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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一声枪响,接着传来“噗通”一声有人倒地的声音。开枪了……不,是挨了一枪。就连永田也对突如其来的事情目瞪口呆。
“朱雀!”
另一个人尖叫道——于是,永田也下定了决心。
“虽然你看起来是不列颠的学生,不过你真不走运呢。”
尽管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可那已经传不进永田的耳朵里了。他用尽全力注入还能活动的上半身,将手伸向驾驶席手柄旁后装上去的小型红色按钮。
“逮捕女人,杀掉学生。”
“Yes;my Lord。”
这台拖车做过一些手脚。那是永田个人的秘密,不单是卡莲,就连扇也不知道。那是遭遇不测时能够成为交涉条件的东西——炸弹。其威力不大,最多只能破坏拖车。可车上装有毒气罐的话,事情就完全不同了。……虽然现在的状况很难说毒气是不是真的,但濒临死亡的永田根本无暇顾及那些。永田逐渐稀薄的意识所认识到的,是这里唯一的日本人——即使他的主义主张不同——同胞被杀死一事。留下的是不列颠军的混蛋们,又有人将被那些混蛋杀死一事。包括自己在内,不列颠以外的人都会死。那么.他所能做的事就只有一件。
颤抖的手指接近按钮。
那时.永田模糊的视野里映出一张照片。那是自己和妻子女儿的照片,是自己所爱的、曾经所爱之人的照片。
永田被死亡天使所笼罩的苍白面孔稍微浮现出微笑。
终于可可以次见面了——不过,永田马上否定了脑海中浮现的陈腐幻想。
自己早已血债累累,甚至现在都还想和敌人同归于尽。那不单是不列颠人,还牵连到其他人,即使那是放着不管注定会死于不列颠之手的生命.也无法减轻自己的罪责。自己无法前往她们所在的世界,自己没有那样的资格。这双手已经被鲜血彻底玷污。
但永田不认为这样是错误的。不,这不是正确与否的问题。自己只能这样做,只有这么做才能活下去。七年前流下的血泪。自己如果不追随她们而去的话,就只能这样活下去。
——那么再见了,雪菜,绫女。
只有无法再次相会这件事让他感到懊悔。
如果是和平年代的话,永田吕伯这个男人的名字也许会非常自然地作为陶艺家名留史册。但现在——上午11点23分,他的身体却随着闪光一起被炸得粉碎。
※ ※ ※ ※ ※
“你说被逃掉了!?”
巴特雷——11区统治军…幕僚长巴特雷…阿斯普鲁斯将军,朝着通信面板上闪烁的红色接收指示灯怒吼道。从面板里传来了语无伦次的回答。
“是……非常抱歉。虽然爆炸本身的威力不大,可冲击使得原本就不结实的地基崩塌……女人和学生趁机向地下通道深处……”
“蠢货!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只告诉你们亲卫队‘那个’的真面目的啊!!!这种失误的责任可不是降级处分程度就能了事的!”
“!!我们马上继续搜索。”
通信与亲卫队长抽搐的声音几乎同时被切断。即使如此,巴特雷还是握紧颤抖的拳头,想要砸向沉默的通信面板的模样。这时,他背后传来一个听起来有些无奈的声音。
“作战……转移到下个阶段。”
巴特雷惊讶转过身去。
“殿下……”
装饰豪华的指挥官看起来简直就像王座。在这G1移动型地上航母里,只有那里酝酿出完全与战乱无缘的优雅气氛。但另一方面,那里也的确是指挥现在分布于新宿贫民区全境不列颠军队的地方。
“如果‘那个’的事情被本国知道的话,我会被废嫡。你当然也和我是同样的下场,巴特雷!”
坐在指挥官席上的金发男性——不里颠帝国第三皇子、11区总督克洛维斯…L…不列颠一开口,巴特雷的秃头上就大汗淋漓。
“是,那是……”
克洛维斯的口气很平淡,完全没有责备和威吓巴特雷的样子。可仅仅如此,巴特雷就感到战栗从脚底涌上全身。因为巴特雷也很清楚,那话所说的是毫无虚假的事实。克洛维斯用手按着额头遮住自己的表情,再次开头说道。
“就对本国报告说是兼顾区域整理的军事演戏一环。虽然会增加麻烦的手续——不要紧,充起量不过是租界外发生的事情。只要做好情报管制,借口要多少都有。”
此时,克洛维斯涂着口红的嘴唇不知为何扬起了笑容。
“而且……仔细想想的话,这也许是个好机会哦。虽然冬眠状态下的“那个”的不死性早就被验证过,不过自律行动下的数据却并不充分。希望‘那个’ 能逃得久一点呢。也许能收集到有趣的样本哟,巴特雷。”
“殿下,可是那样的——”
“即使这个贫民区全变成火海,也只有‘那个’不会毁灭、不会腐朽……呵呵,还可以收拾掉人口过剩的11区人和恐怖分子,真是一石二鸟。”
克洛维斯一边说着,一边从指挥官席上站了起来。他放下按住额头的手,用整个G1舰桥的声音宣布道。
“第三皇子克洛维斯下令,毁灭新宿贫民区!”
“什么!”
怎么会这样——
是因为我们总是逃进这里吗?
由于我们的原因,连住在贫民区的人们都……
卡莲只茫然自失了很短的时间。她很快回过神来,迅速把身伸向驾驶舱的主电源。正在那时,也许是在通信机另一察觉到了卡莲的反应,扇尖声叫道。
“不行!卡莲,不要轻举妄动。一台受损的Glasgow又能做什么!”
“我不管。是我们的……是我的错。因为我以为能从地下逃走……”
“冷静一点!现在出去的话,只会被一网打尽!”
“可是……”
正当卡莲想要反驳时,传来类似悲鸣的声音。
震动再次向Glasgow袭来。不列颠军轰炸的响声甚至传到地下的这里。不,并不只是响声,冲击也跟着突破了Glasgow和卡莲用来瞒过敌人耳目的厚厚地面。地道的天花板在Glasgow前方坍塌,水泥和尘土大量通进被黑暗封闭
的空间。
不对。
掉落的不只是尘土和水泥。
在glasgow启动的主监视器里映出的,是被瓦砾半掩埋的人影。那两个人,一大一小,女性和孩子。他们既不是不列颠人,也不是名誉不列颠人,而是日本人。两人大概是母子吧。为保护孩子而将其抱在胸口的女性——看来
已经回天无力了。她的脖子扭向异常的方向,钢筋一直从肩口突刺到侧腹。
孩子还活着。尽管他天真无邪的小脸因为恐怖、绝望和痛苦而扭曲,可一发现卡莲的Glasgow,就向她伸出颤抖的小手。
——!
卡莲下意识地移动操纵杆,控制Glasgow向前走去。Knightmare朝着被压在女性身体下的孩子伸出了手臂。可是在她的眼前——
战线的是噩梦般的慢镜头场景。头上的地面再次坍塌,巨大的水泥块从天而降,孩子那染满鲜血的脸庞就这样被压扁。
Glasgow的监视器突然变得模糊不清。是因为飞溅的碎片吗?不是那样的。没错,是某种黏糊糊的液体溅满了外部传感器。把监视器染成赤红色的是血,粘稠淌下的血。在一片模糊的监视器中,掉落在Glasgow准备伸出的巨大手掌中的——
是从根部被撕烂的纤细手臂,是那孩子刚刚向这边求救的手。
沾满血污,前端的部分被压得粉碎——
“啊……啊…………”
“——卡莲?喂!等等……”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一瞬间,少女自责的念头被沸腾翻滚的憎恶所取代——
地面已经化为鬼哭狼嚎的地狱绘图。
“等、等一下!和我们没有关系的!”
“呜呜……妈妈、妈妈,醒一醒,妈妈……”
“嘿……呼……住手,救命……”
悲鸣和惨叫被同样数量的爆炸声和枪声所掩盖,最后变得沉默。
“哼,对方是名誉不列颠人都当不成的垃圾,给我一个不剩的都抹杀掉。”
“Yes;my Lord。”
装甲车冰冷的枪口转向大厦废墟背面,瞄准了拼命想要逃走的人们。但转眼间,异变就从脚下发生。Knightmare放出的钩索突破地面,刺穿了正要进行杀戮的装甲车。几乎与此同时,红色的Knightmare从破裂的地下冲了出来。
“竟然、竟然……”
充满驾驶舱的,是少女几乎能将所触之物都燃烧殆尽的鬼气与杀气。
“不列颠人——你们竟然……!”
在别处的另一台装甲车发现了她的身影。尽管装甲车开始调转对战车炮的炮口,但卡莲和Glasgow已经改变了位置。卡莲闪到一旁,同时全速启动Landspinner朝装甲车突击。
途中,她用机体残存的右手抓起道路旁标识的铁柱。道路标识被从沥青的地面上连根拔起。前端还带着水泥块。Glasgow一口气缩短与装甲车的距离,高高举起所握的标识。
“粉碎吧——!!”
水泥与装甲激烈冲撞。侧面凹陷的装甲车就这样被打飞,撞上附近的瓦砾之山。在慢了一拍之后,车体随即被爆炸和火焰所笼罩。那时卡莲和Glasgow早已冲向其他敌人。
这可以说是勇猛雄师般的活跃。不过理所当然的,那也使她完全暴露在不列颠全军面前。
重回地上再次投入战斗的Glasgow立刻被不列颠的所有雷达锁定——
“哦。”
在Suthrland的驾驶舱里看到红点的瞬间,杰瑞米亚…哥特巴德发出了意外的声音。很干脆就返回了地面呢——他这样想着,脸上很快露出侮蔑的笑容。
“不忍目睹与自己同类的阴沟老鼠被杀……吗?愚蠢、缺乏考虑。”
自己的机体离光点的位置最近,真是幸运。不过在对方看来,应该再没有比这更不幸的事了吧。
杰瑞米亚命令部署在附近的其他Sutherland跟上后,驾驶Knightmare疾驰而去。这里是贯通旧街道正中的大道。他一右转过十字路口,就发现了目标中的红色Knightmare。
“好了——再次开始狩猎吧!”
Glasgow里的卡莲当然也发现了他的身影。
“!”
突击步枪的子弹射了过来。卡莲反射性地倾斜操纵杆,控制Glasgow朝一旁躲闪。没能完全躲过的子弹擦过背部的驾驶舱。卡莲没有与其纠缠,就冲入右侧道路。几乎与此同时,驾驶舱内响起警报,表示动力源能量剂读数已经大幅降低。
“还有三十分钟……”
能逃脱吗?不,光是逃跑根本无济于事。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的。
怎么办怎么办?干脆连机体自爆,稍微转移他们注意力的话——
比起作战,卡莲脑海里闪过的却是自暴自弃的赌注。
但在那时——
“西口!”
—个声音突然闯入卡莲的鼓膜。
“利用线路移动到西口方向!”
声音是从接收状态的通信机传出的。密码属于己方,可声音却不属于反抗组织的任何成员。
“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个密码。”
“是谁都无关紧要,想要获胜的话就相信我。”
“获胜——!?”
那是卡莲至今为止完全不存在的词语。
“真~遗~憾~哪!”
“啊……”
睁开眼睛的时侯.跟前出现的是一刮巨大的无框眼镜。
“没去成天堂啊.枢木一等兵。”
“啊……这……”
刚想活动身体的时候。
“啊!”
朱雀感到腹部剧痛不已,仿佛神经被扯住一般。对了,那里被殴打过,被那个亲卫队的男子在地铁里殴打过。朱雀捂着肚子,缓慢地做了一次深呼吸。疼痛稍微缓解了。除去衣服的身体上缠着白绷带,看来有人为他做护理了。看到绷带,朱雀模糊的意识有些清醒了。
自己是在救护车里吧?
有人在自己身边。
那是个戴着眼睛的白衣男子。刚才发出高亢声音的,一定是他没错。他不是日本……不对,名誉不列颠人。作为军人,他的身体显得瘦弱,小眼睛中略带蓝色。在他身边,还有一名女性。
“请问……这里是哪里?”
“嗯?”
朱雀询问之后,男子偏着脑袋回答。
“啊,还在新宿大门。”
“离克洛维斯殿下很近,所以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名女性开口了。她也是不列颠人吧。她身穿不里颠女性士官军服。温柔的眼神让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