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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萱知他已来,淡声道:“皇上,我亲手帮你解决了一个你不能杀之人,你一定很高兴吧,是不是也该重重赏我一次。”
渊国有一个自建朝以来就立下的规矩:皇室之中,无论犯了怎样的罪,弟不可杀兄,兄也不可杀弟。这也是为什么君澈早想除掉三王,却一直不肯下手,君衡坏了这个规矩,他是皇帝,且先帝交代过,所以他不能。
“云梓。”,不知是不是寒冷所致,他的声音有一些喑哑,君澈一步步向她走近,青白软靴踩在重重的枯叶之上,在凝重静谧的夜晚之下,每一步都显得尤为沉重。
她回身看他,五分玩笑五分真诚,让人看不出真假,“你的这出戏演得真好,我差一点就信了,真的,只差一点。”
君澈身子一震,他知道她把山洞里所以的一切都归在这出戏里了,又一遍叫了她的名字。
忆萱没有答应,竟然屈身行了一个礼,君澈一惊,忙扶住她,忆萱强扯出一个笑来:“皇上,危险已除,我想一个人回去,可以么?”停了停,又加了一句话,“我不会逃走,但我,真的很怕你。”
☆、凉风飒飒
回到宫中,还是一切如常,只是君澈昭告天下三王君衡犯上作乱,欲刺杀皇上而被诛杀,这次宫外发生的事,没有给两人的关系带来多大好处,但似乎也没有不好的地方,就像根本就没有发生宫外的那些事一样,好像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出过宫。
他们还是那种好像很亲密,却又很疏离的样子,君澈明白,忆萱刻意在避开他,但他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每晚忙完之后都会去朝元殿坐一会儿。
忆萱不再整天留在朝元殿练字,每日的茶还是会准时送到华阳宫。这时节,御花园里梅花开得正好,忆萱常常一呆就是一整天。
今日她在御花园停留的时间并不久,侍女见她走出御花园后,也不是往长陵宫的方向而去,小心试探着问:“云姑娘再想去哪儿走一走么?”
“随便走走吧。”
时而蜿蜒曲折,时而又豁然开朗,原来皇宫是这么大,走着走着她都不知道到了哪里了,身边的宫女一直跟随着她,忆萱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眼见着一处宫殿甚是不同,和这整个皇宫的大气磅礴有些不相衬,说是宫殿,不是说是阁楼更为适合,和平常富家人的阁楼无甚差别。
一眼看过去反而叫人眼前一亮,匾额上几个墨绿的大字“琉璃台”飘逸隽秀,她不由有了几分好奇心,不知宫里的什么人才会喜欢这样的阁楼,就问身旁的宫女这个地方是谁住的。
宫女一直也是在看着她所看的,忙回道:“云姑娘是说这个么?这不是谁住的,而是以前的笙歌公主喜欢看御花园的景色,先皇命匠人选定了位置,在这里建了一个观景台,皇宫之内也唯有这里可以看到全景,以前笙歌公主很喜欢这里。”
忆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笙歌是那么得她父亲疼爱的,她只知道皇帝会为心爱的妃子修宫筑殿,原来皇宫之内,父亲也会为女儿这样做。
“云姑娘要上去看看么?虽是冬天,但在上面看也美不胜收。”宫女有意想把她往上拉,忆萱却没有多少兴致,摇了摇头迈步走开了。
一颗球凌空飞过来,忆萱眼疾手快,伸手给接住了,宫女忙冲上来问她是否伤着。
要是云姑娘在这里受伤,依皇上对云姑娘的在乎程度,估计她的性命也堪危,忆萱摇了摇头,“宫里也有人在玩蹴鞠?”
她想了一想,“辰和公主最喜欢蹴鞠,可能是她。”见忆萱有些疑惑,她又解释道:“辰和公主是先帝的五公主,许太妃所出,性子好动,胸无城府,皇上登基后,对皇子公主多有打压,可以说辰和公主是最幸运的了。”忆萱看向她,她突然闭口不言,跪下请罪道:“奴婢失言。”
忆萱也没觉得她这句话有什么失言,但她确实失言了,以前对这些不懂,以前萧翊总给她讲一些有关朝政的事,经萧翊的多次提点,她对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倒是弄明白了,因为很多人都是失言坐罪的。
一个女子急冲冲地跑过来,是寻找的模样,看到忆萱手里拿着球,就向这边跑过来,微喘着说:“这位姑娘,把球还给我吧。”辰和公主一点儿都没摆公主架子,像是在路上偶然遇到一个人打招呼一样,忆萱伸手就把球给了她,她笑了一下,接过球就走。
“云姑娘,不如去那一边走走吧,风景更为好看。”本来已经走远的辰和公主,却因为听到这一句话突然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看她:“你就是皇兄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忆萱没有回答她,她骤然变化的语气,虽不强烈,但忆萱听出其中的厌恶与轻蔑,转身欲走。
没想到辰和公主却突然把手里的球朝这边扔了过来,小宫女急忙护在她的前面,看着球砸了过来,忆萱一手拉过宫女,一手打下了球,球越过围墙,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忆萱不耐地看着辰和公主:“公主这是何意?”
方才侍女说她胸无城府,这话是说对了,把爱憎表达的这么明显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心计,辰和公主气怒地看着她,“把笙歌害得那样,难道还想抵赖么?”
忆萱更加不解,好笑地看她:“我怎么害她了?”
看辰和的样子,恨不得冲上去扇忆萱一巴掌,“皇姐回来本就没有回宫,但是皇兄还是知道了,而且还被软禁在后宫,下人伺候她的时候,听到她言辞之中提到你。”她出言恨恨,“若非你,皇兄怎会如此。”
忆萱惊住了,同时她也想笑,他什么都知道,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她见过谁,和谁说过什么,他都知道,或许现在的谈话他都已经在知道了,他的耳目无孔不入,仿佛她的身边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一般。
忆萱让小宫女先回去,笑看辰和,“公主想骂什么,尽可骂好了,要是想打一架,我也可以奉陪,我保证让公主赢,不过我也有些疑问,还请公主作答。”
辰和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她,这样的姑娘,皇兄怎么就喜欢上了。
“这样吧,我陪公主玩蹴鞠,赢一局换一个问题,输一局,我就离开皇宫,公主看这公平么?”,她久久不出声,忆萱斜坐在路旁一块供人赏玩的大石之上,等着辰和的回答。
“你想问什么?”辰和看着她,皇兄对她的宠爱宫里人无人不知,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未来的皇后,皇兄之所有迟迟未有决定,只不过在择一个吉日罢了。可她竟然说出离开皇宫的话,皇兄怎会允她离开,不过正是因为深爱,皇兄或许愿意放她离开,不过她又为什么要来呢?
疑问如煮开的水一样,一个接着一个,但辰和忍着疑问没有问出口。
寒冬里,还有几只飞鸟从这里飞过,这个时节,还有鸟儿已属难得,更为难得的是还会出现在宫里,那一定是深宫之内哪一个女子养来赏玩的吧,忆萱笑笑说:“公主和笙歌公主要好,想必有些事公主应该会知道。”
辰和慢慢向她走来, “云姑娘怎么确定你想知道的,我就一定知道呢?”
忆萱揉了揉额头,又是这种无谓的反问。
她的视线放在了看不到尽头的远处,红砖绿瓦的围墙,圆形镂空的小洞,仿佛可以看见几片随风摇曳的翠竹。
大多数树都掉光了叶子的时候,竹叶却愈发苍翠,比盛夏更翠,她说:“曾经有个人教过我,事情猜到五分便就去试试,看来今次,我猜对了。”
在忆萱眼里,萧翊是无所不能的,他仿佛总能预知所有的事情,但世上哪有这样的人,有些事,萧翊也是不确定的,但他却能有□□成的把握,和那一两分的猜测,他总不会出错。
那时忆萱激动地表示她也要试试的时候,他却说,“如果是你呢,不用□□分,五分就可以了。”她以为是夸她,兴奋地问他为什么,他却淡淡回答,“因为你也达不到□□分。” 她当时生气地说了什么,凉风飒飒,她已然不记得了。
忆萱说:“这个条件如果不让公主满意,那么笙歌公主的性命和自由来换?”
辰和怒视着她:“皇姐与你有什么仇,你要这么对她?”
“要是公主知道了,或许也和笙歌公主一样。”她微微停顿,“她的生死我本不计较,皇上这样对她,本就不是我的原因,祈国王妃无端回来了,两国的君王会怎样想,皇上大可把她交还给祈国,给祈国君王和死去的,死去的轩王一个交代,但是,只是软禁,连监牢都没有给一个,因为笙歌公主回了祈国才真的是没了性命,又何谈自由,而皇上素来不是重皇族亲情之人,软禁之后是什么,谁又能说得清。”
辰和惊诧地把她看着,“你果真来自民间?”
忆萱微微一笑:“来自山野,说话不计后果一些罢了。”
不见了的球被一个小太监给捡了回来,辰和拍了拍球身,又转手扔了出去,从怀中掏出一个如意结,这个如意结是一对,另一个被她扔到了湖里,“皇姐想见一面姑娘。”
忆萱愣了一下,所有的一切竟都是因为笙歌想见她一面。
☆、被动
她记得,君澈有一块令牌,这块令牌犹如皇帝亲临,无人敢拦,君澈放在了长陵宫,而长陵宫的每一处,她都可以随意进入,君澈还没有下早朝,她还有时间。
或许为了几句话,忆萱不用冒这样的险,但是就是因为不知道这几句话是怎样的,才会甘愿冒险,只有一个人会让她失去理智。
守卫看到令牌迟疑了好久,才放她们进去,辰和甫一进去,就对笙歌问候关切一番,她的关心真心实意,然而笙歌敷衍地也是真心实意,时间紧迫,笙歌却拉住她说了好些话。
辰和把所带来的饭菜从食盒给拿出来,笙歌还吃了几口,端起那碗粥的时候仿佛才看到忆萱,又把粥碗给放下了,她嘴角扯了扯:“果然还是云姑娘有本事。”
忆萱没有说话,笙歌道:“不坐么?”
“我的话很短,没必要了。”
笙歌从转身从书中取出一封信来给她,她的语气轻柔却又苍凉,如同一杯冷却了的茶,散发着微苦的味道,“所有尽在其中,云姑娘自己领会。”她唇角挑起一个冰凉的弧度,“不过云梓,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恐怕你永远不知道这样的恨多让人难受,我明明想杀了你,却还要装作好心好意地给你说话,真是厌恶至极。”
如果只是一封信,笙歌根本不用这般费力把忆萱给请来,如意结都可给得出去,信给出去就更容易了,忆萱一时没大想明白,随口说道:“因为你杀不了我只有恨我,这样无可奈何是挺难受的。”
笙歌眼中的怒火在她的脸上掠过,片刻之后又冷静下来,“江湖不就是快意恩仇么?姑娘等一会儿,还可如此平静,我还当真佩服。”
忆萱没说话,正准备离开,笙歌又说;“云姑娘愿意陪我等一个人吗?”
“等谁?”
笙歌脸颊上有一丝轻快,“果然愚蠢,这是禁宫,姑娘如此胆大地就来了,岂不是欺君罔上,皇兄对你再是宽纵,你的举止如何能让人信服。”
忆萱怔了一下:“辰和和我同来的。”
辰和也是惊恐地看着她,笙歌瞟她一眼:“皇兄亲口说的没有圣谕,任何人不许入内,违者杖杀。我想看看这位一言九鼎的皇帝如何给自己收场,你这个君恩盛宠的云姑娘又如何自保,还是你所连累的辰和又怎样让你愧疚。”
这样的惊讶让忆萱的思绪都有些散乱,“你完全是演了一场戏?”
“听不懂是吧?我说过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你,而一个皇帝的尊严如何能由一个女人践踏。”
忆萱和辰和同样的一个表情看着笙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忆萱承认,她撒的谎太多了,已经不会那般排斥谎言了,但是却越来越怕别人演戏给她看。
辰和面色苍白,唤了一声:“皇姐。”
笙歌不为所动,反是连连冷笑:“等会儿会有很多的人在,云姑娘该想想如何给自己圆,你知道么?皇帝最怕是什么,不是人心,是流言,因为这种东西最能蛊惑人心,他也不能杀光这里的人,那样子流言可就更难消弭了,除非,他杀了你。”
笙歌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声“皇上驾到”,辰和大惊失色,忆萱飞快看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慌,但是她自己何尝不是慌乱的,房间里唯独笙歌仍一副平静的模样,平静如水,静若死水。
君澈的朝服都还没有换,一身明黄的袍子是这个国家无上的尊崇,在这稍显昏暗的房间里,不由地有些晃眼,随着他的出现,房中一下子涌进了不少的人。
这一刻,忆萱猛然清晰地明白了一件事,君澈是皇帝,他的话是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