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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便在一个医馆抓的药不一定对她有帮助。
药是他亲自抓的,也是他亲自熬的,若是可以,他很想亲自给她送上去,但是不可以,不谈其他,只要是他送过去的,这药她一定不会喝。
三人沉默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突然从门外冲进来,急冲冲地到了柜台前,“老板,我的东西忘……”
一句话没说完,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刚才与她插身而过的人,萧翊是从未有过的失措,忆萱也是讷讷的样子。
短短一月,仿佛已经是好多年,久到他们见面都要分辨很久一般,在他们中间划了一道巨大鸿沟的,不是时间。
他们都不敢动,连笑容也不敢硬扯出一个,宁愿对方只是幻影,是他们相思成疾而错看的。
客栈里人来人往,但是一直没有人从他们中间走过,薛涵早已无声地退下,示意老板不要打扰他们,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听到他们耳朵里只是如夜晚的虫鸣声一般,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他们都望着对方,眼神没有接触,只是望着。
忆萱手里的笛子捏得紧紧的,笛子上的音孔慢慢地嵌进手掌里,她却浑然不觉,一寸一寸地握得更近,仿佛想要把笛子给握断一样,她突然转过身去,向店老板说道:“我的东西落在房间里了,麻烦让我去拿一下。”
萧翊看着老板陪她上楼去,她的每一步走得没有一丝的迟疑,反而比她平时的脚步快了很多。
他常喜欢看她局促失措的样子,可那都是斗嘴玩笑,今日,他站在这里,有一种叫做不知所措的情绪慢慢侵染全身。
当年的孜侥之战,是有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这场战役的主帅是他,他以只有对方一半兵力的筹码胜了这一战,这一战也是最为困难的一战,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她才是他的人生中最为困难的,忘记她很困难,见到她也很困难,可是见到了说句话也是这般困难。
上楼取东西最多半盏茶的时间,萧翊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只要她愿意下来,那么他不想浪费了这次缘分。
一盏茶的时间已过,薛涵看他失神很久,轻声提醒他,他涩然一笑:“走吧。”
正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忆萱却从楼上下来了。
依照她的性子,若是不想见的人,宁愿从窗子上跳下去也不愿从正门走,但是她却拿了东西下来了。
她以为他走了,但是他还在这里,忆萱已经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忆萱,她不好再回去。
出门只有一条路,忆萱再一次从他身边经过,细微的墨竹幽香点点漫在空气里,萧翊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忆萱的身影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他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轻唤:“阿萱。”
忆萱稍稍回头将他望着,仿佛是在看一个多年不遇的故人一般,是他淡淡凉凉的声音,“对不起。”
忆萱没有甩开,任由他握着,却是笑了一笑:“公子是为自己道歉,还是令尊?”
萧翊身子一震,握住她的手不可预料地松开了。
他曾想,若是再见,他怎样也不会松开她的手,她要报仇就仍由她报仇,她要怎样他都愿意,忆萱的笑容他再熟悉不过,她那么多的笑容,唯独是这一样他没有见过,那样礼貌,又那样冷淡。
曾经他也这样对她吧,那样礼貌而疏离的笑容,那样淡,像是陌生人一样。
忆萱轻声说:“爹不追究往事了,可你为什么在这时候放开我,萧翊,你知道幸苦搭建起来的桥被人一刀斩断的滋味么?”她低低说道,“不过也幸好这段往事,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忘记你。”
这样的一句话,却是死水微澜,那波澜就一圈一圈地荡开,循环往复,慕庄主愿意既往不咎,但是她未必愿意。
他曾想,到了他舍弃了一切的时候,再挽回她,他会把一切给她解释得清清楚楚,他会告诉她,他所有的想法,以求得她的理解谅解。
现在,他很想告诉她,虽然时机不到,但只要她给他一个机会,他就能把一切说清楚。忆萱没有离开就是给了他机会,他们的缘分很浅,他要抓住所有得来不易的缘分。
他说:“我娶渊国公主是因为……”
忆萱冷声打断他的话:“不得已对吧?两国之交是么?祁国可不止你一位王爷,萧翊,我不懂朝中事,但我知道,是你在大殿之上亲口答应娶她的,那可是坊间传的一段佳话。怎么?是这位公主也不得殿下欢心,便来重觅旧人了。”
萧翊愣了片刻,沉声道:“阿萱。”
忆萱向来对皇族的成见极深,因为萧翊的出现,让她有了改观,但是当有一天她愿意把心交出来相信的人,却还是骗了她,她该如何再去相信。
有人进来,都默契地从他们旁边绕了过去,在所有人看来,俨然就是一个女孩子在和他的情郎赌气。
萧翊说:“阿萱,如果我没有了一切,你要不要回到我身边?”
忆萱愣住,不可置信地把她看着。
他从怀里拿出一枚蓝玉簪子,簪子放在怀里是最不安全的,因为时时都可能被刺到,但是他却放了很久,纵使有时候会被伤到,但这只是皮外伤,与那些无法言说的痛,简直是不值一提。
这枚簪子,是他送给她的其中一个定情信物,那是她和他分开后的晚上,是她一气之下扔给客栈抵银子的簪子,那也是他当晚从客栈里赎回来的簪子。
那晚,她喝得烂醉,人都看不清,看到一个人就当成是他,但是那个人就是他,他却不能说,宁愿让店掌柜告诉她,那是别人。
在萧翊欲把簪子交到她手里的时候,忆萱破口大骂:“萧翊,你凭什么?凭什么以为我就要跟你死缠烂打?凭什么觉得我就要对你念念不忘,就要对你矢志不渝。”
他竟然可以在背弃她之后,还可以若无其事的来说着这些话,他竟然可以在娶了别人之后还想着来挽回她,他怎么可以把感情当做儿戏,那是她视之如生命的东西,他怎么可以这般随意。
忆萱的声音太大,情绪太过激动,客栈里吃饭的人目光都转向了这一方。
从来风度翩翩的萧翊竟然在这一刻变得无赖起来,他说:“就凭我想对你死缠烂打,我对你念念不忘,我对你矢志不渝。”
忆萱害怕听她继续说下去,夺路就走,薛涵恭敬拦住她,“慕姑娘,少爷有难言之隐。”
“让开。”
薛涵闻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一条路,萧翊疾走几步,到了门外赶上了她,把簪子交给她:“至多三月,我保证还你一个无妻无职的萧翊,这世上再无轩王。”他停了停再说,“这簪子,你是卖是当是扔或者直接刺到我身上都可以,只要不还给我。”
☆、狭路相逢,山庄易主
忆萱要走出市集的时候,一声“慕小姐留步”打断了她如麻的思绪。
她纳罕地向四周看了看,只看到一个发髻高挽身着华裳的女子,眉宇间依稀可看出些许倨傲,淡绿披风衬得她越加高贵美丽,有几分绝世独立之感,应该也是身份不凡,身边还有两个护卫守着。
忆萱不确定地问道:“姑娘是在叫我?”那边的女子仿佛是轻笑了一声,慢慢走了过来。
忆萱正想问一问她有什么事,她就已经开口说道:“只是想奉劝小姐一句,不要对有家室的人动心思。”
忆萱脸色骤然变了:“你什么意思?”
她亦冷声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奇怪,殿下到了这里,为什么你也到了这里。”
忆萱所有的怒火竟然化做了唇角的一抹笑容:“那轩王妃,为什么你口中的殿下到了这里,你也到了这里呢?”
笙歌笑了笑,“若非殿下告诉我,他的行程,我又怎会知道呢,慕小姐说是不是?”
忆萱笑不出来了,也没有让她的话凉下去,“公主的私事,我怎么会知道,那么既然一同来了,为什么还不住同一个客栈。”
笙歌对答如流:“殿下于我先走,我的脚程偏慢,后到一些。”
轩王的行程她当然知道,只要厚着脸皮问了,轩王断不会瞒她,他对她总是尊重而疏远,在王府给她留了足够的情面,可她知道这样的待遇只是因为他们是政治婚姻,最初她会庆幸,可是后来她发现轩王对稍稍熟识的人都是一样的。
他不会理会与他无关的人,但凡他能叫出名字的人,都是一样的客气,他待人接物,没有轻重贵贱,每个人似乎都是一样,除了府里下人口中所说的慕小姐。
她一路跟到这里,当然不能去见轩王,只能偷偷打探着他,可她竟然看到了客栈的那一幕,看到了他对这个慕小姐念念不忘,看到他不惜自降身份来挽留她。
这样子的轩王和她平时所见完全不是一个人,甚至她会以为看错了,不过她看出了他们的误会,那么,她就要让这个误会深下去,深到永远也解不开。
笙歌站得离她有两三步距离,或许是一阵风过,她似无意地重新绑了一次披风,她们的距离,刚好可以看到全身,腰间的饰物那么明显,一眼就可以看到,粉白色的如意结配上同颜色的玉佩,是忆萱赌气之下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
她本存了一丝希冀,他娶公主只是职责所在,这个微乎其微的希冀在刚才她竟然觉得有几分真,可是这个如意结出现在笙歌身上;这份希冀便就随风而散;连几寸温暖也留不下;只有越来越浓重的失望。
这个如意结虽是新婚礼物;但也只是送给他的;她从来没想要送给他的王妃;但做了他的王妃的配饰算怎么回事?是觉得她挑东西的眼光不错,所以赏给了他的王妃。还是他的王妃喜欢,便就给了她,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顾忌么?
此刻的她,是否真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明明别人情深似海,她却还不甘心,不甘心永远都是失败者的情绪啊。
笙歌本就一直看着忆萱,看到她的眼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很久,笙歌知道这个东西是出自她之手,因为她看了此物是临云山庄送来的。她伸手拾起如意结,“慕小姐好像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
忆萱没说话,笙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言语间还有几分沉迷的意味,“这是新婚后,殿下送我的,他说女子佩上应该很好看。”
忆萱几乎是自嘲地笑了笑,“他没有说这个东西出自何人之手?”
笙歌想了一下,才慢慢道:“好像是一个老朋友吧,听他的口气也不愿多说,不过这个东西确实不错,看来这个朋友出手也挺大方的。”
三两步的距离,忆萱竟然踩着轻功过去的,在笙歌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扯掉了她身上的如意结,再站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照着阳光看了看玉佩,轻挑起嘴角,“这个东西,不属于公主。”
笙歌大怒,“放肆”这样皇宫常用的词,顺其自然从她嘴里蹦出来了,命身旁的侍从把忆萱抓住,侍从刚走近她,忆萱就点了他们的穴道,提步向她走去。
笙歌一时慌了神,木然地说,“你别过来。”
忆萱轻巧一笑,“贵国皇帝没有教过你,教训别人的时候,也得看自己处于优势还劣势么?”她一步一步地逼近,“他背弃我,我认了,你算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给我示威,好好做你的轩王妃,我不会自甘堕落到你的府上来当小妾,公主也不必花心思把我当成假想敌。”
笙歌一步一步地往后退,退到被一个石头绊到,忆萱还好心扶了她一把。
由于是城郊地区,还看到了一个湖,忆萱把手中的如意结用力往湖中心拋过去。
笙歌大惊,双手来抓住忆萱手的时候,如意结早已脱手,落到湖中都没有溅起几滴水花,她笑:“公主要是真宝贝这东西,就去捡吧,恕不奉陪。”
笙歌恼羞成怒:“这般市井无赖的行为,难怪他不想再看到你,真是活该。”
忆萱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心里安慰着自己:慕忆萱,你已经和他没关系了,没必要跟他的王妃生气,他早已不是你生命中的人了,不要再沉迷了。
这么想了一通,竟然真的可以平静地面对笙歌了,只是她也不愿意再说什么,随手帮那两个人解了穴道,快步走开了。
忆萱骑着马没有目的地一路走,这一走就走了好几天,一个城镇到另一个城镇,有时是回郢州的方向,有时却又拐个弯走远,也不管庄中的人会不会找她,反正她离家也是经常的事,爹也从来不会担心,一路游玩。
武林大会好像已经要开始了,各大赌场都已经开始下注了,甚至连一些客栈都开设了赌局。
忆萱凑热闹挤进去看了看,这中间的名字,她只认识慕璟。
但是押慕璟肯定要亏得不成样子,哥哥才把嫂子找回来,怎么可能再去掺和这些江湖事,他留给江湖中的印象虽然是剑术无双绝不服输的慕璟公子,可是那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