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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对衣着华贵的男女,摆脱了导购小姐的纠缠以后,朝秦朗走了过来,正是曹艳和朱刚烈。
曹艳把郝伟当成和导购小姐一样的人物,看也没看他一眼,就朝秦朗问道:“小朗,你要买的东西,是药?”
秦朗点点头,“嗯,我来买两味中药材,调理一下身体。”
曹艳一听,假模假样的关心道:“小朗,你从小到大身体都不好,可得要注意调养。我听说省城有位老中医挺厉害的,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秦朗摇摇头:“不用了,我这身子,医生治不好。”
曹艳马上就心花怒放起来,她这个后妈岂能不知道秦朗的身体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反正从小到大,秦朗几乎都是抱着药罐子才活下来的。这也是她稍稍能容忍秦朗这个傻子存在的原因。
因为她曾经悄悄问过替秦朗诊治的大夫,据大夫说,秦朗的身体毛病是先天带来的,根本治不好,就算是精心调养,恐怕也活不了多久。所以她心里就特别放心,只要这傻子一死,到时候秦逢阳的家产就只能全部归她儿子秦胜所有,而不必担心这傻子会来分一杯羹。
“什么病啊,连医生都治不好。”朱刚烈在旁边不阴不阳的插了一句。
曹艳马上哼了一声,假意维护秦朗道:“说什么风凉话啊你,小朗的病是打娘胎儿里带来的,医生治不好那也是正常。”
朱刚烈不说话了,但那双不安分的眼睛,又开始乱转起来,心道:又是傻子,又有治不好的病,那岂不是说,以后秦逢阳那个傻逼的家产,都得落到我‘儿子’的头上?
这样一想,他的目光就亮了起来,就好像看到猎物的饿狼一般。
郝伟似是看出了秦朗和这对男女之间的关系不怎么样,他既然想抱紧秦朗的大腿儿,自然是保持统一战线的。
所以他根本不搭理这俩位,而是朝秦朗谄笑道:“您这是还要回去买药吧?我给您带路。”
说着,他就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屁颠屁颠的替秦朗开路。
……
中药材区。
曹药师又做回了藤椅上,抱着茶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旁边一位翻着账单的年长药师聊着天。
“老曹啊,刚刚你可把话说的太死了,咱们开门做生意,可不能这么置气。要是回头那人真拿了二十万来,你可怎么办?”年长的药师一边看着账单,一边朝曹药师劝说道。
曹药师灌了一口茶水,咕隆一声咽下去,这才冷哼道:“你当我傻呢,要真换一个能随手掏出二十万的主儿,我能把话说的这么死?就刚刚那两个土鳖,嘿,别说二十万,你就让他掏十万,他也掏不出来。”
“话不能这么说啊。”年长的药师摇摇头,“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有些人兜里有钱,可行事却低调的很,真要是撞上这样的主儿,你岂不是没有台阶可下。”
“怕什么。”曹药师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卖了这么多年的药,还能连人都分不清。再说了,就算他回头真拿来二十万,我就不认账,他还能拿我怎么样?难道他还能把我的话给录下来?就算录下来,这口头上的承诺,也不具备法律效应吧。”
年长的药师见状,就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就在这时,柜台突然被人敲的砰砰响,紧接着一个声音,不阴不阳的喊道:“买药!”
曹药师漫不经心的一抬头,登时愣住了。
郝伟看到曹药师这副模样,顿时觉得无比解气,他冷笑道:“楞什么眼,还不赶紧招呼客人,我们来买药。”
第60章 又没钱?
正走过来的秦朗,远远地听到郝伟的话,既觉得好笑又觉得疑惑,明明买药是他的事,可这个古怪的年轻人,表现的却比他还要来劲,这难道仅仅只是因为那支省长的笔?
“阿嚏!阿嚏!”
曹艳一靠近中药材区,就被那股药材混杂的特殊气味,刺激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这种居移气养移体的贵妇,鼻子本来就娇贵的很,根本闻不惯这种味道。若非秦朗的原因,她恐怕会掉头就走。
朱刚烈哪能错过献殷勤的机会,连忙问是不是着凉了,然后就做出要脱衣给曹艳披上的模样。
可惜,曹艳并没领他的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之后,就掩鼻朝秦朗道:“小朗啊,阿姨可真受不了这个味儿。你要买什么,咱们还是快点儿吧。再呆下去,阿姨都快要被这味道给熏昏过去了。”
一边说着,她目光却一边瞟着秦朗手里的便利袋。
显然,她的着急除了因为忍受不了这个味道,更多的却是想尽快拿回便利袋里的包。
秦朗心知肚明,点点头,稍稍加快了脚步。
郝伟听到声响,转头见秦朗跟了上来,便朝他挤挤眼,那模样仿佛在说,您老先歇着,就让我给您打头阵。
秦朗无可无不可的淡淡一笑,走到了柜台旁。
曹药师这时候终于回过了神来,看看郝伟,又看看秦朗,表情变得惊疑不定起来,暗道:莫非这俩个土鳖,还真这么快就拿到钱回来了?
这样一想,他就坐不住了。
要知道,他之前是断定这俩土鳖拿不出钱,所以才敢夸下海口,只要拿出二十万,他就敢把原价三十万的药材给卖了,不够的钱他自己补。
可现在,若这俩土鳖真拿出钱来,他难道还真能自己掏腰包去补那十万块的差额?这显然不能啊。
曹药师马上在心里打定主意,一旦这俩人拿出二十万,他马上就反口。
“你还在磨蹭啥呢?赶紧地,把刚刚那两味药材拿出来。”郝伟见曹药师神色变幻,迟迟没有反应,就继续敲柜台催促道。
翻账本的那位年长的药师看不下去了,一边暗骂老曹图个嘴上痛快,却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边就想出面给曹药师找个台阶。毕竟十万块的差额可不是个小数目,抵得上他们一年多的工资了,轻易改口,客人肯定得闹,只有好好调解一下才行。
谁知道,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曹药师就“砰”地一声把茶杯砸在了柜台上。站起身就指着郝伟喝骂道:“你嚷什么嚷?刚刚我可是给你们留了脸面儿,你们要不识好歹,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郝伟见对方还是一副恶劣的态度,顿时来火了,虽说他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巴结那位小爷,可毕竟曹药师的矛头是对准他的,想他堂堂省台记者,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看扁过?于是,他脸色一沉,冷笑道:“哟,你还想对我们不客气?好啊,你不客气一个给我看看。我倒想见识见识,你们这里到底是药房,还是黑店。”
“行了行了,大家都消消气。做生意嘛,更应该和气生财,和气生财。”那位年长的药师,眼看双方三言两句就要大起争执,连忙打起了圆场。一边拉住曹药师,一边对郝伟道:“小伙子,你们要买药自然没问题,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得把钱准备好。”
郝伟稍稍克制了一下火气,不阴不阳的说道:“放心,二十万块钱,一分也不会少你们的。”
“多少钱?”
曹艳一声惊叫,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在她看来,区区一点中药材,能值几个钱,所以她根本没想过秦朗这个傻子会把她当肥羊宰,现在从郝伟嘴里听到二十万的价格,脸色自然马上就变了。
她每个月从秦逢阳那里拿到的零花才不过十万,就算哭穷,也最多能再拿到个四五万,而且还不是每次哭穷都有用。
基本上这些钱,她月中的时候就能花光,这个月算是她的花费不算太大,所以到现在,现金还有一万,卡里也还剩下个三四万。
这点钱跟二十万比起来,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呀。最重要是,区区一点中药材,有这么贵吗?当这是金子?
不过,听到郝伟的话,脸色大变的并非曹艳一个,还有朱刚烈和曹药师。
朱刚烈一听要二十万,自然认为被宰了。当然,到底是被秦朗宰了,还是这药店的人宰了,他一时间也没分辨出来。但花个二十万替一个傻子买药,就算曹艳不心疼,他都心疼,这他妈可是二十万啊!
至于曹药师,那就更不用说了。他可早就打定主意反口的,二十万的价格想买三十万的药材,那是作白日梦。
所以几乎在曹艳开口的同时,曹药师就想掉转口风,不承认之前二十万的说法。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曹艳就抢先表示了质疑,这让他听出了一些玄妙,所以他就没急着开口,暗暗打量着曹艳和朱刚烈。
“看来,这对打扮的还算金贵的男女,才是真正要付钱的人呐。不过这俩人怎么都一脸糊涂样,是不知道这二十万的事儿,纯粹被忽悠了?还是根本拿不出二十万?”曹药师心里泛起了嘀咕,他就开始不动声色起来。毕竟反口,他自己多少也得丢些脸面,但若是对方压根拿不出钱,那他不仅不需要丢脸,反倒能再次狠狠的将对方嘲笑一番。
“二十万啊,怎么了?”郝伟转头看看曹艳,又看看秦朗,显得有些奇怪,他见到秦朗去而复返的时候,就想当然的认为秦朗已经拿到钱了。毕竟这位小爷的身份摆在那里,区区二十万,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听到郝伟的嘴里再次冒出二十万,曹艳立刻发飙了,“二十万?你这是在坑谁呢?什么药材这么贵,拿出来给老娘看看。”
“对啊,我看你们俩是一伙儿的吧。”朱刚烈也忍不住了,指着郝伟和曹药师俩人,骂道:“像你这样的托儿我见多了,摆出一副帮雇主砍价模样,背地里却跟商家沆瀣一气。二十万,你们这是想钱想疯了吧。”
郝伟脸一下涨得通红,无缘无故被人指责是托儿,除了“托”塔天王董卿以外,恐怕没谁能受得了。
更重要的是,他明明看到这对男女是跟他的“贵人”一起来的,本应该是同一个战线的战友,可现在怎么一转眼,这俩人却把矛头转向自己人,开始敌友不分了?
郝伟一时间有些懵了,想要发作,却又摸不准这对男女和他贵人的关系,只能强忍下来,拿目光探询着秦朗。
秦朗皱皱眉头,朝曹艳道:“确实是二十万。”
曹艳马上摆出苦口婆心的面孔:“小朗啊,你肯定是被骗了,这些人欺负你智商低,想要讹你的钱。哪有药材卖这么贵的,分明就是在坑你。”
“对啊,你说你傻也就算了,可也不能傻到一下子被人坑走这么多钱吧,这可是二十万呐,不是什么小钱!”朱刚烈也跟着对秦朗“批评教育”起来,不过话一出口,就暴露出了与他表现出来的身份大不相符的小家子气。
“你给我闭嘴。”秦朗冷冷的扫了朱刚烈一眼。
朱刚烈脸色一变,但突然被秦朗目光里的森冷刺了一下,心脏陡然一缩。
“有没有被骗,我心里自然清楚。”秦朗没再理会朱刚烈,把目光投向了曹艳,“我领你来,是让你付钱的,不是要你来帮我识破骗局。当然,你要是不愿意付这个钱,大可以离开。”
曹艳一听这话,就蔫了,目光瞟着秦朗手里的便利袋,她就知道,自己要是现在不付这个钱,肯定过不了这个傻子的关,拿不回那个包。
可问题是,她手头上的钱不够啊,就那么点儿钱,距离二十万还远着呢。就算她现在打电话给秦逢阳也来不及啊。
“小朗。”曹艳咬咬嘴唇道:“不是阿姨不想帮你付钱,实在是……实在是……”
说到后面,她有些说不下去了。想她堂堂曹大贵妇,已经多少年没跟人说过钱不够了,现在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身上钱带的不够,她真开不了这个口,也丢不起这个人。
“噗嗤!”
曹药师忍不住笑出声儿来,他总算是看明白,搞半天,这对看似穿的人模狗样的男女,原来也是个穷酸货。区区二十万,搁真正有钱人的眼里,眼都不带眨的,这俩人却不顾身份的叫嚷起来,显然一身行头都是充门面儿的,口袋里压根就没钱儿。
得出这样的结论,曹药师心总算落回到肚子里了。他再也没有改口的意思,反正根本不需要改口。就算是二十万,这帮土鳖,还是拿不出来。
“怎么着?没钱?”曹药师忍住笑,不屑的目光从秦朗和郝伟的身上划过,就落在了曹艳俩人的身上。“看俩位穿的倒是挺体面,可连区区几十万块钱都拿不出来,真叫人意外啊,我劝你们还是换身行头,没钱就别装阔,省的把自个儿脸都给丢尽了。”
第61章 耍赖
曹艳气得身子都在发抖,年轻时候因为穷而被人嘲笑,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后来嫁给秦逢阳,虽说脱贫致“富”,但难免会有暴发户的心态,最受不了别人拿“钱”这个字眼来刺激她。
现在冒出一个卖药的小瘪三,居然敢当面讽刺她没钱,讥笑她装阔,她哪能受得了,自然毫无意外的发飙了。
“谁没钱了,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身上没钱了?老娘随便一个包,能顶你几个月的工资,凭你还没资格嘲笑老娘。”曹艳也顾不上那股让她难以忍受的味道了,指着曹药师就怒目圆睁的破口大骂。
“那你倒是把钱拿出来啊?拿不出钱来,你装什么阔太太。”曹药师鼓着那双金鱼眼,轻蔑的扫过曹艳手里的lv包包,冷笑道:“呵,就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