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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亭子,忆萱看他来了,说:“你看,本来可以很方便的,还要用什么船嘛。”
萧翊不置可否,这样的确方便,从小养成了沉稳且温雅的性子,在自家府邸里上窜下跳的样子他也从未做过。
小时候走到果园旁看到了果子想吃一个也不是自己伸手去摘。用膳的时候绝不能说话,心思不能讲给别人听,师傅布置下的功课不完成绝不出书房,即使出去了也是从习文变成练武,他的母后不会亲近他,其他娘娘的亲近他也不能接受。
自懂事起就他就知道他不能与别的孩子一样,其实他也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是怎样的,但是应该不是他那样的。
入夜,月亮半圆,月光还是能让人勉强视物。
忆萱趴在亭子周围的栏杆上,看看月亮,又看看萧翊,他把一首曲子吹奏到了恰好能让人痴迷沉醉的境界。
忆萱缓缓闭上眼睛,箫声就在耳边,她的心上人就在身旁。
箫声环绕着整个池塘,又仿佛就在亭子里回荡,忆萱感觉好像眼前明亮了不少,曲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来了,她睁开眼睛,萧翊正拿着火折子点起两个灯笼:“月光清冷,你坐过来些。”
忆萱起身坐到了里面,拿起放在桌上的墨玉箫,依照他方才的手法放至唇边,问他:“是这样吗?”
萧翊站到她身后稍稍移了一下她的食指位置。她的手法很标准,手势也很优美,只是不知曲谱,按照心中随意想的吹了一遍。看萧翊的不是太欣赏的表情就知道她吹的不怎么样了,沉默了一阵,讪讪放下玉萧,有些失落地说:“是不是很难听?”
“没有,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那你第一次吹奏出来的是怎样的?”
萧翊想了一阵子,再转头看她已经意兴阑珊,今天她很累了。捂着嘴浅浅地打了一个呵欠,困意都浮上了脸颊,仍强打着精神,走过去伸手从她手上接过玉箫。
“我想要拿起它之前,已经记住了指法与曲谱,所以,比阿萱你要好一点,再给你吹一曲吧。”
那一晚忆萱前半夜睡得比较沉,在她的箫声中入眠,后半夜却突然又醒了。
亭子里的烛火依旧通明,透过灯罩在地上成了一朵荷花剪影。亭子四围的帷幔纱帘已层层放下,仿佛置身于房间之中,桌上的茶水还是温热的,显然是刚刚换过的。
桂花糕竟然还是做出来了,她是趴在桌上睡着的,还有些迷糊地坐起来。身上盖的玄色袍子顺势落到了地上,忆萱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衣领和垂下的袍子发呆,一时间不明所以,只听到轻柔一声,好像夜空风声划过,“慕小姐醒了。”
忆萱循着声音看向她,是紫芙,她道:“王爷临时有事本想把小姐抱回去,小姐虽然睡着,可怎样都不肯,无奈之下才将小姐留在了这里”
忆萱想了一想,梦里好像是有人总想靠近她,她不情愿不耐烦地挥手就打了过去,那打的人是?突然一个激灵:“你说我不肯,我是怎样不肯的?”
紫芙低眉道:“王爷抱您时,小姐您自己说的不走。”
忆萱“唔”了一声,突然的惊醒对她而言也是常事,常常也是醒了再睡。
可是今天醒了之后不同往常那样睡意很重,起身拉起一面的帘子,荷花尽入眼帘,又忽然转身:“王爷现在可歇下了?”。
紫芙犹豫,她追问:“他现在在哪里?”
“王府出了刺客,是薛大人地来请王爷的。”
忆萱一惊:“刺客冲谁而来?”又想既是薛涵来请,必定是刺客已被发现或者是擒获,再者他能独留她在亭子里,也肯定是能确定已没有危险,想了这么一遭,心下也没什么担忧的,只抬步向外走:“带我去找他吧。”
紫芙带她来到一处离府门很近的院落,院内的人进进出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也不怎么难看。忆萱站在门前犹豫了半晌,直至她看到了满是血污的衣服。心中一惊,身子猛地一颤,踉跄地就往里跑。
不小心被门槛绊到,没感觉多大的痛意,爬起来再往里走。突然又觉得不想进去了,想着如果不进去那么他就没有事吧,他的身手那么好,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受伤了。
一个刺客哪有如此大的能耐,当府里的守卫都是儿戏吗?可是除了他在这府里又有谁有这样大的架势。抬头看到萧翊脸色略略有些沉重,稍显疲惫的神情,忆萱上前两步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说:“你没有受伤,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受伤的。”
他顺了顺她有些散乱的头发,柔声道:“我没事。”
“那不是你,是薛涵么?我进去看看他。”
“阿萱,不要去。”他伸手拉住她,他无论何时都是一副自在悠闲的样子,此时却有几分紧张的神色,手紧紧箍住她,忆萱还正诧异他今日是怎么了,靠在他的肩膀眼角余光看到了薛涵。
让她害怕的不是薛涵,而是薛涵身后那个白色的身影,虽然她们只见过两面,虽然现在看到的也只是侧面,可是那样的气质也没几个人可以见过就忘的,偏偏忆萱还是记性时好时坏的人,在这时也偏偏就好了。她不会认错,那个人是一心系着慕璟的白芷。
萧翊看到她的视线所及,身子僵了僵,轻声唤她:“阿萱。”
忆萱挣开他的手,喃喃道:“我进去看看。”
一副巨大的延绵江山水墨画屏风后,一眼看过就可以看到床榻,她慢慢走近,越来越熟悉的脸越来越清晰。
温柔的笑容惹得无数女孩子芳心暗许的嘴唇,此刻却带不出半点笑来。总是秋水无痕的眸子也深深闭着。向来十分注重仪表穿着的他,此刻没有半分形象可言。
忆萱想着可能他睡觉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可是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色令她无法欺骗自己。
薛涵和白芷无声地退下,忆萱腿一软迈不开步子,却急着往塌前走,险些又摔到了地上,萧翊从后面伸手扶住了她。
一时无话,忆萱坐在塌前静静看着慕璟,偶尔替他掖一掖被子。
萧翊陪着她静静坐着。
☆、搜府
房间里的烛火一闪一闪,跳动着,有些像夜空里的萤火虫,随即有人进来添了蜡烛。萧翊只是挥了挥手,房间又恢复了宁静。
许久,她开口,声音带着些压抑住的哭腔,太过安静听得却更为明显:“萧翊,哥哥的伤势如何?”她顿了顿带着祈求,“不要再瞒着我。”
萧翊沉默了半晌,是在考虑措辞,良久,他说:“背后被人砍了两刀,伤口很深,胸口的剑伤偏离心脉一寸,也是最危险的一处。伤得虽重,但不会致命,明晨应该能醒来,将养一些时日就会痊愈。”
他用了最直白的描述,只要这样的描述不会有安慰人的成分,却也让人放心,因为这是最坏的情况中最好的了。
忆萱紧皱着眉头,但也松了一口气,一直不问,一直不敢问。萧翊也在等她的心情平复下来,在她刚进来就说出来只会让她觉得是安慰敷衍。
“那么他是怎样受伤的?紫芙说府里有刺客,你也去追刺客了,是不是……”是不是慕璟就是刺客,而萧翊就是伤了他的人,她不敢这样想,可是最先进入脑海里的就是这个想法。
“不是。”未等她说完萧翊就打断她,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理不清思绪,只有把一些只言片语拼凑起来,“那……”
睡觉需要安静的环境,萧翊拉起她走到前面,“不如就去外面走走吧。”
忆萱木然跟他出去,萧翊说:“慕璟和白芷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感情,看得出来白芷确然对慕璟有意,至于慕璟是否动情,我并不知晓。但是在白芷在聚芳楼的待遇,也是由于慕璟的原因才得以成全,三天前,刘太尉一掷千金买下白芷给他做小妾,她素来坚持卖艺不卖身,很多高官富商都被拒之门外,这一次竟然允了,慕璟对白芷有承诺,因此才有了去太尉府抢人这件事,我知道慕璟于你的重要,不想瞒着你,他刚被送进府的时候,浑身是血,我怕你看到了会多想,治伤的过程是最辛苦的等待,可能等他醒来再告诉你会好一些,却不想你来了。”
忆萱心生疑惑:“哥哥的武功,以一府的人力怎能拦得住他?即便是皇城密院恐也伤不到这样。”
萧翊道:“我也想过这一点,令薛涵问过白芷姑娘,她好像不愿多言,等慕璟醒来,问一问他便明了。”
忆萱轻轻叹息,诚恳与他道:“萧翊,无论我会是怎么的害怕,我都只要最真实的样子,哪怕真实是血淋淋,我也不想要它裹着锦锻,即使是一层轻纱也不是事实。你不知道当我以为是你受伤时,我有多害怕,可是当我知道你没事的时候,却是哥哥。”
她对谎言的抗拒程度令萧翊吃惊,没有人愿意被欺骗,但是有时却不得不欺骗,因为谎言里比现实要美丽得多,如果她会这样难过,那他就要给她一个美好的真实。
萧翊猛然揽过她,抱在怀里,忆萱蜷缩在他的怀里,这时才发现她竟然有些瑟缩地发抖,他皱了皱眉:“我不会让你害怕。”
忆萱一直守在慕璟床边,希望突然就可以看到他醒了,门“吱呀”一声,脚步很轻,忆萱也不看她,只望着慕璟:“想不到白姑娘和哥哥的渊源这样深。”
她语气不善连称呼也变了,自知道慕璟受伤是因为白芷时,她对白芷本来情谊就淡,再加上慕璟曾经也叫她不要管白芷的事,现在也就不想见到她,特别是慕璟还是昏睡不醒躺在床上的时候。
白芷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步态轻盈也顿了顿,抬手触碰药碗,试了试水温,还有些烫,她便放到了近旁的桌案上:“公子的伤,我脱不了干系,白芷给慕小姐赔罪了,待公子醒来,我会报答他。”
说罢还谦卑大方地朝忆萱施了一礼,忆萱沉默了一会儿,示意她把药端过来,白芷端过给她,又上前轻柔地扶起慕璟,忆萱一勺一勺地把药给慕璟喂完了,白芷又扶他躺下。
她一个弱女子扶住慕璟一个男子那么长时间手臂都酸麻了,扶得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实在考验力气与力道,白芷掌握得很好,但这会儿放下的时候手颤抖了很久才把服侍慕璟躺的平稳。
忆萱正好出去把药碗交给了丫鬟,没有看到这一幕,转回来的时候瞟了她一眼,淡淡道:“臂上的伤也该找大夫再好好包扎一下。”
白芷忙扯了扯宽大的袖子掩住那出刀伤,伤口已做过简单的处理,刚才又碰到了,血才渗出来了,她自嘲的笑笑又流露出愧疚:“不碍事,若非公子我也不会好端端站在这里了。”
忆萱微微点头:“若非你,他是不会躺在那里,那你又为什么答应做别人的小妾?”
白芷愣了一愣:“我以为公子厌恶我,只有那样才不会再打扰到他,也只有那样才可断了我的念想。”
忆萱实在不能同意她的想法,嫁了人又怎样,该忘的还是忘不掉,是个既对不起自己又折磨别人的方法。
府里忙活了半晚上,本来都已经安静下来了,可还没静下来多久,又吵了起来,忆萱转身让守在外室的人去看看。
还没等到回禀,薛涵就进来了,他的脚步有些急促,急声道:“还请慕小姐带白姑娘暂避一时,太尉府意欲搜府。”
白芷急声道:“太尉大人如何敢搜轩王府?”忆萱坐在床边,朝薛涵道:“哥哥怎么办?”
薛涵略过白芷的那句话,直接回答了忆萱的问题,“王爷自会有法子让他们找不下去,王爷正在前殿和太尉大人喝茶,不消片刻就会开始搜府,王爷说那一池荷花可以躲得住,只是白姑娘不会武功,要委屈慕小姐了。”
忆萱心中也有不少的疑惑,都忍了下去,拉了白芷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交代说,“一定要照顾好我哥哥。”
薛涵点头,给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又往外赶。
莲花池白天还是风景无限,到了晚上就是黑漆漆的一片了,忆萱开始找白天看到的那只船,又对白芷说:“我的轻功没有试过带个人,你抓紧一些,要是哥哥让我赔个姑娘给他,我可赔不出来。”
明明的紧张万分的时候,她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白芷无暇顾及其他,点头应下了。
拨开一片片荷叶,终于找到了那只船,忆萱指了指,“上去吧。”
白芷上了小船,忆萱蹲在岸边拔了一支荷叶,跳上了小船,让白芷躺下来,又把荷叶塞到她手里:“举着吧,你的衣服有点显眼。”
忆萱拿起船桨慢慢把小船往湖中心滑,滑到荷叶最密集的地方,白芷都不用举着那片荷叶,这些周围的荷叶都可以把她们给遮挡地严严实实,由于不能站起来也不能坐起来,躺下来又不能划船,是以忆萱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