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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花?薰衣草吗?”
“不,不是,”千琉说,“它还会继续长大,等到它开花之后,你就会知道它是什么花了。”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她仰脸问他,月光落在她微红的脸庞,就如落在鲜艳娇柔的玫瑰花瓣上,动人的让人眩惑。
千琉凝望着她。
她几乎要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她屏息等待着。
她希望听到他说,因为我喜欢你。
千琉似乎也知道她在等待什么,可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简直就像对待小孩子一样!
这样卓晓涵忍不住有些小小的失望。
从他们开始约会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期待他会对她说出这句话,她期待他们可以像真正的恋人一样——就像希落和佑川那样。
她不知道他们这样算不算是在交往——是的,千琉对她很好,可是——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总像缺少了什么。
但卓晓涵始终是个单纯的女孩,她从来不会把事情想的太复杂,所以她很快抛掉了那些小失望,重新变得开心起来——她从未想过千琉接近她或许会有什么目的,甚至那目的可能很可怕——她一丝一毫都不曾想过。
到此为止,这基本算的上是一个美好的夜晚,那之后千琉去了一次洗手间,在他回来之后,卓晓涵就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了。
他的脸色那样苍白,她之前从来没看到过他生气——可是此刻,他唇边惯有的微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惊惧的怒火。
“卓氏名下的酒店,在全市有几家?”
当他这样问她的时候,他的呼吸很急促,声音像是从唇齿间硬挤出来的,生硬的可怕。
“我……我不知道……”卓晓涵被吓住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她从不关心家里的生意,怎么可能知道这个?
千琉的表情就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一样。
“我先走了。”
他突兀地说道,卓晓涵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就已经转身跑开了。
他跑得很急。
棉质的围巾在他身后飞扬,逐渐融入暗夜,他就如去拯救末世的英雄,背影决绝如斯。
卓晓涵呆立在原地,细长的玻璃瓶还被她握在手心,紫色的花束,在月色下悄然闪出了异样的光,犹如一个被埋藏至深的秘密。
Three
千琉一直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个阴暗的秘密。
从他走进卓家的大门之后,那种埋葬已久的情绪就开始在他的血液里激荡,卓家的一草一木,每一缕富丽,每一丝奢华,都如一根根钢刺,争先恐后地刺入他的身体。
那些疼痛真实的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好在,他从小就在学习如何忍耐,因此他能忍耐很多人不能忍的东西,所以他才可以在面对着卓梵的时候不动声色。
此刻,他就站在卓梵的书房门外,刚才他借口要去洗手间,才得以离开卓晓涵的视线,这让他终于有机会找到这里——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如此接近这个男人,他们只隔了一道门。
“等着迎接我给你的痛苦吧……就如你赐给我的那样。”
他低声自语,让声波在震颤空气之前,先一步消逝在了唇齿间。
默念出这句话后,他又站了一会,他想到了刚才卓晓涵的表情,那样的月光,那样的花香——如果被希落知道,她一定会吃惊,你居然没吻她?
是啊,他刚才似乎是应该那么做的。
可是——
他竟犹豫了!
他摇了摇头,甩掉了那些隐约的犯罪感,迈开脚步,他正准备放轻步子离开,却听见了门内传来了卓梵模糊的声音。
“他已经把希落带到酒店了?”
他一凛。
希落?
无声无息地凑到门边,他努力想要听清那些对话。
“是的。”
“那里装了摄像头吗?”
“是的。”
“很好。”
千琉的手,蓦地攥紧了。
当他从卓家冲出去之后,他边跑边拨了希落的手机——并不意外,电话无人接听。
那嘟嘟的声音让他焦躁不已,他果断的挂了电话,迅速用手机上网查资料,卓氏旗下连锁的帝梵酒店,哪几家附近有酒吧?
几乎每一家附近都有酒吧!
千琉只觉得手心里全是冷汗——酒店,摄像头。
那两个词已经足够让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他感觉到自己在战栗。
他找不到她。
他知道她要出事了,可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他毫无办法!
他找不到她!
一家一家的找?赌希落的运气?
不!
千琉站定脚步,努力冷静下来,他深深呼吸,极力回忆着和希落的那一通短暂电话。
“我在酒吧约会,会晚点到家。”
“要是弄的一身酒气回来,我会把你扔出去。”
他们的通话,只有如此简单的两句。
千琉用力握紧了自己的手机。
她说她在酒吧,她会晚点回来——他闭上眼,集中所有的注意力,让自己再一次用力回忆她的声音——“我在酒吧约会,会晚点到家。”
然后,他仿佛依稀听到了当时在她周围隐约传来的杂音中夹杂的欢呼声。
“Quella!Quella!Quella!!”
“Quella!Quella!Quella!!”
Quella!
千琉猛一下睁开了眼睛。
“当红的酒吧Dancers,受无数年轻人追捧,近来在‘Theshow’各大旗舰店演出……”
在Quella的资料中搜索到这条信息时候,他的手指几乎在发抖,飞快地在搜索栏里输入了“TheshowBar”三个单词,迅速跳跃出来的列表,标示了各大旗舰店的地址。
这其中只有一家,与帝梵的某一个连锁酒店相邻!
Four
头顶的光晕是朦胧的黄,洒落在素白的床单上,染出暧昧的光。
希落仰躺着,手腕脚踝全被钳制了住,她的外套已经被南宫铭丢到了地上,露出了里面的黑色宽肩带背心,而他的手已经滑到了那层薄薄的布料底下,像一条冰凉而灵活的蛇,肆意游弋。
她开始后悔自己今天为什么要穿那么少。
“你在想什么?”
他低头凑近了她一点,俊雅的脸孔逆着光,看不出情绪。
“你是个混蛋。”
希落闭了闭眼睛,被他触摸到的肌肤上泛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她强忍着那种战栗,不让自己露出屈服的意思。
“还有,其实我很嫉妒他。”
他的手掌下意识地停留在了她的腰际,不再动作。
他静静听着她说话。
“他很幸福,有人为了他,甘愿变成混蛋。”
“如果你想让我觉得愧疚的话……没用的,希落。”南宫铭说完,突然低下了头。
察觉到他的意图,希落极力扭头避过了他的唇,他的吻落到了她的脖颈上,犹如古老的吸血鬼亲吻人类女孩那样,冷酷在柔情蜜意中伪装,血光在不动声色中绽放。
“因为这是你犯下的错,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他腾出一只手来扭住她的下巴,动作突然带了几分暴戾的味道。
当他再次俯下身压制住她的时候,希落的手指攥紧了床单,她仰起头,映入双瞳的是窗外黑暗的天穹。
午夜钟响的此刻,连上帝都闭上了眼睛。
所以不会有王子,不会有救赎,因为她不是公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酒店内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那巨响震得人心跳加剧,如此嘹亮的声响有极强的刺激作用,足以吓人一跳。
南宫铭也被一惊,他下意识的放松了希落。
“是火警?”
趁此机会,希落一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开了他,南宫铭来不及反应,被她撞翻在了床上,她冲出房门,门外是慌乱奔跑的人群,希落飞快的混入人潮,趁乱向楼下涌去,全然不顾南宫铭在她身后的大喊大叫——
“希落!你跑不掉的!”
她光着脚,衣衫不整,只是拼命地跑。
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如果让南宫铭捉到她,她还是会一样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他制服,那就再无幸免了。
希落跑出了酒店,外面是久违了的新鲜空气,和城市夜晚的五光十色。
可是这一切并没有让她感到安心,她在人潮中困难地奔跑,而南宫铭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希落!”
她慌不择路,奋力挤出人群后,竟直直冲向了马路!
吱——
尖锐的刹车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车门突然打开,一双手有力的手在瞬间拽住了她的手腕!
希落来不及惊叫,就已经被拉入了车厢,车子转眼绝尘而去,再也追赶不上了。
这辆出租车司机的技术非常好,车子灵活的在车流中穿梭,行驶飞速。
希落伸手压住了胸口,眼睛因为惊魂未定睁得很大,她瞪视着坐在身边的千琉,觉得刚才就像做了一场不可思议的噩梦。
“你跑的真快,我都来不及追你。”
千琉很快脱下了外套,罩住她的一身狼狈。
“你……怎么会来的……”
或许是因为冷,希落发着抖,说话的声音微微发颤。
“我知道卓梵想干什么,所以就赶来了……不过我想他一定是通过内部订房的,就是去负责checkin的柜台打听也一定查不到,所以……”
“所以你弄响了火警警报?”
“我在路上买了一个打火机,”千琉笑着比划了一下,眸子里闪过慧黠的光,“然后在热感应器的下面,把围巾点燃了……卓氏酒店的火警系统做的真不错。”
她努力想露出一点笑容,可惜没能成功。
她的神经依旧紧绷,无法放松下来。
“我找不到你,就只有给你制造离开的机会,”千琉望定了她,语调中有轻柔的赞叹,“你真的聪明,希落。”
她艰涩地扯起唇角,缓慢地摇了摇头。
她不是聪明,她只是幸运。
回到家后,千琉给她泡了一大杯的热巧克力,虽然她并没有表露出太大的惊恐,但他知道她的情绪还没有平复过来,而甜食有舒缓和镇定的作用,希落缩坐在床上,捧着暖暖的马克杯,手指终于不再那么僵硬了。
“早点睡吧。”
他接过她喝空了的杯子,转身欲走,但她却没有要躺下的意思。
“你说,这是不是命中注定?”她突然说话了,声音低沉。
“每当有不幸的事情要发生时,好像每一个人都会选择牺牲我……”
她的话让千琉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向她,她长发流泻,抱着双膝缩坐在床上,下巴抵着膝盖,身后的天穹漆黑,而她一身纯白。
她的双眸平静而微微迷惘。
似乎只是疑问,却带着抹不掉的浓重悲凉。
他突然很想用画笔将她此时的模样跃然纸上,他想,那样的话,她在最终得到幸福之后,就可以看看自己曾经的绝望有多傻了。
然后她就可以微笑着把它们丢开,永远不会再需要那些忧伤。
可是他最终只是坐到了她的身旁,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注视着她的眼睛。
“我承诺你一件事。”
他对她说道。
“如果以后有一天,当我需要面对那样选择的时候,我绝对不会选择牺牲你……我承诺你。”
希落撼动了一下。
迷惘就如遇到了阳光的雾气,从她的眼中缓缓化开。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她低声问。
“因为我把你当朋友。”一个似曾相识的问题,但这一次他答的很快。
“我从没想过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她半歪过头,用一种深思熟虑的口吻说道,竖起手指戳了戳自己左心房的位置,她说,“因为你这里——有太多的秘密。”
“我的秘密并不会伤害到你。”千琉一笑,说道。
“但会伤害到别人?”她敏锐地问道。
“或许。”
那一瞬间,希落蓦然在他琥珀色的瞳孔中读出了比寒夜更冷的气息。
那让她感觉到陌生。
但她并未深究,因为她相信那与她无关。
她并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
“无论如何……”最终,她的睫羽微垂,犹如一只柔顺的天鹅,“我还是要谢谢你,是你救了我。”
“……晚安。”千琉并不答话,只是淡淡微笑。
就在他走出房门的时候,他听到了希落放的很轻的声音。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