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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得太傻_楼心月-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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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投降了,晕眩昏沉的脑子,再也记不起曾有的坚持,渐渐沉沦于他所编织的缠绵欢爱……
    
    察觉她的软化,他放轻力道,原本粗暴的需索顿时转变成温柔的爱抚,一遍又一遍,似乎想借由蜜意般的柔情,传递他满腔的怜惜、呵疼,以及深情。
    
    筠庭轻吟一声,低敛的眼望进他异常温柔的黑眸深处,那显而易见的柔情教她芳心如醉。她不由闭上眼,温驯地回应着他,争执、顾忌、愤怨,甚至令她心烦不已的“任务”,此刻全变得好遥远模糊,她只想顺从心灵深处最真实的声音——她渴望他亲昵的抚触。
    
    柔软的触感,一如上回的甜蜜,他愈吻愈深入,浊热的呼吸,扰乱了彼此的心跳,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他是这么热切地期盼重温与她共有的美好回忆,如果他够诚实,就应该承认打一开始,筠庭就已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她对他而言,一直有着不仅止于下属的特别意义,或许他早该承认琬凝所说的话——他是爱她的。
    
    良久,他结束这令人意乱情迷的热吻,却舍不得放开她,以仅仅一寸之遥的距离深深凝视着她,深邃的黑眸中犹有未退的情潮。
    
    “筠——”
    
    “放开我!”理智瞬间涌回脑海,筠庭倏地推开他,步履凌乱地惊退了几步,一脸的慌乱和无措,“你……你怎么可以……可以……”她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恼怒与气愤,使她细致的容颜绯红一片。
    
    他当然不会说什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之类的道歉词,事实上他当时虽然气疯了,却不后悔冲动地吻了她,他清楚地知道,他渴望拥有她的一切。
    
    “筠庭,”他一跨步,拉近彼此的距离,试着让她明白他的心意,“我——”
    
    反射性地,筠庭想也不想,冷不防地扬手挥向他,清脆的巴掌声在冷寂的黑夜中响起,显得格外尖锐刺耳,俊挺出色的面容瞬时浮现清晰的五指印。
    
    “你卑鄙!”筠庭羞忿交织地怒骂,眼底浮起屈辱的泪光。
    
    赵毅翔僵立原地,血色一点一滴白脸上消退。一句“卑鄙”,浇息了他热切的情意,冻结了他欲出口的真情告白。
    
    “卑鄙!”他悲哀而讽刺地重复着,轻轻逸出一丝酸楚的苦笑,“这就是你对我的观感?”
    
    怒火狂炽的筠庭,不曾注意到他眼底所凝聚的痛楚光芒,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愤情绪中,不知情的她,将他的情不自禁误解成轻薄的戏弄。
    
    噢,该死的男人,他怎能如此待她!
    
    明知道初识之时,他便已将她归类成放浪随便的女人,为何她还要再次沉溺于他撒下的柔情网中一错再错?原以为这段日子的相处该让他多少都有一点了解她,没想到她仍无法赢得他丝毫的尊重,在他眼中,她依旧是那个可以任男人上下其手的随便女子?这想法伤透了她的心。
    
    她噙着泪,悲愤莫名地大吼:“赵毅翔!你……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样的女人?如果今天你对我有一丝一毫的尊重,我相信你不会对我这么放肆。我……见鬼的!我干吗要忍受你一次又一次的无礼对待?就因为你是我的上司,又凑巧曾帮我化解危机,所以我就活该任你为所欲为?”在他眼中,她难道就这么低贱?在伤心失望的冲击之下,她口不择言地说,“你好可恶、好卑劣、好下流、好……混账透顶!”
    
    赵毅翔的反应出奇地平静,他默默承受着她一字字毫不留情的残酷控诉,一颗心却早已被她的话伤得鲜血淋漓、支离破碎了,万念俱灰的他,再也无意去解释什么,反正她也不会在乎、不会相信,他又何苦做多余而愚蠢的解释?
    
    幽冷的眸子深沉地凝望着她,“在你心中,我就这么不堪?”他悲凉而自嘲地问。
    
    “不然你还期望我怎么想?”
    
    在他心里明明想着唐琬凝,并口口声声说无法对唐琬凝忘情的时候,居然还能热情如火地吻着她,这难道就是他的爱?“如果这就是你对爱情诠释的方式,原谅我无法苟同。”那么,他又将她当成了什么?唐琬凝的代替品?一个可以随意玩弄,却不必付出半点真心的廉价代替品?
    
    噢,该死的浑蛋!他怎能如此羞辱她?
    
    “你——厌恶我的碰触?”他艰涩地问,眼底浮起了痛楚。
    
    是否就因为她不曾对他存有感情,所以他的碰触让她觉得被侵犯了,同时也排斥他们之间的亲密接触,更无法苟同他爱她却不尊重她的行为,是这样的吗?
    
    “接受我——对你而言真是这么勉强而困难?”他心灰意冷地问。
    
    筠庭强迫自己忽略他那仿若受伤的眸子所带给她的锥心之痛,面无表情地说:“或许我该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可惜我无法接受这种荒谬而又可笑至极的关系。”她是该受宠若惊,并痛哭流涕地感激他的垂怜,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她那么“幸运”,得以让他看上眼,暂时取代唐琬凝在他心中的位置,不是吗?筠庭讥讽而酸涩地想。
    
    赵毅翔沉重地点点头,咬牙道:“我想——我懂了。”答案再明显不过了,筠庭对他没有感情,一点都没有!她永远无法接受主雇之外的关系,而他赵毅翔又再次成了自作多情的大傻瓜!“我就算再怎么不识趣,也不至于强人所难,卑劣到向你勒索你给不起的感情!”
    
    踉跄地退了几步,深深看了她一眼,他甩甩头,强忍泣血锥心的疼,迅速转身离去,仓促而去的他,却不曾发觉筠庭眼中瞬间涌起的泪雾。
    
    她泪意盈然地注视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沉沉夜幕中,没来由的痛楚紧紧揪住她脆弱的心房,她咬着唇疲惫地靠在家门前,仿佛全身的血液全被抽干似的,空洞萧索的灵魂只剩下无尽的悲凉与怅惘。
    
    凄楚的泪一颗一颗不断地扑落,布满了她细致脱俗的丽容,在锥心刺骨的绝望中,她才发现——
    
    她的一颗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沦陷。
    
    拥着丝被,筠庭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辗转一夜,终宵无眠,直至晨曦初绽,纠葛如麻的愁思依旧理不出头绪。
    
    她烦躁地翻身坐起,下巴抵着膝盖,如浪潮般的记忆不断冲击着她,让她没有丝毫的喘息空间。
    
    他的吻——好温存、好醉人。
    
    筠庭不自觉地抚上他曾尽情怜爱过的唇,好似唇边仍留有他的余温。
    
    在昨夜,她便已清楚地知道,除了赵毅翔,再没有人有能耐勾起她心灵深处潜藏的情潮,令她不由自主地沉溺!
    
    事情不该是这么发展的,一切全都走了样,脱轨的情势演变令她措手不及,无力阻止。怎么会这样呢?他们之间不是连当普通朋友都算勉强吗?曾几何时,她竟会对他——动了心?而他,不是一心一意只爱唐琬凝吗?为何又来招惹她?就算只是寻找替代品,她又凭哪一点让他挑上?
    
    昨夜她太冲动了,一个人在怒气的当口所说的话能有几句是真心的?她知道他不是轻浮的人,也一直相信他是个胸怀磊落的谦谦君子,当然,他不可能会恶劣地玩弄她。
    
    是否,她该假设他对她也有真心?
    
    不!她潜意识里逃避着这个答案,这是不可能的,他爱的是唐琬凝,一直都是!
    
    “唉——”她幽幽怨怨地轻声叹息,有谁能告诉她,究竟她该怎么做,才能斩断这不该有的情丝?
    
    壁上的时钟告诉她,如果不想迟到,最好立刻下床梳洗,准备上班,但在如此尴尬而难堪的情形下,她实在提不起勇气面对赵毅翔,更不知该以何种方式与他相处,况且她并不认为自己此刻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精神状况能办得了什么事。
    
    于是,她再度放任自己,让虚软无力的身子瘫在柔软舒适的弹簧床上,不去想自己身上所背负的任务,不去想赵毅翔,就让她任性这么一回,就算赵毅翔会因她的无故跷班而在一怒之下公报私仇地将她fire了、就算柯绍朋交付她的任务会因此而功败垂成,她也完全不在乎了!
    
    “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吧,天大的事,醒来再说!”她喃喃告诉自己。
    
    然而,一闭上眼,那令她芳心大乱的俊挺脸孔竟又不期然窜进脑海——
    
    “啊——”她郁闷地失声尖叫,几乎捉狂得想杀人了!
    
    一双喷火的美目瞪着吵醒她睡眠的始作俑者——电话。而那不知死活的电话仍旧不识相地铃铃作响。
    
    大约在十点钟左右,筠庭好不容易在恼人的千愁万绪中倦极而眠,没想到这吵得足以令人发疯的电话铃声就是不肯放过她,硬是将她由和周公的约会中拉了出来。
    
    她揉了揉因睡眠不足而微微抽痛的太阳穴,抬眼看了一下壁钟。老天,十二点!她睡不到两小时。
    
    她哀哀呻吟出声。谁来帮她宰了这个扰人清梦的可恶家伙?
    
    “喂!”她不情愿地拿起电话,口吻满是火药味。
    
    “喂,莫——呃,请问是莫筠庭吗?”另一端传来不肯定的女音,显然也察觉到筠庭的情绪不怎么稳定。奇怪了,筠庭不是一向谦和待人的吗?怎么口气这么冲?
    
    “你说是就是。”她没好气地回答。
    
    “你心情不好吗?”对方的语调好无辜,接着又补充,“我是曹若婕。”
    
    筠庭闻言放软了语调:“若婕,有事吗?”这叫明知故问。
    
    曹若婕是业务部的成员,同时也是业务经理刘震奇的未婚妻,筠庭曾与她有过公事方面的接触,私底下相处的情形也很融洽。这会儿她打电话来,除了询问她不假旷职的原因外,不做第二联想。
    
    “是震奇要我打电话问你怎么没来上班,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他想清你下午回公司上班,有几个刻不容缓的Case还等着你处理。”
    
    上班?噢,不!她都还没作好心理准备,教她如何去面对赵毅翔?
    
    “不、不!我不去。”她惊慌失措地回绝。
    
    “筠庭?”曹若婕困惑不解地轻喊,“你不舒服吗?”
    
    “啊?噢,对、对!”她察觉自己的失态,慌忙掩饰,“可能有点小感冒。”
    
    “喔!原来是这样。”曹若婕相信了她的说词,关怀地问,“好点了吗?有没有去看医生?”
    
    “嗯,是……好多了。”她含糊地回答,悄悄吐了吐舌,心虚得要命。
    
    “那,你是不是可以——呃,下午能来上班吗?”曹若婕不好意思地小声说:“虽说要你抱病上班不太人道,可是——”
    
    筠庭纳闷地皱起眉:“为什么非要我去上班不可?赵——呃,总经理呢?他不可能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吧?”
    
    “说到总经理,筠庭,你知道吗?”曹若婕神秘兮兮又兴致高昂地说,“真的好巧,他今天也没来公司耶,听说他从未有过无故旷职的纪录,你也知道,他做起事来就像拼命三郎一样,生活中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像今天这样一句话都没交代就不来公司的情形,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喔!”接着,她半开玩笑地道,“你们还真有默契,竟然不约而同地跷班,可怜的是震奇,手忙脚乱,忙得团团转。”
    
    他也没去上班,他居然也没去上班……为什么?难道她真有那个能耐影响他?
    
    筠庭内心纷纷乱乱,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筠庭、筠庭!”曹若婕略为焦急地喊着另一端沉寂的筠庭,“你有在听我说吗?”
    
    “听到了。”筠庭打起精神,强自镇定地打趣道,“不就是你心疼未婚夫太累,要我回公司分摊他沉重的工作。”
    
    “筠庭,”曹若婕又羞又恼地嗔道,“你敢取笑我?!”
    
    “不敢,你曹大小姐是刘经理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我哪敢造次啊!”
    
    “没关系,你尽量消遣我好丁,只要你下午能来上班,我不介意你寻我开心。”
    
    “哇,好伟大的爱情喔!”筠庭大惊小怪地嚷嚷,“为了刘经理,你还真是‘牺牲重大’,小女子我在感动之余,又岂能狠心拒绝你的要求?所以,我就是病人膏肓也得抱病去上班,成全你对刘经理的一片痴心。”
    
    曹若婕被糗得一脸酡红,偏偏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夸张!不理你了啦。”她看了看表,“你快准备一下,待会记得来上班。”任务圆满达成,该功成身退了。道了声再见,她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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