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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侄子最要好的同班同学来了一样亲切热情。
青年们的耐性走到半路上就消磨干净了,擦擦拳头最后问一句:“没在家,上哪去了?”
“小鳖羔子没说,我不知道啊。”
还敢说不知道,青年们的忍耐力已经超出了极限你也不知道吧。
青年们都很年青,但是打人的经验相当不青:“还说不知道——”突然出手一拳打在眼眶上,病秧子的头就像纸糊的一样往后飘忽了一下,脚底下一个踉跄。
“还说不知道——”第二拳是另一个眼眶上,先给你封了眼,病秧子俩眼直了,风中的蜡烛一样来回摇晃,直瞪瞪俩眼的干瘦样子,恰巧手里还提溜着报纸,绝对的读报僵尸。
然后左右勾拳开始捣腮帮子:“上哪去了,上哪去了……”不过三两下,病秧子吧唧躺地上了。
装死是吧,用脚踢,管他什么脑袋肚子肋条骨,使劲踢就是了。病秧子瘦得皮包骨头,踢起来有点硌脚,好在分量不重,一脚能踢得滚好远。一边踢一边喊着口号:“上哪去了,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几个人分散站位,来回踢,比踢足球有意思,这老病秧子疼得转了嗓子,嗷嗷的。
那报纸也在身子底下搓揉碎了。
志志上学去了,王琳琳正巧在家,她从屋里跑出来想阻止他们打三叔,被一个青年一脚踢倒踩在门槛上,就像从墙旮旯蹿出一只胖耗子被人眼疾脚快一脚踩住一样的模式。摔得王琳琳晕头转向,大声哭喊,快来人呀,救命啊!
可是左邻右舍认得这群青年,谁也不敢进来解劝。
【作者题外话】:别走开,下午还有!
488章 磕头认错
临走的时候领头的那个还不解气,在墙旮旯里把尿罐子拎出来,养尊处优的也真够难为他,这么臊气的东西都敢下手提溜,抡起来摔在病秧子头上。
用了多少年的土陶罐子,里面泛黄的尿垢都结了厚厚一层,这东西肯定早就酥了,摔在头上还不如人的头骨结实。果然,尿罐子碎了,三叔那凹凸不平的脑袋没碎,只不过才破了点皮,流了一脸一地的血而已。
易晓明知道这事的时候,三叔已经躺在镇卫生院的病床上了。
当时邻居们也是等这群青年打完人发完狠以后才敢出来,急里慌张地乱作一团,有的拿棉被,有的抱柴禾,乱哄哄地吆喝:“三轮车,开出三轮来!”
那个龅牙龅得啃西瓜无人能敌的西邻开出他的三蹦子来,先铺上柴禾,再铺上被窝,因为三叔很瘦没有分量,啃西瓜大王几乎是用俩指头捏着衣服就把他提溜到三蹦子上,三蹦两蹦就到了镇卫生院。
当然,用俩指头捏着不排除三叔满身尿渣子的原因,他用的这是提溜尿罐子的手法。
李时问道:“那些青年是干什么的,跟晓明什么仇?”
王琳琳却又不说了,有点气鼓鼓的:“到医院你问他!”
李时心里奇怪,刚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那样的态度了?
一脚踏进病房,满屋臊气差点把李时顶出去。只见三叔头上缠着绷带,满脸血道道,一块块乳白色的是尿渣子,红的白的还怪好看。李时生气地说了句:“怎么不把病人脸上清理清理!”
这应该不怪护士,人家戴着大口罩闻不到味儿,听到病人家属发火,护士狠狠地白了李时一眼,仅此一眼,第二眼就换上火辣辣的眼神了。也不解释,只是一改往日作风,出出进进十分勤快地把病人收拾得干干净净。一边收拾一边心里没来由甜蜜,心说我家里要是有这么个病人让我伺候伺候该是多幸福,你看他多慈祥,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帅锅,不然能有那么帅气的侄子,看一眼就让人家心里怪舒服滴!
“晓明呢?”李时问三叔。
“出去倒尿去了。”
李时探头往外看易晓明回来没有,没看到易晓明,却看到外面走廊里走过来一个猴头猴脑的小青年,每走过一个病房都要伸进头去贼溜溜地看一圈,要是碰巧病床上坐着个女孩,他就像被点了穴一样全身僵硬,眼珠子滴流骨碌盯着人家上上下下看个不停。
女孩子被盯得下边的毛都炸撒开了,可是看看这个青年弓着背像只对虾,头上的黄毛,耳朵上的大环子,手腕子上还有青色的图画,不管那是刺的还是贴画,到底表明了他的身份,也就敢怒不敢言。
黄毛冲女孩一仰头,“啧”的一声,表扬道:“还行。”又溜溜达达挨个病房看。一个护士端着托盘从病房里出来,他闪身堵住去路,龇牙一笑,“美女,打听个病人——”
护士很滑溜,恶狠狠一眼把黄毛瞪住,飘身闪过去流水般走了。“切”,黄毛甩头把耷拉下来挡住眼的半边头发甩开,快步上前又拦住另一个护士,“美女——”
这个护士冲黄毛笑了:“滚蛋!”
三叔在病床上瞥到走廊里的黄毛了,有气无力地哼哼:“晓明来,晓明,打人的找到医院来了,门口那个小伙子他踢我。”
黄毛一扭头正好跟病秧子对眼了:“呦呵,病秧子躺这里还挺舒服——”一步冲进来,这才看到门后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眼睛红红的,红眼睛的颜色像小白兔,但是气势像狮子。
很明显,瘦高个青年就像点上引信的炸弹,火花刺刺拉拉的声音都能听到。黄毛从小就打群架,一般情况下都是等伙伴们把人打倒在地后,他再恶猴下山一般冲上去补充一顿拳脚,最不喜欢单挑,当即举起小瘦胳膊作阻止状,仰望着那张熊熊燃烧的脸:“别激动,我是来送信的,你要是不想让你女朋友和你弟弟也住进来,就听我说完。”
看来他把李时当成易晓明了。
确定帅气青年已经克制住自己,暂时不会爆炸了,黄毛这才往回收收脚,稍息一下随时准备往外弹射的姿势,嗽一下嗓子,伸出指头戳戳点点地指着李时:“洋哥发话了,两条路给你选,一是你跑了,让我们把病秧子补上一顿打完全打死,再把你抓回来打死,第二就是你去给洋哥磕个头认个错,然后我们把你打个半死,脸上划两刀子,这事就算完了。”
说完这些黄毛已经挪到门口了,毕竟青年脸上熊熊燃烧的气势太吓人,临往外跑之前丢下最后一句:“洋哥在芹姐家喝茶,给你俩小时赶到,两个小时不见人,等着病秧子补上一顿打,就是救活了也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看着办吧!”
人滋溜一声跑了,目击者都很肯定地认为这位是个老鼠精转世。
李时问王琳琳:“什么洋哥、芹姐的,到底怎么回事?”
王琳琳不冷不热地说:“我刚在卧虎山前住了几天,真不熟,等晓明回来你还是问他。”
李时心说,听这意思里面好像还牵涉一个女的,再看看王琳琳那表情,就像放醋缸里腌了好几年似的,就可以肯定那个女的跟易晓明关系不一般。
刚才黄毛留下话,让易晓明两个小时之内赶到所谓的芹姐家里磕头认错,李时想到黄毛错把自己当成易晓明了,心里一动,自己刚刚学会易容术正技痒难耐呢,为什么不易容变成易晓明,替他去芹姐家里认错,会会那个所谓的洋哥!
呵呵,李时心里乐开了花,技痒难耐的滋味是很难受的,现在终于盼到了展示易容技术的机会,心里甭提多么跃跃欲试了。
易晓明提着痰盂子进来了,看到李时一愣:“你怎么到医院来了,那个矿主不是找你?”
李时劈脸就问他:“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叔为什么被打?”
“唉!”易晓明愤愤然叹口气,“还有什么可说的,红颜祸水,绝对的红颜祸水!”
李时瞄瞄王琳琳冲易晓明使个眼色。
易晓明懊丧地说:“你甭看她,我没做对不起她的事!如果是争风吃醋那也认了,问题的关键在于没争风,也没吃醋,他奶奶的不知不觉就惹事了,三叔本来身体不好,那群混蛋竟然下这样的毒手,这回我一定跟他们拼了!”
【作者题外话】:今晚还有两更。
489章 欺男霸女
易晓明告诉李时,领头打三叔的青年叫何洋,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
何洋的老爹是山口镇武装部部长,典型的地方官,老牌的座山雕,一个武装部长干了几十年,不上也不下,调也调不走,人家老何就喜欢干武装部长。除了征个兵啥的何部长一把抓,其他镇里有油水的事也是全归他管,一茬又一茬的书记和镇长普遍地强龙不压地头蛇,一个个比死长虫还软和。
再有就是镇上的好企业,凡是利润高的都在何部长名下,何部长也是当之无愧的山口镇首富。
既然是首富,他的儿子疯狂点也属正常,要是生性老实的话何部长还不得把何夫人活剥了,就像那只母鸡被公鸡咬一样,谁让你下鸭蛋的!
本来何大公子是到不了这个兔子不拉屎、已经不能用远方的远来形容的偏远山村的,可是镇子上有限的几枚鲜花被他玩腻了以后,实在闲得蛋疼,这才打听到卧虎山前新出了一个美女,当然,就是指的芹芹。
“你不要避重就轻。”王琳琳指着易晓明站起来了,“先不说打人的,先说说那个芹芹是怎么回事?”
易晓明看着李时苦笑一下,两手一摊。
要说身份,芹芹十分类似于《金瓶梅》里边的李桂姐,芹芹妈也很像老鸨子李三妈,但芹芹不是那种天生的妓女,至少思想意识方面不是。
她上学的时候很勤奋,也很聪明,一直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只可惜她的命运跟猪八戒是一样一样的,投错了胎。比猪八戒更惨的是,猪八戒是男猪,而且长得丑,芹芹是女人,而且长得好看。所有的必要条件都齐了,第一投错了胎,第二是女人,第三长得好看,你不惨谁惨!
芹芹成了妓女,追根朔源要怪她爹,本来也是高大强壮的大劳力,养活一家子人那是绰绰有余,保证不了顿顿有肉,还不能保证月月有肉吗!不幸的是上山打石头的时候意外坠崖,要是当时吧唧摔死了倒也幸福,偏偏就没摔死,摔截瘫了,痛苦的生活从此开始。
芹芹妈在男人强壮的时候还没那么贱,顶多就是偷偷摸摸跟人睡个觉,男人残废以后,睡觉觉就不用偷偷摸摸了。
日子一天天这样过去,芹芹妈人是越来越贱,心是越来越狠。芹芹她爸偌大的男人,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下去,一天天过去越磨心态越差,别本事没有,就知道像头老牛在炕上呜呜地哭。
西屋里睡着老丈母娘和三个孩子,芹芹妈的经济支柱们来睡觉,因条件所限只好在东屋的炕上。有时候动静太大,惹得炕脚上的芹芹爸上来心事,又呜呜地哭。好不心烦,芹芹妈推开趴在身体上面的支柱,黏乎乎翻身爬起来只是两脚,芹芹爸就出溜到墙角缩成一只田螺,呜呜声也随之从振铃改震动了。
这里面最常来,也最出血的是那个养鸭的,叫秦东昌。人家在山坳里支起塑料大棚,养鸭,钱不少挣,也不在乎那个三十块二十块的钱。并且来的时候都是不空手,鸡场里有病了残了的鸭子,他就提溜过来,心情好的时候还帮着拔拔毛,辣椒爆锅炒了就像一家人一样一块儿吃吃。芹芹爸也能捞着半块鸭架子啃啃。
芹芹妈的心也是肉长的,人家德昌老是这么出血,时间长了她也替他觉得亏得慌。所以当秦东昌终于提出说他看中了芹芹的时候,芹芹妈毫不犹豫地协助秦东昌把芹芹干了。当时弄一炕血,杀猪一样鬼叫,芹芹妈为了堵嘴连被窝都用上了,奋勇上前蒙住女儿的头摁着。芹芹爸身体截瘫了,脑子又没坏,耳朵也正常,鸭架子都不啃了,在东屋炕上咣咣地拿头撞墙,像头老牛一样哞哞地惨叫,杀牛都没这么大动静。
易晓明比芹芹高一级,上学或回家都喜欢搭伴,后来芹芹突然辍学,一开始易晓明还以为她家庭情况的原因,她爸有病,家里供不起她上学了。
直到村里人都传开,易晓明才渐渐知道了这里边的道道,那时芹芹已经相当坦然,相当平静了。
只是家里的变故,自己受到的摧残,让她这个原本活泼外向的女孩子再也外向不起来了。
后来芹芹找到易晓明,告诉他自己的事不用他管,因为她听说易晓明放出话来,早晚要暴揍秦东昌一顿。
“你要是打他,不如打我妈,我妈比他可恨。”芹芹一脸平静。
“可是打了你妈,谁伺候你爸!”
“那你把他打得一个月不能动弹,我们一家人吃什么?”
易晓明脑子里就出现芹芹爸坐在炕上委靡的样子,曾经那么高大强壮的一个人。
他还是不甘心:“可是不打他一顿,我心里老是有股子气顶着,黑夜做梦都是暴打秦东昌。秦东昌整天在村里胡溜溜,专门祸害妇女,不打他不足以平民愤。”
“我只是不希望你拿鸡蛋往石头上碰,秦东昌是村里的一霸你又不是不知道,仗着有俩臭钱又有把子力气,加上镇上还有几个狐朋狗友,在村里欺男霸女牛逼哄哄,吃他亏的人谁不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你何必做那个出头鸟。”芹芹上下打量易晓明,“你个子是不矮,可你没他壮,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