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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志来又跟他们谈了一会儿,四个人这才往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梵之德还跟郭志来客气:“郭队长,这事就让你多费心了,刚才韩书记还很关切这事,打电话过问了,毕竟是我的朋友到广南来,是咱们没有尽到地主之谊啊!”
韩书记?那不就是梵露的姑父,现任市委书记韩秋实吗!
梵之德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扯大旗作虎皮!李时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刹那有点想呕的感觉。
虽然自己没见过梵之德几次,但是通过别人的描述,对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他是一个温文儒雅的商人,就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
而且从他话里不难听出,梵之德就是希望郭志来想办法狠狠地惩治自己和丁寒阳,那样才算的他们对于从西春来的客人尽到了地主之谊!
这都是什么人啊!李时心里一霎时感到很乱。
虽然自己跟梵露要好,就是看好她**的一个人,既没有因为她家的豪富,也没有想利用她的背景,不管她是贫穷还是富有,也不管她有什么样的家人,还是她是孤儿,自己喜欢的就只是她。
但是现在看到梵之德流露出如此恶心人的一面,李时心里还是感到疙疙瘩瘩的,毕竟这是梵露的父亲,如果在自己要跟梵露相守一生,她的家人是自己永远绕不过的坎儿,要必须面对的。
人家的闺女女婿去看老丈人,会跟老丈人喝酒,说话,还有的要跟老丈人下下棋,摸摸扑克什么的……要是自己跟梵露结了婚,跟这么恶心的人对面坐着,会是什么感觉?
而且李时也就想不透了,自己不敢说对梵之德有恩,至少跟他没有仇恨吧,出了事他不但不大事化小,而且要试图通过各种途径祸害自己,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时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因为自己跟梵露说过那句笑话,“你爸爸没有被龙钟下了蛊毒吧?”
梵之德由自己印象中德高望重的儒商变成了这样一个让人恶心,而且是没有理由对自己充满仇恨的人,这里面应该不排除被人下了蛊毒的可能。
也许龙钟认识的人当中,就有善于蛊术的人呢?
李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找梵露认真地谈谈了。
等到刑警对李时的问话结束,放李时走,丁寒阳果然是出不来了,被告知已经因为恶意伤人被拘留。
李时往丁寒阳那边一看,只见丁寒阳正好也透过好几间房子的墙壁看着自己,李时就像对着虚空说话一样:“丁大哥别冲动了,不就是拘留吗,你别怕,进去体验一下生活也好,我相信他们为难不着你。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大队长就能一手遮天,他不是打官腔**律吗,咱们就用法律跟他斗一斗。”
丁寒阳并不在乎地一笑:“体验几天也好,正好给你小子省两天粮食。”
正在审问他的刑警莫名其妙:“你说什么,跟谁说话?”
“你大爷的,跟你爷爷说话!”丁寒阳毫不客气地说。
两个预审的刑警对视一眼,这家伙嘴挺硬!
俩刑警刚才对着丁寒阳吆五喝六的,现在被丁寒阳顶撞,倒不发火了,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站起来,收拾一下桌子上的预审记录,出去了。
出了门口问外边等着的两个刑警:“都安排好了?”
那俩刑警说道:“放心吧,看守所那边都打好招呼了,给这家伙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够他喝一壶的。”
他们几个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到丁寒阳的耳朵里,丁寒阳嗤之以鼻地一笑,透过墙壁看着那俩预审的刑警走了,但是丁寒阳已经把他们的相貌记在了心里。
……
李时并没有马上离开刑警队,而是上楼去了支队长办公室。
敲门进来,办公室里面除了苏振伟,另外还坐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
李时跟苏振伟打声招呼,跟老头点点头,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这位前辈你不认识吧?”苏振伟笑着问李时。
看老头满头银发,胸前飘着雪白的胡须,年龄应该是不小了,但是看起来身体相当好,红光满面,言语慈祥,气质高贵,整个人给人一种超凡出尘的感觉。
“呵呵,苏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孤陋寡闻,还真没认出这位前辈来。”李时笑道。
苏振伟却并不介绍老头,话锋一转问道:“刚才郭志来传唤你,是不是怀疑你跟人合伙干绑架的事了?”
“他给你汇报了?”李时问道。
“这么大的案子,他不可能一个人兜着。”苏振伟道,“不过这个案子是由一大队负责侦办的,我也只能给予指导性意见。”
李时冷笑道:“不是我对你们当警察的有偏见,我感觉进了刑警队就像进了阎王殿,无凭无据的,郭志来就要给我们上铐子,刚才看他们那架势,就差大刑伺候。现在我是出来了,我的朋友却是给拘留了。”
“苏支队!”那老头听到这里插话说,“你们警察为了替我们家找小杰的心情我很感激,但是不能为了找人而操之过急,随便刑讯,冤枉了好人!”
李时一听这话不由得再次打量一下老头,听他的口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欧阳达?
691章 欧阳达
“我看负责这案子的大队长倒没有着急。”李时冷笑道,“他把我们传唤过来,对于我提供的关于人质的线索并不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一场小小的打架斗殴。”
“你真的知道关于小杰的线索?”老头一听李时这话,不由得转过头来看着李时,语带急切地问道。
苏振伟这才给李时介绍老头道:“这位就是我们广南最德高望重的收藏界前辈,欧阳达,绑匪绑架的人质欧阳小杰是老前辈唯一的孙子。”
哦,果然是欧阳达!虽然李时对行业内的掌故知道得并不多,但是广南本地的名人自己还是知道的,尤其像欧阳达这样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大收藏家,更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李时知道欧阳达不但名气大,而且口碑相当好,好到用德高望重一词来形容都感觉力度不够的感觉。
只是李时不知道这位欧阳达会不会像龙钟一样,表面看起来德高望重,超凡出尘,但实际上却是个伪君子。
李时听到苏振伟介绍,赶紧站起来向欧阳达问好,说了几句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之类表示仰慕的话。
“客气了客气了!”欧阳达看起来相当平易近人,赶紧招手让李时坐下。
“这位李时兄弟是做玉石生意的,他这是向老前辈致敬呢!”苏振伟笑道。
“致敬不敢当!”欧阳达看起来谦逊平和,“老家伙除了比你们虚长了几岁以外,其他确实没有值得尊敬之处,小李是做玉石生意的,这倒是有了许多共同的话题。可是现在不是闲谈的时候,小李刚才说能够提供小杰的线索,现在当着苏支队的面儿,能不能再说一说呢?”
“这事其实并不复杂。”李时说道,“那位小杰兄不知道什么原因欠下别人五十万的债,所以他从家里拿出一只成化斗彩的竹节纹碗到古玩市场上卖,要价也不高,就要五十万——”
“什么?”欧阳达惊叫起来,“这小畜生把我的竹节纹碗偷出去了,卖五十万?”
苏振伟虽然是做警察的,但是他出身珠宝世家,对珠宝、古董一类也有着相当的造诣,一听从欧阳老人家里拿出去的成化斗彩竹节纹碗,不用问那是真品了。一只真品的成化斗彩只卖五十万,欧阳老人的孙子也真够败家的!
李时把当时的情形约略说了一遍,最后说到欧阳小杰被那三个猴头猴脑的男子掳掠而走,李时实心实意地承认自己当时确实是抱着旁观者的心态,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说,跟您老说实话。”李时实话实说道,“当时之所以没有去阻止那三个人,是我觉得那卖碗青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是什么样的,我还以为那只碗有可能就是一家人的命根子,他把碗偷出来也许会让一家人没法活了呢,所以我就没管!”
“哎!”苏振伟毕竟跟李时相熟了,现在听李时毫不客气地这样点评前辈的孙子,苏振伟忍不住说李时道,“李时兄弟不要乱说,也许小杰有难言之隐也说不定!”
欧阳达半天不语。
苏振伟再次用眼神示意李时,意思是李时刚才那话说的有点鲁莽了,欧阳达不管是在收藏界还是珠宝界声望极高,就是苏德厚见了他都要毕恭毕敬,李时仅仅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创业者,在如此前辈面前直言指谪人家的孙子,老前辈肯定要生气了。
欧阳达微微叹息一声:“小李善善恶恶,不出手相救是因为厌恶小杰的人格,所以有一颗正义之心;明知竹节碗的价值而不趁火打劫,不为利益所动,是有一颗原则之心;知道我的身份而不受身份的干扰,忠直尽言,是有一颗纯真之心。我家的小杰要是有你的万分之一,我老家伙就是死也闭眼了,可叹我空负收藏家的盛名,家中藏品无数,到头来留给孙子的也许是满屋子的祸患,就是被他败光了能剩一条命,也算是他的幸运了呢!”
老头说完,一脸黯然。
刚才苏振伟眼神示意,现在又听老头这样说,李时也觉得自己说得过于耿直了,也许是伤了老头的心,连忙安慰老人道:“欧阳前辈不要夸我,我还年轻,其实做事也很乱,刚才说小杰兄那句话,其实是很不负责任的。”
想不到李时这样一客气,欧阳达对李时的印象更好了,又是连连慨叹比较一番,真恨不得把自己的孙子重新回炉打造,然后让自己的孙子也变成李时这样的有为青年。
李时心说,其实自己也没有老头形容得那样好,其实自己确实有点乱,以前一直是四面树敌,现在刚刚下决心低调做人,要老老实实地一心扑在生意上,却有把好朋友给送到看守所里去了。
虽然李时很放心丁寒阳,知道就凭他的本事到了哪里也吃不了亏,但是自己也不能老是让他在里边,必须尽快把他给捞出来。
从刑警队出来,天也快黑了,李时给自己师姐雷妍打电话,要请她吃饭。
李时知道雷妍是一名相当出色的刑事律师,除了她不畏权势的性格,另外加上她得到师父传授的功夫,也不怕别人下黑手使绊子打击报复,年纪轻轻已经替人打赢了不少的刑事官司,其中几例还是在任何人都不看好的情况反败为胜,成了广南法律界的经典案例。
丁寒阳被拘留,马上要批捕,这可就用得上自己的师姐了。
……
丁寒阳被送到看守所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两个刑警把丁寒阳带进去,里面有两个管教给丁寒阳做了登记,然后让丁寒阳把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手机、钞票和香烟一类的全部掏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把他带到里面一间屋子,一个人拿一把电推子把丁寒阳的头发给推光,接着让他脱下衣服,连内裤也不剩,最后扔给他一身棉袄棉裤让他穿上。
丁寒阳就这样穿上空心袄和空心棉裤,棉裤腰很肥,却没有腰带,丁寒阳提着棉裤跟管教说:“腰带呢,没有腰带老是往下掉啊!”
“用手提着!”管教呵斥着,把丁寒阳带到了一处监室,打开门把他推了进去,“这个是新来的,大家照顾一下。”
监室的大通铺上围坐着十几个人,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恶狼一样的目光,丁寒阳注意到这些人的脚上都戴着铁镣,说明这都是些死囚犯,因为只有死囚才会在监室里都要戴脚镣。
这些人的最中间坐着一个块头十分巨大的胖子,跟他比起来,旁边坐着那些只能算是恶狼,而这位就是一头猛虎,而且是好长时间没有进食的猛虎,正用猛虎打量羊羔一样的眼神盯着丁寒阳。
旁边几个恶狼小声讨论:“刚才管教打过招呼了,说是有个人要放进来让咱们狠狠教训,就是他了!”
“肯定是他,没听管教说照顾一下吗!”
“干脆弄死算了!”
“就是弄死也得先洗冷水澡!”
“吼吼吼吼……”一阵阵偷笑的声音。
丁寒阳一听他们议论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是故意把自己放到这些死囚里面来,想让他们教训自己,甚至都想把自己弄死了!
只是丁寒阳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居然把手都伸到看守来,想把自己弄死在看守所里?想一想应该不是今天打的那一老一少,因为听他们的口音是外地人,不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吧?
“呵呵!”丁寒阳陪着笑,“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大家多照顾照顾啊!”一边说一边提着棉裤准备在通铺上坐下。
“混蛋!”一个犯人骂道,“这里有你坐的地儿吗,知不知道规矩,没看到刀哥坐在这里吗,还不见过刀哥!”
丁寒阳倒也听话,赶紧给大块头弯腰行礼:“见过刀哥,刀哥多照顾!”
刀哥斜眼看着丁寒阳:“这人身上臭气很重,先让他冲个澡,一定要洗干净了,洗好了回来大家检查。”
立刻有几个犯人从铺上跳下来,拉着丁寒阳去厕所:“进来进来,我们帮你冲澡!”
现在是马上就要过年的天气了,厕所里都结冰了,寒气逼人,拉着丁寒阳那几个犯人问他:“你是打算穿着冲澡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