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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帮我写几个字。”
“又想做什么?”
“荔儿让人去外头买了几方印石回来,这两天练了练,如今您在就正好,帮我荔儿打个印谱,荔儿好照猫画虎。”
现代苏荔最早的兴趣就是篆刻,不过后来陆续地被其它的兴趣所掩盖,到了大清朝也没把这事想起来。戴铎那个倒霉蛋虽然被胤发配到福建,心里虽然一直不怎么痛快,但也不敢怠慢了胤及府上排得上号的主子们,于是好地寿山石一盒、一盒的送进来。苏荔倒是喜欢得紧,但也知道,这些玩艺儿在后世是论克算银子的,她就别糟蹋东西了,于是顺口说,让戴铎找那不值钱的弄几块给她玩玩好了。胤也就顺口在给戴铎的信里提了一句,当然这也是抱着勉励他的意思去的,怎么说,也算是表示这印石虽不值钱,但府上的苏福晋很喜欢,你捡那不值钱的找几方来给她赏玩一二即可。戴铎接了信果然大为振奋,他不比年尧能大把银子地往里送,就算年尧是大把的送了,也没见这位主子说谁喜欢什么,这么提了一句,就表示府上如今只怕风向已经转向了这位苏主子,自然用心巴结了。送来的比上一批更为精致,还有名家亲手雕塑的造型,配上诗句,真是要多雅致就有多雅致。
荔接到东西都快哭了。直接还给胤。让他送给老爷子去。这上面刻上自己地名字。不是糟蹋是什么?还让不让人下刀了。胤让她弄得没脾气了。看看。挺好地东西啊。送给老爷子都不丢人地。怎么到苏荔这儿就过不去了。但又不愿再惯着苏荔。也不提了。回信时淡而无味地谢了戴铎一句。就不再提了。弄得戴铎都觉得奇怪得很。写信给文觉打听。文觉当笑话又讲给胤听。实也是想从胤这儿套点话。可是胤自己还郁闷呢。上哪告诉他去。直接让文觉也碰了一鼻子灰。是成了无头公案。胤也没想到。苏荔今天会突然提起这事。便提起了兴致。
“为什么上街买?”想想自己书房那些石头胤心里都还有些不快。不是苏荔说喜欢。自己何必去跟戴铎开那个口。
“府里地能用吗?”苏荔白了胤一眼。喜滋滋地拿了个大盒子来。里面有刻刀、砂纸。还有几方看上去一点灵性都没有地大块杂石。
他皱眉拿起看看。“这能用?”
“当然。这个给荔儿用就太好了。这可是鱼脑冻。不过高福儿说。店面地人说了再便宜只怕我就刻不动了。他就只好买了这个。其实荔儿让他去买最便宜地。荔儿觉得他是放不下大管家地面子。”
胤咳了起来。乌喇那拉氏边拍着胤地背。一边笑道。“所以跟爷说了。荔儿让戴铎送些便宜地回来。就是真让他拿便宜地。结果戴铎竟还把话反了听。”
“是荔儿地错,这事本就不该给爷说,这小东西让他送什么?你让他送,他可不就得往好了送?所以不怪爷,也不怪戴先生,只是当初荔儿没想到。”苏荔忙做着自我地检讨,用炭笔把石头地大小描在宣纸上。递给胤,“写诗酒醉红尘,要篆书啊“爷又不是傻子。”胤拿小笔写上递给苏荔。苏荔左看右看不满意,再画一个方框,准备给胤时,想想,又多画了几个,意思很明显,你不好好的把字摆好看了,就得不停地给我写。胤侧头看苏荔,苏荔忙展现一个大大的谄媚笑容给胤。胤白了她一眼,低头看了那几个字一会儿,抬笔重新写了一个,苏荔这次满意了,胤地字可是连康熙老爷子都夸过的,在兄弟里也是数得着的,不过现在落迫到给小老婆打印谱,倒是很有些无奈了。
宝宝也不写字了,停下笔。专注的看着苏荔。
“额娘,你真的会吗?”宝宝不太相信专著于厨事的额娘还会这个。
“那当然,小子,你忘记了额娘跟你说过什么?”
“额娘说的话永远是对的,不对也对!”宝宝马上回复,但口吻已经不像一岁多时说得铿锵有力了。
苏荔也懒得跟他记较,用剪子把印谱剪下来,盖在石头上,小心的用水沾湿。等一会。水干了,揭下纸片。胤地字便反印在光滑的石面上了。
“看到没,把你阿玛的字刻出来,就成了。”苏荔喜滋滋地去拿刻刀。
“那算是阿玛的,还是额娘的?额娘为什么不自己打谱?”宝宝很勇敢的问道。
苏荔直接一记铁沙掌打在他脑门上,宝宝住嘴了。乌喇那拉氏拍了苏荔一下,把宝宝搂在怀里揉着。
苏荔也懒得看他们,专心的刻了起来,其实最难的就是打谱,把字只要印在石头上了便等于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并不是刻得如何,而是精气神。苏荔在现代时有时顺手刻的与后来专门打谱认真刻的相比,明明后一次的精细很多,却少了初刻地那种神彩,于是后来也就养成了苏荔制印,只留初印,无论好坏。
她用的是钝刀阴刻,出来的方白文印,初学时一般都会用快刀朱纹,可以有效的掩饰作者的刀法,阴刻才能显出制印者的功底。这两天苏荔尽练习刀法了,好久没刻,手都生财了。不过这些年她在厨房时间多,腕力见长,经过两天练习此时倒真的运刀如神,不消一刻钟的功夫便刻好了,吹去石屑,略做修改,便印在印泥,盖上雪白的宣纸之上,双手捧给胤,“爷,没辱没您地字吧!”
基本上苏荔倒是很满意,其实胤的字在苏荔看有略显阴柔了些,但刻在石头上,便有森然之意,有了些许风骨。
“没想到你还真会?!”胤看了半天,才轻叹了一声,苏荔当着自己的面做的,看手法也不是学了一两天的,可是女子怎么会学这个?这可是江南文人的喜好。
“真会就不让爷来打谱了,荔儿不过是匠,离会差得远。”苏荔得意起来,但还有点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差得远,如果没有胤给打谱,自己也刻不了这么好看。顺手在宝宝的脑门上印了一个。
宝宝准备去擦,被苏荔打掉了手。宝宝嘟着嘴看向了乌喇那拉氏。
“干嘛,宝宝脑门是宣纸啊!”胤低吼了一声,拿布准备去帮宝宝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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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荔笑笑抱开了宝宝,顺便在宝宝额头上使劲的亲了一下,“擦什么?明儿荔儿还要带着印进宫给蕙芷盖一个,还有在唐卡的上盖上,凡是荔儿地东西上都要盖上,都是我地。”苏荔低头看着宝宝,“你是我的,盖着额娘地印呢!”
宝宝果然不擦了,想想,“盖上了就是额娘的?”
“当然!”
“那咱们也在阿玛,亲额娘身上盖。”宝宝跃跃欲试,被苏荔打开。
“那得真是咱们的才能盖啊!基本上,咱们是阿玛和亲额娘的,所以他们得往咱们身上盖,你和蕙芷是额娘的,所以额娘可以往你们身上盖。”苏荔细细的解释。
“又乱教!不盖也是你的,真是。”乌喇那拉氏笑骂了一句,回头看胤,想让他也骂苏荔两句,却不想,胤抿着嘴,脸色变得僵硬。略一思索,马上明白了两人斗了一晚上的心眼,此时此刻才打算揭盘子了。
“好了,宝宝要睡了,来人,送小主子回去睡。”乌喇那拉氏急急的喊着,宝宝感觉到了什么,默默从苏荔的怀中出来,给胤和乌喇那拉氏道了晚安退了出去,苏荔亲自送他出了院门才回来,轻轻的关上房门。
“什么时候猜到的?”胤扳着脸,午后他去看了一眼年氏,年氏哭了一会儿,便杂七杂八的报怨了半天,最后才说,苏荔用心险恶,早早的把蕙芷送进宫去,小猫不在了也不知道接回来安慰一下爷。胤自然知道年氏在说什么,她既没明说,他也不想胡乱答应什么,扯了个由头便出来了,想想,把蕙芷带回来本就是为了给年氏的,现在年氏有了这个心思,倒也省得他们劝了,在胤看来是好事,但看到苏荔又觉得踌躇起来。蕙芷生下一天便跟着苏荔了,其实那孩子先天也不怎么好,是苏荔硬调过来的,现在生生的把她送给年氏,只怕苏荔不会答应吧!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想到苏荔竟然这么直接的告诉自己,无论是宝宝还是蕙芷就跟她房里的东西一样,都是她的,她不会放手。
第160章 你是我的2
“猜到什么?”苏荔装着傻,呵呵一笑,坐到福晋的身边,“明儿我进宫去陪蕙芷,娘娘说这丫头现在快成宫里一霸了,比宝宝还淘。”
乌喇那拉氏轻轻的握住了苏荔的手,她当然知道苏荔此时在东拉西扯,只是不想正面面对胤的话。她此时不能说话,胤想得没错,在宫里这事也常见,不然胤也不会佟妃宫里去,成为德妃和胤母子之间永不磨灭的裂痕。可是以私心来说,她却不愿意这么做,苏荔养得好好的孩子凭什么去给年氏?年氏也配养孩子,好孩子只怕也养坏了。所以现在想想苏荔不接胤的话茬儿是对的,趁着大家都没说出来,大家都有退路,都保留着一份体面。
“把心肝接回来,还是你的孩子,只是让年氏看看,没事去年氏跟前转转,让她转换个心情不好吗?”胤揉着太阳**,此时他理解苏荔,可是谁理解他?看了李氏和年氏,心中再多的不满也在那一刻化为乌有。李氏还好,还有儿子、媳妇,可是年氏只有小猫而已。现在小猫没了,年氏可不就什么也没有了。苏荔当然也是对的,孩子从一丁点养到这么大,不是亲生也胜似亲生了,所以他想想折中了一下。
“荔儿去收拾东西,得在宫里住几天呢,娘娘现在喜欢蕙芷比宝宝还多,只怕荔儿想接都不见得接得到,还是荔儿和宝宝进去陪她好了。”苏荔还是不接话,此时她不想跟胤产生正面的冲突,决定先把责任先推给德妃。她心里暗暗地的打定着主意,明儿一进去就跟德妃说好。
胤脸黑了,他没有想到苏荔竟然死都不理自己这茬儿,自己已经说了,并不会真的让她把孩子给年氏,那她还甩什么脸子,用这种方式来对抗自己吗?他有些怒了。
苏荔知道软对抗已经搞不成了。胤不吃这一套。她低头笑了一下,抬头接上胤有些愤怒的目光,“爷觉得为什么荔儿的孩子养得好?他们都很健康活泼?”
胤看着她的眼睛,想了想,是啊苏荔比其它人都更努力,用的精力也是别人所不能的。他轻轻的叹息了一下。放软声音,“爷知道你用心,爷刚说了,孩子还是你地,只是让你给年氏看看,有空时陪她玩一下。”
“爷有没想过,如果年姐姐不是这样有空时看看,心情好了叫来玩一下,也许小猫不会死?再就是。如果现在把蕙芷这么给年姐姐没事看一下,心情好了再叫去玩一会,那荔儿算什么?给年姐姐看孩子的老妈子?”苏荔可不管胤是不是真的服软了。马上尖锐的反驳,胤又是一阵语塞。不是说年氏自己不是好母亲,她还是爱小猫的,只是谁又真的会像苏荔那么带孩子?
“荔儿,爷不是在商量吗?他也没说一定。对吧,爷!”福晋忙打头着圆场,但言下之意也是让胤收回这个打算。
胤白了福晋一眼,想想也是,现在大家都不同意。自己强硬下去,只会让苏荔更愤怒,事情更糟,想想不说话了。
苏荔起身告退,胤欲言又止,其实他还是希望善解人意地苏荔能在此时站在自己的身边的。。com
苏荔走了。胤坐在炕上发着呆。福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爷。你不是不知道荔儿地狗脾气。再说荔儿说得没错。小猫怎么会受凉?同样地蕙芷为什么不会?年氏可曾像荔儿一般抱着孩子睡。只是不让孩子去踢被子?年氏知道小猫日常吃什么。吃什么份量?有没排便。排地是什么颜色?别说年氏。即便是妾。也不曾这么做过。常常会想。如果当年妾也这么亲力亲为地对咱们地弘晖。只怕弘晖也能活着。娶妻生子了。”
“想这个做什么?都多少年了?”胤轻轻地搂过福晋。弘时地小妾已经怀孕了。胤都要有孙子了。想想。是啊。如果弘晖还活着。现在应该就能站在自己地身边了。府里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有时就那么想了。”福晋叹了一口气。拉回心思。想想说道。“心肝虽不是亲生地。可是爷。心肝可是先学叫地阿玛!爷现在不能光想年氏和荔儿。您想想心肝吧!”
这是福晋为胤找地台阶。年氏、荔儿都是老婆。就算心里更喜欢荔儿。可是现在不是年氏更可怜吗?什么挡得住男人地同情心啊!只能另辟蹊径。孩子!即使是不是亲生地。可是也是孩子。胤也有被人送出去地经历。虽然养母很好。可是却仍旧是他心里永远地痛。也许只要让他站在蕙芷地角度来想这事儿。胤能做一个正确地决定。
福晋地话倒是让胤一下子清醒了。是啊。天天夹在年氏和荔儿中间都丧失了基本地判断。蕙芷虽然还是个孩子。可是却是个已经快懂事地孩子了。真地让苏荔把她给了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