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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方苦笑:“师父呀,您老这句话放之四海皆准,对付谁最好的办法不是这样啊?我想问一问,您老是什么时候跟上我的?”
刘黎一晃脑袋,高深莫测道:“你猜!”
游方摇头:“我猜不着。”
刘黎调侃道:“我没有跟着你,而是在江湖上风闻梅兰德大师出山的消息,特意跑到那里恭候大驾光临。”
游方微微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您老知道我用过这个字号,原来早就等在附近,弟子惭愧,一直没有察觉。”
刘黎:“有心算无心,我一直没露行藏,你没查觉当然正常。但为师还算欣慰,你在千杯道人面前没有打出我的招牌,遵从师命这一点做的很好。……嗯,你怎么是这副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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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方哭笑不得:“您老还想要我有什么表情?大半夜我追着李冬平上楼,本以为一对一就我们俩个在单挑呢,不料水箱后面躲着一个千杯道人,现在才知道您老也在暗中猫着,简直快成围观了!”
刘黎嘿嘿直乐:“师父可是为你好,那李冬平出自叠嶂门下,千杯道人是叠嶂门供奉长老,谁知道他俩是怎么回事?千杯在暗中潜伏截路,万一是想对你出手,你这个小游子再大的本事,恐怕也不容易下楼。”
老头说话带着南方某地口音,“下楼”这两个字讲的就似英语“Hello”,游方也凑趣道:“您老虽然没对我说Hello,事情也OK了,千杯道人倒不是对付我,而是清理门户。”
刘黎似是安慰道:“你小子也别妄自菲薄,当时的场面很难遇。师父我就不提了,那千杯道人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秘法高手,为师在附近,他大概也有所感应,神识中莫名有压力,所以没问几句话就下手杀了李冬平,然后打发你先走。”
游方叹了一口气,面露惭愧之色:“如此看来,这位道长为人很不错。但是师父暗中等我,究竟有何用意?”
刘黎:“别以为你有多稀罕,但我老人家好不容易收了个徒弟,总不能莫名其妙栽了吧?至于一路跟来,也想就此机会传授一种秘法,但此法有戒,千万不可滥用,否则就与那李冬平一个下场。”
游方有些意外:“师父刚刚传授我炼境之法不久,弟子尚未习练有成,怎么另有秘法传授?听您老的口气,还不是刚才说的心盘术?”
刘黎答道:“这种秘法,只有掌握心盘之后才能发动,而想真正掌握心盘,必须掌握‘炼境’之道。你的火候还没到,所以为师以前没有教你。但是今天机缘却到了,所以为师提前对你讲明白,等你的秘法修为突破‘神气凝炼,移转灵枢’之境,再去自行习练。届时为师也能省点心思,总不能天天看着你吧?”
游方:“对对对,您老不用天天看着我!今天要讲解心盘,究竟想传授弟子何种秘法,所谓机缘到了又是怎么回事?”
刘黎一扬脖子:“你猜!”
怎么又是这一句,老头今晚在玩脑筋急转弯吗?游方苦笑道:“您老人家高深莫测,弟子猜不着。”
刘黎这回却把脸板起来了:“这次你非猜不可,假如猜错了,看为师怎么收拾你!我的弟子连这点悟性都没有吗?我看中的徒弟是小游子,又不是二傻子。”
“游方”这张身份证的正主,还真是一个二傻子,谢小仙已经查出来了。然而小游子却眨了眨眼睛,带着疑问的语气说了四个字:“转煞缠神?”
刘黎笑了,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我要教你的便是转煞缠神这一招,风门秘法中最阴损、使用起来最忌讳,对人有害无益的手段便是转煞缠神。别看现在你还算个高手,但论秘法境界还远远施展不了这一招,恐怕连那千杯道人都很勉强。
你以转煞缠神设门槛惊人,不懂的会被你唬住,如果真正能打听出门道,又会被吓住。但我清楚你的底细,自己都不明白的手段就信口开河忽悠人,一旦有真正的明白人来探底细,三言两语就会露了馅,到时候岂不难堪?你毕竟是我的弟子,假如闹了这种笑话,将来岂不是砸地气宗师的招牌?“
游方的神情惊疑不定:“师父,你既然在暗中关照弟子,我与李冬平交手你一定看见了,弟子掌控神识之后,回想起风水秘籍中对转煞缠神的描述,原以为与我当时施展的手段类似,难道还真的另有秘法,与传说中一样吗?”
刘黎的神情有点好笑:“类似?鸟枪和火炮原理差不多,你认为效果是类似吗?真正的转煞缠神术,虽不像传说中那么离奇,但也够玄乎的。它以人为灵枢,运转煞气汇聚依附,缠神不散,假如遇到这种手段,那可真就是鬼上门了,你说可怕不可怕?
施术之人必须是炼境高手,能神气凝炼,有移转灵枢之功,而且随境运转地气引煞聚于一身,十有八九连自己都会伤着。此乃自古风门五忌之一,这么对付一个人,必定有深仇大恨不死不休,其实远不如一刀杀了更干脆。
当年寻峦派掌门陆文行一身功夫超绝,寻峦诀秘法修为几乎已是巅峰,比你遇到的向左狐、千杯道人都要强多了,否则也不敢来暗算我。这样一个人,怎会死的那样荒唐?其实为师发动了转煞缠神术,他的伤一直好不了,又往那种地方钻,突然引动煞气翻腾,一个没留神就交待了。
这些内情,不到时候本不想告诉你,今天既然有此机缘,就让你小子提前长长见识。为师今日功力已经大打析扣,远不如春秋鼎盛之时,再发动转煞缠神术也很费劲了。唉,也就留着地师的名号镇一镇场面,否则向左狐那种人也不敢在我面前猖狂!我着急寻找传人继承地师衣钵,想必你也能明白为师的苦心吧?“
刘黎本来是在教训徒弟,但是说着说着,自己也感慨起来,语气中有一丝悲凉。老头的苦心游方这聪明孩子早就猜透了,否则也不能这么心悦诚服的拜他为师。见这个话题引得师父心情不好,就想打岔逗趣。
郴州火车站前这条东西向的街道叫作升平路,别看已经这么晚了,马路两边还有很多店面亮着灯,灯光迷离泛着粉色。他们恰好路过的一家店门口,坐着一位三、四十岁的妇女,画着眉毛涂着很醒目的口红,像是老板的模样,冲过往的行人神神秘秘的招呼道:“老板,进来玩玩,放松放松,舒服一下嘛。”
这生意是怎么吆喝的?应该叫两个年轻漂亮的“服务员”坐旁边啊。
游方故意打趣道:“师父,您老人家也别这么苦大仇深了,既然路过,就在这里放松放松,弟子我请客。”
第九十九章 心盘
刘黎被气乐了,无声无息就是一记侧勾脚扫过来,这是一个形意马踏的动作,连勾带踩幅度很小,上半身一点动手的迹象都没有,脚下一飘一个侧移攻击就到了。看似漫不经心,发劲却带着沛然的张力,仅仅是拳脚功夫,游方却有一种被神识锁定的感觉。
这要是一脚被踏中了,小腿腓骨非当场断了不可,脚踝韧带也得撕裂。这只不过是半招啊,简简单单的一脚而已,但是行家眼中的功底可非同小可,老头自称功力大打折扣还这么厉害,当年全盛之时到底有多么威风?
游方施展云字诀飘身,中途借力点地旋身,最后施展摇身诀闪开,肩膀差点没撞在旁边的橱窗上,搞的很夸张,堪堪躲过师父突袭的半招。刘黎不知是夸他还是损他,哼笑道:“我当年上过战场拼过刺刀,这一脚马踏连环不知道阴过多少鬼子,鬼子端着刺刀嗷嗷冲过来,我架刀一磕顺势往前一侧,就听咔嚓一声鬼子就栽倒了,顺势补一刀了帐。今天突然偷袭,你能躲得过去,功夫还真不赖呀。”
尽管没有冷汗,游方还是伸手擦了擦额头:“马踏连环啊?这种脚法我没学过,如果是连环趟脚的话,冲您老刚才的架势,我还真招架不住,就得转身跑。”
刘黎一皱眉:“火车站打架可以跑,战场上拼刺刀你往哪跑?不是你放倒我就是我放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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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方连连点头,顺势拍马屁道:“对对对,战场上不一样!我听说百战余生、杀故无数之将,自有一股逼人的威势,但是您老动脚踹我,是一点征兆都没有,连秦渔都没反应,这分气魄敛藏、动静随发的修为,真是举世罕见呐。”
刘黎很受用,故意板着脸答道:“高手之外,还有高手,不必这么夸奖为师。”
游方:“我是高手,师父您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但您这一脚是踹鬼子的,干嘛冲着徒弟来啊?”
刘黎骂道:“不踹你踹谁?身上又不是没钱,自己在广州溜出去松骨,轮到与师父出来,就请我老人家到这种粑粑店放松啊?”
游方笑着解释:“这不是顺道嘛,等回到北京,我想请您老去天上人间耍耍,可惜已经查封了。”
刘黎:“既然都封了,你还扯什么淡?在我眼里,那算不上什么好地方。”
游方:“那师父自己点,您老喜欢去哪里?”
刘黎瞪着他又气又乐道:“你自己不学好,还想着把师父往沟里带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喜欢逛八大胡同听琵琶小曲,你请客呀?”他是率性之人,此刻心情已然大好。
游方连连摇头:“那我可请不起,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请您老,除非会时光倒流大法。”
“是吗?你是怎么理解心盘术的,风水秘诀中有载,不会一点体会都没有吧?”说完这句话突然脚下加速,如一道影子般向前飞遁而去。
游方吓了一跳,老头怎么说跑就跑,也展开身法紧追而去。幸亏夜已经深了,没人注意在街边的暗影中这一老一小就像惊马般飞驰,穿城而过向南走了几公里才停下。刘黎身形突然站定,长叹一声道:“我真的是老了,不知这里已经变成这个样子,记得十几年前还是荒郊。”
他们站定的地方一点都不荒凉,面前崭新的大门与围栏墙,上端的大字是“南塔公园”。
郴州老城区南郊一座小山包上有一座古塔,地方志中并没有明确的记载此塔出现于何时,当地人称之为南塔,塔下的山包自然被称为南塔岭。宋代诗人阮阅曾写过一首南塔诗:“江岸南峰对石城,僧房高在乱云层,台前天阔秋月多,塔上风微夜有灯。”
根据此诗推断,此塔至少在北宋就有了,塔的周围可能还有一座佛寺。如今佛寺早已无存,而今天见到的这座塔,重修于清乾隆八年,在游方看来,它不像是一座传统的佛塔,更像是一座景观塔或者镇地气的风水塔。
此塔七层四面八方,内部却虚实相合,沿塔身中的旋梯可登至第四层,一至四层四面有门,而上面三层是上不去的,从外面看有门,从内部看却是假门。
此塔在古时前三层转角斗拱上挂有铁钟,风中有钟声悠扬,古称南塔钟声。登临此塔,向北可俯瞰郴州全城,向南可近观郴江绕流而过,远望连绵王仙岭。
这座残破的古塔已修茸一新,围绕着南塔岭,修建了一座公园,添置了不少娱乐设施。小孩玩的脚踏船、空中飞椅等,是节假日家长带着孩子们来休闲玩耍的地方。公园建成开放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正如刘黎所说,十几年前这里还是荒郊,如今城市的发展迅速延伸到这一带。
刘黎与游方坐在塔顶上,望着脚下的娱乐公园,只听老头又叹了一口气道:“小游子,你可知道这片公园的地下,是什么所在?”
游方扫视了一眼周围:“我们立足的塔,重修过多次,最早应该是佛塔,周围有佛寺,而且塔下地宫应该还在。但这片公园是刚修的,新浮人气与新建物性掩盖,短时间弟子还无法清晰的感应。”
刘黎:“若是以搜神之法去完全感应清楚,这么大、这么深的地方,今天累死你也不行。我告诉你吧,这座公园的地下,是一片战国大墓,在这里只要肯挖,到了一定的深度,坑宽一点,定能碰到两千多年前的楚墓。”
郴州处于罗霄山脉与南岭山脉的交汇处,也是珠江、湘江、赣江水系的分界处,战国时楚国的南疆,越过这个地点再往南,两千五百多年前就是遍布湿障丛林的蛮荒之地了。
南塔岭一带与洛阳北茫山有类似之处,古语生居洛阳死葬北茫,而楚国封地在南疆的贵族一系,生居郴州一带,死后世代葬于南塔岭。南塔岭自然不能与北茫山的规模相比,做为南楚贵族世代安葬之地的持续时间,楚被秦国灭亡之后也就断了。
但是南塔岭战国墓葬群密度相当大,埋藏的年代和地点都很集中,刘黎说这座公园下面是一片古墓并不夸张。游方点头道:“听我姐夫说过,郴州这几年接连发现战国楚墓,都是在某片地方附近的工地,看来说的就是这个公园。”
刘黎瞟了他一眼:“你姐夫,他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