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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说那只鸾佩乃祖传之物,只能送给他的妻子……但我还是一言不发抢了过来。” “你!”明丹姝怒而斥责:“恬不知耻。” 微浓坦然承认:“我那时年纪小,认识的男子仅限于我姨丈的镖局,从没见过他这般风度翩翩的人。我喜欢他,有错吗?” 是啊,似聂星痕那样的男子,连她都曾动心,何况夜微浓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野丫头?明丹姝顿时无话可说,继而说出一句不相关的话来:“所以……是你先喜欢他?” 微浓根本没听进去,整个人早已沉浸在了回忆之中,继续说道:“聂星痕见我抢走鸾佩,也明白了我的心思,便告诉了我他的真实身份,还有他被追杀的原因。” “他当时跟我说过一番话,他说‘微浓,我的婚事根本不由我自己做主,你跟着我,最多是个身份低微的妾,以后我还会娶夫人,还会有别的妾室。’” “然后我就问他‘如果你的心上人没有选择你哥哥,而是选了你,你还会纳妾吗?’当时他沉默片刻,回答说‘应该不会’。”微浓说完最后四个字,才重新看向明丹姝。 明丹姝霎时哽咽,似难以置信一般:“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当时怎么答你的?” “他说,他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微浓坦然道:“正因为这句话,使我下定决心跟他走,哪怕做个小妾也愿意。当时他很动容,发誓说一定不会辜负我,只因我是第一个愿意相信他的女子。” “第一个相信他的女子……”明丹姝神色有些恍惚了。
第284章:恩威并施(四)34000票加更
“后来我们一直很要好,他想帮我认个身份尊贵的义父,好让我得到更高的位份,哪怕最终只是个妾。”微浓话到此处,唏嘘不已:“结果,就在他去拜访我的姨母姨丈、想要调阅我的户籍时,发现了我的身世和我母亲留下的遗物……再后来,我阴差阳错成了青城公主,随他回了燕王宫。” 微浓讲到此处适时停止,似乎在等明丹姝主动醒悟什么。 后者心里自然颇不是滋味,脑海中一再回想聂星痕所说的四个字——“应该不会”。她想要落泪,又不肯在情敌面前服软,唯有强忍哽咽:“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向我示威?还是想说明我当年的愚蠢?” “都不是,”微浓平静地道,“我是想告诉你,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最开始接受我,只是想报恩,因我无条件地投入感情,他才愿意回报感情;因我不贪求名分,他才愿意给我名分。” 明丹姝晃了晃身子,已经有些站立不稳。 “其实你也曾有这个机会,”微浓通透地道,“也许初开始他向你求亲,是看中你的家世背景,但你曾接受他的鸾佩,他已经想去喜欢你了……当时你若肯力排众议嫁给他,如今他心里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听闻此言,明丹姝终于心痛难当,脚下失控地踉跄几步,重重跌回椅子上。 而微浓依旧冷静自若:“其实女孩子贪慕虚荣也没什么错,何况当时赫连璧月许你太子妃之位,明相也不同意你两的婚事。其实后来你没当上太子妃,我猜他应是松了口气,毕竟,他不想为难你。” 明丹姝以手撑着额头,想笑却笑不出来:“夜微浓,你说这话的口气,就像燕王宫的女主人。”她顿了顿,又道:“哦,不过你现在已经是了。” “不管我是不是,反正你不会是。”微浓没有讽刺,没有嘲笑,只是平淡叙述:“明丹姝,你终究是帮过他,又照顾他这五年,我想他一定是感激的。但是贪得无厌的女人,他一定不喜欢。” “我没有贪得无厌!”明丹姝骄傲而哽咽,竟没有再解释一句。 “你是不是贪得无厌,你想要什么,你知、我知、他也知。”微浓犀利戳穿:“所以他才把凤印交给你管,还纵容你在后宫的小动作。但你别再把恩情当成感情的筹码,这只会消磨他对你的最后一丝情分。” 至此,明丹姝终于泪流满面,毫无仪态地靠在椅背上,再也无话可说。 “即便这世上有后悔药,你也吃不起。心机不纯的女人,不配吃。”微浓慢慢从座椅上起身,淡淡瞥着她:“看在他的面子上,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若你再敢挑衅我,最好拿命来搏!” “如今凤印在你手里,你说什么都可以了。”明丹姝仰头看她,一边流泪一边讽笑。 “我是为了让他安心和谈,才答应接手凤印。”微浓神色坚定:“今日不妨告诉你,整肃后宫我势在必行。事已至此,我也给你两个选择,其一,你自请禁足,我把你从这件事里摘出来;其二,就事论事,我们看账本说话。” 此时明丹姝的妆容早已哭花,可她依然抬手抹去眼泪,倔强言道:“让我向你低头,我做不到。” 微浓只好无奈叹气:“明丹姝,输就输了,输不起才令人鄙视。” ***** 从四月末到七月末,微浓足足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把近五年的账册看完,她只是粗略一番,已能发现不少问题。看来聂星痕是的确不过问后宫的事,也不过问银钱支出,否则怎会出现这么多疏漏? 其实微浓查账只是借口,一则她对账务并不在行,二则被克扣私吞的款项也不可能追得回来。 聂星痕要她做的,根本不是为后宫开源节流,或是积累盈余,而是——稳定人心!所以,她不过是借查账之机树立威信,杀一儆百而已。 微浓从未发现自己还能如此凌厉,三个月内以雷霆手段彻查了许多女官,甚至用了刑。后来更是下定决心软禁了明丹姝,撤换了尚服局、尚食局的四名主事,分别从尚仪局、尚寝局调拨一名主事暂代职责。此外,她还命令晓馨统摄六局,虽没有旨意任命,但六局二十四司的主要事务,晓馨都有权过问。 这是燕王宫建立数百年来,头一次有女官凌驾二十四司以上,统管六局。也是从此开始,原本地位平等的六局悄然发生了变化,往后的许多年里,一直到大熙王朝建立,尚宫局都一直是六局之首,主事们的品阶虽然相同,但排位已有前后之分。 在晓馨及尚宫局一众齐心协力的帮衬之下,微浓查出了六局二十四司巨额的银钱亏空,而且烂帐坏账是从赫连王后时期便开始堆积了。这些巨额亏空之中,有一成被女官们用来补贴家人,一成是用来外置田产,还有三成是被人拿去宫外放印子。 这些银钱加起来数额虽巨大,但女官们挪用的动机算是小打小闹,何况微浓查账的初衷,是要撤换一批心术不正、不能为她所用的宫人,以保证聂星痕离宫期间不出乱子。而至于谁贪赃枉法、谁手脚不干净,这都可以留在日后慢慢清算。于是她思前想后,决定暂时不追究女官们中饱私囊之罪,但前提是这些人愿意俯首认错,从此以后安分守己地做事。 除此之外,剩下还有五成的银两去向不明,这些钱虽然是从六局二十四司走账,但女官们根本无权动用,因此唯一可以动用的人就是——明丹姝。 微浓看到被挪用的数额之后,简直大吃一惊。饶是她想到明丹姝会中饱私囊,但也未曾预料竟然会被挪为私用这么多,这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那天她虽然对明丹姝说了狠话,但其实她根本没打算严惩,只是警告而已。一则明丹姝掌管凤印多年,一旦严惩会撼动后宫人心;二则明丹姝毕竟是正一品的淑妃,又是聂星痕的人,她还是想把处置权力留给聂星痕自己。 但这么多的银钱被明丹姝私吞,微浓开始隐隐感到不安,当即便招来明尘远、晓馨商量对策,犹豫着是否要彻底清查。若是不查,银钱流失是小,就怕这些钱财被明丹姝留用,日后引起什么风波;但若是彻查,又恐牵连太广引起后宫动荡,违背聂星痕让她执掌凤印的初衷。 几人苦恼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还是明尘远拍了板子,道:“明丹姝也算我半个妹妹,她的脾气我很了解,心气虽高,见识却有限,根本闹不出什么事。但经过此事,我建议您继续彻查内侍省。” 若说六局二十四司乃女官掌控之地,内侍省则是太监掌管之处,负责传达诏旨、守御宫门、洒扫内廷、内库出纳和照料君王饮食起居等事务,下辖掖庭局、宫闱局、奚官局、内仆局、内府局、内坊局六局。 掖庭局负责管教宫女,宫闱局负责出人管钥,奚官局掌管奚隶工役的生养死葬,内仆局掌管君王及王后的车辇出行,内府局负责宫内及宫外五品以上官员的赏赐给纳,内坊局则专为东宫太子所设。 简而言之,六局二十四司管后宫诸事,内侍省管后宫之人;六局二十四司全是女官负责,内侍省则由太监掌控。长久以来,这两个机构互相牵制又互相倚仗,互相较劲又互相辅助,迄今为止能一直和平共存,微浓认为是因其男女有别。虽然,太监已经不算是完整的男人了。 然则内侍省并不完全属于后宫管辖,而是多听命于君王,即便微浓执掌凤印,她也无法完全过问内侍省的事务。所以,对于明尘远提议彻查内侍省,她没有往下接话。 可晓馨却跟着附和:“是啊!我们六局二十四司都是些女人,五年内便能挪用这么多银两,何况是宫里的太监们?这么多年,殿下都将后宫放权,银钱上也是大手大脚,必定会被人钻了空子!” 微浓依旧不接话。 “您是怕阻力太大引起非议?”明尘远看出她的迟疑。 “阻力只是一方面,”微浓顾虑重重,“我是怕这样查下去……宫里会永无宁日。” “既然查就查到底,若是手段得宜,这也是个收服人心的好机会。”明尘远顺势劝道:“再者您想想,六局二十四司都查了,别的地方却不查,女官们如何能服气?” 晓馨亦是连连点头:“您先查着,若是不疼不痒的账目,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未必会引起多大风波。就算大,还能大得过六局二十四司?” 然而事实证明,内侍省的亏空严重之程度,远远超于六局二十四司。 因着权限受制,微浓根本没法子彻查,只不过是突袭翻查了一个月,浅显地看了看表面账目。可就是这般走马观花一番,就查出不少问题来,这些太监们的胃口可比女官们大多了! (很高兴有亲看出我写这几章的用意,宫斗只是表象,我是向习大大反腐的决心表示敬意。要剪出这些根深蒂固的**势力,其实是需要很大决心。我的级别根本够不上二字,但我还是想以自己的方式来表达敬意吧!)
第285章:人心诡谲(一)
到后来,就连对聂星痕忠心耿耿的晓馨都在质疑:“殿下的心到底是有多大!这么多亏空他居然一直没发现!看来真是人无完人,殿下也有无能之处!” “或许殿下早就发现了,可他根本顾不上查。”明尘远到底还是回护聂星痕,替他解释道:“你想想看,殿下当政这五年,前两年朝廷动荡,他忙于稳定人心;后三年九州动荡,他又忙于制衡三国……再者那些都是宫里的老人了,根深蒂固,他一时半刻根本无法连根拔起。” 微浓虽然理解,却还是忍不住头痛:“难怪他要收回明丹姝的凤印,她到底留了多少烂摊子给我!” 聂星痕才当政五年,后宫只有少数姬妾,都是从前在房州就跟着他的,这些年根本不会花销太多;而东宫就更没人了,内坊局可以算是形同虚设。在这等情形下,粗粗一查内侍省的帐就已经是深不见底,这潭浑水到底有多黑多深?无人可知。 她只知道,查下去必然大动干戈,后果不堪设想。 事到如今,明尘远也不得不说,当初微浓的顾虑是对的。聂星痕是让她稳住后宫,而不是让她搅乱后宫。六局二十四司毕竟是一群女流之辈,查就查了,折腾的风浪有限;可内侍省的那群太监们,根本不是等闲之辈,大太监下头还有小太监,师父徒弟干爹干儿子,同气连枝不说,许多人还和前朝关系紧密。 有太多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史上宦官篡权不在少数,若真是惹恼了他们,聂星痕又不在宫里,他们若要群起篡权可怎么办?这威胁之力可不比打仗来得小!至少打仗他还有些把握,可如何平息宦官篡权……真是让他头痛。 “如今抱怨无益,我这就写信向殿下禀报,看是继续查处,还是就此停手吧!”明尘远查了这一个月,也是怕了。 “停手是可以,但这其中龙乾宫所支取的巨额银钱,我必须要问清楚。”微浓反而比明尘远坚定了。 这一个月里粗翻内侍省账册,微浓发现聂星逸支取了不少银两,用途也很可疑——每每都是以用药为借口,而且支取得极其频繁。 虽然晓馨心里也有怀疑,但她还是为聂星逸说了句话:“据奴婢所知……龙乾宫那位,这几年身子一直不大好,都是勉强在用药物维系。” “勉强用药物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