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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是多么温文尔雅的人,可是却陪着这个山野丫头做着爬树上房这种有失身份的事,她的妒火早已经烧起来,她绝不能让他们成婚。
她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云梓,只要抓住了她的小辫子,告诉夫人她根本配不上少爷。却原来她进府是另有所图,原来所有的竟然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戏,她不管叶府会怎样,她害了少爷,她就该死。
“慢着。”忆萱看她拿起鞭子慢慢走近的时候,忆萱连退都退不了,出于直觉地叫出声。
“啪!”鞭子狠狠地抽了出去,谷雨恨声说:“云梓,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上一次比剑你那样羞辱,这笔账我记得有多辛苦,你知道么?我就是想有一天你匍匐在我脚下,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云梓,你活该。”
忆萱深深闭上眼睛,没有任何的反抗,也不再说什么。
“啪!”又是一鞭子,谷雨说出的话没有得到一丝回应,恨意越加翻滚起来,被点燃的妒火难以熄灭,又气又恨地吼道:“你求我啊,你为什么不求我?你不是伶牙俐齿吗?怎么什么都说不出来?”
谷雨扬起鞭子的手势越来越快,连怒骂的声音也有些气喘,而被鞭打的女孩子却是一言不发。
人到末路,是什么都不会顾及的,人前谷雨一直是大度善忍的样子,她不会和叶府的任何一个下人有矛盾,断断不会有人想到,她也会表情狰狞可怖,挥着鞭子,鞭打一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女孩子,每一鞭子都带着无尽的妒恨,似乎是打一鞭子出去,她就可以少一些痛苦。
每一鞭子都可以听到衣衫破裂的声音和皮肉绽开的声音,仿佛是作画的人,在用朱砂绘画,一道一道,纵横交错的血痕,画师似是来了灵感,一笔接着一笔地描摹,没有停下来的痕迹。
画师没有笔法,不讲章法,错横交叉的勾勒,仿佛只是毁了这一幅画。
☆、一句一伤,步步成局2
“嘭”的一声,门从外面被人砸开,谷雨惊惧地看向门外,迅速地转过头,仍旧不解气地想把已经扬起的鞭子挥下。
电石火光间,一枚玉佩打中谷雨的手腕,谷雨摔倒在地,落下的鞭子要打到地上的女孩子时,被萧翊接住,本来银白色的鞭子已经是一截血红色一截红白相间。
房间外的人还没有看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似乎都还没有看到他出手,但是他已经进了房间,而鞭子已在他手中。
他慢慢蹲下去想抱起忆萱,可是忆萱浑身是血,他根本不敢碰,一直以来都活泼灵动的她,在这一刻也失了朝气。
他看不到哪里是伤口,哪里还可以触碰,一向沉着的他变得手足无措。
多年以前,他就是练就了寡情的性格,鲜少有什么可以影响到他的情绪。
然而这一刻,心痛,后悔,这样的情绪统统涌来,或许是太久没有这样的情绪,它们积蓄了多年的力量一起来了。
“萧翊。”她轻唤道。
“是我,我在。”他半跪了下来,以求可以听清忆萱在说什么。忆萱侧头微笑看他,没有再说话,萧翊哑声道:“你忍一忍。”脱下外袍给她盖上,尽量轻柔地把她抱了起来,抱起来才发现她竟然脖子处还有一道伤痕,他本想背她,可是她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只有把她抱在怀里,他才敢保证她不会掉下来。
慕璟曾说忆萱的武功不弱,他也才会放心一些,没想到竟是伤成了这样,刚才抱起她的时候,她瘫软无力,他才明白一切。
她微微笑着看他,这个笑容不是她惯有的,或许是和慕璟走得太近,忆萱已经学会了在不想笑的时候笑得出来了,她一心盼着有人来,从内心里她希望可以有人救她,她也一直明白萧翊肯定会来。
萧翊来了,忆萱心里却仿佛丢了什么东西,而丢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或许这个东西一直都不应该属于她。
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会有离开叶府的一天,会有叶府查抄的一天,原来纵使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等这一天来,当真正来了还是会不知所措。
萧翊抱起她慢慢走出房间,门外所有的侍卫都向后让开,没有人开口说话,玄色衣服的他抱着也盖了一件玄色袍子的她,袍子遮住了大半个她,只看得到点点血迹的蓝色裙角,和一张苍白的脸,因为怕碰到忆萱的伤处,他走得比平常慢了一些。
谷雨右手被玉佩打伤,手骨应该已经碎了,在听到萧翊这个名字后,喃喃道:“萧翊,轩王。”左手撑着地面挣扎着想站起来,近乎发狂的吼道:“云梓,夫人又被你这个贱人给耍了,我真后悔没把你给打死,你还说你和轩王没有……”
一句话没有说完整,只听得屋内“哐”的一声,萧翊的人听到了她提到轩王名讳,给了她一脚,谷雨捂住嘴巴吐出一口血来。
忆萱也不想她说完那句话,拉了拉萧翊的衣服,萧翊低头看她,却看见她她紧蹙着眉头,萧翊既担心又心痛地问道:“我是不是碰到你背上的伤了?”
忆萱轻轻摇头,吃力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一封信,强扯出一抹笑来:“这是你要的东西,你不要担心,我对密室动了一点小手脚,他们现在应该进不去了。”
与叶府相比,临云山庄才是龙潭虎穴,叶府守卫严密,临云山庄即使没有守卫,也很少有人敢闯,很小的时候,慕子俨担心会不小心伤到她,仔仔细细把所有的机关秘要都教给了她。临云山庄是防人闯入,叶府是防人找到,两者又有很大不同,忆萱找密室废了很大劲,然而破坏机关暗门从小就练就了一把好手。
萧翊接过,一直在寻找的东西,这个时候拿到手里,却十分厌恶,要不是这个东西,她也不会伤到如此,转手把它交给了最近的薛涵。
“剩下的事你来处理。”他说,“这个院子里的人,就地处决。”
薛涵恭敬道:“属下遵命。”
薛涵是萧翊的近身侍卫,说起来是侍卫,他在王府基本是担的管家的职,唯一的主子萧翊常常不在府里,府里的事都不太管,薛涵是太医之子,医术也不错,但是王府人少,也没哪个下人敢来劳烦他,因此他把管家这份职当得很好。
薛涵想了想,看萧翊刚走出屋子,忙跑了两步道:“敢问姑娘,您说的密室在何处?”
“府邸正北处,花园旁边。”
“多谢姑娘。”
叶府的密室机关竟然被人改了,要做到如此绝非普通人物,叶铭策是在萧翊进府之后才发现的,因要陪着萧翊搜府,迫不得已只得让叶漓去守着密室,尽快找到破解之法。
府里已经闹翻了天,他担心的却只有汀兰水榭的她,凭借多次的尝试,终于打开了密室之门,叶漓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令人把里面的东西重新布置,自己却往急忙水榭赶。
叶漓怎么也想不到,才到水榭外的小桥,看到的竟是这样一副景象,她被轩王抱在怀里,身上还裹着他的衣裳。
轩王,是在抱着他的未婚妻。
忆萱在看着叶漓,叶漓也在看着忆萱,可能是太过强烈的痛帮了忙,迷药的药性散了不少,没有像方才那般软绵绵没有力气的样子,她挣扎着想下来,萧翊没有放手的意思,忆萱抬头看了看他,“放我下去吧。”
萧翊沉默了半晌,也没有什么动作,忆萱正欲再说一遍,萧翊却慢慢地松开了手,忆萱趁势跳了下去,裹着那身玄色的袍子一步一蹶地朝叶漓走过去,薛涵上前想说什么,被萧翊抬手给止住了。
叶漓没有再上前走,只是等着忆萱一步步地靠近,忆萱一边走一边斟酌着该说什么话,但是想了一路的话还没等开口,就被叶漓给打断了:“云姑娘好本事,我们一家人都被你耍得团团转。”
比起她的所作所为,叶漓这样的指责应该算了留了情面了,忆萱想了一想认真地看着他,用了以为冷静的语气:“还记得我给我说过的酒杯和酒的故事么?这件事不论我是否参与,其结局都是这样。”
叶漓听后,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云姑娘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么敢问云姑娘,你说出的话有几句是真的?除了这名字。”他的嘴角刚刚隐没的冷笑又浮上来,甚至比先前更多了几分厌烦不耐,抬手拂过她的头发,明明是极为温柔的动作,忆萱却是一寸寸地发冷,闭了眼睛等待他一句一句的嘲讽报复,“这名字,也是假的。”
叶漓看了看她,终于笑了出来,“云水之间,桑梓之情,你编造的本事在名字上都可见一斑。”
忆萱蓦地睁开眼睛,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双手抓住叶漓的右手说道,“有些话不是编的,我是愿意嫁给你的。”说到这里,她的底气都弱了下来,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只要你愿意娶我,我就嫁给你。”
叶漓费尽心力让她爱上她,当忆萱能接受他的感情之时,他却不愿再相信她了,叶漓的神情像足了听完一个不好笑的笑话,“这么说,你愿意冥婚?”
“不会的,你不会死。”
他离她更近:“如果,你也死了呢。”
忆萱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看他,叶漓拿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手上玩着,忆萱也不避让,或者说现在她根本就顾及不了这些,他说出的话是十足的玩味口吻,“既然你承认是我的未婚妻子,怎么又到了别的男人怀里去了,我知道你不是大家闺秀,原来还水性杨花,面对密室中的情状都可以镇定自若,果然不俗。”
她已不知道该怎么思考,急退了一步,撞到桥边栏杆上,身上的伤扯得她不由地皱眉,同样的栏杆,只是不同的位置,他们还曾在这里商讨着婚事,时移事易,叶漓再不会说出那般温柔的话了,在他眼里,一个骗子怎么还会在乎这些伤人的话。
忆萱退的那一步,叶漓很快就给补了上来,“云梓,你愿意嫁给我,可你怎知我愿意娶一个江湖骗子,不管他日我是死是活,是富贵是落魄,云梓,令我举家蒙难,单是此事,我都不会再娶你了。”
忆萱一直都是愣愣地看着他,这样的叶漓她闻所未闻,她明白她做得过分,可是他又怎能将一切怪罪于她头上,叶家谋反这件事叶漓怎么能一概而论,轻轻松松就把这些前提给抹掉了,只说是她的作为。
忆萱只告诉自己,他是气急才说出这样的话的,他不会这么就否认了的,她忙去找身上的东西,才想起刚才已经给了萧翊,定定看着他,急切而不加思考地说道:“是不是我把我在密室偷的东西还给你,叶府就还是叶府,你还是叶家少爷,你们有了筹码,就不会死了对不对?”
叶漓愣了一瞬,转而冷声嘲讽道;“原来以为你聪明,真是抬举了,以轩王的手法作风,会放过叶府?”
他距她更近,以着温柔缱绻地语气道:“想嫁给我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她霍然望着他,他说,“你杀了轩王。”
“不可能!”几乎在同一瞬间,她来不及思考,把最直接的想法给吼了出来。
叶漓的笑中含着冰锋一样的寒冷,又似一个叹息:“果然情深意重啊。”笑容愈加寒冷如刀,“苟且多时!”
那样不堪入耳的词竟然从他嘴里说了出来,她只有看着他,却已无话可说,不知该如何说话,叶漓说:“那么我退一步,你去求轩王,放过叶府,你看他敢么?你看他肯用自己的性命权势换你的请求么?你看他待你有几分情意呢。”
忆萱苦笑摇头,声音清软无力:“我和他……”只说出三个字,却不知该怎样解释。
她犹豫的样子,叶漓一览无遗,明知道这样的条件她是不会答应的,但眼中的怒火还是了几重,而真正让他不能忍的是,她眼见着玄色的袍子几乎要掉下去,连忙拉住的动作。
这本来是忆萱担心会让他看到身上的伤,而不得不穿着这一身来的,但是一切看在叶漓的眼里,都成了另一种意思。
他突然欺身而来,一手抓住她外面所披的衣裳,忆萱措不及防,忙伸手护住,可是叶漓早已抓住衣领,忆萱几乎带着哭腔请求他:“不要拿走,不要。”
他的眸子里是沉沉的怒火,早已不会在乎她所说的话。
叶漓用力扯掉这件衣服,就像是撕掉一本书最不想看到的一页,他没有顾及忆萱会不会摔倒,唯一只想的是把这件衣服从她身上拿掉。
衣裳在他手上停留地很短,只有一瞬,便往一边的池塘抛去,忆萱看着衣裳抛到了空中,一片黑色遮住了原本就是黑色的天空,时间仿佛静止在此刻,只有他和她,只有那慢慢掉落在池塘的衣裳,提示着他们时间仍旧在前行。
叶漓的目光移向她,冷嘲出声:“他的东西,你就……”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在他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