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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暗示我什么?”他笑问。
“我才没功夫暗示你。”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他一伸臂就揽住了她的腰,轻易将她揽进了怀里,她象征性地挣了两下,而当他的嗓音犹如大提琴上的弦,在她耳边拨动出那样磁性的音调时,她就不闹了。
“如果有一天我要结婚,我一定会给我的新娘最好的一切。”
这是一个婉转的承诺。
他没有用海誓山盟捆绑她,但他已经明确告诉了她,当他有能力的时候,他会给她最好的一切,他绝对不会委屈她。
她抬起头,繁星沉淀着的眼眸中,交错着他的身影,她的嘴角有些轻微的颤抖,但最终仍上扬成了最美丽的弧度。
她当然听懂了。
当——当——当——
十二点的钟声就在此刻敲响,万道烟花在夜空砰然绽放,一瞬间,幽黑的天穹亮如白昼,忽明忽暗的光影中,是人们如花的笑颜,还有孩子们的欢呼雀跃。
崭新的一年,就此拉开了帷幕。
“新年快乐。”
他伸手抱住了他的女孩,低头吻上她柔软的唇瓣,头顶绚丽的烟花眩惑了她的眼,她微阖着双眸,不自禁地搂住了他的脖颈,回应他的亲吻。
当他们最终分开之后,她轻轻抓着他的外套,踮起脚,再次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新年快乐。”
她微笑说道,而他拥她入怀,仿佛拥抱了整个世界。
她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心跳,还有教堂顶楼持续回荡的钟声,那一刻,她真心感谢上帝,在这个世界上,让她遇见了他。
Two
同一时刻。
围着白色围巾的少年,慢慢从老洋房中走了下来,他的身后是没有灯光的漆黑房间,衬着他黑色的影子,如此孤单。
顺着窄小的街道向外走去,路边的店铺早就打烊了,只有不知疲倦的鞭炮声响彻夜空,大人带着小孩子们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烟火,挥舞着的烟火棒飞溅出闪亮的火花,映着一张张开心的稚嫩小脸。
真热闹。
给了独自过除夕的他,一点新年该有的热闹。
千琉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嘴角分明是上扬的弧度,却依旧带了淡淡的苦涩。
多绚烂的笑容都遮掩不掉的苦涩。
沿着街道一直走到离家不远的那片街心花园,这里被养护的很好,冬天仍可见到郁郁的青草,此刻,这儿有一种脱离俗世的安静,那些鞭炮声似乎已经离得很遥远了,千琉并没有在上次找到希落的那个石凳上坐下来,而是直接坐到了草坪上。
“还说让我在除夕的时候带晓涵去教堂放烟火呢……说她会喜欢……我看是你自己喜欢吧……”
天际的烟花盛开的影影绰绰,他看得有些出神,没由来的就想到了希落,想到了她说这话时候的表情。
不过现在佑川应该陪着她,他相信他会满足她所有的喜好,因为——他是比他好的多的人。
千琉这么想着。
握在手里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了起来,屏幕发出微弱的光亮,他按下一看,是卓晓涵发来的短信——新年快乐!你在做什么呢?
他的目光变得幽深。
新年快乐。他回复。我在陪家人。
是的,陪家人。
千琉的眼瞳中流露出了一丝奇异的光亮。
伸开手指,他下意识地轻轻摩挲着脚边这片土地,低声轻喃。
“爸爸,很快就会结束了……很快……”
几乎没什么人还会记得,在二十年前,这片草地上伫立着的是一幢老式房子,房子很老旧,但那里却是千琉的家,虽然那个时候他没有妈妈,但他的爸爸很爱他。
爸爸手把手的教会他画画,为他任何一点微小的进步感到骄傲,夏天的时候,老房子总会断电,他热得睡不着,是爸爸给他打蒲扇,让他最终可以感受着那一点凉爽睡去,而他自己却汗流浃背,整夜整夜不能入睡。
有一次他半夜发烧到40度,爸爸骑着车把他送到市里最好的儿童医院,但因为出门太着急,竟忘了带钱包,医生不肯给他看病,而千琉那个时候已经烧得神志模糊了,爸爸急得几乎快要哭出来,差点没给医生跪下,可是医院的制度就是制度,再说之前已经发生过好几起父母把病儿扔在医院的事件了,因此,尽管医生也有恻隐之心,但终究不敢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
最后还是另一对带孩子来看病的父母看不下去了,替他们垫付了医药费,爸爸千恩万谢,在千琉打点滴的时候飞快地骑车赶回家拿钱,因为骑得太快,在赶过来的时候还差点被车撞到,这是爸爸在事后说漏了嘴千琉才知道的,当时小小的他半躺在打点滴的座椅上,亲眼看着父亲为他一再来回奔波,他发誓一样的对着跑到他面前还没喘过气的父亲说道——
“爸爸,我以后再也不生病了。”
那副生病就好像是他的错一样的模样,让父亲心酸不已。
“小孩子哪有不生病的,”他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头,把揣在怀里,用体温保暖着的热牛奶递给他,“有爸爸在这呢,没事的。”
可是现在爸爸已经不在这了。
他那么好的爸爸,就那样离开他了。
千琉一直记得那一天,在那个阳光灼烈的盛夏。
他原本是应该在小床上睡午觉的,可是天气太热了,他睡不着,于是就偷偷溜下了床,在他溜出门之前还向爸爸房间张望了一下,他正在给油画上色,很是专注。
于是他踮着脚,小心翼翼地溜了出去。
走到门外,还能听到厨房传来的洗刷声,他知道一定是隔壁的青阿姨来他家帮忙了,不用说,青阿姨的儿子小胖一定也来了,回头一看,果然,小胖正眨巴着大眼睛,隔着窗户往他这边看呢。
千琉当下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胖很乖觉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说的。
于是他一溜烟跑了。
千琉知道青阿姨的丈夫早些年就去世了,也老有邻居的闲话传到千琉耳里,说青阿姨早晚都会变成他妈妈,但他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青阿姨对他很好,小胖也是他很好的玩伴,虽然爸爸一直没什么明确的表态,但如果他们真的变成一家人,他想,那一定会很幸福的。
跑到那家文具店的时候,他已经满头大汗了,摸出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五元钱,千琉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这是他平时积攒下来的零用钱,爸爸马上就要过生日了,他很想送一份礼物给他。
“阿姨,这点钱可以买一支画笔吗?”他礼貌地问店员。
爸爸的画笔已经用了好多年了,笔毛都用秃了,可他宁可给千琉买一件衣服,都不肯给自己换支新笔。
“只能买最便宜的那种,你挑一支吧。”其实最便宜的一支笔都要6元多,但这个孩子看起来那么乖巧,眉清目秀又讨人喜欢,女店员也不禁心软了一下。
小千琉很认真地挑选了半天,才选到了一支枣红色的画笔。
修长圆润的笔杆,粗细均匀又柔顺的毫毛,爸爸一定会喜欢的!
他高高兴兴地付了钱,小心地把新画笔贴身藏好,决不能让爸爸先看到,这样才有惊喜啊!
千琉蹦跳着往家的方向跑去,在还间隔着一条小马路的地方,一辆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豪华的轿车从他的身边飞驶了过去。
在这条寂静狭小的道路上,住的都是最普通的工薪阶层,他从来不曾看到过那么气派的车子。
轿车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他看到车内坐着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男人抬起的手上,戴着一块金色腕表。
那抹金色因为阳光的反射而忽闪了一下,那光耀眼的几乎刺痛他的眼睛。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一眨眼的功夫,那辆车子已经消失在了街角。
然后,他就突然听到了那个声音。
呜——呜——呜——
拉长的警报声,就像某种动物临死前的呜咽,带着如此清晰的不祥预兆,在这个原本平凡的午后,骤然响彻。
是的,这原本只是一个最平凡的午后。
静谧,炎热,和没完没了的蝉鸣。
然而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却把什么都化作了灰烬。
他的家,他的童年,他的爸爸,他一生的幸福。
当他最终奔跑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他看到的只有冲天的火光,和消防车拉响的警报,邻居家的阿婆吃力地抱紧了他想要往前冲的小小身体,她用那苍老的手掌捂住了他呆滞的双眼,他听到阿婆嘴里发出的颤抖哭音,和她不断重复的那两个字——
“作孽……作孽啊……”
他们都死了,没有人逃出来,除了他,爸爸,青阿姨,小胖,全都烧死了。
只有他活着,孤苦无依的活着。
而他最珍爱的那一切,全都没有了。
很多年以后,已经长大的千琉,才知道那天他看到的那辆豪华轿车是一辆劳斯莱斯,是很名贵,很奢侈的座驾。
同样是很多年后,千琉走进了一间银行,那儿有一个属于他的保险柜,是父亲在他一岁多的时候替他存下的,保险柜里只有一张薄薄的纸,和一条廉价的项链,那就父亲唯一给他留下的一点东西,那也是为什么他们当年会遭此横祸的根本原因。
那只是因为一个男人——或者说,还有一个女孩。
千琉的手指不由死死攥紧了手边葱翠的青草,指骨紧得发白。
压抑了太久的仇恨,让他的眼睛渐渐泛起了异样的血红。
“卓梵……卓梵……”
Three
第二天看到早报的时候,希落正和夏佑川一起在外面吃早餐。
几乎所有报纸都有一版——或是财经版或是娱乐版,都登了一条颇为劲爆的消息,和一幅幅清晰的照片。
“船舶业大亨之子与选秀新晋之星雅井上演真人版断臂山?!”
“盛传的豪门联姻竟是烟雾,南宫世家继承人被曝真实性取向!”
不出所料的,南宫铭的恋情曝光在了全世界的眼皮底下。
“你好没创意。”
苏格兰风格的红白格子桌布上摆着香气四溢的餐点,希落随手拿起一片吐司,支着下巴嚼了起来,“这样的手段真像那种烂俗偶像剧里反派的女二号对女主角做的事情。”
“要创意有什么用,有效不就行了。”
夏佑川喝了一口咖啡,慢条斯理地说道。
真是无商不奸。
希落暗暗腹诽。
“不过,为什么昨天那个雅井要说对你说谢谢?”那句对不起,想来应该是对她说的,可是那句感谢却让她想不透。
“当然是谢谢我手下留情。”
看到她不可思议地扬了扬眉,他不禁失笑。
“你不会以为,我手中没有他们其他更特别的照片了吧?”
“……”
“至于后面的事情,相信那户原本要和南宫家联姻的家族应该不会做的让我们太失望。”
他继续好整以暇地说道。
“哪怕这对于南宫家来说,南宫铭的行为也已经是一种背叛,更不要说是对女方那边了,他今后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奸商。
真是不折不扣的奸商。
连借刀杀人这种事情都能这么信手拈来。
希落继续腹诽。
但夏佑川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心整个激荡了一下。
他说——
“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这让她突然意识到,在之前的那段日子里,她似乎从没去考虑过他承受了多少。
不,不止是之前,她似乎从来没去想过,一直以来,他到底承受了多少压力?
在她面前,他总是从容不迫的,就仿佛从来不会失败那样,但她好像从没想过,像卓梵那样睚眦必报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夏佑川的背离?
然后,她就想到了他最近的奔波,他偶尔露出的疲惫,和总像一夜未睡的憔悴。
她倏然觉得心脏有些发颤。
“并不是人人都甘愿永远躲在背后的,对南宫铭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一场灾难,但对雅井来说未必,”夏佑川似乎没发现她情绪的变化,自顾自说道。
“虽然他的公开出柜会让他的演艺事业严重受创,但我觉得他从没在乎过这些,他要的是能见光,能在阳光底下牵着恋人的手……这也是他感谢我的另一个原因,无论是以哪一种方式,他们两个,总算是公开了。”
“接下来,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感情是否坚定了。”
希落像是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兀自发怔。
这一次夏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