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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了精神:“我们这就去辞行!”
他道:“已经让他的属下告诉他了,待他晓得了,再听他另行安排。”
紫灼颔首,城主这人神秘兮兮的,又处在别人屋檐底下,全是别人说什么算什么。
好在这个城主没让他们等,他话刚说完不久,卫棠一转头,就瞧见了刀锦迎面来了,他作揖:“三位,城主有请。”
紫灼与弋人相视,他微微点头,刀锦看见紫灼耳朵上的小白珠子在耳际晃了晃,略一走神,马上就收回思绪,领他们进去那座矮顶青白古朴的小楼。
今天楼内光线稍微亮了些,她见到他隐在席帘后黑色背影时,还是下意识的心中一沉,刀锦回报过,好半天他才慢慢转身,沙哑地声音问:“你要走?”
弋人蹙眉,他自是知道他口中的“你”指的是何人。
席帘后,那双眸子看向她,她不自在地回答他:“是。”
又听他说道:“原本擅闯逃城之人必定要在城中劳役二十年,倒是你……”他顿顿,道,“你且过来。”
紫灼迟疑。
他又催促:“你过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她蹙了蹙眉,抬步过去。
她走到半遮的席帘外,他示意她进来,于是再次忐忑跨入席帘内,他朝她看了一眼,充足的光线让他的轮廓明显起来,银色面具遮住他大半张脸,瘦削的下巴紧绷,开口道:“我可以让你走。”
她喜行于色,抬头看着他。
他见她这样有些失望,淡淡地说:“虽然像,你却不是她。”
她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她是谁?”
他忽然伸手要摸她耳朵,不太好的回忆上了心头,她后退了好几步,警惕地看着他。
“罢了。”他叹气,转身。
这栋小楼已经许多年没有外人踏入了,他许久没与人说过多少话,也不知道怎样与个女人说话,更不知道怎么样做才能不让一个女人害怕他。
“我放你走。”良久,他说。
她平复心里不悦,说:“那我们就此别过。”
他幽幽道:“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他的条件让人匪夷所思:“我让两个人跟着你们走,我要时时知道你的安危。”
她委婉回绝:“没有这种必要吧!”
他的语气不容反驳:“既然没有必要,那你先前怎会被人逼至我逃城?”
她心里腹诽,我与你是什么关系?何必要欠你人情?嘴上却迟疑问道:“你……为什么?”
他这时转过身来,又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不再如昨晚那般充满掠夺和狂热,淡了许多,却又多了些许惆怅和落寞,落在她耳朵上的目光涣散迷离。
“就凭你这张脸,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她心里“砰砰”跳得乱了些,她自知自己不是什么一等一的美人,他如此夹杂痴迷和炙热的回答尽管不是对着她,她却因为自己并不出众的脸和他话里的郑重,而慢慢膨胀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虚荣,虽然这种情绪转瞬就被她强压下去了,但是,她对他的敌意却消磨了,她觉得这样可恨的人必定有过什么可怜可叹的过往。
“不是你说的,尽管像,我却不是那个你认识的人?”她讲这话几乎没过脑子,也不知怎的,她近来常受情绪左右,尽做没谱的事。
他不回答她了,却轻声吩咐道:“刀锦,你与吴杵准备下,送他们出城吧。”
“是!”
又是一阵沉默,这时他转头,抬手向她的耳垂上的白色珍珠伸去,她连忙偏头躲过,匆忙与他施了施礼便退到了帘外。
离开前,他只对她静静说了最后一句话——
“不要把它拿下来,或许有朝一日,它能救你一命。”
☆、28。情云浅浅
南疆的天气不如关内那样冷,虽然已是初冬,但还算温和。
不过毕竟入了冬,一场雨一场寒,一阵山雨过后,行路几人都冻得哆哆嗦嗦,水珠在几人脸上汇成了小雨滴,体温逐渐下降,水珠几乎要结出一层霜来,走出山林时,终于有阳光洒了下来,舒服了一些。
刀锦背后背着一架大弩,威风凌凌,径自一人在前边带路,吴老头的孙子吴杵紧随其后,一脸的兴奋,刀锦常出城办事,所以对这带的地形非常熟悉,大约两个时辰不到就领他们出了林子,来到了山的另一面,刀锦说,这里山林茂密,很难辨别方向,若没有向导非常容易迷路,他也是随前辈们走了许多次才记住了路线,不仅是这里难走,包括这一带方圆好几百里的地势都十分特殊,丘陵洼地,山谷丛生,路又多岔道,所以非常容易走错,也难怪弋人他们之前走迷路来到了这里。
与刀锦一贯谨慎持重的模样不同,吴杵表现的异常兴奋,吴老头也不知怎地,这么多年从来不曾让他出城半步,连功夫都不让他学分毫,这小子倒好,他不让他学,他却偷师学艺跟城中的人你学一招他学一式,虽不成章法,但往往都出其不意,那吴杵又是个学武奇才,偷学来的招招都得了精髓,较真起来饶是刀锦这样的善武之人也招架他不住。
刀锦稳重老成,背弩而行,模样威风极了,吴杵东张西望,一路嘻嘻哈哈,后面卫棠没有表情,弋人则像是有些不快,紫灼心情也不是太好,几人各怀心事,终于在云销雨霁之时走出了山林。
眼前一片平原突兀的出现,刀锦忽然勒住马,抬头看了看四周的树枝,表情有点疑惑。
“奇怪!”他嘴里不自觉说了句。
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时,弋人却说话了。
“极门的人目标若真是我们,必定不会轻易离去。”
刀锦用弩,目力自是比一般人好,方才他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就知道哪里不对了,他朝身后的树林看看,果然高处的树干上有被刀割过的痕迹,他说道:“你是说有人一直跟着我们。”
弋人点头,怕是对方是在观察他们,也拿不定主意。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紧张了半天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路异常顺利,快马不停,一路行到了柔县,柔县一共就剩下两户人家,天机在这里的分部是个极其普通的小楼,依山邻水而建,风景自是秀丽,老远她就看见萧思邈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夜大哥,楼主。”他迎到他们跟前,笑道,“探子说有人骑马过来,我一想,断然是你们到了。”
他忽又看了看刀锦和吴杵,问道:“这两问小兄弟是……?”
刘紫灼抢白道:“是新认识两个朋友。”
萧思邈向他们颔了颔首,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倒是紫灼他们都略带疲惫,他眼力劲儿好,此时见他们模样,什么也不多问,连忙安排他们去休息。
夜弋人看到一向没什么顾忌的萧思邈神色有点不自然,他疑惑的问:“你有什么事?”
萧思邈朝他们看了看,神神秘秘地说:“老严已经到了几天了,您自己看吧!”
他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看了老严的身影,只见老严在屋子外走来走去,眉间紧蹙,那模样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他一转身就看到了紫灼一行人,激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他冲到他们跟前,道:“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紫灼不解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这……哎……”老严的胡子抖了抖,一脸的委屈,“这……这可怎么说?”
见老严言辞闪烁,她有些不好的预感,担心地问:“是不是小玉……”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人推门出来,迎面见到他们,俊脸上一双黑亮的眼睛忽而更为有神,白袍如洗,衬得整个人更加干净,他笑起来本就特别好看,可不知为何今日看起来却比往日任何一次都更加精神,他笑盈盈走到他们面前,开口道:“小郡主,大哥,你们真是让我好等!”
紫灼见过鯨云的次数不多,总共就那么几次,八年前初见时没什么感觉,之后再见他他总是“小郡主”或是“郡主妹妹”的亲热叫着,她本来没什么其他的心思,但是自打赵青虎那一出一闹,她慢慢也从弋人那里知道了些八年前的始末,知道当年弋人,鯨云,赵青虎三人本就是结拜兄弟,来朝寻医多半是伪,皆冲着传言中子虚乌有的前朝密藏来的,再之后的事情,凭紫灼的脑袋也就理不明白了,弋人怎么就留了下来,她怎么就这么信任他,她自己也一头雾水,其实不明白倒不如说不愿明白,所以当这件事情中另一个关键人物出现时,她不经意感到莫名的恐惧,见到笑意迭迭的鯨云她有点尴尬,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该笑还是该如何,忽僵在当场。
夜弋人没太察觉她的异样,开口道:“鯨云,你几时来的?”
“也有两三天。”他满脸堆笑,“随某人来京朝会,回程时本想看望一下你们,哪知道小郡主出了事,所以我一路查来到了这里。”
鯨云是南方人,以往他的事紫灼也没上过心,仅知道他好像在南方某个诸侯国当职。
“嗯。”夜弋人听了之后,没多少情绪,只是点头应声。
这时忽然见老严冲了上来,手指颤巍巍指向鯨云,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道:“你……你把我家小玉怎么样了?”
“啊?!”紫灼下巴都快掉下地了。
闻言,鯨云勾着嘴角眨了眨眼睛。
老严见厮如此,袖子一拂,怒冲冲地进了屋子。
紫灼看了看鯨云那是那副欠扁的模样,狠狠瞪了他一眼,又不愿问他,于是就把萧思邈拉到一旁,问他事情原委。
萧思邈暧昧一笑:“其实是这样的。”
于是萧思邈讲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她愕然打断:“你说极门在小玉来柔县途中袭击他们?!
他点头:“也亏得鯨小哥的人马在途中和他们遇上了,这才救了他们。”
不过这小子虽来了英雄救美,却很不仗义的打起小玉的主意,日日来扰她,于是就有了方才她所见一幕。
她听的哭笑不得,这事她倒不好插手。
转身际,鲸云在不远处朝她微笑,意味深长。
…
是夜。
北风把院落刮得凄凄冷冷,隔窗晃动,发出“吱呀”声,小玉蒙上被子,水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不安抖动,他又来了——
轻微的脚步声,淡淡的芳草味,之后是明媚的笑靥,这一切一切都已经记进了她的脑海深处,她一路逃,他一路追,饶是她如何躲藏也无法忽视他的到来,他的目光。
“小丫头。”他掌了灯,毫无顾忌地坐在她的床边。
“你……”小玉又惊又怕,想要呼救,又怕他再变着法儿的欺负她,她可不知道这会儿屋外鯨云的三十多个随从已经把这里堵得严严实实,老严就是想来救她这会儿也能是在外面哭得份儿了。
他低头对她嚣张地笑,伸手摸了把她憋红的脸,把她从被子里拉上来点,说道:“别掩着被子。”
她别过头不理他。
“小丫头,不要怕我!”鯨云知道自己对什么人都很有法子,唯独对女人没多少计策,他也知道自己的孟浪断然是吓坏她了,于是又说一遍,“不要怕我,我只是喜欢你!”
小玉连忙又想往被子里缩,他从一开始就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喜欢,她受伤迷迷糊糊间他照顾她,她醒来后他每次都是逗得她脸红心跳方才住手,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守礼数之人,张扬跋扈,所以她对他是又惊又惧。
她在被子里吱吱呜呜地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我……不喜欢你……”
鯨云也不恼,又把她从被子里拉了上来,信心满满道:“你以后会喜欢的。”
鯨云伸手到被子里寻到了她的手,捏在手里,又欺负了一会儿来起身离去,临去时,他笑着说:“怎么以前就没让我见到你?”
小玉红着脸,恨恨的,不吭声。
屋门“吱呀”一声关上,一个黑色人影隐藏在夜色中,鯨云一眼就认出这人来。
“大哥!”
夜弋人走了过来:“鯨云,不要胡来。”
“大哥,这个丫头不一样。”他欲言又止,“大哥,以后你会明白。”
见鯨云如此说,他也不想过问了,转身就要走。
鯨云忽叫住他:“大哥,那件事怎么样了?”
他回道:“已经有眉目了。”
“哦?”鯨云堆笑。
他漠然沉声:“等这件事完了,我便去与你们会合。”
鯨云望着他的眼睛:“大哥舍得扔下郡主妹妹?”
声音渐远:“她自己能照顾自己……”
……
第二天早上,熟睡中的紫灼是被一阵琴声吵醒的,她循声踱步在院中,东边给鯨云的人马占了大半,她走了几步就叹口气无精打采地回头了,萧思邈早早就在安排楼里的事务,与老严正在核对一些账目,看见紫灼到来,萧思邈和煦一笑,迎过来:“楼主!”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