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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缭绕的同时,庞崇安已经一屁墩坐到了地上,捂着屁股在那儿嚎丧。贺诗兰见状,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竟出现解气的表情。
李哲恺多少有点尴尬,却也不好数落费伦什么,毕竟庞崇安连问都没问就想落座,实在有失体统,更不符合规矩。再说了,他跟庞崇安不过是几面之缘,只是这人死皮赖脸,逮着机会就想跟他套近乎,不应付两句又说不过去,只能随他去了。
不过今天合该庞崇安倒霉,碰上了费伦,先是无视他,这也就算了,还得寸进尺连问都不问就打算坐下,费伦可不惯他这臭毛病。
果然,不理在地上打着滚痛叫的庞崇安,费伦yīn着脸子冲李哲恺道:“阿恺,你这朋友也太没规矩了吧?一声不问就想坐下,他以为他是布什啊?”
这话一出,李哲恺终于没绷住脸,笑了起来:“呵呵呵……我说阿伦,你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好不好?我跟庞先生只属点头之交,最多比平时见我就打招呼的下属关系好一点。”不得不说,小李子相当有急智,趁着这个机会撇清了他与庞崇安的关系。
庞崇安一听这话,虽对李哲恺生出几分怨怼,却并不深,只不过在地上嚎丧得更大声了。餐厅的经理和保安闻讯而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费伦指着被保安扶起的庞崇安,淡淡道:“这家伙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凑过来就想搭桌子,还好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不然这西餐厅就变为路边的茶餐厅了!”
餐厅经理听到这话勃然sè变,瞥了眼yīn着脸子没说话的李二少,赔笑道:“李先生,您看……”
李哲恺正yù说话,屁股上仅受了点硬伤的庞崇安终于不嚎了,指着费伦抢先一步道:“就是他把我摔到地上去的,经理,帮我报jǐng!”
费伦闻言冷笑道:“摔你?你脑子没毛病吧?我从始至终碰都没碰过你,怎么摔?嘴巴吹气吗?”顿了顿又道:“再说了,你坐下时我提醒过你的,这位子已经有人了,你还硬要坐下来,摔在地上怪得谁来?”
“别唬我不懂法律,我可是律师,要不是因为你临时撤了椅子,我会摔在地上?”庞崇安气势汹汹道,“你叫什么名字?总之我能打听到,你就等着收律师信吧!”
正好这个时候威尔逊已到了餐厅门口,一脸冷笑的费伦懒得跟庞崇安打嘴仗,招手把威尔逊叫了过来。
“老板,有事您吩咐!”威尔逊来到费伦面前微微鞠躬,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呐,庞崇安是吧?你想打官司我随时奉陪,这是我代表律师,律师信直接发给他就可以了。”说着,费伦指了指威尔逊。
抬头瞅了一眼庞崇安,发现很年轻的样子,显然是律师界的新丁,威尔逊当下笑容可掬道:“庞先生,我负责处理费伦先生的一应律师事务,如果你真打算出律师信的话,就请寄至中环史丹利街1888号威尔逊律师事务所。”说着,还递了张相对普通的名片给他。
庞崇安的确是律师界的新丁,出道还不到半年,因此并不认识威尔逊本人,不过威尔逊律师楼的大名他却如雷贯耳,所以听完威尔逊的说词后,脑子竟一时没回过味,有点蒙圈。
费伦眼尾也懒得多扫庞崇安一眼,冲餐厅经理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架走!真是的,影响我食yù!”
经理忙向保安头子打了个眼sè,保安们正想有所动作,庞崇安终于省起了正事,扯着嗓子叫嚣道:“慢着,贺小姐,你父亲的贷款马上就要到期了,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原来,HK各大银行要账,向来先礼后兵,而新扎律师庞崇安就是这个“礼”!
不过庞崇安的话立刻引得费伦和威尔逊齐齐朝贺诗兰望去,看她的眼神都有种看肥羊的感觉。一直没作声的贺诗兰却俏脸煞白,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李哲恺见状,仗义道:“庞崇安,回去告诉你们王经理,让他把贺家的贷款再宽限几天,否则我将把我的钱转存到其他银行去。”
庞崇安一听这话,立刻没辙了。李哲恺具体存了多少钱在王经理那里他不清楚,但肯定是数以亿计,所以他相信,王经理一定很在乎这么大笔存款,至于将贺家贷款拖后几天这种事自然就微不足道了。
权衡利弊之后,庞崇安再度恶瞪着费伦道:“你就等着收律师信吧!”放完狠话,他就一瘸一瘸揉着屁股离开了。
餐厅经理见庞崇安走了,也赶紧带着一票保安鞠躬退走。
费伦见状,招呼威尔逊坐下,道:“我们三个的菜还未上,你要不要来点儿?”
“不用了,老板!”威尔逊摆手道,“我已经吃过了!”
“那好,诗兰小姐,不知卖盘的资料你是否带在身边?”费伦看向贺诗兰。
“嗯,在包里!”贺诗兰从随身的LV挎包里掏出整沓的资料递了过来。
费伦没去接资料,只道:“别给我,给威尔逊就好!”
贺诗兰照做,心里却相当忐忑,毕竟刚刚庞崇安掀了她的底牌。
威尔逊接过资料,仔细翻看起来,等费伦三人点的菜上齐了,吃好了,他才把资料逐一看完。接着,他找了张便签纸,在上面写了几笔,塞给了费伦。
费伦打开便笺扫了一眼,只见其上写道:“卖盘手续齐全,连上其内所有的物品一块,市值5000万(镑)左右,建议购买价3500万!”
看完后,费伦掏出zippo打火机随手就把便笺烧了。
李哲恺看到他的动作,哑然失笑道:“要不要搞得这么神秘呀?”
费伦哂道:“商场无父子,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李哲恺闻言翻了个白眼,费伦则向贺诗兰比出三根指头,漠然道:“诗兰小姐,你家的豪宅我打算用三千万购买,你意下如何?”
“你说多少?”贺诗兰以为她幻听了。要知道,连带家具、豪车,还有一地窖名贵红酒的豪宅当初就花了她们家差不多近八亿港币,如今虽急需资金周转,忙着抛盘,她自己订的价位也是七亿。当然,因为连续碰壁的缘故,贺家豪宅的叫价已经低至六亿,但再怎么贬价,也决不是区区三千万就能买得走的。
“我说三千万,这个价已经不少了。”费伦淡淡道。
“呵呵……我没听错吧?三千万……”
也就在贺诗兰想讥诮费伦几句,然后摔脸子走人的当口,李哲恺倏然插嘴道:“阿伦,你说的是英镑吧?”
“废话!”费伦冲他翻了个白眼,“三千万港币能买到深水湾的宅子么?”
听到这话,贺诗兰赶紧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三千万英镑目前能兑换四点五亿多港币,虽然和六亿的价位还有一段距离,但“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费先生,三千万英镑的价格远低于我的期望值,如果你只出到这个价,我是绝对不可能抛盘的。”
“那未知诗兰小姐的心理价位是多少呢?”费伦笑问道。
贺诗兰沉吟了一下,大起胆子道:“六亿三千万港币,少一分不卖!”
李哲恺被这个价惊了一下,正想说和几句,费伦摇手道:“四千两百万镑?太贵!我最多只能出到三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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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3 鳄鱼阿牢(求订阅求月票)
“四千两百万镑?太贵!我最多只能出到三千五百万镑,你愿意卖就卖,不愿意我也不强求!”说到这,费伦yīn恻恻一笑,还与边上的威尔逊“心有灵犀”地对了一眼。
李哲恺深知这个价压得相当狠,抻长脖子刚想张嘴帮贺诗兰的腔,旋又省起费伦那句“商场无父子”,怕冒然开口把费伦得罪狠了,毕竟他俩顶多算好友,一点血缘关系没有,更别说父子了,只好泄了气,缩回脖子,低垂眼睑,当起了佛陀。
家中有事、心中有鬼的贺诗兰见费伦和威尔逊不怀好意的对视,直觉他们想通过其他更便宜的方式谋夺她家的豪宅,当下一咬牙一横心,道:“三千五就三千五,我签!”
七百万镑,这就是一亿港币!李哲恺闻言多少有些汗颜,他本来都打算好再帮贺诗兰联系另外的买家,没想到贺家丫头还真愿意挨这个宰。
反倒是费伦,听贺诗兰同意卖盘,并没有觉得太兴奋,只是示意威尔逊把后边的事情办妥。
威尔逊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买卖意向书让费伦和贺诗兰签了,随即道:“老板,贺小姐,具体的买卖合同咱们还是到律师楼签署稳妥一下。”
费伦看向贺诗兰,向她比了个“女士先请”的手势。
等贺诗兰起身向餐厅大门而去,费伦对李哲恺道:“上回那个户头没忘吧?八月十五之前钱一定要到,过时不候!还有,你负责把今天这餐的账结了。”说完,不再理愕然的小李子,和威尔逊一起去了。
威尔逊律师楼。
在买卖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费伦笑容可掬道:“诗兰小姐,根据合同约定,深水湾68号的价格是三千五百万英镑或等值港币,你是要港币还是英镑?”
贺诗兰闻言一动,道:“我能不能两样各要一点?”
“说说看,怎么各要法?”
“其中两千万英镑请帮我换成港币,一比十五这个汇率没问题吧?”贺诗兰说着自己的想法,“剩下的一千五百万镑,请存入合同上所给出的第二收款户头。”
“也就是说第一收款户头存入三亿港币,第二收款户头存进一千五百万镑,没错吧?”
“对,就是这样!”贺诗兰点头应道。
“那好,鉴于你的户头都是汇丰的,三亿港币我今天就可以汇到;至于剩下的一千五百万镑,只能等明天了。”
威尔逊接茬道:“不过根据合同,这两笔款子不会马上确认……而后天,也就是周rì,我老板将会去接手深水湾68号的一应物品,在接收完毕的同时,两笔卖盘款才会确认转到你的账户上。”
其实,这跟后世某些网游交易是一样的,先要锁定物品和资金,再确定才能交易成功。费伦转账过去只是让贺诗兰能在账户里看到款子,而在别墅交接完毕前暂时无法动用。
见贺诗兰同意了这样的交易方式,费伦当即给汇丰银行总部打了个电话,那边的申国权一听要转账三亿,顿时就不淡定了:“费先生,您不能这样……”
“少废话!要么你让我分批把所有的钱存到别的银行去,要么你现在就让我转了,自己看着办!”
“我转!我这就帮您转还不成么?”申国权yù哭无泪道。
很快,贺诗兰就在自己仅余几万港币的户头里看到了三亿被锁定的港币,她喜极而泣,冲费伦道:“谢谢!”
费伦哂道:“谢我做什么?我只不过买你家的大宅而已!”说完,告辞出来,驾上道奇蝰蛇回了jǐng察总部。
与此同时,皇朝大酒楼总经理室。
“扬哥,我们四处都找过了,的确没看到贡哥。”
听着下面马仔打来的电话,蒋祺扬越发肯定凌晨被费伦和他手下押走的那个口罩男就是阿贡。
“小蒋先生,你契弟真这么重要?”坐在一旁的阿牢终于打破沉默道。
蒋祺扬一脸不耐烦地回道:“阿牢,你不明白的,阿贡知道我很多事情,就像你知道许多号爷的事情一样。”
“那现在他十有**落在了条子手里,我看小蒋先生你还是早作打算为好!”阿牢眼中jīng光一闪,“好心”提醒道。
蒋祺扬显然对阿贡信心十足,摆手道:“放心,弓聪这家伙是不会**我和老豆的。”顿了顿又道:“再说了,他就算吐了我又怎么样?不少事他都有一份,吐不吐都会把牢底坐穿,而且没有物证,就他一个人的证供,能奈我何?”
“那倒也是!”阿牢附和着点了点头,“不过阿贡被抓这件事需不需要知会洪爷一声?”
蒋祺扬眼前一亮,道:“你这话倒提醒了我,阿贡的事一定得告诉老豆知道,他或许有办法确认jǐng方到底是不是真的抓了阿贡。”
阿牢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暗忖:搞半天你前面恁多猜测居然还真就是猜测,心中如此摇摆不定,能成什么大器?
蒋祺扬当然不知道阿牢在心里鄙视他,反而对阿牢道:“跟我走,回一趟蒋家大宅。”
半小时后,蒋宅。
对于阿牢的归顺,蒋洪表现出了足够的开心,不过听到阿贡有可能已经被抓的消息后,他的脸sè立马yīn沉了下来。
“阿扬,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现在才报告?”
“爸,不是我不想报告,而是事关重大,我必须再三确认才能向您禀报啊!”蒋祺扬巧舌如簧道,“总不能我看那个口罩嫌犯像阿贡,就来跟你报告说他被抓了吧?要是我这头才跟您报告了他被抓,那头他就从某个女人**钻出来,我不就信口开河了嘛,还用不用争坐馆呐?”
嗯,这倒是个理由,蒋洪姑且放过了他,暂时没有再深究下去。不过这位正兴社的龙头又把yīn鸷的目光锁定在了阿牢身上,道:“阿牢啊。对于阿扬推测阿贡被抓这件事你怎么看呐?”
“回洪爷,依我看,阿贡少爷十层十已经被抓进了局子里。”阿牢语不惊人死不休。
蒋祺扬有点错愕,他新收的军师竟在这个时候跟他唱起了反调:“阿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