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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个呢?”小厮又问。 “悦来客栈。” “还有这个是?” “龙门。” 小厮终于问完了,连连点头哈腰,不忘恭维道:“您这是给咱们落叶城的客栈,每家都送了一匹马?” “嗯。”祁公子显然不欲多言,言简意赅道:“都交给掌柜就行了。”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明日天黑之前,一定都给您送到!”小厮腆着脸恭送二人:“两位慢走,慢走!” 微浓临转身之前,终于没藏住好奇之意,偷偷瞟了一眼小厮手中的字条。但见其上字迹笔力遒劲、轻重有节,虽算不得一手令人惊叹的好字,但也绝对能拿得出手。在她所见过的字当中,勉强能排个中上。当然,比之楚璃、聂星痕、聂星逸等人,还是差了些许。 微浓没再说话,一路默默走出马场。祁公子也收敛了不羁之色,变得异常沉默,直至两人走回热闹的集市中,后者才道了歉:“抱歉,我不是有意欺瞒姑娘的。” “哦?公子欺瞒我什么了?”微浓佯作不解。 祁公子这才笑了笑,没再解释。两人找了处酒楼用过饭,便一道回了客栈。岂料走到客栈门外时,祁公子却顿住了脚步,对微浓道:“我要去办些事,今晚不会住这里。” 他行踪神秘,行事也怪异,微浓不想过问,便干脆利落地点头:“正巧我也走累了,打算好生歇一日。” 祁公子闻言,刹那间又恢复了风流之色,低笑看向她:“既然如此,那明日再约?” 微浓朝他会心一笑:“好。” 祁公子颔首示意,告辞离开。 微浓目送他走远,容颜霎时一沉,转身走入客栈之中。这位祁公子行事太过诡异,一看便是深藏不露之人,恐怕那风流浪荡也是掩饰身份的假象。这样一个人,却三番四次借故接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微浓心里慢慢浮现几个猜测:其一,此人是聂星痕派来跟踪她的;其二,此人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想利用她进行朝堂之争;其三,自己误打误撞发现了他的秘密,成了他的眼中钉。 总而言之,凭借她从前行走江湖的经验来看,那位祁姓公子假装不识字,又一直跟着自己,一定有问题!也许前日中午在酒楼里的出手相救,也是他算计好的! 否则以他的阔绰和风度,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何苦接近她这个姿色平平、已过豆蔻的老女人?她可不信什么“一见钟情”之说。 微浓越想越觉得这祁公子蹊跷,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摆脱他,心里不禁有些焦躁。 两人方才在门外“打情骂俏”半晌,掌柜都看在了眼里,见微浓回来,他立刻一脸暧昧地道:“姑娘,今早上你前脚刚去马场,祁公子后脚就来打听你的行踪了。” 微浓刻意忽略掌柜的表情,正正经经地道:“他买他的,我买我的,不掺和。” 掌柜哪里肯信,仍旧笑着调侃:“我看那祁公子出手豪爽,人也挺英俊,只不知家中可有妻室?看着倒能配得上姑娘。” 微浓闻言大感无奈,正欲开口解释,心里却突然有了一个主意,立刻楚楚地道:“不瞒您说,这也正是我苦恼之事。” 掌柜果然来了兴致,连生意也不做了,探头细听起来。 微浓咬了咬下唇,故作哀婉:“那位祁公子,别看长得一表人才,听他自己说,他家中已有二十八房妾室了!” “这么多!”掌柜惊呼出声。 微浓点点头,又低声道:“不然他为何要包下全城的客栈?不瞒您说,他即将举家迁去宁国,这一次他是提前过来探路的!他包下全城的客栈,就是好让他的妻妾们、子女们过来住!” 微浓还不忘掰着指头算道:“您瞧,二十八房妻妾,子女少说也得二三十人,再加上仆从、侍女、护院……可不是要将落叶城的客栈都包下来吗?” 掌柜恍然大悟:“我看着那位祁公子就像是个风流胚子。”言罢又奇道:“咦?不对啊,那他为何提前这么多天包下客房啊?这多浪费!” “女人多,事情就多。谁晓得哪天才能走到落叶城?自然是提前做好准备了。”微浓一副知情之色:“你看他的样子,像是心疼银子的人吗?” “的确不像。”掌柜出声附和。 微浓便又娥眉微蹙,不情不愿地道:“不瞒掌柜说,我是寡居之人,这一次是要带夫君的骨灰回幽州的。他这般纠缠于我,我既怕受辱,又怕他用强,只得先应付着。如今……还没想到脱身之法。” 掌柜一听这话,面上立刻带上三分同情:“难怪姑娘孤身一人行走江湖,原来是……还真是不容易。” 微浓索性佯作悲伤,随口胡诌:“原本我夫妻二人远离故土,在房州开了间镖局做生意。可去年八月,我夫君出镖时被劫遇害,身首异处……我独自一人撑到今年,好不容易将镖局盘了出去,才想带着夫君的骨灰回乡安葬。” 微浓说着说着,不禁想起了她的姨母姨丈,竟真得哽咽起来。 掌柜一听此事,又想起祁公子风流浪荡的模样,也替微浓捏了把汗:“那姑娘你……不,夫人你眼下打算怎么办?那位祁公子十有**真是看上你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微浓摇了摇头:“我也没想好怎么摆脱他。不过强扭的瓜不甜,他若敢强逼我,我就自尽!” “别别别,”掌柜一听害怕了,忙劝道,“都是我做的孽,若不是我给夫人牵了线,你也不至于被他缠上。你若再去寻死,老朽可是要余生难安了啊!” 微浓见这掌柜真得上当了,心中不禁大喜,作势抹了抹眼泪,才道:“我忽然想到一个计策,也许能摆脱贼人的觊觎,但须掌柜帮一帮我。” 掌柜踌躇片刻,生怕微浓在他客栈里寻死,只得回道:“夫人先说来听听,老朽必将尽我所能。” “掌柜的放心,一不杀人二不放火,只是让您掩护我一下。”微浓左右看了看,附在掌柜耳畔低声说出了计策…… ***** 当日下午,微浓在客房里养精蓄锐睡了一觉,临到傍晚吃了饭,便将行囊收拾一番,假意让跑堂的掂来几桶热水,造成自己沐浴的假象。然后她偷偷换上掌柜给的衣裳,牵着祥瑞从后门溜走了。 她与掌柜已经商量好了,她今夜溜走之后即会直奔十万大山,掌柜则会假装她还留在客栈里,一日三餐给她送入房内。若是祁公子来找,掌柜就推说她出门了,能拖多久是多久,真到拖不下去了,便谎称她才刚刚离开客栈。 她其实很想知道,祁公子若是发现她偷溜了,究竟会是个什么表情。想着想着,她不禁轻笑起来,更加肆意地挥舞马鞭,策马奔入十万大山。 她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夜入山中,要说没有一丝担忧那是假的。只不过她生性大胆,一入江湖便有一股子冲劲,而且对于生死,如今她也看得很淡了。 左右从三岁之后,她的命便是捡来的;十六岁之后,她的命都是楚璃给的;今年解毒之时,她也已经做好步入黄泉的准备了。往后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她赊来的! 这般一想,她的勇气又足了一些,连夜奔至十万大山的密林,才下马歇息。这一次上山,她买了足够的火折子用以生火;又买了弓箭用来打野味;本来还想买一对称手的峨眉刺,奈何翻遍整座落叶城也没找到,只好买了一双鸳鸯剑暂且用着。 她找了一处泥土松软、落叶厚实的地方,铺开被褥席地而卧。夜色微凉,风声拂过耳畔,落叶沙沙做响,别有一番情致。这一觉,她竟睡得十分踏实,比在客栈里还要舒服三分。 翌日在朝阳的映射下醒来,微浓才发现不远处多了几个帐篷,看来也是穿越十万大山的同道中人。她没有多想,起身收拾好行囊,又在附近的泉涧梳洗一番,便再次上路了。 一连三日,她牵马而行,累了便由马匹代步,饿了便吃些干粮野味,渴了便痛饮山间泉水,傍晚再找个僻静之处沐浴梳洗,然后幕天席地睡卧山间……如此享受着天地万物的灵气,返璞归真,好不快哉。 直至第四日晚间,这短暂的恣意终于被打破。
第158章:别有居心(一)
当时已是傍晚时分,暮霭沉沉,夕阳渐渐隐于十万大山的密林之后,唯有惊鸿一瞥的霞光残留天际,在高低起伏的翠树上散落着余光,俯仰之间若明若暗。 微浓牵着祥瑞行走在密林的幽径上,正在寻觅今夜的栖身之处。经过这几日,她的胆子也渐渐大了,敢在偏僻无人之处夜宿了,这也更方便她办些女儿家的私事。 如此走了一小会儿,忽听得一阵刀剑鸣戟之声隐隐传来。微浓不敢点火折子,便偷偷上前几步,就着暮色远远望去,但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正被六个人围攻。这七人均手持长剑打得不可开交,而被围攻的那个黑衣人功夫最高,以一敌六也没落下风,但也没能占到上风,勉强与六人打了个平手。 天色太暗,微浓隔得又太远,她根本看不清楚那几个人的长相。不过单看武艺,她是有些佩服那个被围攻之人的,也知道打得越久,对他越不利。可她终究不像从前一样喜欢多管闲事了,也不知这几人孰善孰恶,于是打定主意独善其身,当作不知。 她转身便去招呼祥瑞,想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然而刚原路返回走了几步,便遥遥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话——“祁湛,束手就擒吧!” 祁湛?去年聂星逸寿宴之上,行刺他的那个刺客祁湛?回忆骤然翻涌而来,促使微浓停下脚步。她想起自己当日被聂星逸推作挡箭牌时,祁湛曾对她手下留情,还有他当时看她的眼神…… 想到此处,微浓便无法坐视不理了。她当即招来祥瑞,从包袱里取下鸳鸯剑,迅速奔至事发之地,打算趁机偷袭一把。然而那六个人的功夫实在太高,牢牢将祁湛围在正中心,她根本瞄不准他们的身法,也无法杀入圈子里。 于是,她只得站在圈子之外,摆开鸳鸯剑冷冷呵斥:“喂!以一敌六,算什么英雄好汉?” 想是她这声呵斥太过突然,有三个人猛地身形一顿。但高手过招最忌分心,只不过这慢半招的功夫,祁湛已从袖中发出三枚暗器,“嗖嗖嗖”三声穿喉而过,那三人已是倒地抽搐起来。 围攻的圈子少了三个人,立刻露出一大块破绽。祁湛便看准这阵型的破绽,持剑倒行,边打边退,最终一跃而起跳出了圈子,堪堪落在微浓身边。 “夜姑娘,又见面了。”祁湛虽喘着气,声音却很稳,并且不乏戏谑之意。 当那慵懒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飘忽传来时,微浓竟觉得如此耳熟!“祁公子!原来是你!”她不禁惊呼出声。 祁湛闻言蹙了蹙眉:“怎么?你才认出我来?” 微浓抿着唇,没再做声。她早该想到了,祁公子也姓祁,又是深藏不露,而且家住幽州!幽州,是墨门总舵所在之地!而祁湛,正是墨门第一杀手,名满天下! 她一直以为,祁湛这种成名已久的杀手必定是肃杀冷冽之人,脸上就差写着“生人勿近”几个字。可她怎么也想不到,祁湛平日里竟是风流不羁的无赖性子,没有长得五大三粗,没有杀人如麻,脸上连个刀疤都没有,还长得如此英挺,如此年轻! 眼前的祁公子,她根本无法和神出鬼没的第一杀手联系起来。尤其是他行刺聂星逸那晚,那双鹰隼般犀利的眸子实在是令她印象深刻,怎么看都不像祁公子该有的眼神! 微浓霎时有一种受骗之感。她早就想过祁公子是深藏不露,却不知他竟深藏不露到了这种地步! 祁湛此时也看出了她的恼意,便忍不住调侃:“夜姑娘,你每次‘见义勇为’都莽撞得紧呢!” 微浓咬了咬下唇,也感到自己已是骑虎难下了,便低声回他:“嘘!打赢了再说!” 祁湛嗤笑一声,却是慢悠悠道:“你都来了,咱们赢定了,还打什么打?” 微浓不解地看他一眼:“我功夫没你想得那么高。” 祁湛但笑不语。 而那边厢,仅剩的三个杀手竟是真得不再动手了,各个谨慎地持着剑,看着微浓。 微浓见状感到很奇怪,不禁自言自语:“我看起来像个女魔头吗?” 祁湛没搭理她,反而是对另外三人笑道:“今晚上祁某心情不错,放你们一马,还不快滚?” 那三人竟是面面相觑,为首一人冷冷道:“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还会再来的!” 祁湛“哈”地一笑:“这里好山好水好风光,葬身在此也不错。到时我一定给你们找个好地方,能看到日出日落、鸟走云飞,再在碑上刻几个字。” “什么字?”微浓立刻唱和起来。 “死于祁湛之手,与有荣焉。” “噗”地一声,微浓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时竟忘了这紧张的气氛,更忘了地上还躺着三个死人。 而另外三个活着的,则互相对视一番,立刻背起同伴的尸体纵身逃了。临走之前,还不忘撂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