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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愿不愿意说说怎么回事?”
她好认真地盯了他半晌,又重叹一口气。
“就是不能说才糟糕。”
“如果你愿意,哪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话?”他驳道。
她坚决摇头,并转移话题:
“下来陪我游游?”
屠影二话不说,脱得只剩一条底裤,优雅地跃入水中——
“比一场吧?”关茧说。
从小到大,他们五人是在一连串密集训练中成长的,所有可能绝处逢生的求生技能,他们都必须熟练得像与生俱来。任何一次的狙击行动,快狠准是最最基本的要素。
而游泳不过是求生技能之一,他们的泳技全在职业水准之上,若哪回兴起去参加奥运,说不定还会拿个金牌回来哩。
“来回三趟,不换气。”屠影下更大挑战。
“一趟就不得了,还三趟!又不是鱼。”关茧低呼。
“不敢?”屠影眉梢微挑。
“才怪!”关茧的烈性子向来逃不过激将。
“喏,这里没有裁判,不许作弊,自个儿在心里默数到三开始。”屠影说。
“预备——”关茧接。
两人同时做了预备动作,在心中数了三下,然后拼命往前游——
一般肺活量比较差的人,往往憋个一、两分钟的气就胀得脸红脖子粗,更何况是在水中憋个几十分钟的气,全身每个细胞还得不断运动,两人此举不啻是在挑战人体潜能的极限。
关茧在比赛前就已游了好几个小时,耗掉不少体能,所以第二趟时她几乎快游不动了,但好胜心使然,她不喊停,硬撑了下去。但憋得实在难受,一时控制不了的喘了口气,大量的水便这么由她口鼻冲进肺里,她呛了一大口,猛咳几下,顿时间难过得像要死去,意识逐渐远离让她蓦地产生莫大恐惧,手无助地挥了挥,身子便缓缓往下沉……
察觉不对劲而冒出水面的屠影正好看见往下沉的她,一惊,连忙朝她游了过去——
“茧!”
他费了点力气将没入池底的关茧拖上了岸,短短几分钟,她原本红润的脸一片惨白,樱唇微微泛紫。
“茧!别吓我!”他慌乱地喊,拍拍她的颊,得不到回应,于是赶紧对她做人工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屠影的心紧揪着,一边对她急救,一边做着他从未做过的事——祈祷。
他祈祷上天别这么轻易就带走一条生命,尤其,是在他无心的过失下。
他不该做这提议的,就算他以为这个挑战对她不构成威胁,但他也该注意到她今晚的不寻常,假如……假如她就此沉睡,那他该如何是好?
“茧,快醒来,加油,快醒过来呀……”他又拍又哄的,全心全意做着心肺腹苏术。
终于,她发出微弱的呻吟,极缓慢地睁开眼睛,瞳孔有些茫然,但确实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没给拖了进去就是。
屠影欣喜若狂,一反长久以来的面无表情,情难自禁地将她紧紧搂进怀中,隐约哽咽地斥责:
“你真是吓死我了!不行就认输,逞什么强?笨丫头!差点一命呜呼你知不知道!”
“屠影!你在哭?”她虚弱的声音有些诧异。
“哪有?只是喝了你的水,有些沙哑罢了。”屠影急忙否认。
“ワタ!你刚刚吻了我对不对?”她戏谑。
“那个叫‘人工呼吸’,我不这么做的话,这会儿你已经去向阎王报到了,笨蛋!”
闻言,关茧大皱其眉,噘嘴指控:
“你今晚一直骂我笨。”
“爱逞强、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家伙不是笨蛋是什么?”屠影数落道。
“我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不是吗?长久以来,我们所面对的不就是人们避之唯恐不及的死亡?我们不断地剥夺他人宝贵的性命,相对的,我们的生命也随时处在不可预知的威胁中,任何可能或不可能的意外,对我们的生命而言,已经没有太大的差别了不是吗?”关茧像在自言自语般的轻喃。
“你这是在怀疑我们存在的意义吗?”
关茧的眼瞳对上他的。
“也许吧。我们可以任意变换身份、可以成为任何我们想要成为的人,然而事实上,我们谁也不是,就像一堆虚幻的泡沫。”
“那么其他人又如何呢?他们有身份、有社会地位、有成长纪录,但大多数的人通常渺小如蝼蚁;反倒是我们,可以变换任何身份,那些头衔、地位、成长纪录等等,只要我们想,我们都可以任意捏造。事实上,我们可以算得上是高人一等,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虚幻而妄自菲薄呢?到底是谁给了你这种联想?”发觉事态严重的屠影连忙谆谆开导。
“但我们到底是谁呢?”她茫茫然地瞅着他。
“我们就是我们呀,你是关茧,我是屠影,我们是群没人要的孤儿,由‘教授’抚养、训练长大,就是这样。生命的真谛难以探索,无需庸人自扰,只要记住活在当下的感觉,就能得到快乐。”
关茧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睇凝着他,蓦地发觉对他有种崭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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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的话好多,比你上星期的话全加起来还多。”
他苦笑——
“谁叫凑巧让我给碰上正在胡思乱想的你?如果此刻是关羌在你身边,我猜他大概也会这么对你说。”
“屠影……”她忽然轻唤。
“什么?”
“头低下来一点。”她对他招招手。
屠影依言低头,关茧接着将双手往他颈后一放,主动献上自己的唇——
他先是一愣,但敌不过她充满诱惑的吻,便化被动为主动地回应了起来。唇瓣间,是如火势般一发不可收拾的激烈情愫……
她紧紧攀着他,他的手则在她光滑的背部游移,身着泳衣的两人肌肤紧贴着,体内四处乱窜的欲火不断提高他们的体温,促使他们动手将衣物褪去。很快的,两人即裸裎相对。
上方的屠影搂着她,翻了个身,双双跌进池中。他把她的手放在岸边,然后一寸一寸吻着她的背,一路吻到她隐藏在水中的俏臀——
她娇喘出声,就要抗拒不了那在体内汹涌翻腾的热浪,忍不住转过身,他顺势将目标转移至她圆浑尖挺的玉峰……
多么不可思议啊!她意乱情迷地想,眼前这个共同成长、生活的男人竟然有她所陌生的一面,平日冷言冷语、面无表情的他此刻却是如此的温柔又热情。
“准备好了吗?”他的唇来到她耳畔轻喃。
“嗯……”她十根玉指深深埋入他湿发中。
得到她的许可,他缓缓地进入了她,但随即感到一层薄薄的阻碍,他一愣,欲打退堂鼓,但她却拒绝让他退却,修长的双腿盘夹住他的腰。
“茧——”他低喊一声,自制力宣告破灭,坚挺一举占有她的柔软禁地,同时吻住她溢出喉咙的呻吟——
刹那的疼痛过去,她跟随着他规律的摆动,从中感受水|乳交融的欢愉……
多么疯狂呵,他们交缠的身躯在水的浮力中变得轻盈;他的温柔,则慢慢将她领到极乐的高峰……
“天哪!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关羌惊怒的声音霍地打断他们。
他们忙不迭地分开,因一丝不挂而感到困窘,关茧索性整个人潜入水中掩住赤裸,也藉以躲避关羌的炯炯逼视。
关羌拾起地上的泳衣丢给他们——
“穿好上来!”
第四章关羌、关茧和屠影三人坐在客厅里,前者显得面色凝重,长辈似的口吻质问屠影: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发展到这地步的?”
“哥……”关茧欲言又止。
“我们的关系一直是你所看见和了解的那样,没什么发展,今晚只是突发状况。”屠影老实说。
“什么?!”关羌一把揪起屠影的衣领、咬牙切齿:“难道你把阿茧当成外面一般的女人?”
“不……”
“哥,你别这样,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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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关羌喝斥,自己打小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妹妹,哪能允许这么被人欺负?尤其还是自己人,就更不应该了!“你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关羌,容我提醒你,茧已经是成|人了。”有时候他真怀疑关羌对关茧那种保护过度,根本是恋妹情结。
“成|人又怎么样?!”
“此刻的你像个宝贝女儿要被别的男人抢走似的死老头。”屠影不客气地批评。
“哼,我倒从没发现你的嘴这么臭!”关羌自然也不甘示弱。
“闭嘴!”关茧按捺不住地咆哮,让两个男人才欲开始的战火刹地喊停。
“茧,哥哥是为你好。”关羌走过去搂着关茧的肩,一想到屠影方才摸透吻遍她的身体,就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
“哥,就像屠影说的,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可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我爱干嘛、爱跟谁Zuo爱,那都是我的自由,轮不到你来发表意见,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行不行?”
“茧……”
“刚刚是我主动的,在天时、地利、人和、情绪对的时候自然发生的一件事,值得你那样大惊小怪、小题大作吗?你不也常这么做?还是,你觉得屠影比不上外面的任何一个男人?”
“当然不是……你……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样随便……”关羌诧异地结巴起来。
见关茧将炮口转向自己哥哥,屠影过意不去,赶紧向关羌解释:
“你别误会,茧在今晚之前一直非常纯洁。”
“那么夺走她纯真的人就是你喽!”关羌怒不可遏地瞪向屠影。
关茧翻翻白眼,暗骂一声屠影的鸡婆,差一点就可以搞定了说,结果他偏偏又来插一脚。
“你们慢慢吵,我先回房去了!”懒得理他们,关茧转身离开。
“茧……”见妹妹气得转身离去,关羌又将怒气转向屠影——
“你一定要负责!”
“负责?你的意思是要我娶茧为妻吗?”屠影那张即使天塌下来依旧面无表情的脸又回来了。
“没错!”关羌点头强调。
屠影忍不住摇摇头。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一碰上茧的事,你要不就脑筋打结,要不就脑袋瞬间变得像石头一样硬。”
“废话少说!”关羌粗声骂道。
屠影耸耸肩。
“好吧,就算我愿意为方才的行为负责,但你也得问问茧肯不肯呀。”
“她当然会肯的,刚刚她只是不好意思,毕竟是女孩家嘛。”关羌兀自结论。
屠影暗暗叹口气,这关羌每每一处理起妹妹的事,便活似回到古代人那般的食古不化,令人哭笑不得。
“懒得跟你说。”屠影嘀咕,转身回房去。
留下关羌一人独自吹胡子瞪眼。
“董事长,有个殷小姐说有急事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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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中,秘书小声地向司徒黑魇附耳报告。
“什么急事?”
“她说……家里的水管破了。”
黑魇眉心一拧!
“她家水管破了干我什么事?!”
“是您家的水管。”秘书拼命忍住就要不受控制的笑意。
黑魇霍地从椅中跃起——
那个专惹麻烦的女人!
“会议继续,我去去就来!”他对干部们宣布,继而随秘书走向会客室。
殷绮柔一见着他,立刻表现出无助的模样,垂着脸嗫嚅道: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烂理由打扰我开会!”黑魇极度不悦地瞪她。
“对……对不起……”她在他骇人的目光下瑟缩。
“水管破了你找人来修理就好了,有必要特地跑到公司找我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找谁修理……”她一个劲的道歉。
“王妈呢?”王妈已由先前的看护成了他现在聘用的专职管家。
“她小儿子病了,我让她回去照顾小孩。”
“什么?!发她薪水的人是我,她想请假或做什么都应该先向我报备,而不是你吧?你凭什么自作主张?”黑魇没好气地质问。
“对……对不起……”殷绮柔的头已经快垂到地面了。
“董事长。”秘书适时出声叫唤。
司徒黑魇向来冷峻的外表虽然常令胆小之人畏惧,但他待人其实还不错,至少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吼过女孩子,因此,眼前这女子的身份,倒不禁让人好奇起来了。
黑魇揉揉太阳|穴,花了十秒钟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对秘书说道:
“帮我找人去处理一下,我回去把会开完。”
“是。”
“谢谢你。”殷绮柔说。
秘书客气而生疏地微笑摇摇头。
她会打断司徒黑魇的怒气,并不是为了帮殷绮柔。最近他的情绪似乎都不太稳定,她只是不想看他失控。不论于公于私,她都只效忠于他。
走回会议室的司徒黑魇对自己也发出相同的疑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