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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路,车里的三个人都不会平静,陈民伟会很紧张很兴奋吧,即使表面看不出来;黄晓佳低着头,她也许连看都不敢看我,因为她的生很可能要用我的死去换,而我只是抓紧时间多看看车窗外。
首先进入眼帘的是拆迁过后的一大片废墟,慢慢地我看见废墟上突兀地立着的设计精美的三层楼的建筑,再近点已经可以看见展台了。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陈民伟喊了停车。
陈民伟先下,我和黄晓佳再小心翼翼地下车,车子扬长而去,又带走一次不切实际的希望。
陈民伟没让我们再走,黄晓佳一下来就被拽住,而我依旧抱着花单个站在一边。
“那边就是我家。”他指着远处说,“那边是巷口,那边是——”他宛若怀念地絮絮叨叨,复原那些过往,记忆里的东西却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一片废墟而已。
展台那边人渐渐多了起来,动工仪式就要开始了。
“走吧。”他终于停止了他的回忆,向着他的未来走去,带着诡谲的微笑。
“陈民伟,你有想过这次你会死吗?”我突然问。
“想过,当然想过,但是,我不会死,我不会让自己死。”他看向前面的眼神充满了坚定。
我也没想过要自己死,直到最后也没有。
黄晓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是个报复心极重的人,极其自私,自私的人都很宝贵自己的性命,所以只要一直和他在一起他绝不会引爆炸弹,所以在他身边你就会安全,或者,如果他在我旁边我也是会安全的,但是该怎么做才有转机?警方呢,我们旁边有警力布控吗?
我们混迹在人群中,我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大多是天宇的员工,他们都有统一制服,还有一些媒体人员在外围,以及一大批要开工的民工还有一些警卫和保安,找不着警力布控的痕迹。
既然对陈民伟这个人调查得那么清楚了,为什么没有发现他和这个公司的陈年恩怨?
仪式开始,陈民伟更显兴奋,抓着黄晓佳的手不由缩紧,黄晓佳轻声痛呼起来。
我根本无法去关注什么仪式,要怎么做?要怎么做?要怎么做?——心跳越来越剧烈,身体越来越冷,头也越来越紧——碦,他突然在我腹部缠着的东西上按了一下。
“去吧,到你了。”他带着疯狂的兴奋。
我慢慢转头看台上,似乎是他要杀的目标已经出现在台上,身边的人掌声雷动,我却犹坠冰窟。
“去,我刚刚已经启动了定时,你只有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你还是要死。”
“我预祝你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这样就下地狱,不得超生的人多了。”
我僵硬地一步步向台上走去,只看着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人,那个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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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我被两个保安拦下来。
扯开一抹笑,“我给李总献花的。”
其中一个皱着眉看着我脸上的疤在想什么,我转头看向台下已经有些急躁的陈民伟,笑得更灿烂了。
事情本来就会有很多突发情况,既然这片地的开发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难保不会有人来闹事,保安措施严密也是顺理成章的。
想办法上台!他用眼神示意,几乎想冲上来,旁边黄晓佳也痛苦而焦急。
“你有些面熟,你是我们公司的吗?怎么不穿制服?”保安质问到,还是一步不让,很好,尽职尽业。
好歹上过报,会觉得眼熟也是应该的。
“我叫林飞。”
保安脸色微变,而后又恢复正常,有戏。
“你是不是受人挟持?”他低声问,而后大声问,“你是那个部门的?”
“策划部的。”转过身背对着下面,“陈民伟就在下面人群里,黄晓佳被他挟持,我们身上都绑有炸弹。”我神情已经控制不住的激动。
“别慌,我是警察,再把情况说详细点。”
“他的目的是要我自杀式引爆炸弹炸了李马宇,用黄晓佳来要挟我,那个穿灰色西服的胖子就是他。”
“一定要把他从人群里引出来,你先上台,尽量拖延时间。”
“我们只有二十几分钟了,他设了定时爆炸。”
我转头看向下面,陈民伟似乎已经发现不对劲,有些蠢蠢欲动,但是保安已经让开,他立刻放松下来,鼓励我往前走。
我低下头掩饰我的激动,慢慢向中心那个人移动着。
突然有人上来跟李马宇说了什么,李马宇结束了之前的讲话,宣布,“欢迎沃奇思集团的杨总来参加我们的动工仪式,大家鼓掌欢迎!”
我嗖的抬头,杨凌照就直直地闯入我眼帘。
我再也无法镇定,你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我几乎要吼出来。
你干什么,不要过来!不要靠近!
看着杨凌照越来越近的身影,我无法再呆在原地,转身就跑。
“杨卓飞!”他在身后大叫。
听到他的叫声,我跑得更快。
直到一只手拉住我。
“你想干什么?不想那个女人活命了?”陈民伟面色扭曲地冲我吼。
啊!我逃跑了?完全是无意识就行动了,但是,“你输了。”我笑着低声对他说。
我反抓住他的手臂,大声对着要冲过来的人喊。“不要过来,我身上有炸弹。”
“陈民伟,你终于离开黄晓佳了。”这是你最大的失误。
我们已经被隐藏的警察迅速包围,至少几十把枪从各个方向指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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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炸了她!”
“你TM少骗人了,你能遥控引爆早引爆了。”我在赌,赌他根本没有掌握遥控引爆技术,要不然不会一直在黄晓佳身边挟持。
“你——”他气急败坏,“找死!”
“好啊,一起死吧,能拉你下黄泉我赚了。”我死死地擒住他的手臂,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
一瞬
“陈民伟,你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了人质。”李局长正拿着扩音器对陈民伟施压。
“看,你逃不了了,我无所谓,可你呢?你说说你要做的事什么成了?除了伤害无辜的人,你还做了什么?你没报你的仇,你没考上大学,没完成你奶奶的心愿,像个老鼠一样到处躲藏,被人唾弃!”我越说越顺口,越说越爽快,一直以来被他压抑的不痛快爆发出来。
“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闭嘴!”
“我不闭,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可以威胁我的?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等待你的只只会是最悲惨的下场!”
我快意地看着这个之前侮辱我压迫我的人也露出焦躁不安的表情,我被打的疼痛和屈辱,被胁迫去自杀的恐惧和怨恨,全部都宣泄出来。
“杨卓飞,你能不能不要再刺激他!”远处杨凌照似是怒不可恕地大吼,不断有警察拦住他想冲过来的身体。
“不用你管!”他还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我面对这种局面,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不管你谁管你?你就不能静静地等着别人来救吗?”他推开一个拉住他的警察,“李局,当初你答应过我,他不会有事,现在竟让他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
“这个我要向你道歉,是我们的人疏忽了,我保证,一定会救下人质的,你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他是我儿子你要我怎么冷静!”他失控地声音传来。
他承认了?承认有什么用?我不要他的狗屁承认!
“我不用你的可怜!”吼完我舒了一口气,不再看他,发展下去又会演变成一场和他之间的吵架。
“陈民伟你自首吧,”我说,认真地看着他,“你如果还想报你的仇,活着是唯一的希望,你自首吧!”
“自首?自首我就有活路?你TM骗三岁小孩呐?”他眼里充满血丝地瞪着我。
“现在这种情况是你我互相挟持,你一定不想死,我也是,但是你别忘了,你给炸弹设了定时,30分钟后你我都要死,现在过了几分钟了,啊?”
“是,你犯的罪是要判死刑,但是只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自首,《刑法》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制造枪支弹药造成巨大严重的不良社会影响的判死刑,但自首有戴罪立功表现的就可以判死缓,死缓看你表现还可以改无期,无期可以改有期,有期可以减刑,你有了不起的天赋,以后用你的天赋好好为国家服务,国家不会亏待你的,你一定要明白,你别无选择了!”
我还是想改变他的命运,他还只是个19岁的孩子,被不正常的家庭扭曲了人性,后来家里又遭遇一连串的变故,没有人帮他,他只能走极端来发泄心中的痛苦,只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一定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看他有所松动,我再接再厉,“当然,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你奶奶,说不定你奶奶还在这里看着你,你想让她看你悲惨地死去吗?”
“不——,奶奶——”他哭起来,眼泪鼻涕一齐流下来。
“不信你可以问问公安局的局长啊,他也在这里,”我转头,“李局长,你告诉他我说的对不对?”
我们殷切地看着他,他迟疑了一下,“……是,他说的是真的。”
他放松了拉着我衣裳的手,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步。
噗——
“你看,局长说了……”我转头,笑容还僵在脸上,那个轻微的声音在我耳边无限放大,他庞大的身躯软绵绵地倒在乱石凌乱的地上,额头上的血洞无声地往外冒着血,睁大的眼睛带着从希望生生转变成不信、惊恐和怨恨的色彩,张大的嘴使那副表情如此狰狞……我不甘心——,你骗我——
我似乎听见他灵魂深处的叫喊!
不是的,不是的,我摇头。
“罪犯极度危险,已经成功予以击毙。”
旁边有人围过来,有人拉住我又被扯开,有人处理陈民伟的尸体,迅速抬走,而我的眼光根本无法从那具尸体上移开,一直被它牵扯着,直到消失在人群后。
“报告李局,拆弹组已经来了。”
“让他们赶快过来,其他所有人后退200米。”
有温热的东西抚上我的额头,我茫然的眼睛撞进一双幽深的眼眸里。
“你没事吧,别怕!”
我甩开杨凌照的手,往后退,杨凌照抬着手僵硬在那里。
“走,退到安全距离。”有人推杨凌照,但他像钉子一样不动。
“老杨,你配合一点,不要妨碍我们工作,这个拆弹是很危险的。”
“李局,你就让我在这里吧。”我还没有看到过杨凌照这样求人的样子。
“不行,这里很危险,一旦出差错可不是好玩的,你没有穿专门的防护服,不可以留下。”
“不可以让他一个人在这里,李局,你也有孩子,你能体谅我的心情的。”他握着李局长的手,整个身躯散发出执拗的气息。
“不行,李局长,你们的责任不就是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吗?把这个人带走。”我不要他在这,他在这儿算什么?想要补偿吗?我不需要,不要他像豁出命似的补偿!
“杨卓飞,你就一定要这么拗吗?不要再跟我怄气了,我只是……”
“我说了不用,你走,我TM不想看见你受伤不想看见你死,你滚啊——”
“我又想看见你受伤看见你死吗?”他也吼。
“那就走啊,眼不见为净!”
“够了,时间已经不多,要吵等拆了再吵。”
哼,我撇过头不看他,一个温暖包裹住我的左手,我怒目瞪着他,他不为所动,仍然坚定地握着我的手,直视我的眼睛,我再转头不看他。
“小伙子,放松点,不要这么僵硬。”已经在剪我衣服的拆弹专家告诉我放松。
“好。”我扯个难看的笑出来,有这么个人在旁边我能放松吗?
“引爆点是在这束花上吗?”
“是的,陈民伟引了两条线从我手臂上拉出去。”
“花不能动,先破坏炸弹的雷管吧。”
我反正不懂,专家你们就自己定方案吧。
“不妙啊,这个炸弹做得不成熟,拆起来反而危险系数更大。”
杨凌照收紧了握着我的手,我看着他,有些莫名的感动,他是真的在为我担心吧。
我静默着等专家们讨论的结果,命不在我掌握中,这种感觉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那时唯一的温暖似乎就是从左手传来,让我不安而躁动的心稍稍得以平静。
还有8分钟,我看看炸弹上的计时器,尽量不去想我可能只能再活8分钟,黄晓佳站在远处焦急地往这边观望,她的已经拆了吧,想想我们也有革命似的友谊了,呵呵。
左手传来不满地揉捏,你又怎么了?我给他一个白眼,他只是直直地看着我。
谁也不能阻止时间的流逝,已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