玻璃窗。
看到这么古老的建筑总会让人兴起一股敬畏,但充满文艺气息的少女,还是对徐志摩笔下的康桥比较感兴趣。
宁绮的眼光投向康河两岸葱翠的草坪,看著点点的黄花在风中飘荡,看著康桥两端斜倚的垂柳与掬荫,看著清澈的水面上长条的水草……思绪乘著幻想的翅膀飞翔。
她曾作过的美梦呀,梦想能与子逸撑一枝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看一回凝静的桥影,数一数螺状的波纹,将船驶向无人迹处……
去做什么呢?耳根灼烧得厉害,潋滋的美眸欲语还休。可是这会儿不说,两人又将再隔几个五年?宁绮一点都不知道。
“杨哥哥……”细柔的声音几不町闻,子逸疑惑的扬眉睨向她,不确定这小猫叫的声音是她发出来的。
这是两人重逢后,她头一次喊他。子逸原本以为小女孩长大了,不好意思喊他“杨哥哥”了。毕竟这是满八股的称呼,新时代的美少女或许会嫌恶心吧。
“阿绮,你喊我吗?”他凑向她问。
宁绮娇嗔的瞪视他,一抹桃红迅速染上颊面。
她不是喊他是喊谁呀?这块大木头是明知故问!一思及他几年来的疏远和此时的不解风情,宁绮再也装不出温柔,暗暗咬牙切齿。
“是我喊你没错。”
尽管嗓音仍是低微,却有股按捺不住的怒气。子逸扬眉看进她眼里,他无辜的眼神仿佛在询问她为什么事恼火。
“我、我想……”被那双神采迫人的眼睛看得不自在,加上两人停顿下来的身影,引起家人的关切,宁绮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迅速萎顿下来,脸上灼烫得更厉害,声音结巴,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一会儿温吞吞,一会儿凶悍,一会儿又结巴了起来?子逸不明白她的少女心态,以兄长式的关怀语气坦率道:“阿绮,有什么事坏直说。”
这种事要她如何当著众人的面说?
宁绮又羞又气,面对母亲、兄长和好友询问的眼神,子逸灼伤她心、不夹带男女之情的坦荡眼光,令她欲哭无泪,一种无法对人诉说的委屈啃噬著她的肝肠。
他为什么就是不懂,不懂呢?
“阿绮?”
他眼中的疑问让她痛得想哭,宁绮迅速转开视线,投向河面。那摆荡在婆娑垂柳间的各型船只,激发了她的灵感。
她深呼吸,直到泛著青草甜香的空气进入肺部,平抚了最后的一丝不确定。
与她靠得极近的子逸,乍然见到她因深呼吸而起伏的女性胸部,心头升起一缕异样,彷佛直到这时候才意识到身边的少女和童年时的玩伴有显著的不同。她不再是他记忆中的小妹妹,而是青春洋溢的美少女。这想法令他心头一动,心跳与呼吸都急促起来。
“徐志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