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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的乐趣就是流连风花雪月、饮酒纵情,现在却像是家有霸道恶妻的可怜人,随时被‘看’死。”
竹帘后的声对逝去的自由,自我感叹的一表哀悼。
“宋少爷,这儿是听曲抒发雅兴的地方,姑娘们纯粹卖艺,不做那档买卖的。”
几名乐园内工作的男仆已赶至劝阻,五、六名拉扯女孩们的粗壮大汉却遭对方蛮横的推骂。
“笑话,在本少爷认知中,公开弹曲陪人喝酒的女人,都是可以买、可以玩的女人,少在那装清高。”仪表不差,衣饰高贵,却难掩公子哥儿气焰的宋子绍狂笑道:“绿竹缭乐的女人虽没妓馆女子娇媚,偶尔玩点气质的也不错。”
“救、救命呀——”
原本躲在角落的姑娘们,趁混乱赶紧抱着乐器跑出竹室外。
“宋少爷,这里真的不是——”
“啰唆,有事找你们金老板过来!”见到女孩们全跑出去,宋子绍可恼了。
“金老板有事不在园内,宋少爷请你别——”
“抓她们回来——”宋子绍推开阻挡的人,命令属下抓人。
慌乱奔逃的女孩们都被两个小丫鬟迎进邻隔的紫竹亭台,追赶的大汉们要冲进拉人,却被候在竹亭外的四名男子挡着。
四名体格精实看起来就像精锤百炼的武者,以拔悍的身躯挡成人墙,严禁人进入,其中一名要挥拳的莽汉直接被人一拳打飞!
“找死了,竟敢和本少爷抢——”
赶来的宋子绍见状大喊,却被竹帘后传出的声给截断。
“真是活够了,敢和本公子抢女人,再上前一步就不敢保证你的狗命了!”悠然的声凉凉地传来。
“你、你、你知不知道——”简直不敢相信在绿竹缭乐内竟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一时间竟让他气到语结。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本公子的地盘,无知小子也敢在这放肆。”
“围住这里——把里面的混蛋给本少爷揪出来——”
总是被吹捧的宋少爷哪禁得起这种侮辱,当下暴跳起!
“来人——全部上来围住这里!”
身边管家立即代主吆喝的命令手下将紫竹亭台四周围起,吓得亭内姑娘们抱成一团,竹帘后的人却依然不动如山,传出淡淡的叹息。
“天籁轻弹,专为赏音雅上而开,竹下清音灌尘世凡俗,雅音、雅境,怎奈也褪不去心性不俱,德行亦失之人。”
“里面的人,少在那卖文弄字,本少爷有没有心性和德行,等你跪到眼前求饶就知道了!”宋子绍一张脸已快给气扭。“谁敢挡就打断他的腿!来人——掀了这紫竹台!”
“又何必迁怒无辜呢!”
几名才要挥刀的大汉在竹帘后的声再起时,几道随之破空而来的锐气,才想出手的大汉们只感到剧痛贯穿抬起的掌,刀全掉了下来,掌背裂伤涌血,痛嚎声瞬起。
“以内力化气,你会武功?”
“武功!”真是说到感伤事。“现在,没有!”
“好家伙,你敢耍本公子——”武功还有现在没有的!
对竹帘后的人这种回答,自觉不被当回事的宋子绍,直接抢过手下的刀,纵身掠过眼前四个武者,朝紫竹亭内挥刀劈出!
和宋子绍那副公子哥儿外表不一样的刀劲,挥出的竟是浑厚的劲道,锋浩锐威朝紫竹亭台的竹帘劈去!
旋即对上的——是竹帘掀动,二道身影跃出的持剑者,烁光划出阻隔的剑芒,化掉劲扫来的刀威。
第五章
“没想到看起来作威作福的纨绔子弟,竟有不差的刀法造诣,可惜,还差了几分火候,官家出身却是为虎作伥,与匪寇恶者有何差,杀了你也不冤枉。”
“既然少主子这么说,那就不留其命!”晏平飞回应道。
二名剑者再出剑,一左一右夹攻宋子绍,每一个身手、剑法皆是出类拔萃的高手,十多招后已重创了宋子绍一手一足!
“少爷——”
管家吓得拚命要人围上救人,但是竹帘射出的气芒阻止每一个想出手帮助的人。
“衡量看看,插手的代价是拿性命来换,是否值得?”竹帘后依旧是那慢条斯理的警告声。
周遭人已胆寒的面面相觑,虽不知眼前人的来历,但对方像是拥有高深武艺的高手,确实有能力解决他们。
就在宋子绍不堪负伤的倒下时,女子的惊喊随着熟悉的身影奔出。
“慢着!”柳恬儿忽冲到宋子绍身边阻止,转身朝竹帘内的人跪下。“公子请您大人大量,手下留情。”
“住手。”竹帘后的声命令二名剑者停手。
“公子,我知道您定然有相当来历,否则不会在异地挑惹官家之子,但是……子绍……宋少爷,是因为……对我太有心才会这样,不是真的为虎作伥之辈。”
“恬儿……这不关你的事,不用你和他低头。”身后,负伤半跪倒于地的宋子绍喊着。
“你闹大事,自暴自弃让自己堕落,甚至为这种事丧命,也不可能让我对你改观,我也不会因此接受你而进宋家门。”柳恬儿没回头,深吸着气道。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忽然对我变成这样?”宋子绍痛苦问。
柳恬儿没回应,只是朝竹帘后的人磕头,“公子,这一切因我而起,若有因此冒犯公子处,还请您要怪就怪恬儿吧!”
“这世间究竟是有情者多,还是无情者多?”
随着掀起的竹帘,一名雅逸出尘的少年在五、六名剑者伴护下,背手步出。
“为何我有心,却被认为无情人,看来无情的人却被认为是有心者。”
徐风拂扬的发丝中,是一张俊雅清美的面容,此刻眉扉轻敛,悠缓步下紫竹亭台。
“唉!剑师,要再醉饮这千杯红尘酒,初儿已不知该向谁一敬了。”
雅逸出众到令人瞠目的少年,深紫色锦缎翻衬雪色外袍,飘长的发丝以紫白两穗带绾东起,垂下的紫白结穗随落肩之发轻扬,清睿的眉宇,内敛而温雅。
“或许早在半年前那一场云峰雪地,戏游红尘的从容早已不再属于我。”
风姿翩然的少年:心有所感般的苦笑,双耳别着明珠耳饰,也因这对耳饰的缀映,隐透一丝女子的清灵端雅,一时间竟令人不敢认定“他”或“她”。
苏少初扶起眼前跪在地的柳恬儿。
“你不要碰她,这件事和她无关!”宋子绍见状怒喊,奈何自己伤得难以再出手动武。
“恬儿姑娘,选择吧!有情的无心者,和无情的有心者,你想哪一种?当这两种都今你痛苦时,那何不有心、有情的面对。”
苏少初牵起她的手,走向宋子绍。
“回避只是折磨当不成坏人的你,与不解真意的他。”
来到宋子绍眼前的柳恬儿,看着他负伤的模样,一阵戚然涌心。
“恬儿……”
看着柳恬儿泪盈的双瞳,宋子绍不禁有些激动的低唤。
“这几年你若即若离,却又不曾拒绝我的表白,我以为你知道我的心意,最后你不再见我,究竟发生什么事?”
“子绍,虽然我们……不同父母,但是母亲既改嫁给了宋知府,名分上,我意就是兄妹,在父亲死后,我不想投靠母亲,除了怨母亲当年弃我和病中的父亲离去外,也是因为你的感情……”泪珠忍不住滑落,再残酷还是得将心意说明白。“纵然宋知府不介意这种世俗名分之别,接受我成为宋家媳妇,但是……面对成为宋家媳妇,我却更真心想叫你一声……哥哥!”
“哥哥!”宋子绍如被雷打到般震住。
“你的关切让我感到亲人的温暖,我知道你希望的和我想拥有的不一样,一开始我怕失去这份温暖,不敢……对你说破,只能……和你保持距离……又怕说清楚以后,你……都不再理我了……对不起。”她哽咽而泣。
宋子绍面色一黯抿紧唇不语,片刻后才开口,“你只是想要亲情?还是你认为这个感觉叫亲情?”
他忽一笑,幽黯的双瞳也透起一丝亮光。“你会想当我是亲人,会怕我不理你,原来我的努力不是没有任何收获,或许……没弄懂的是你。”
“无论对不对,别在这时告诉我,至少给我这最后一步的余地和机会。”
宋子绍朝苏少初点头,是道歉也是致意,领着人马离开。
“你、你会再来吗?”
“这最后一步的余地和机会我怎么可能放弃?”负伤的踉跄停下身,没回头的道:“放心吧!再到绿竹缭乐,不会再有为虎作伥的宋少爷。”
看着终于远去的身影,柳恬儿心头的沉重像瞬间轻了,却又在某处涌出不一样的忧伤,对他离去的寂然身形感到难受。
“至少他懂你的想法了,甚至再次正视他的付出,又何尝不是好事。”苏少初轻叹的道。
“公子也觉得他说对了吗?是我没弄懂吗?”柳恬儿有些迷茫。
“如果我能回答得了这个答案,也许就能解决自己的问题。”唉!情之一字,对她而言,已不叫扰人,而叫灾难。
“公子也遇上了烦恼的感情事?”见苏少初苦笑起的神情,柳恬儿忽感失言般欠身。“是恬儿多问了,公子看来年纪虽轻,却可能是有家室之人。”
“咳,不说这些,事情既已决定,多想也无益,不如到亭中继续方才被打断的曲音吧!”
此时负责园内招呼的几位管堂已上前对苏少初抱拳感谢,绿竹缭乐内的姑娘们也趋前的热切招呼。
俊美少年向来受女孩们欢迎,更何况是这么一位风姿、仪表如此出众,又有英雄气概的翩翩公子。
“公子,您刚才真是厉害极了,我还以为要出大事了,没想到您几句话就解决了。”
“可惜金老板不在,否则他定是要好好谢你的。”
绿竹乐园的老板去迎接另一名贵客,只交代下来定要好好招待这位白衣公子。
“没关系,由你们代为致谢也行。”对小姑娘们莺莺燕燕的缠着围绕,苏少初习惯的温笑柔言。“琵琶、筝、竹音的共律,我还没耳福聆听呢!”
“只要公子不嫌弃,绿竹乐园的人都愿为您弹曲,直到您尽兴。”
“能听几位美丽的姊姊们所弹出的天籁之音,今日少初可要大饱耳福。”
对可爱的人事,她向来抗拒不了,而女孩们嬉笑甜美的模样,各个都像可爱的小雀鸟和小兔子,所以她总不忍拒绝女孩们的请求与好意。
她四处展露的温柔笑颜,与喜好特定人事的乐趣,皆令朱毓非常不悦,是自己的女儿他还隐忍,其他会夺去她目光和注意的人,是他绝对不会忍受的。
今天她终于短暂的享受往昔的乐趣,少了淫魔皇子在旁的专断,令她愉快极了。
“少主,除了主子外,还有两位……小姐,少主多到泛滥的……温柔再随意施放,挑的是三个人。”
晏平飞忽上前在她耳旁提醒着,苏少初还来不及回应,身后已传来大喊声!
“苏公子——”
二名粉紫衣裳扎着同色发带的俏丽女孩,两张一样的娇颜、连缀身的精致珠玉都一样名贵,皆气冲冲的奔来!
“你不理无忧(无愁)——就有时间和别人玩——”
“公子,那两个姑娘是你的谁呀?”
“咳,那是……”挤着僵硬的微笑,好不容易能自在喘口气的机会,大概没了。
“大妻、小妾吗?”身旁一名女子猜道,瞧这两姑娘气急败坏冲来的模样。“公子,您有家室了,娶的还是孪生姊妹呀!”
“唉!我还真希望我有这种办到的身分和能力。”胜过被恶鬼皇子盯上。
“真是大妻小妾,怎么会喊‘苏公子’?”另一名敏锐的姑娘道。
“苏公子谁都不可以碰!”
“对,苏公子——是我们和爹的——你们都走开!”
无忧、无愁推开全部的姑娘们,一人一边拉住苏少初,不准其他人靠近。
“这位公子是你们和爹的?!”
几位姑娘对她们的话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请问二位姑娘与这位苏公子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和令尊有关呢?”
“苏公子是我爹的人——当然就是我们的娘——”
娘字一出口,像一句震撼的无声惊雷,震得绿竹缭乐内众人全瞠目结舌!
“娘……是指这位……公子?”
“当然!”
她们昂高着鼻子,哼得得意洋洋,以后她们不但有爹,还有最喜欢的苏公子当娘。
噗的一声,当有人忍不住笑出时,响起的是满场的哄堂大笑。
“小姑娘,就算你们很喜欢这位公子,这位公子长得再俊秀,也不能让个男人当娘呀!”
“是呀!男人不能当娘的。”
“怎么你们长这么大了,还想着要娘呀!”
几个姑娘和客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两丫头,可惹得无忧、无愁不满跳脚。
“我们当然知道男人不能当娘——是你们不知道——苏公子她是——”
女人二字未出口,苏少初已高声清着喉咙打断。
“无忧、无愁,陪我到亭内弹琴听曲好吗?”
“好!”
两丫头快乐的争先呼应,苏少初边哄着她们,边让晏平飞遣退其他好奇围观的姑娘与观众。
“早知道爹会让苏公子今天出门,我们就不跑去后山玩了。”
“对呀!回去才听说苏公子往这来。”
每天见苏少初的时间有限,爹老说要等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