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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一下就可以了，何必为这点事闹翻了呢？”
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个董事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是啊！为这点事就罢免陈董，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以后不让他公司再做晶富的业务就是了！”
“不会就为这点事翻脸吧？”
曹元明敲了一下桌子，不客气地说：“有什么意见大声说，不要瞎嘀咕！开会就是听你们发表意见的，一个一个地说。这样乱哄哄的，叫小杨怎么记录？”
说完，他朝程学英看了一眼，示意她抓紧发言。
程学英说：“好，我先说说我意见。我认为，作为上市公司，我们首先应该考虑到公司的公众形象，而不能更多地顾及个人感情。确实，从个人情感来说，我们跟陈董相处的都不错。这些年陈董也为公司做了很多有益的工作。但是，功是功，过是过。有功要赏，有过也要罚。陈董的公司做了违规的事，如果我们不做出相应的反应，公众会怎么看？监事会提出罢免陈定兴独立董事的职务，这也是尽他们应尽的责任。现在是法制社会，一切都要按法办事，公开办事，不能再搞暗箱操作。我简单表个态：同意监事会的意见。”
曹元明趁势说：“好！程总的意见很明确，这很好！我希望大家都像这样敞开谈。即使有不同意见，那也是正常的。下面谁说？”
大家一齐看着雷成德。
雷成德说：“看我干吗？嘿嘿！我意见刚才已经说过了嘛！”
曹元明说：“你那不能算做表态呀，雷局！因为你根本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雷成德说：“呵呵！其实我的意见已经很明确了。既然一定要作个正规的表态，那我就再说一遍好了。我不同意监事会这个议案！他们把这个事看得也太重了！这算什么呀？现在这社会，违点小规的事，还不比比皆是？”
曹元明脸立刻阴下来了。
一个董事提议说：“还是投票表决吧！”
其他人也跟着说：“对，投票吧！”
曹元明早就准备好这一手了。他见大多数人支持投票，便叫杨辉把事先准备好的票拿出来，发给每个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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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大家就把票画好了，陆续交到法律顾问那里。因为只有七张票，所以统计工作也非常简单，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曹元明拿到结果一看，只有两票同意，反对的倒有五票。这大出曹元明意料之外。不用说，只有他和程学英投了赞成票！面对这一结果，他眉头锁得更紧了。
他宣布暂时休会。
他把雷成德和另外一个董事请到了他的办公室。
半小时以后，临时董事会继续进行。
曹元明说：“刚才投票的时候，有些人犯了技术错误，造成几张票作废。现在要重新再投一次。这次再投，请大家慎重一点，一定要看清楚、看仔细！小杨，发票！”
杨辉把准备好的第二套票发给大家。
这回，七票当中有四票赞成，两票弃权，一票反对。
曹元明的眉头舒展开来了，轻快地宣布了投票结果，随后说：“这次表决结果，我们将尽快提交股东大会讨论通过。在形成决议前，陈定兴还是晶富电子的独立董事。对于他提出的审计国债交易的要求，我们将积极予以配合，及时将相关材料呈送有关部门，随时接受监督。董事会的纪律我就不再重复了，请大家自觉遵守！散会！”
4
因为不是董事，吴安生不能出席董事会。但是，这次临时董事会上发生的事情，他却很快就知道了。
他和陈定兴通了电话，没想到陈定兴反应十分强烈。
“他这样做是违法的！他没在规定的天数之前通知我出席临时董事会，还骗我说到北京跟我面谈，把我骗到北京，让我根本参加不了会议！他这是处心积虑，是阴谋！”陈定兴在电话里激动地说。
吴安生听他的南方口音把“阴谋”说成“荫毛”，乐得“哈哈”大笑，赶紧纠正他说：“不是‘荫毛’，是‘阴谋’！”
陈定兴气急败坏地说：“我现在哪有心事跟你开这种玩笑！安生，你一定要支持我！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了替你铺路，为你开道的！”
吴安生赶紧把他话打住了：“陈董，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那我可就什么都不能帮你了！”
陈定兴说：“好！那我不说！但是你要心知肚明！等审计组进驻你们公司的时候，你一定要为他们提供方便呀安生！拜托了！”
吴安生说：“这个你放心！曹总已经表过态了，公司一定会积极配合审计，接受监督的。”
临时董事会顺利通过了罢免陈定兴的议案，让曹元明松了一口气。但是他没想到，临时董事会的公告在媒体上发布以后，引起了股票市场的极大反响，当天“晶富电子”的股票竟然跌停板！
一直关注股票行情的左羽，眼看着“晶富电子”的股价直线下跌，心急如焚，几次打电话给曹元明。
曹元明打开电脑看了，也无可奈何。如何拉高股指，他也不甚了然。以前，这类事情都是由陈定兴去操办的。现在，当然不可能再去找他了！
还好，“晶富电子”毕竟是老牌的绩优股，在股票市场上信誉卓著，抗御风浪的能力当然也很强。一个跌停板过后，第二天就恢复了元气，不但止住了继续下跌的趋势，一度还震荡攀升。
曹元明出了一身冷汗。罢免一个独董，竟然会让股票跌停板！这个结果，是他预先没想到的。如果股票从此一蹶不振，那后果就太严重了。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晶富电子”的股票走势刚刚恢复正常，很快又被一则公告打乱了。
这则公告宣布，名不见经传的南方某省福元信托投资有限公司以每股十元的价格，一次性收购了东州市国资局持有的“晶富电子”两千八百零二万八千七百四十三股社会法人股。从此，国有股全面退出了晶富电子有限公司。这家公司成为完完全全的民营企业了。这个消息一经披露，“晶富电子”的股票立刻又重新跌入震荡行情。
这则公告也让晶富公司的高管们晕头转向、不知所措了。
反应最强烈的是吴安生。他得知这个消息以后，立刻风风火火地闯进曹元明办公室。见曹元明正叼着根香烟靠在老板椅上看报纸，他着急地说：“曹总，你还有心思看报纸啊！”
“怎么了？”
“国资局把他们手里的股票全卖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啊！一共两千八百多万股，每股十块嘛！人家愿买，他愿卖，我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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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安生被他堵得翻了一下白眼，气乎乎地一屁股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我说曹总，你到底真的假的？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一点不着急吗？这事对你来说，那是什么关系呀？你就没想过？”
“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这不是明摆着吗？人家把国有股全买下了，那就是我们头号大股东了！接下来，还不是换人换马换刀枪呀？”
曹元明把手里的报纸放了下来，猛吸一口烟，然后吐出来，说：“这你担心什么？他们要换人，最多换我罢了！我这个董事长兼总裁，是市政府任命的。现在公司换成民营了，市政府文件管不了了，我这职务也就自动取消了。你们的职务，都是公司任命的，跟国有股转让没有直接关系，你们怕什么呢？”
吴安生说：“我们担心的就是你呀！我们有什么关系？左右是个打工的，张家不要投奔李家就是了。你就不一样了！你是董事长兼总裁呀！”
“我上次不是已经跟你们吹过风了吗？这个，我早就有心里准备了！”
“这可不行！市政府怎么能这么草率就把国有股转让了呢？他们不是已经考虑我们提出来的管理层收购方案了吗？现在怎么一下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不提前跟我们打招呼呢？”
“打过招呼呀！上次我跟你们吹风，那就是市政府的意思。”
“那……”吴安生停顿了一下，自己倒了杯水放在面前，接着说：“那也不能十块钱就买了！今年年初，我们股票增发的时候，发行价还是十五块五哩！怎么能这么便宜就卖了？这不是败家子干的事吗？”
“卖多少钱，我们能管得着吗？”
“我们管不着，有人管得着！这事儿，我要向省里汇报。秦书记在省里负责企业改制，我要把这个情况向秦书记汇报清楚，请秦书记来管他们。曹总，你没意见吧？他们这样贱卖国有资产，是违法的，是犯罪呀！”
“好啊！”曹元明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看了一眼吴安生，见他急得脸都白了，不忍心再跟他兜圈子，便说：“不过，福元公司方面跟我谈过话。他们虽然收购了公司的股份，但是因为他们是投资公司，不善于工业经营，所以，不打算派人过来管理公司，董事会也不改选，由原班人马继续留任。”
“什么？有这种事？”吴安生正在喝水，听到曹元明的话，简直无法相信，差点呛着。
5
吴安生刚走，程学英就来了。
她坐在吴安生刚才坐过的椅子上，晃着两条光滑白嫩的腿，问道：“他是不是来探你口风的？”
曹元明又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地吸着，吐着烟圈说：“他大概觉得这是一次机会吧！”
“那当然了！公司换老板了，你这董事长、总裁还能当得成吗？呵呵！给谁都会这么想的。”
“可惜他想错了！国有换民营，我还是我，还是晶富的董事长兼总裁！谁想趁机改朝换代，那是白日做梦！哈哈！”
“你跟他说了吗？”
“说什么？”
“福元那边不来人的事呀！”
“哦！说了！我看他那样子实在可怜，就不逗他了，直接跟他说了。你没看见，他听说人家不来人管理公司，董事会也不改选了，那一脸失望，实在笑死人了！”
“唉！你不应该早早告诉他，让他多做几天白日梦嘛！你真残忍，连梦都不让人家好好做！”
“他在我面前可是口口声声说替我担心的哦！还说他自己无所谓，反正就是个打工的，张家不要就上李家，有碗饭吃就行了。”
“哼！鬼才信他那套！上次工人上访过后，我听说他跟他那班狐朋狗友，在一起没少策划过怎么夺你的权。这次，他肯定以为又是好机会来了！”
曹元明若有所思地说：“这次他可能还要从中捣蛋！刚才他漏出口风了，说要到秦文俊那里去告状，告东州市政府贱卖国有资产。妈的，疯狗乱咬人！”
“管他哩！又不是我们卖的。这事反正有何市长担着，怕他什么？”
“何市长的官没有秦文俊大呀！”
程学英见曹元明一下子变得忧心忡忡了，便宽慰他说：“他毕竟是一市之长，这点担子还担不了？这算什么呀？真追究起来，也不过是决策失误罢了！企业民营化过程中，这种事多如牛毛，有哪个领导被查办了？就当缴学费吧！”
曹元明被她最后一句话逗笑了：“嘿嘿！好一个‘缴学费’！现在这些当领导的，缴学费地方也太多了。新盖的楼没过几年就拆迁，新上的项目没几年又下马，几千万上亿元的投资打了水漂，一句‘缴学费’就万事大吉了！”
“所以说现在领导好当啊！要不就有那么多人打破头想当领导哪？从前封建社会王爷大臣都有被削职为民的，现在这些领导，只升不降，多自在啊！”
“呵呵！那也要看什么领导吧！”曹元明朝烟灰缸里弹着烟灰。
程学英一听就听出味了，马上说道：“那是！企业的领导，特别是一把手，就不那么好当了！跟机关不一样，企业是要效益的。吹的再好听，没有利税，还不是狗屎一堆？所以，干企业，是靠真本事的！”
曹元明说：“自己替自己戴高帽子了吧？你就是宏大公司的一把手哩！”
程学英白了他一眼，娇嗔地说：“我那叫什么企业呀？不过是靠着大树好乘凉罢了！”
曹元明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南辰给广通的钱汇出去了吗？”
听他提起南辰，程学英马上一肚子不高兴了，拉着脸说：“我哪里知道！”
“你是公司财务总监呀！”
“你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人家是二级法人，财务是独立的，到年底才给我们一份报表。中间这些往来账，我怎么能知道？”
“那你总有权过问吧？”曹元明说，“你就不能问问？这可不是一般的事，你心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