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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的话激怒了他,而他也只有面对忆萱的时候,才理智全无,他在逼她,这句话听在别人耳朵里都是情真意切,唯独他一个人知道其中含义。
她从来都很会说话,说出的话让在乎她的人那么难过。
君澈命所有人都下去,连笙歌都被人带走了,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殿门也被后面的人给带上了,他一直没有让忆萱起来,忆萱也就一直跪在他的面前。
殿中极冷,没有人时就会更冷,他的声音似冷风轻拂:“你跪下来是为了向我道歉?还是说你怎样都不会爱上我?”
忆萱抬头轻声说:“民跪君,理所当然。”
他的声音沉缓:“你说的话总是无法让人觉得顺耳。”
他竟然也慢慢跪了下去,再慢慢扶起她,她像是没有任何主见的孩子一样,任由他把她扶了起来,他似乎笑了一下:“今日你两次跪我,第一次是对我愧疚,第二次却是不肯说那一句话,你宁可尊严面子都不要,也不肯说一句违心话了么?我只想听一句你说你爱我就这么难么?”
她一句话也不说,她已不知道该说什么,君澈的声音寒冷如雪:“如果我说你亲我一下或者说一句你爱我,我就把你要的东西给你,你会不会愿意?”
她骤然看向他,正欲开口说话却没有说出来,她以下意识来试探笙歌,而君澈也以下意识来试探她,她明白这只是他的一句戏言,君澈看到她表情的变化,笑中已带嘲讽,伸手慢慢触碰她的脸,忆萱想退却没有退。
他的手指轻轻摩擦过他的脸颊,语气中顿生一种厌恶之感:“云梓,你知道么?我刚才真的想给你一巴掌,但是看到了却下不去手,哪怕看不到你的一丝情意,你连笑容都是那么敷衍,我却还是偏执地把所有的心意让你看到,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难受么?你欺君罔上,抗旨不尊,偷盗令牌,都可以死好几次了,我都替你圆过去了,如果我要让别人知道其实我并不疼你,我要让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大可命人赏你几十鞭子以示惩戒,但是,如果打了你,痛的人,却还是我。”
他们的目光似乎一直都在对视,他没有任何表情,她也没有,她轻轻扯动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如果,你要打我,我可以受着,几十鞭子对我不是难事,可以给朝臣一个交代,我知道今日之过惹怒了你,其实你要怎样惩罚都可以,我不会让你看到我难受,你也不会难受。”
他手上的力度加大了几分,她却仍旧保持着微笑,他的声音低沉清寒,仿佛寒风中刺骨的雨一般:“云梓,你不要逼我。”
她的声音稍微有些急:“我没有逼你,你打了我,我也可以不那么难受了。”她略微停了一下,“很多时候身上的痛永远比不过心里,云梓愿意陪皇上一起痛,哪怕这痛比不过皇上,皮肉之苦又何足挂齿,当云梓致歉。”
殿中只有清冷的烛光,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是呵护着烛火的语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吹灭了一般:“如果,你想让我亲你,我也可以做到。”
君澈只是看着她,没有答话,忆萱慢慢伸手搭上了他的肩,闭上了眼睛就向他吻过去,嘴唇刚刚触碰的时候,他猛然一把推开她,君澈使的力气很大,忆萱猝不及防地退了两步跌坐到了地上,他冷声道:“如果你想那个人了,不用如此自欺欺人。”
她愣了一下,继而摇头:“我没有把你当成他。”
过了很久,他把手伸给她,却没有看她,恢复到一贯的语气,却如同一个命令一般:“跟我回宫。”
忆萱就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最后,君澈是拉着她的手回去的,所有人都看出了皇上待她情深意重,但是她感觉到君澈的手上用了好几分力,勒得她手腕生疼,等到了朝元殿,她的手上已经是一圈红印。
在第二天,笙歌就被废了公主封号,祈国来的使臣刚好到了,君澈和那位使臣闭殿长谈,笙歌也成了轩王废妃,仿佛两国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起纷争,反而两国之交还正常了不少。
寒风凛冽,连街边小贩都缩着脖子拢着袖子,连叫卖声也不愿意发出来,因为呼出一口气便要吸进去好几口冷气,这样的天气平常百姓对看着天抱怨,更何况出身高贵的公主。
笙歌踩着已经被积雪浸湿的鞋子,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一阵寒风袭来,她几乎都要被风吹倒,祈国渊国对她都没有留情面,而祈国对她这样却是她所诧异的,毕竟轩王已死,他们不能这样对待轩王妃,然而就是这样,却让她明白一个道理,祈国君王好像一直都容不下轩王。
但她一无所有,她不知道会不会死在这个冬天。
迎面撞上一个人,那人也没有说话,只是把一个荷包塞到她的手里,就离开了,连片刻的停顿也没有。
笙歌愣怔了一下,手指几乎冻僵了,抖了很久才解开荷包的带子,一袋子的金子,在她眼里是一袋子的馒头和御寒的衣裳。里面小小的字条,她没有忽略,上面一行娟秀的小字:好自为之,辰和。
她冷笑,别人怎样的鄙夷奚落已没有意义,扬手就把字条给扔了出去,只留下那一袋金子,生着炭火的客栈之内,笙歌把自己藏在一个小小的角落,叫了一大桌子菜,斗篷压得低低的,根本看不见脸。
来吃饭的客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皇上可是要立那个什么祁国来的女子为后,听说恩宠隆重得很啊。”
一人附和道:“还听说她还救过皇上的命,而且武功不凡,在校场连那些武将都打不过她。”
有人哈哈大笑:“皇宫中的事,这位兄台竟也了如指掌,不知这女子长得如何?”
一人插嘴:“你这不是废话吗?长得不好皇上会喜欢?以前的笙歌公主长得漂亮吧,听说公主也及不上她。”
一人倒着酒摇摇晃晃地说:“哎,你们说咱们皇上曾是祁国来的,现在也要立个祁国女子为后,那这渊国皇室之中岂不是都成了祁国的人了。”
此话说完,四周竟无一人搭腔,这人方才觉得失言,尴尬地站着,众人都是在吃着饭,这话要被有心人听去了,灭顶之灾是免不了的了,客栈老板急忙来打圆场,“这位公子喝醉了,喝醉了。”
这人忙顺坡就下,“我说老板,你这儿的酒不一般啊。”
笙歌以十两金子的价格买了一辆马车,前提是把三天的路程缩为两天,车夫是个老手,快马加鞭,日夜不分,终在第二天日落之前,赶到了祁国安阳。
到了安阳,她首先去的轩王府,轩王府还保留着原样,府里已经物是人非,有的只是下人丫鬟,没有了一个主人。
虽然轩王妃早已不复存在了,但她却毫无顾忌,直接报了名字,薛涵也没有说什么,还是让她进来了。
她只是说回来取一些东西,在锦画居里留了一阵子,便去书房,紫芙拦着不让进,“书房里应该没有公主的什么东西吧?”
笙歌怒由心起,“我要进去,你如何能拦住我,怎样我也是曾经的轩王妃,我进不得,难道你们口中的慕小姐就可以进去么?”
紫芙也是一时怔住,没有想到她会说出关于慕小姐的话,笙歌在府中向来不屑于她人做比,但是谁都知道她对这个慕小姐介意得很,紫芙依然对她以礼相待,说出的话却又是一回事,“慕小姐出入府中任何地方,王爷都不会拦着,何况奴婢。”
“你,”笙歌没有打算和她计较下去,“殿下曾为我写了一幅字,我想带走。”
紫芙悄声退下,笙歌一路出府也无人过问,只是带走的不是一幅字,而是一幅画,但萧翊怎么可能为她写一幅字画一幅画。
☆、向来话多,只剩无言
自从笙歌之事后,忆萱就躲君澈躲得厉害,他只要不在华阳宫,她就不会回朝元殿,她不知道该怎样见他,但是这样的心态在听过辰和一番话之后成了不想见。
那时忆萱说:“笙歌与你关系并不好,你如何知道的?”
辰和微微有些叹息:“其实她以前不是这样,父皇最宠她,她是最无忧的,我不过是个妃子的女儿,但是因为母亲没什么势,她才肯和我一起,她给我说这样也是图一乐罢了,当时比较零散,时长日久,听得多了,就会联系起来了。”
忆萱有些诧异:“皇上待公主不错,公主为何愿意告诉我?”
“我只是不想你留在宫中罢了,你留下,或是皇兄的祸端,皇兄对姑娘情深意重,妲己误国褒姒乱政万一发生在姑娘身上呢,而且我看得出你对皇兄并无情意。”
忆萱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动怒,只是再无多说,辰和只说出表面,可是真正能把表面和本因联系起来的只有忆萱。
离两月之期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君澈刚从寝宫出来,忆萱也刚好往外走,他拦住她:“云梓,你在躲我。”
忆萱停住了步子:“我是去御花园看看。”
“正好,我也想去御花园看看,不如我陪你一起去。”
忆萱说:“快到早朝时辰了。”
君澈道:“今天想做一日昏君。”
忆萱想了想说:“误了早朝还是不好。”
君澈看着她,似笑非笑说:“你怕我真的命人抽你一顿鞭子么?”他停顿了一下,在忆萱还没有说话之际,又继续说了下去,“即使真的因你而误朝政,只能证明我不是个好皇帝罢了,与你无关,那天的话我也再不会说。”
殿门正是风口处,忆萱对他扯出一个笑容来,她的笑容明媚而真实,“我近日新配出了一种茶,你要不要先尝尝?”
这是忆萱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样的神情和以前在庆州的时候一模一样,他不可抑制地狂喜,他正欲随她进去,但忆萱稍一转身,就拿到了灯罩上的那张纸,只是步子稍有几分虚浮,宣纸上面写满了药材与茶名。
她把字朝上正对着他,双手递给他,浅浅淡淡的阳光透过缝隙撒了几点在她手上,还撒了几点在纸上,显得熠熠生辉,“这是配方,我不太懂药理,你看看可不可行?”
他也从来没像今日这般笑得真实,薄薄的一页纸在他眼里是那么的珍贵,当年传他君位的圣旨,在他眼里,也不如这张纸。
他正待去接,笑容在看到纸上文字的时候戛然而止,这里面写得都是很平常的东西,唯独‘莫芫’二字,像烙铁一样印入他的微笑。
他以前也不知道有这样的□□,但是萧翊中毒便是中的此毒。君澈苦笑,她还是把这个罪名安在了他的身上,纵使那晚下毒的人不是他,但派去杀手的人确实是他,杀手也在那天之后销声匿迹,事后他多方查证,都无法查出此毒的来历。
宫里的御医也不知道‘莫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下旨在全国寻找名医,终于得知血莲可解此毒,一个国家的君王到底是比忆萱的能耐大很多,虽然中间也多有波折,但是还是有人找到了血莲,他赐予此人的赏赐丰厚至极。
临云山庄大小姐满世界寻找血莲,但凡有一点消息,她都会亲自前往,他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她也爽快地答应了这笔交易。
风乍起,太阳隐没在了云层里,忆萱手里的纸张被吹得几番起伏。
他在殿外,她在殿内,触手可及的距离仿佛是隔了一个世界,君澈仍自笑着,还是接过了那张纸,再看了一遍,温声说:“你配得很好。”
“是么?”她毫无意识地说,“可是我却不能泡出这样的茶。”
孙殷说莫芫极为难得,而皇宫竟然真的有这种□□,这些东西拼凑在一起和笙歌说的相差无几,御医还说皇上曾派人寻找过此毒。
在辰和那里听到的东西竟然可以追溯到两年前,君澈的局布得这样大,她也才知道她原来是这么有用的。叶氏一族全部伏法之后,叶漓又回到了叶府,还利用闹鬼令庆州人尽皆知。
他是叛臣之子,能不出现最好不出现,可他却好像无所顾忌,原来这本就是他的一步棋,只有叶府闹鬼才可以把临云山庄少庄主包括三小姐给引来,也才可以把轩王给引来。当时他已回过渊国,与渊国一位重臣做了一个交易:将军帮他回到皇族之中并助他成就大业,他保证登上皇位之后侵吞祁国。
正如君澈所说,一笔交易是需要定金的。
当时,他带将军来了祁国,在叶府之中,他让将军见到了他深爱的女子,让他亲眼看到他所爱的女子在轩王的怀抱里,让将军看到他的不甘,众所周知,轩王萧翊既是王爷,也是用兵如神的战将。新帝对祁国轩王的仇恨大过天,还有什么达不到呢。
爱和恨是最能趋使着人的东西,将军显然明白这个道理,因为君澈很早之前就抓住了将军的软肋,这笔交易就此达成。
此计可谓一箭双雕,他不仅可以得到有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