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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离。 “你可以将她接进宫去,给她个名分。璎珞是聪明的姑娘,只要你愿意提点,她会很快适应宫廷生活的。”微浓试着劝说。 “你还是不够了解她,”祁湛神色坚定地道,“我如今这个身份,三妻四妾在所难免,她根本忍受不了。她性子野惯了,一个不乐意就要喊打喊杀,我不可能事事顾虑她。” 说到此处,祁湛又加上一句:“放她在身边,只会让魏侯有机会威胁我……我舅舅也不会同意的。” “那你舍得她吗?”微浓追问:“你真的一丁点也不喜欢她?” “你告诉我,什么是‘喜欢’?”祁湛笑了:“我觉得我也挺喜欢你的,咱们更有缘分。” “你怎么又开始不正经了?”微浓蹙眉。 祁湛这才敛去笑意,万分正经地道:“一个出色的杀手,没有那么多七情六欲。” “可是在十万大山里,你分明对她很关心。”微浓仍旧不大相信。 祁湛沉默片刻,面上略有忧伤之色:“我是亲眼看着璎珞出生的。我七岁那年,一位师叔擅自在外娶妻,被门人告发……墨门的门规很严格,一入墨门,想要离开会很难。那位师叔没能熬得过刑罚,死在了刑狱堂,他即将临盆的妻子独闯墨门,剖腹产子诅咒舅舅……” “当时我就在刑狱堂里,眼看着璎珞血淋淋地掉出来……我觉得她很可怜。”祁湛深蹙眉峰,慢慢叙说着过往:“舅舅收养了她,但没告诉过她父母的死因。墨门的女杀手并不多,自从我母亲出事之后,舅舅挑选女杀手一直很慎重,他没打算让璎珞做杀手,便将她拨去服侍我母亲。” 祁湛说到此处,唇畔忽地勾起一抹笑意,眼眸也柔和些许:“我每个月都去探望母亲,因此和璎珞熟识。她见我是个杀手,也非要学做杀手。舅舅只好重新培养她……她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回来哭了半晌……每次我受伤,也都是她在照顾我。” 祁湛说着说着,面色又渐渐迷惘起来:“这算是喜欢吗?只是从小到大的感情罢了,我们出生入死十几年,更像是……兄妹?” “但是璎珞对你的感情,绝不是兄长那般简单。”微浓一语点破。 祁湛没有反驳,只是突然喊了她一声:“夜微浓。” “嗯?”微浓抬眸看他。 “你到底是喜欢楚璃?还是喜欢聂星痕呢?”他毫无先兆地询问,**裸地,没有一丝遮掩。 微浓一愣,试图躲避这个话题:“怎么突然说起我来了?” 祁湛盯着她,慢慢笑了:“没有,我只是觉得很有趣。你说,一个人真的能同时喜欢两个人吗?平等地、难分轻重地喜欢?” “难分轻重?同时?”微浓立即否认:“我可没有‘同时’喜欢。” 祁湛闻言,竟是朗声大笑起来:“所以我说你很聪明,却一直在装傻。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点子上?” 微浓故作疑惑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语无伦次的。” “没什么。”祁湛越发笑得不可自抑:“真是有趣。我不知道自己喜欢谁,你也不知道;我是野种,你也是;我们都是身不由己进入宫廷,我们都更喜欢江湖,说起来还真是同病相怜。” 听到此处,微浓发现不能再继续探讨璎珞了。再这样说下去,不仅说不出个结果,还会说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你突遭大变,很多事情一时半刻想不明白,也是正常的。我当年也一样。”微浓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宫装:“那你往后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宁王即将公开我的身份了。”祁湛显得很平静,话语中又带了些漫不经心的意思。 微浓却是紧张起来:“听你这意思,你是要参与夺储了?” “从前走江湖时,常听一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放在宫里也同样适用。”祁湛面无表情地道:“舅舅养我这么多年,可不是让我回宫享清福的。既然回来了,若不争取最好的位置,便只能任人宰割。” 他边说边摊了摊手:“你看,我还没回到宁国,就遇上几次暗杀了。” “你的舅舅是墨门门主吗?”微浓突然问道:“你遭暗杀,难道墨门不帮你解决?” “我在墨门里树敌太多。舅舅真要派人帮我,也许是害了我。”祁湛浑不在意地笑:“这样也好,我可不想欠他们人情。” 微浓听懂了。祁湛有个舅舅当门主,自己又是年少成名,可见在墨门的日子并不好过。任何行当都在争,朝堂上争赢了是储君,江湖上争赢了就是“天下第一”。想必祁湛这个“墨门第一杀手”的头衔也来得并不容易,这其中还不知经过了多少内斗和倾轧,难怪他只单独执行任务,从不与人合作。
第170章:处心积虑(一)
第170章:处心积虑(一) 微浓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倘若祁湛真的要争储君之位,而云辰又帮着魏侯的话,他们两个注定敌对了!如此一想,微浓便觉得头疼不止,她原本还希望祁湛能帮帮自己,如今看来是不能和他说太多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刚一想到云辰,便听祁湛开口询问道:“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今晚有什么收获?” 微浓忙提起精神,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都没看出来。” 祁湛想了片刻,又道:“沈觉沈大人,你应该也认识吧?” 微浓一怔,唯恐暴露沈觉从前的身份,忙道:“不,我不认识他。” “你在担心什么?”祁湛闻言很是无奈:“楚国太子太傅,从前的严朗,沈觉并没有隐瞒过他的真实身份。反倒是他这份坦诚,让宁王很欣赏他,我也很尊敬。” 微浓唯恐被他套了话,仍旧默不作声。 “青城公主,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吗?他当年可是燕楚联姻的迎亲使啊!”祁湛笑着再道:“而且你去找过他的事,他都已经告诉我了。” 微浓听到这番话,心中虽然稍稍放松警惕,可依旧怕给沈觉带来麻烦,便模棱两可地问:“你提他做什么?” “以他和楚璃的关系,都觉得云辰是在蓄意模仿,好借此打动姜王后。你难道还不相信他的眼力?”祁湛反问。 “你是听了沈大人的说辞,才肯定云辰和楚王室无关?” “不仅如此,云辰的身份、来历、师承何人,都有明确的出处,绝不可能是伪造。”祁湛笃定地道:“除非楚国能将宁国的国师、宰相统统收为己用,在二十几年前就未卜先知,捏造出来这样一个人。你觉得这可能吗?” 是啊!这怎么可能?楚国若有这个能耐,又怎会被燕国轻易打败?这些道理微浓都明白,可她就是无法全然相信,无法完全死心。云辰给她的感觉实在太像了! 倘若他真的就是楚璃,那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一定会帮他!哪怕他要颠覆王权,哪怕他是意图复国,她都会帮到底! 可他若不是楚璃,他若是在利用楚王室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她也一定不会轻饶他!她会拼尽全力去维护楚王室的最后一丝尊严!直到她死! 想是她沉默了太久,祁湛有些等不及了,又问:“真是怕了你了。那你是要继续追查下去?” 微浓心事翻了几番,才坚定地回:“嗯。我必须亲自验证他的身份真伪。” “也好。你的话最有说服力,倘若真查出他意图不轨,我必定要他好看。”祁湛笑言。 “可是,万一他真是楚璃呢?或者楚珩呢?”微浓追问一句。 祁湛像是被问住了,思索良久:“那要看他的动机了……不过六年前楚太子放我一马,我会尽力回报的。” 有了祁湛这句话,微浓心里像是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她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道:“那好,你等我的消息。” “你看起来很紧张。”祁湛又笑了:“不必担心,我会帮你。” “不用!”微浓忙一口回绝,又拉了拉衣袖:“你先顾好你自己,此事我能解决。”她说完这句,又觉得太生硬,忙补充:“今晚……多谢你了。” “口气倒挺大嘛!”祁湛毫不讳言:“他是离侯,位高权重;你一个人无权无势,怎么接近他?怎么查?” 微浓一心不想让祁湛参与此事,旁的倒是没多考虑。此时被他一问,倒也难住了,唯有支吾着道:“我自有我的法子。” 祁湛没再说话,只是再次盯着她打量起来。那种如鹰隼般犀利的目光让微浓觉得分外心虚,唯恐被他看出了什么,遂连忙低下头去,竭力想要找些新的话题。 “你怎么突然生分起来了?”祁湛有些不悦之色。 微浓想了想,让他误会自己生分,总比让他猜到自己心虚要强,便默不作声。 祁湛忽而叹了口气:“不管你信不信,这些年我最怀念的日子,就是在楚王宫那几天。后来听说你回了燕国,入道病逝,我还去千霞山看过你的陵墓……就在刺杀聂星逸之前。” 这番肺腑之言,令微浓很是动容:“多谢。” “这话还是生分了。”祁湛郑重其事地表态:“我的朋友真不多,我不希望因为我变了身份,你们就疏远我……微浓,我很想帮你。” 他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再拒绝,就真得不近人情了。微浓想起自己对云辰的私心,也觉得十分愧对祁湛,便问:“你想怎么帮我呢?” “你需要什么?但凡我能办到的。”祁湛如是回话。 微浓想了片刻:“这样吧,你帮我找个住处,我和璎珞总不能一直住在盈门客栈里。” “好。”祁湛一口答应,又是眉头紧蹙:“关于璎珞……” “先让璎珞和我住一起吧!我是没法子赶走她。”微浓晓得祁湛的意思。 “我知道,你想撮合我们。”祁湛只得叹了口气:“行吧,为今之计,你先替我看好她,我要想想该怎么对她说。” “好。” ***** 微浓答应了祁湛,先将他的身份瞒着璎珞,但能瞒多久,她其实并没有把握。她只说祁湛在黎都有急事要办,办完之后自会来见她们。为了怕璎珞不相信,她还带回了祁湛的亲笔书信。 这好歹是有个交代,璎珞总算恢复了几分生气,不再整日疯疯癫癫吵着要闯宁王宫了。两人搬进祁湛安排的宅子里,各自盘算着心中大计。 微浓曾想过,祁湛绝不会委屈她们两,可她实在没想到,祁湛找的宅子如此夸张。虽比不上四国王宫,也比不上鹿苑,但绝对是达官显贵才能住的规制。 用璎珞的话就是“我从前门走到后门,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数了数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又用了一个时辰!将所有屋子逛一遍,还得一个时辰”。 可想而知,这宅子之宽敞与繁复。而且地段甚好,坐落于建章坊的中心,一整条街上都是宗亲显宦的私邸园林。 祁湛原本还要拨几个仆从侍婢送过来,被微浓一言拒绝了。一则担心破坏她的大事,二则她和璎珞都不喜欢呼三喝四。 她两个人也不生灶开火,每日都在酒楼里用饭,一切吃穿用度祁湛都给准备妥了,她们只需自己洗洗衣裳、洒扫庭院即可。这些小小活计,两个姑娘得心应手,根本不觉负累。 一切都很好,唯独有一点令微浓十分头痛——这宅子离云辰的府邸太远!连偶遇都困难!遑论给她机会查探线索了!她只好每日一早就出门,伪装成农妇或大户人家的侍婢,在云府附近徘徊,勘察线索。 这般早出晚归了十几日,她总算摸清了云辰的日常行踪,知道他每天几时出门上朝,几时回府用饭,平日又有哪些去处。最令她吃惊的是,云辰时常流连如意坊的秦楼楚馆,对一家名为“晚香楼”的妓院更是青睐有加,每次到如意坊,不管是去哪儿应酬消遣,都必定要拐去晚香楼一趟。 只可惜微浓自己是个女客,根本无法进入晚香楼里,便也不知里头到底是个什么光景。不过能肯定的是,云辰从不在如意坊过夜,这也好歹算是个安慰之处吧。 这般观察了半个月,云辰“好女色、性狂妄”的前一条,似乎已经坐实了。但至于哪里“狂妄”,微浓仍旧没看出来。她觉得云辰再也和善不过了,连对门童、车夫说话都是和和气气的,倒是他那个妹子骄纵至极。 时日转眼就到了三月底,期间祁湛来过一次,连哄带劝地想要赶走璎珞,可惜收效甚微。微浓原本担心璎珞会胡思乱想,后来她才发现璎珞其实很会自己找乐子,譬如她一直在暗处观察云辰,没什么进展,璎珞便会急得为她出谋划策。 四月初的时候,微浓后知后觉地生病了,有些水土不服的迹象,食欲不振、呕吐不止、头昏眼花。大夫说她是“大病初愈、郁结在心、过度操劳”,叮嘱她卧床休养。 微浓猜到是自己解毒之后身子骨还没完全恢复,又一直在路上奔波,才会导致这场小病。探查云辰的身份也不是一时片刻就能水落石出,她便决定好生将养几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这一养,便是四五日不出门,微浓恰好错过了一桩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