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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受不了!为什么你总是不听人家说话!应该离开这里的人是你吧!!」
生气的美琴,为了发泄怒气往竿子支柱敲去。
焦急的上条忍不住大喊:
「等一下,御坂!现在你什么都不要说,先过来!!那里很危险!我不希望你受伤!!」
美琴的动作停止了。
不知怎么的,她的脸颊越来越红,她的头没有动,视线像要逃避上条般地到处移动。
「这种程度的小比赛,用不着你担心到这种地步啦。以我的能力,无论是谁来攻击都不会有事……」
上条听不到她在说什么。现在的他根本没有那种余地。他的眼睛认真地盯着美琴的一举一动。汗水流到脸颊,用右手手背一擦,可以感受到砂砾的感触。
另一方面,被上条盯住的美琴,呜地一声伸直了背,原本快碰到竿子的手,慢慢地缩回到胸前,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用力地甩头,
(总算……没事了吧?不过,这家伙干嘛脸红啊???)
上条心里虽然感到疑问,但美琴的手确实是离开了竿笼支柱上的厚纸。就在上条感到放心的瞬间,
「搞什么啊,你不要突然说奇怪的事吓我。」
美琴弯了弯刚刚伸直的背,无力地用右手抓向竿笼的支柱。
「混帐!!」
上条奋力往前。厚纸被风吹动,猛烈地摇晃起来,就要碰到美琴的手掌。在那之前,上条突然扑向她,然后趁势屈身,用两手抱住美琴的纤腰,一口气将她压倒在地面。
「咦?咦?」
美琴倒在地上,仰头望着覆盖在自己身上,两手缩在胸前全身僵硬。
「哇…哇…为…为为为为为…」
脸部有如爆炸般满脸通红的美琴,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上条的脸越来越认真。
「安静,别乱动。」
说完后,他以压倒美琴的状态,靠近观察她的脸。不懂魔法的上条无法判断。不过,就门外汉观察的感觉,她的脸部发红,仿佛得了热病。
(之前的确说过会有重度中暑的状况……)
为了就近观察,上条的脸更靠近了。
「咦……那个……」
美琴眨了眨眼后,似乎从认真凑过脸来的上条身上察觉到什么,终于慢慢地闭上了眼。
看到这个状况,上条咂了咂舌,慌张地用右手贴在她的额头上。
「可恶,你真的这么不舒服吗,御坂!!体温上升……混蛋,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啦!!」
听到上条的叫声,回过神来的美琴慌张地暴动起来。
「什…什么啦!哪有变红哪有变红!我根本就没发烧!!」
咦?上条的脸稍稍后退。如果一般人会出现比史提尔还严重的症状,美琴应该没碰触到竿笼才是。
不过,已经发现欧莉安娜设置的单字卡活页——知道迎击术式的位置了。
上条离开美琴的身体上方环视周围,
「土御门,在这里!就在第七根竿笼——!!」
当他正这么叫喊时,话头突然中断了。
他看到了。
第七根竿笼支柱上用胶带贴着的厚纸。上面只写着「野义中学办公用品」。
这竿笼是从其它地方借来的吧?土御门说道。
这是为了预防遗失所贴上的名条。
(不是这个!?那么,真正的「速记原典」到底在哪里!!)
上条慌张地环视周围。
此时,哨声响起。校内广播的扩音器,之前一直在播放的比赛用行进曲乐声戛然而止。
然后,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第八根竿笼。
「真是的。上条当麻,你这家伙在这里干什么?」
责问的声音传来。
「稍后我再问你原因。现在给我乖乖地走开。比赛要暂停,这么多笼子倒下无法公平进行比赛啦。」
营运委员吹寄制理,以讶异的表情看着他。
体育服上穿着薄外套的少女。
「听到没?你还想让我强迫你吃钙吗?」
但是,上条眼中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吹寄制理的手。
竿笼的金属支柱跟她柔软的手掌问,夹着一张厚纸。
那是用胶带贴着的厚纸。
上条希望那跟第七根竿子上的厚纸一样,只是普通的名条。
厚纸上面写着蓝色文字,好像是用英文书写体写的。
啪嚓!!奇怪的声音突然传来。
吹寄的身体摇晃起来。
「吹……」
她的手无力地离开了支柱。刚才握住的位置,纸上用蓝色的笔记体写着「WindSymbol」。
「吹寄——!!」
上条忍不住喊道,但吹寄却没有任何回应。
吹寄就这样离开支柱,倒在地面上。啪。那是完全没有任何力气的倒下方式。倒在地面上的她,手脚投出动也不动。她的样子令人联想到漏气的软皮袋。
趴嚓趴嚓乒砰乒砰,吹寄周围可以听到空气互相挤压的声音。
「什…什么?」
美琴惊讶地发出声来。但选手中好像只有美琴发现异常。其它的学生虽然露出怀疑的神情,却没人想到那可能是来自魔法的未知攻击。因为这里是夹杂了许多超能力者的竞技场。就算出现不可思议的现象,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此时,土御门总算跑到上条身边。
「(……阿上,快点敲吹寄!她不是魔法师,再这样下去会有危险!!)」
听到他的声音,上条总算回过神来。他冲向倒地的吹寄制埋,扶起她的身子,右手绕到她背后。
啪咻,传来一阵空气漏掉的声音。
虽然如此。
虽然如此,吹寄制埋的身体并未恢复。
「混帐……」
他知道原因。史提尔•;马格努斯跟吹寄制理之间,能够对抗魔法的力量有差异。就算是专家史提尔,都受到那样的重击了,普通人吹寄制理,却在没有任何准备状况下受到攻击,任谁都可以想象会招来怎样的结果吧。
但是。
不管怎么想,都无法停止脑中的疑问,为什么?
「土御门!!」
「冷静点,阿上。这只是生命力空转所引起的身体过度负荷——我不是说过这跟重度中暑一样?保健室……应该没能力救她。如果叫救护车,现在应该还来得及。至少比让她在大太阳下躺着好。」
他冷静地说出对应方法。
但是,说出这样台词的语气并不确定。仿佛在说,正因为他是专家?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所以更不会说出故意让上条感到乐观的话。
校园一端的帐棚里,跑出数个营运委员,他们大概是察觉到什么麻烦了吧。也可以看到教职员的身影。在他们的眼中,一定认为眼前的上条他们正犹豫不知该如何照顾突然倒下的女学生。
营运委员与教职员,从上条手中快速接过吹寄的身体后,马上往某处连络。
独自被留在原地的上条当麻,缓缓站了超来。
他低着头,以极快的速度将拳头往旁一挥。当!!伴随着金属声,欧莉安娜贴在支柱上的厚纸震动起来。美琴惊讶地望着上条,他却完全不在意。受到右手一击的厚纸,上面的文字如融化般消失。
「真是高招啊,欧莉安娜。汤森……」
震动的嘴唇,微微地动了,
「如果这是你的做法,如果你能心安理得看着无辜的人们卷入这场风暴——」
他抬起低垂的头,盯着正面宣言道:
「——那我就用这只手,把你的无聊幻想杀得片甲不留!」
行间二
好痛苦。
吹寄制理在意识朦胧中,这么想着。
她知道自己现在躺在担架上。也知道自己被抬下救护车,被搬往医院的紧急外来出入口。
可是却没有什么现实感。
现在是无法判断上下前后左右的状态。摇摇晃晃的感觉,不知是因为她躺在担架上,还是因为意识问题。周围的大人们彷佛为了确认吹寄的意识,不断叫嚷着什么,但是她听不清楚话的内容。那些声音在她的耳朵里,就像喝醉酒的人在说醉话一样意义不明。其中,只有「中暑」这个字不可思议地留在她的耳朵里。
中暑。
这是学校的体育课或全校集会常见到的症状,因此很容易被轻怱。但是原因是来自急速的脱水症状,如果是重度症状,甚至会有致死的危险。
吹寄当然不是第一次中暑。因此她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倒下的原因。
但是,从没体验过像现在一样的感觉。平常中暑时到某个程度就会停止的头痛,这次却完全没有停止,剧痛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呜……)
身为大霸星祭营运委员,吹寄事前曾受过简单的急救处置。正因如此,她比普通的学生更清楚,千万不能小看中暑这件事。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心想。
水分已经摄取了,身体的热度也适当地发散。应该也不是疲劳或睡眠不足,或是身体状况不佳。明明就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却还是突然发生这种状况。
(既然这样……唯一能想到的是……)
紧张吧。
吹寄心想,我真的有那么紧绷吗?
像这种心因性问题,本人大多没有实际的感觉。这么说来…吹寄继续想着,她付出全部努力用心准备到今天,全都是为了这一天。一旦在这里失败,就全都前功尽弃了。准备期间跟其它的营运委员们一起笑着努力,费尽心力记下裁判的顺序,回家的路上跟大家一起在咖啡厅确认比赛赛程表,这些努力全部都可能会被「失败」这句话给抹杀掉。正因如此,她才会在自己无意识之下,变得这么紧张。
(……简直就像,笨蛋一样……)
任性地拚命,任性地倒下,任性地毁掉比赛。吹寄心想这全都是自作自受。自己已经给大家带来太大的困扰,为了不再增加大家的困扰,也只好干脆地从大霸星祭退场。
全部都是自己不好。
但是,为什么?
那个少年为什么会表情扭曲地大叫?
那好像不是对普通中暑的反应。
那是发生预测外事件时的表情。感觉上那起事件已经超过原本想定问题的范围。与其说是对突发事态的反应,比较像事前明明作好防御准备,却还是被人趁虚而入的感觉。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他在后悔什么?
我想知道,她心想。但是她更在意的是,
(真讨厌……)
吹寄制理微微地动了动嘴唇。
吹寄惊讶的是,平常总是看起来很轻浮,给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认真印象的那个少年,竟然也会出现那样的表情。
一想到那个少年在接下几天的大霸星祭,很可能会一直以那样的表情度过,吹寄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我,最讨厌,那样……)
她并不特别喜欢或讨厌上条当麻。
老实来说,对她而言,他只是个外人。
但是,吹寄制理到目前为止担任营运委员,努力进行大霸星祭的准备,都是为了让大家玩得开心。这跟吹寄个人的好恶无关。所以,她更不希望在这样的活动中,只有他一个人持续保持这样的状况。
因为这是她自己有参与到的活动。
为此,她不断努力到这一天。
这么想虽然很任性。
但她还是希望这场活动,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成功的。
担架扛着迷迷糊糊的吹寄,穿过紧急外来出入口进入建筑物中。穿着白衣的医生已经在那边等候她。医生有张像青蛙一样的脸,害她忍不住要笑出来。
青蛙脸医生跟外表给人的感觉不同,马上利落地发布指示。
朦胧中的吹寄无法听清楚内容。脑部剧烈疼痛,思考的齿轮好像松脱了好几个,就算想整合思考,意识却只是不断地剥落。只有重度中暑这个字,不断地在头盖骨内部弹跳。这是过度脱水所引起的症状,严重的话,会对循环系统引起不好的影响,当体内的氧与营养素的分配失去平衡,可能会引起全身内脏的机能障碍,最糟的场合甚至会导致死亡。
中暑依其程度,很有可能引发高度危险。
如果发展成重度,很可能就像切换开关一样引起休克,祸及全身各部分。
想到这里,她的牙齿忍不住格格作响。
我不想死,她心想。
吹寄自身也无法理解,到底是哪里觉得恐惧。是因为讨厌袭来的头痛或全身的寒气吗?还是不知道自己将发生什么事,才会感到如此不安?她完全无法厘清这样的情感,内心不断被这些复杂的情感折磨着。
周围的人嘴里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也无法判断自己的身体,到底陷入多严重的状态。
因此她不管这些,只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能……得救…吗……?」
不知道声音有没有发出来,她连自己的嘴唇有没有动都没有自信。
但青蛙医生却听到了这个声音,他停止发出指令的动作,直盯着吹寄的脸。
在意识朦胧的情况下,明明无法清楚听到其它人的声音,医生的声音却清楚地传到耳中。
他对躺在担架上的少女只说了一句话。
他的脸上带着给人绝对信赖感的完美笑容,说道:
「——你以为我是谁?」
第九卷 第四章 战争的结局是胜是败 Being_Unsettled。
史提尔。马格努斯坐在自动巴士整备场的地面上。
从刚刚开始,前来定期保养维修机器的技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