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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风情_单飞雪-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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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周晓蝶傻了,就连钟茉飞也不可思议地怔住了脸。

「天才!真有这样爱赌的,你爹可算是赌坊开业以来,我第一次遇到的烂赌奇葩。」

钟茉飞啧啧称奇。

晓蝶虚弱地望着爹摇头:「真是无可救药,无可救药……」

两名大汉就这么将周光两押下去了。

周光两一路呼喊道:「晓蝶,晓蝶,你怎么这么的胡涂?你害惨爹爹啦,女儿……」

钟茉飞将一袋银两拋给周晓蝶,她简单利落地说道:「往后要是想看你爹,就到赌坊来吧。你可以走了,或是想留下来再玩几把?」

「我想拿回玉佩。」她要求。

「方纔你爹已经输给了我们……」钟茉飞公事公办地道,「当然,你可以再赌上几把,也许可以把玉佩赢回去。」

周晓蝶茫然地看她一眼,转身失魂落魄地离开热闹諠哗的赌坊。

一见周晓蝶离开,彤霸笑笑地向郝渐示意,郝渐立即追了出去。

彤霸向楚天豹告辞。「改日换你上南城来让我招待。」

楚天豹点点头,目送他离开。一只织手挽上天豹钢铁般的手臂,钟茉飞娇滴滴地讨赏……「豹,光是刚刚那一把我就帮赌坊赚了一万两,你开不开心?」

楚天豹低头俯视钟茉飞明艳的脸儿,他那对豹般炯炯黝黑的眼眸总是令她意乱情迷。

「我一直都知道你为这个赌坊尽心尽力,谢谢你,阿飞。」

他性感的声音就足以令任何女人为他宽衣解带,钟茉飞如影随形般地长年跟着他打拚天下,她要的不只是他的赞赏,她如此挖空心思经营这个赌坊,为的只是要赢得这硬汉子的心。

茉飞满心期待地凝视他粗犷英俊的脸容,一只手伏上他钢铁般壮阔的胸膛,她娇嗔微笑,意有所指。「方纔彤霸真是爱开玩笑,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该有个归宿,是不?」

她满心期待地昂着脸等他落话,等他说出她长久以来一直企盼的话儿,等他表明心迹,她已经等得够久了。

楚天豹淡淡笑道:「阿飞,你一向最懂我,我自幼漂泊惯了,根本不想娶妻,你别跟着彤霸瞎起哄。」

钟茉飞一颗心失望地下坠,但她眼儿一转掩饰得极好,她强颜欢笑道:「也对,你一向最讨厌束缚,成家的确不是你楚天豹会做的事。」她一直都明白的,然而失望的感觉却是如此强烈,虽然她是他身边最贴近的女人,可靠他越近,了解的越多,那寂寞的感觉是更强烈了。

钟茉飞心底明白,她和彤霸一样,都只是围绕着楚天豹而打转的星星,他们的光芒抵不过天豹一个人,他独特而耀眼的光彩,令他们着迷,也令跟随他的人们感到自卑和寂寞。
第二章:

一步出赌坊,沿街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着,火一般燃亮入夜的长街,周晓蝶忽而拢紧了双臂,红红的灯笼燃不暖她寒冷凄惶的心房。

她深吸口气,不管了,先回客栈再想办法救爹爹出去。她抿紧唇转身将地上搁着的三大袋搜刮的东西往客栈拖去,正使劲拉扯时,突然有人打断她。

「周姑娘。」郝渐喊住她。

晓蝶松开袋子,昂头看见一名身着黑绸衣,手持灰扇,神情猥琐的老人,他身后还站着几名喽,看来颇有一点来历。

「这位大叔,有什么事吗?」她礼貌地问道。

郝渐威风地宣告道:「天大的好事,我主子乃南城城主彤霸,他想请周姑娘去南城玩几天。」

晓蝶怔怔地看着他们,老老实实且客气地拒绝:「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不认识你们主子;而且,我现下没有心情去玩,我爹出了事,你帮我跟你主子拒绝吧。」

「拒绝?」郝渐提醒她。「我主子彤霸很可能娶你为妾,我说得这样明白,你懂了吧?」郝渐等着她高兴的大叫,但等了好一会儿,却见她只是莫名其妙地用着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彷佛他有多奇怪似地。

「大叔,我真的不认识你主子,他怎么会想娶我为妾呢?」真荒谬。

她问题怎么这么多?郝渐开始不耐烦了,他喀地一声阖起骨扇,打开天窗说亮话:「总之,你跟我去南城陪我主子,保证你荣华富贵一辈子……」

陪?晓蝶忽而明白过来,忙不迭地后退一大步,防备地瞪着他,紧张到舌头不由自主地打结了。「大……大叔……谢谢你,但是……我不想……」她客气地拒绝。

「你不想?」他第一次听见竟有女人会拒绝南城城主求爱,而且还是被这么一个穷途末路的女子拒绝,他不敢相信。「你知道你在拒绝什么?荣华富贵啊,你看你现在惨兮兮的样子,你跟我走吧,保证让你过好日子。」说着,他上前抓人,几名大汉跟着强押她。

晓蝶惊嚷出声,奋力地挣扎着,她又踢又叫,然而满街的人只作袖手旁观、视若无睹,她惊惧地苦苦哀求……「放开我,我不要去,放开我啊,放了我吧,求求你……」她被硬拉着走,哭嚷着并使劲想甩开被拖住的手,惊慌中一只大手突然握住了她被拉扯的小手,她昂脸,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英俊脸容。

楚天豹轻易将扯住她的那名大汉格开:「郝渐,就算你忙着讨好彤霸,也不必做到这样难看吧?」

「豹爷。」郝渐恭恭敬敬回道,「您知道我主子中意她。」

「中意是一回事,强掳人又是一回事。」他看一眼吓得直打颤的周晓蝶,她面色苍白如纸,眼眶盈满惊惧的泪水,他强势地挡在她身前对郝渐道:「很明显她不想跟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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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楚天豹不容置疑地道,「我和彤霸的交情没有这么脆弱,就算是我现下让他损失一名师爷,相信他也不会在意。」

话一挑明,那穿透性的锐利目光令郝渐狠狠打了一个冷颤,他望着楚天豹充满力量和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伟岸身躯,慌张地和一伙人急急告退。

楚天豹转身面对周晓蝶,他黑色的眼睛冷静而深沉地盯在她脸上,他注意到她嘴唇抿得泛紫,她的脸可怜兮兮地直颤,眼睫濡湿,一颗泪珠适巧下落,他下意识伸手擦去那滴泪珠,这时她回过神,仰起脸……剎那间,四目交会,他的心弦莫名地一扯。

周晓蝶只是昂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的心怎么忽然揪紧了?胸口怎么忽而发起闷来?他从没有过这样奇异的感受,他有一些怔住了。

半晌,她终于记起他来.他是北城当家的。她吸着哭红的鼻子,抽噎地道:「我知道你是这儿最大的,方纔我把爹爹输掉了……」她哽咽地绞扭双手,苦苦哀求道:「你帮我和大堂主说情,请她放了我爹,好吗?」

「我知道,我方才都看见了。」他冷静地分析给她听。「这儿我都是交给钟姑娘打理,我既然信任她自然不会毫无原则地干涉,我不能帮你。」

周晓蝶失望地低下脸。「我明白了。」她紧咬着唇,黯然离开。

经过他身旁时他突然抓住她手臂……好细的臂弯?!他问:「等等,你……有什么打算?」他竟有些担心。

晓蝶甩开他的手,轻声回道:「我自己想办法。」

「周姑娘,赌坊不会亏待你爹爹的,你大可以放心。」为了令她好过些,他保证道。

周晓蝶沉默半晌,忽而抬起脸一对眼儿憎恨地瞪住他,而他被那愤恨带泪的眼眸给怔住了。

「你开的赌坊害惨我爹,你赚饱了荷包,却让我日夜活在噩梦中,永远三餐不继,无止尽厌憎的噩梦,你害惨我了,我恨死你,我恨死这个岛,我恨死了!」

她放声痛哭起来,小小的脸儿因为愤怒胀得通红。楚天豹俯视她可怜兮兮的狼狈样,她看起来那么娇小、那么脆弱,他忽而有股冲动想拥她入怀,想保护她。

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默地接受她的指控,她啜泣地控诉他,一遍遍重复地嚷嚷着她恨他。

「周姑娘……」他解释。「没有人强迫你爹赌,我只是一个贩卖希望的商人,贩卖一夜致富的希望,你将罪过全推给我并不公平。」

她知道他说的有理,但她仍冷冷地说道:「你贩卖的不是希望,是陷阱,一个堕落的陷阱,一个万劫不复的陷阱!」说完随即掉头离去。

陷阱?楚天豹黑色眼睛在浓密的眉毛下专注地凝视她孤单憔悴的背影。

她含泪泣诉,激愤指控,她通红的眼眶,含恨的眼眸,竟使他心中感到极端难受,他深吸口气,想撇去那股不适的感受,想抹去她那对模糊了的泪眸。

楚天豹转身离开,萧瑟风中,他告诉自己内疚的感觉是可笑而荒谬的。他不必同情那些贪婪的赌客,这起买卖是心甘情愿,他没占任何人便宜,他没有错,错只错在周晓蝶父亲不知适可而止。

???周晓蝶疲倦不堪地步进客栈,掌柜一见到她迎了上来。

「周姑娘,方才有人托了一件东西给你,我将它搁在你房间里了。」

「谢谢。」晓蝶将笨重的几只麻袋搬回房间,那可恶的楚天豹害得她这么惨,连亲爹爹都卖给他了,往后每天她都要去搜刮他赌坊的东西。

一想到他冠冕堂皇、大言不惭地说他是在贩卖一个希望,她就作呕,分明是个冷血没心没肺的商人,还把自个说的这么漂亮。

周晓蝶愤怒地推开房门,看见了桌上一只油包里。

她趋前拆开包里,赫然看见她的玉佩完好无缺地回到她身边。她惊喜地连忙将玉佩拿起来端详一番……真是她的玉佩!

她茫然坐下,紧握着那只玉佩。回想先前钟茉飞强硬地拒绝将玉佩还给她,那么为什么现下又托人送回来?莫非她心软了?一定是的,肯定是方才人多她不好答应。

晓蝶极之珍视小心翼翼的将玉佩重新带回脖子上,高兴得眼眶一阵湿热。

谢谢你,钟姑娘……她在心底默默说道。

???赌坊。

钟茉飞盘算着一日的收入。

她忽而想到了什么,问起夜班的庄家。「奇怪,我记得还有一只玉佩,怎么没在这里面?」她精明地询问。

其中一个庄家想起来说道:「喔,那个玉佩啊,早先主子要走了。」

「天豹?」茉飞奇怪地玻鹧劬Α!杆峭嬉舛擅矗俊顾永炊哉庵峙思彝嬉舛恍巳さ模趺础治剩骸杆四兀俊

「禀堂主,主子今个很早就去歇着了。」

钟茉飞怀着疑问,不安地询问诸位赌坊庄家们:「有谁知道主子要那玉佩干么?」

只见众人摇头。

钟茉飞的心头掠过一抹忧疑不安。

???就这么着,周晓蝶束手无策,只好眼巴巴看着父亲真成了赌坊跑堂的。这日她同父亲保证……「爹爹,是女儿不好,我已经应了一个茶楼的工作,每日挣个几钱,大概只要二十余年就可以把你赎回去了。」

二十余年?周光两一边忙着帮赌客斟茶,一边哧地一声笑出来。「哼,二十几年,爹还不知能不能活那么久哩,你啊,真想赎爹回去,还不如把每日挣的钱拿来给爹赌上几把,这么钱滚钱,赚得才快嘛!」

「你还赌,就是赌害得咱们俩困在这烂地方!」她气得大呼。

「ㄟ……」周光两提醒她,「是你烂赌害得爹被关在这里,跟爹可没关系,爹再怎么烂赌也绝不会拿自个亲身女儿下注,可你呢,就把老爹给卖了,唉唉唉……」他一副苦命样,说的她哑口无言。

「我只是一时太生气了嘛……」晓蝶无辜地、懊悔地频频和父亲认错。爹说的不无道理,这些年爹不论多么烂赌,的确是不曾将她拿来下注过,昨夜实在是她的错,现在被爹爹讽刺个几句也是活该。

晓蝶怎么也不知她刚和爹爹说罢,去茶楼上工不久,她爹就手痒了,经过骰子桌又想赌了。

庄家是个黑头黑脸的粗汉,看见周光两赖在那儿望着骰桌直瞪,不耐烦地喝叱。

「去去去,斟完茶还不走?赖着干么?想玩就掏钱出来啊!」

「我……没……钱……了……」

庄家及众赌客大笑,那庄家讽刺地向旁人介绍:「这位大叔啊,就是被女儿赌掉的可怜虫。」他笑嘻嘻地同周光两说:「你连和自个女儿对赌都输,我看这辈子你都别再赌了,手气那么背,别玩了。」

「你看不起我?」周光两挽起袖子。「我他妈的输个一百次总会蒙上一次。」

「好啊好啊,那就狠狠地再押上一把,咱们其它人全跟你对赌,肯定发财。」有人这么起哄,一群人马上跟着附和。

「怎样?」庄家问周光两。

「我……没……赌……本……」

「ㄟ……」旁人教他。「你女儿都把你卖了,你不会也把女儿拿来下注?」

「这……」

众人看他脸色一凛,极为为难的模样,忍不住催促。「押了吧,怕什么?」

他还是举棋不定。「这……这……」

没想到周老头人虽烂赌倒还挺有良心的。庄家催促。「别这呀那呀,你女儿卖老爹时可没你想那么久,你还……」「这……这……该押大还是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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