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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她把他送回家了,可以功成身退了。
青夜难得的点了点头,“去吧,走夜路不好。”
曋七抬头瞧了瞧已经挂梢多时的月神,不去理会青夜的话语。
待要转身之际,忽的想起什么事,又转头对着青夜道:“小病不治成大病,虽仙家不会有什么顽疾之症,但拖久了终归不好。”忽然想起幼时阿娘对她的开导,补充道:“别怕吃药,才能药到病除。”
青夜应了一个字,“好。”
觉得也没什么可交代的了,曋七隧慌慌张张地要下界,忽的又想起自己不会驾云,忙又折回去,甚是不客气地道:“殿下能借片云朵给我么?”
青夜依旧是那个字,“好。”
待曋七风风火火地下界,青夜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望着曋七离去的方向,修长干净的手指抚上方才被曋七搀扶着的衣袖,眼神不似往常那般清冷,却蒙上了一片少有的暖色。
这时候,琼夜殿外巡逻的侍卫发现了伫立在那里的青夜,先是警惕地对着那个背影道:“何人在此?”
待青夜缓缓侧身,顿时吓得不知所措,齐刷刷跪了一排,“不知是殿下,冒犯之处还望殿下赎罪。”
青夜清幽地道:“不妨。”
说着,就抬步要往琼夜殿中走去,才走几步又顿了下来,缓声道:“替我去找老君前来。”
侍卫一愣,“现、现在?”
青夜按住被微风吹起的紫袍,“我想与他下棋。”
侍卫:“是……”
等到老君来到琼夜殿时,已经夜深人静了。
老君顶着睡眼惺忪,强忍着哈欠,抱着从仙岛带来的残局,一晃一摆地走进大殿内,却见青夜合衣端坐在一处,没有一丝动静。
老君摸着胡子,笑意浓浓,“殿下怎么想起找我下棋来了?”
青夜微微侧身,让出一处叫老君坐过去,方出声道:“今日我去三梵之地,被魔尊伤了眼,你且瞧能不能治。”
青夜随意丢出一句话,却叫老君颤了三颤,手中的棋盘全都抖散了,连尊称也忘了,“你……你说什么?”
别说被魔尊伤眼,就是魔界十二君,任意一个侵害天界仙家的魔力都会增倍,就好比仙家的仙气也同样可以抵制魔界瘴气一般,然而三梵之地,本就是瘴气集中之地,仙家进入,必用仙气护体,自然对于魔力的抵抗能力大大减弱,何况对方还是魔尊。
换做旁人,别说眼睛,只怕性命不保,亏得是青夜,然而老君的神色却没有半点放松。
这般的瘴气,他多少晓得,要想彻底治好,难。
且他还有天帝、西王母等许多人要炼制丹药,若独为青夜一人炼丹,有违天规。
见老君没有回答,青夜没有半点着急,平淡地道:“能治就好,我不着急。”
老君摸着胡子,重叹一声,“若要痊愈,并非不可,只是这些丹药所耗巨大,且颗颗珍贵,早已被西王母与各处仙君要去,实难尽快替殿下医治……”
作者有话要说:
☆、蒙面少女(二)
老君顿了顿,又道:“不过若是让帝君去与天帝说,只怕天帝也会同意的,只是我从未碰过被魔气浊眼的病事,只怕要练起丹来,没想象中易啊……”
“既治根的丹药难练,何苦去求些治标不治本的丹药,还扰了天界正常的供给。”青夜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地好似在谈论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论一般人,听见自己的眼睛不得容易治,且连先例都没有,不昏厥过去也会捶胸难过一番,奈何青夜不是一般人。
他听见棋子落地的声音,微微侧头,语气中倒是有些惋惜,“可惜了残局。”
老君又是一叹,“殿下倒是好心态,此事若叫帝君与天帝晓得,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许整个四海八荒都会抖三抖。”
老君这话没有夸张。
青夜打小开始,就是四海八荒的传奇人物。诸事尔尔就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说神魔妖三界对青夜的名字都晓得,单是刚出生没多久的仙肉团子,在战事绘本里也能晓得青夜的英勇。
撇去帝君儿子一身份,单是青夜的名号,天界没有人不礼让三分,更别说他与天帝的独子风华还处得颇好,是以天帝视他也算半个儿子,能叫青夜受伤,这近六千年来还未听说过。若非这魔尊趁着青夜去三梵之地偷袭他,只怕这会是天界一个传奇吧。
老君感慨之余,就听前面传来青夜的声音:“今夜请你来,便是劳你不要说出去。”
“殿下言重了。”老君微微躬了躬身,又摸着胡子蹙眉道:“可这是为何?”
青夜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只吐出两个字,“丢面。”
事后许久,老君才晓得青夜的用意,以神魔两界的关系,一个是魔尊,一个是帝君之子,若是打起来,必定牵扯甚广,如此一来,不说数万年来面上的关系维持不了,就是神魔两界好容易平息的战乱也必重新开战,又是何苦。
并且还有一层意思叫老君琢磨,那就是以青夜的行事,只怕脸面这东西,于他早就是不相干的。
不管如何,老君当即就对琼夜殿的侍卫下令,自今日起,琼夜殿内外不得有一人,由头是青夜要闭关静修。
一个从娘胎出来,就未曾闭关修炼的仙,还是一个众人眼中骁勇善战、法力无边的仙,竟说要闭关静修,一时间,轰动了整个天界。
有人说,青夜殿下是去了三梵之地后看上了里面的女子,自此夜不能寐。也有人说,青夜殿下遣开众人,是要逃避一干女仙与女魔的骚扰。总而言之,离不开女子,离不开风花雪月。
确实,以青夜这样的模样,千岁里不曾有过任何纠缠的女子,叫哪个女子听了都不免更加心仪,更曾听过,有些模样清秀的男子,也自动寻上门去,为的就是觉着青夜不大欢喜女子,于是毛遂自荐,谁知没亲近分毫,已经被青夜甩了出来。
然而这消息传到崇吾的曋七耳中,却没有他人半点的八卦之心,反而有些忧心。
与她说八卦的曲斓不晓得实情,便继续激昂地道:“你说那青夜殿下,该不会直接在殿里就藏了个美貌女子吧?”
曋七愤愤不平,拍掉曲斓要伸来抓瓜子的手。
“哎,你干嘛呀?”曲斓不明所以。
曋七忍着,“这瓜子不新鲜。”
曲斓微顿,她头一遭听说瓜子还分新鲜不新鲜的,也没太在意,继续道:“不过天界那些上仙的事儿,谁说得准呢,搞不好人早就相中了姑娘,咱们这胡猜着,改明儿娃都出来了,咱们也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哎你干嘛踢我啊!”
曋七:“有虫子。”
曲斓:“……”
曲斓拿起桌上的茶壶沏了一杯茶,缓悠悠拿起来喝了一口,又想起了一件事儿,道:“你什么时候回学堂,夫子这几日面色可不好,若被他揪着你逃学,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曋七深深叹了一口气,她的一门心思都飞到天界的琼夜殿去了,哪还有心思上学堂。
昨晚她回到崇吾,摇身一变,把衣裳变得崭新,方才敢回,谁知她一踏进大厅,果不其然瞅见曋渊坐在那里等着她,见她阿爹一脸深沉,且阿娘不在,料定是被曋渊遣回房的,目的是要好好与她说教一番,便忙开口求饶撒娇,却是不顶用,被说了好一通才回房,却被下了禁足令,每日除了去学堂外,只能呆在崇吾中。
这让想要去天界瞧青夜的曋七更加决心逃学。
然而她不会驾云之术,除了去学堂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原本她还是可以以飞身之术慢慢向天界而去,可惜昨晚她回房之后,一直隐隐作痛的腹部涌上一股暖气,忽的从喉咙吐了出来,那黏糊血腥的气味,就是现在曋七回想起来,也觉得有些难忘。
这是她第一次吐血,没想到血是这样的味道。
想来也算是她的舍利子发挥了些作用,至少能叫青夜醒来,否则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睡了一觉醒来,也没觉得腹部疼痛,估摸休息一段时日也就没事了,只是不知青夜的眼疾有没有的治。
她阿娘一早起来,见曋七气色有些苍白,以为是昨晚挨曋渊的骂了没休息好,隧做主替曋七请了一天的假,让她好好休息,莫要生了病。
尘世间的凡人总以为,成了仙就可以无痛无病,长寿安康,享受永生之乐,殊不知其实仙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病痛灾难,不过是住得比凡人高些,行得比凡人远些,打架比凡人强些罢了。
于是今日,曋七便呆在了崇吾,直到放了学堂的曲斓来看望自己,方才解了解闷,没想却听到了青夜遣散了琼夜殿侍卫独自一人静修的消息。
这厢听了曲斓的话,曋七脑中灵光一闪,忙不迭问:“夫子现在可有事出去了?”
曲斓愣愣地摇头,“自从帝君取消了事宜大会,夫子就成日闷在山谷里,没出过学堂。”
曋七提着步子就要往山谷走去,临行前又回头与曲斓道:“替我与阿爹阿娘说一声,我去上学堂。”
曲斓愣得更厉害了,却是摸不着头脑。
待曋七赶到山谷时,天已经渐渐暗下去了,可以见到学堂后冒出的阵阵炊烟,料想夫子此刻应该已经合家开饭了,心头却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欣喜,且怕一耽搁就忘了,于是便一鼓作气地往夫子家跑去。
瞅着白烟冒起,曋七一把敲开了门,热情地打着招呼:“夫子,学生有事请教……”话语一噎,竟被这炊烟缕缕迷了双眼,有些惊骇。
当然,比她更惊骇的,当属此刻坐在木桶里搓着背的夫子。
“啊!!”
“啊!!!”
山谷中,一时响彻云霄。
待夫子的妻子甚是贴心地为夫子处理好一切后,夫子这才红着一张老脸,合着衣服踱步朝曋七走来。
“咳,”夫子清了清嗓子,“找我什么事?”
曋七忙行了行礼,客气地解释:“学生有事想请教夫子,来到山谷见炊烟了了,以为夫子在用膳,谁知在泡澡,无意撞见,真是罪过罪过。”
夫子本来好些的脸色,又红了红,一口气有些顺不过来。
曋七觉得自己这番解释很是合理,且用词准确,想起自己是有求于人,若是得罪了夫子,必定学不得驾云的法术,从而去天界看望青夜,便又开口补了句:“不过夫子桶中的花瓣甚多,学生确实什么也没看见。”
夫子的脸连同脖子,红得直发烫,见曋七还有要说下去的趋势,厉声道:“说正事!”
曋七诺了诺,“学生想要学习驾云之术。”
“哦?”夫子正色瞧了瞧曋七,又瞧了瞧外头的天,也没觉得天色大变,又不确定地问:“曋渊仙人不是派人传话,说你有些困乏,在家休息一日,怎的这个时候反而跑来向我学驾云之术?”
曋七毕恭毕敬地道:“夫子之教,学生一日不学就倍感难受,所以此番前来。至于学生的驾云之术,实乃家父心头一大病已,所以学生特意来学,学堂上终究学得慢,不知夫子可否开导一二。”
如非为着青夜,别说特意前来学习,就是学堂上夫子教,她也不一定会听进去。
想想,曋七不禁为自己叹了叹气,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谁知夫子一听曋渊的名号,以为是曋渊叫曋七连夜过来学的,于是不敢敷衍,且曋七在他眼中,大抵就是个贪玩儿的主,如今能这番认真学习,他自没有打发的心了,便故作低吟了几声,点点头道:“好吧,你既不怕吃苦,随我来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蒙面少女(三)
之后的整整五日,曋七都是在学堂度过的,不说曲斓,就是曋渊夫妇也觉得甚是纳闷,唯有曋七认认真真地学着,让夫子十分感动,竟也忘却了那晚沐浴之事,专心致志地教起曋七来,第六日,曋七总算是学有所成了。
踩着脚下晃晃悠悠的云朵,曋七试着从学堂飞回崇吾,又从崇吾飞回学堂,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
夫子仰着头,频频点头,“不错,学得倒快,只是瞧你气息不稳,驭云稍显轻飘,可是前些日子告假的问题?”
曋七落地就忙摇摇头,噙笑道:“那是我阿爹小题大做,不碍事的,一点小毛病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夫子点点头,“那你且自行练着,晚间我再来看看。”
“那个,”曋七踌躇着开口,“我阿爹说,万事不如实练,如今我已粗粗学会驾云之术,不若夫子就放手叫我试着飞远一些,我也好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如何?”
夫子有些犹豫,“这……”
曋七恭敬道:“我阿爹还说,夫子教导必定晓得实练与空话的差别。”
夫子轻咳一声,“既然如此,你便去吧。记得莫要飞得太远,小心从云上跌下来。”
曋七内心欢喜,面上却从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