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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狠地揉了揉脸,瞪他。
陆立风推开门,说:“带你看看我们的新房。”
姚星辰进门一看,这房间原来是个套房,有客厅有卧卫,有书房还有个小型的开放式厨房。布局倒是挺好的,就是这满眼的红色…
陆立风关上门,一下子只剩他们两个人,隔音很好,很静。
“其实我也不喜欢红色,”陆立风说:“但结婚都是这样。”
姚星辰压抑了一晚上,堆笑了一晚上,此时一下子放松下来,气不打一处来,回身照着陆立风的胸口捶了几下:“你这个骗子!早知道嫁到你们家跟闯天关似的老娘宁可一个人做单亲妈妈!”
陆立风陡然攥住她的手,放在胸口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妈妈说,怀孕了不许我们做剧烈运动…”
姚星辰觉得他这个书呆子的眼睛会勾人,仅仅是一个玩笑,却让她的心猛地漏掉了一拍。
“去你的!”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坐到沙发上去,翘起二郎腿打量着屋子里的每一个摆设。
即使用漫天盖地的红喜字,也遮不住这房间的冷色调和现代感,看来陆立风是个很注重生活品质的精致男人,从他的空气加湿器和空气净化器就能看得出来。
她站起来,把手里的手机往他手里一放:“给领导拿着!”
陆立风接过她的手机,她便背着手,开始走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有点像领导视察,陆立风倒像个秘书,默默的跟在后面。
姚星辰百无聊赖的在房间里踱步,走到他的衣帽间,不由得惊叹。
“啧啧啧,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弄这么个步入式衣柜,天天对着镜子臭美吗?”
陆立风没说话,抽出根烟来,没点,叼在唇边,摆弄着她的手机。
“嗯。”陆立风眯着眼睛应付着她的话,翻了翻她的电话簿,看看自己在她的手机里是什么称呼。
小古董?
陆立风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以后这个衣柜就我来用了。”
“好。”陆立风把自己的名字修改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在键盘上飞舞,把“小古董”删去,改成“老公”。然后“啪”,暗灭了屏幕。
“陆立风你怎么这么多皮带啊?”姚星辰摸上这一个个精致的小盒子,猛然一滞,忽然想到最近一部正热的电影《五十度灰》…里面的男主角就是一个生活精致的总裁,却有着特殊的虐待狂癖好…
“陆立风,”姚星辰警惕的看着他,指了指这些皮带:“你不会是…有…那个什么倾向吧?”
陆立风把烟从唇上拿下来,用手夹着,抽出一条来,摸摸皮带扣,衣帽间里的光线很暗,他俊俏的脸隐在阴影中,脸上没什么表情,有点莫测,看着她:“你怕的话,还有机会跑…”
姚星辰望着他手里的皮带,还有他阴沉的眼,打了个哆嗦,抱着肩膀做瑟瑟发抖状,后退:“小古董,人家好怕怕哦!你不要过来呦!”
陆立风额角飘过一滴冷汗,一见她这么爱演,就顺势逼近,绷紧手里的皮带,邪笑着凑近,将她逼到了衣帽间的死角去…
他的呼吸很近很近,就在她的头顶上方,他只要稍稍一动,唇就能吻上她的额头。
姚星辰可怜巴巴的抬起头,目光闪闪的看着他衬衫上的扣子,伸了伸手。
“干嘛?”
“演这段儿,得加钱…”她抬起头,突然变了一副市侩的嘴脸。有点像鬼屋里张牙舞爪的鬼突然跟你好好说话,告诉你出口在那边儿。
无趣…
陆立风收起坏笑,退回去把皮带放好,摇头感叹:“真是敬业。”
姚星辰德艺双馨的鞠了一躬,答谢观众,然后把他推到一边去,出了衣帽间去参观卧室了。
陆立风靠在衣帽间的墙上,拿出打火机点染了嘴里的烟,狠狠地吸一口,顿时觉得通体舒畅,空气也没那么热了。看着她摇曳着的包臀裙,走出去的背影,他的狭长的眼中泛起迷离之色。
一条短信进来,陆立风忘了是她的手机,本能的拿起来一看,屏幕上亮着,浮出一条短信。
“辰辰,在片场失控,是我的错,但你太性感了,让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如我们真的做一次,下部戏推荐你演女一。今晚十一点,我在地中海301等你。你同意的话,就来找我。”
陆立风的拇指向上翻看,看到了那句“肖你妈的头”,嘴角淡淡的一笑,轻轻的吸了一口烟,从嘴里拿下来,用手夹着,垂着。
半晌,他把夹着的烟送回唇上去,腾出手,两手握着手机飞快地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按下了发送。
陆立风单手拿着手机,又轻轻的吸了一口烟,吐出来,看着屏幕。
“好啊,等着我。”
☆、第23章 父亲堡生
【陆立风一愣!此时猛然想明白了什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然而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晚上十一半点。
陆立风的车行驶在黑夜的公路上,姚星辰坐在副驾驶,头斜倚在靠背上,熟睡。
她的脸冲着他的方向,仰着,眼睛平静的闭着,睡得很熟很甜。
陆立风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叫做“毛利”的人。
“怎么样?”陆立风把蓝牙耳机戴在耳上,双手打在方向盘上,开口问道。
叫毛利的人似乎正在抽烟,电话里传来打火机盖被弹起的金属声响:“爽,刚才还在厕所吐,现在习惯了,我们兄弟俩轮着来,他还有点享受。”
陆立风皱了皱眉头,眉宇间有些排斥。
“那就好,脸上不要挂彩,拍两张照片攥在手里。”
毛利没等说话,他的兄弟毛杰把电话抢过来了,与哥哥粗犷的声音不同,毛杰的声音有些尖细:“陆哥,这个质量真心不错,你放心吧,照片我们都拍好了,保证他不敢声张,敢欺负我们二叔的人,爆了他…”
“好了,”陆立风不适应的打断他,“下周我在国外举行婚礼,到时候打电话通知你们。”
“没问题,一定到场。”
陆立风挂断电话,车子已经开到了姚星辰家门口。
熄了火,车厢里瞬间变得格外安静。
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想要推她醒醒,却见她眉头忽然紧缩,鼻尖泛出一丝薄薄的汗水,似乎正在做着什么可怕的梦。
陆立风的手收回来,侧过身静静的看着她。她本来是瓜子脸的,如今因为怀孕的缘故,双颊上开始长肉,看着反倒更加舒坦,大概是拍了一天的戏又应付了一晚上家长,累极了,加之孕妇本就嗜睡,上了车她就开始睡觉,睡得沉沉的,双颊浮动着淡淡的粉色,像个丰满的水蜜桃。
陆立风的喉结动了动,目光中多了几分柔情似水,他将脸慢慢凑过去,慢慢的靠近,唇停在她的唇前,呼吸相交融。
“爸…”她不安的、极其微弱的发出一个字节,让陆立风的动作陡然停住了。
在梦里,一般在极其恐惧与不安之中大声喊叫才会在现实中发出极小的呢喃,她一定在做着很激烈的梦。
陆立风不忍再让她沉沦在梦境,将身子坐正回去,伸手推了推她的肩:“姚星辰,姚星辰…”
“嗯!”她猛然苏醒过来,身体做得笔直,左顾右盼的看着周围的环境,确定自己是在陆立风的车上之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陆立风从后座拿起自己的外套,扔到她身上去,示意她到家了。
姚星辰也没推脱,直接披上外套推门下了车。
“走了啊!”姚星辰推上车门直接往楼道里走,看也没看他,眼神涣散着,带着疏离。
陆立风从车里下来,推上车门,抬起头,看着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她的到达,而一盏一盏的亮起,神色黯然而落寞。
许久,楼梯窗口的灯都灭了,陆立风才抽出一根烟点燃,靠在车边吞云吐雾起来。
姚星辰打开家门,廖英红已经睡了,她走到自己的房间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相框来,相片里十四岁的她正扎着马步,做降龙十八掌的姿势,而一旁圆脸小个子的父亲正搭着她的肩膀,单脚站立,手搁在眼前做孙悟空状,表情却是个憨豆先生的笑容如出一辙,父母俩一个是大侠,一个是孙悟空,相机定格的一瞬间,非常有喜感。
黑暗的夜里没开灯,只有一轮残缺的月亮照了进来,借着那月光姚星辰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张照片,看着看着,里面的父亲竟然动了起来。
“小小姐,你看看,爸爸像不像孙悟空?”父亲金鸡独立,使劲冲她眨了眨眼皮。
“孙悟空不好看,大侠才好看!嚯!哈!降龙十八掌!”
摄影棚的镜头外站着的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受不了了,抱着肩膀走上前,大喝一声:“你们两个人来疯!到底能不能好好照相了!”
父亲姚堡生立刻站直,推了推身旁的女儿:“姚星辰!站好!大小姐生气了!”
在姚家,廖英红永远享受着上海女人特有的至高无上的家庭地位,姚星辰从没听过姚堡生叫廖英红老婆,总是听他叫“大小姐”,叫姚星辰“小小姐。”
姚星辰一看廖英红发火了,立刻站军姿,父女俩皆像两条平行生长的白杨树一般,两双黑漆漆的眼睛严肃的看着廖英红。
摄影师摇了摇头:“我觉得你们俩还是刚才那个动作好看一点。”
话音刚落,父女俩立刻嬉皮笑脸的恢复了刚才的动作,摄影师眼疾手快,按下了快门。
廖英红气的鼻孔溜圆,父女俩默契的击了一掌。
陆家别墅里,陆建林和何琳两口子来没睡,陆建林正摆弄着自己的宝贝古董,陪着夫人闲聊着。
“星星今天表现得还蛮乖巧的。”何琳一边织毛衣一边说:“说实话,他父亲过世得早,一个妈妈带着,能教出这么懂事的孩子也不容易。”
提到过世的姚堡生,陆建林也有些惆怅:“堡生不该走的那么早啊,唉,想到年他与我一起在父亲的古董铺里做学徒,我事事都不如他仔细精明。”
何琳说:“我听说他盗墓踩点的本事可是一绝。”
陆建林道:“那是一把好手啊,青龙蜿蜒,白虎驯服,玄武垂头,朱雀翔舞…他的门道可多了,眼睛比鹰都毒,铁金那小子一从东北回来就准去找他,爱研究他那一套盗墓经。”
何琳停下手里的活,说道:“你说,姚堡生出事儿,和老二有没有关系?”
陆建林的眼神突然变得闪躲起来,没等说话,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陆建林适时的岔开话题:“你儿子回来了。”
陆立风进了门,把自己房间的灯都打开,屋子里贴着喜庆的喜字,空气间隐隐约约还能闻到她残留的香水味。
陆立风在沙发上坐下,扯了扯领带,动作慢慢的停了下来。
她沉沦在梦境中呢喃着爸爸的样子,再次浮现在脑海。
陆立风闭上眼,沉沉的靠在沙发上…
记忆回到那一年,他回到大院之后的第二年。那是他度过的最难熬的一个盛夏,b市的夏天简直是个大蒸屉,不是北京那种扇两下扇子就能清凉的热。
一辆警车刚刚离开姚星辰家的楼下,据说,姚星辰的父亲涉嫌私盗古墓,警方刚刚来家里盘问,但也没有证据,便没有抓人。
陆立风已经有几天没有看见过姚星辰的身影,有时候他会故意走到那片她练武功的草坪去看书,或者步至她玩蚂蚁的墙根下,也未曾见到她的身影。
有一天,陆立风看见一群孩子在一棵树下挖土。
自从姚堡生是个盗墓高手这种传言流传在大院里,这里的孩子们就纷纷效仿,在绿地上,大树下,挖了好多个坑,埋上一些普通的碗碟,再挖出来,扮演盗墓贼。
“出来了出来了!挖到一个花瓶!”几个男孩子兴奋的声音回荡在草坪上,过路的大人们全都摇头笑笑,也有几个童心未泯的,围上来和孩子们一起起哄。
陆立风只是路过,觉得他们无聊至极,正要打算离开,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喝住了孩子们的动作!
“都给我住手!”姚星辰匆匆忙忙的赶过来,脸色已经变得惨白焦急。
陆立风正欲离开的步子停了下来。
“那是我埋的!你们谁也不许动!”姚星辰拼命的将那些蹲着的男孩子一个又一个的推开,走到花瓶前,蹲了下来。
“这是我家插花用的花瓶!你们都散了吧散了吧!”她说话的时候有些着急,但却破天荒的干笑着,似乎在讨好这几个孩子。
那时候家家都爱在窗台上书桌上摆几个插花的花瓶做装饰,那阵子又盛行盗墓游戏,姚星辰因为贪玩在地上埋了个花瓶也很正常。
陆立风定睛一看,她手中抱着的花瓶,绝不是等闲之物。
他走上前去,单脚向前,蹲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着她抱着的花瓶,本想逗逗她的,却在看清那花瓶的器形和色彩之后,脸色一变。
他自小在爷爷那里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