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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莉歪着脖子,拍拍我的手臂
“我有小向在喔?发生事故以后,我有了一个无论受到任何目光和非议,都会寸步不离保护我的骑士啊?”
“这、这……”
“没问题的。这次情况确实危险了一点,但多亏小向保护我,我没有受伤啊。不管遇到任何危险,小向也绝对会保护我的。”
铃莉用笑容寻求我的认同,并且继以说道。
“小月是我们的妹妹,妹妹给哥哥姊姊添麻烦本来就很正常啊。所以啦,你尽量多添麻烦也没关系,小向会全部解决的。”
“把事情都推给哥哥,还真有姊姊的作风。”
“嗯,我也很想帮忙啊,不过这次也只会帮倒忙嘛。”
铃莉说得毫不心虚,皋月听了莞尔苦笑。她以一种不再迷惘的表情,摸摸铃莉的头。
“皋月还是离开比较好。”
“呼咦……?”
“姊姊这么关心皋月,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皋月也绝不能让姊姊承受风险。”
皋月又说。
“况且,再这样下去那个杀手一定还会来攻击皋月。因此,皋月纵然寸步不离地跟在姊姊身边,也没办法完全保护姊姊。谁叫哥哥这么没用呢。”
“对不起啦……”
用不着这么欺负人吧!我也很努力啊!?
“皋月又不能一直躲在家里不出门,对方会在上学的路上和公园堵我们,代表他已经掌握了我们的行动模式,很可能连住家的位置也曝光了。哥哥要是能了解这点,皋月愿意给哥哥的评价加分喔。”
“你的态度真的很嚣张耶!”
“你说什么啊,没用的家伙。”
“直接骂人也没有比较好喔!?”
“嗯、那只有小月一个人也赢不了吗?例如我们躲起来,出手偷袭对方之类的。”
听了铃莉的疑问,皋月的表情明显柔和了一些。
“嗯—、姊姊头脑不错呢,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否定得好直接喔!?”
“我和那个没用的家伙一样,敌人的特性对我也很不利。全力以赴的话倒是能轻易逃跑。”
“…………那你也没啥用时。”
“给我闭嘴。”
“你已经完全没有尊敬兄长的念头就对了!?”
这家伙是怎样啊?我开始觉得把她赶出去也无所谓了。
然而,口出恶言的皋月表情有些僵硬,并拢的双腿也有轻微的颤抖,恐怕这都是她无意识的反应吧。
皋月越想表现出坚强、开朗、不让人担心的模样来隐瞒自己的心情,她的举动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在我思考这件事的时候,皋月还做出一些肢体动作进行说明。
“皋月只会创造却不会使用。就算创造出刀刃,辜月也挥不动,枪械就更不用说了。皋月只是一个没有运动神经的弱女子罢了。”
“弱女子……?”
“姊姊?为什么你那句话要用疑问句?你想被吸尘器吸头发吗?”
“对不起。”
喂喂、连铃莉都遭受恐怖政治的毒手了。
“简单来说,皋月的战斗方式基本上是把创造的东西拿来投掷——以及让重物从高处掉落下来。”
原来如此,那就是她在体育课时说的最佳手段啊。
的确,假如能指定创造位置,从空无一物的上空突然砸落物品,这种攻击可是相当不得了的威胁。
不过话说回来。
“……哥哥,请问你在笑什么?”
“抱歉抱歉。”
因为,她嘴上说了一大堆,其实……
“你会这么认真思考,代表你很想打倒那个杀手,不愿离开这里对吧?”
听我这么解释,茅塞顿开的铃莉笑逐颜开地看着皋月。
铃莉充满喜悦的视线令皋月动摇了……
“靠、皋月只是阐述相反意见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是是。””
“你们那副‘我懂我懂’的表情是怎样啊!皋月绝对会离开这里的!”
“乖啦乖啦、别急着做出结论嘛。今晚吃汉堡排喔,你也很喜欢汉堡排吧?”
“没错没错,再加一点萝卜泥和醋……这不是重点啦!皋月要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皋月的双马尾怒发冲冠,活像一只发飙的猫咪。我们以窃笑的表情望着皋月,皋月打从心底感到火大。
“这对夫妻真令人火大啊……………………总有一天皋月要用各种手段弄哭你们。”
“————铃莉看样子这家伙才是最终头目耶。”
“————嗯,我现在也这么想呢,要把她赶出去吗?”
“不要赶皋月走啦!————啊。”
预备。
““中计了吧笨蛋!””
“哇啊啊!皋月反而忘了戒备这种过于古典的招术!”
“哈哈哈哈哈﹒这正是长年相处在一起的我们才有办法使出来的绝招啊!”
“啊哈,以前班上同学很常中我们这一招呢,还有由枝姊也是。”
皋月抱着脑袋,我和铃莉轻轻击掌。
“可是!”
“喔喔喔。”
“吓我一跳—”
皋月的吼叫声稍微吓到我们了,她瞪着我们说。
“皋月的确有那种招术!可是对上‘消失’实在太不利了。哥哥,我记得你说过,当时你手上的树枝不见了对吧?”
“是啊,整条树枝转眼就消失了,我还以为被摸走了呢。”
“也就是说‘消失’的异能,可以让整个物体一瞬间不见,连哥哥手里握住的部分也无法幸免。”
铃莉也点头称是。
看到铃莉的反应,皋月似乎也稍感宽慰。她拿着一枝无形中变出来的指挥棒,在手掌上用力一敲。
“恐怕‘消失’有两种功能,一个是将指定的范围消去,另一个则是让物体消灭。他在攻击时会刻意指出方向,是要避免整片地面消失的原故吧。”
皋月说到这里,我才注意到一个问题。
“换言之,不论我们投落多少物品,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身旁的物品消失,以此来回避攻击是吧?而且遇到普通攻击,他可以把对手的武器全部变不见。”
“是的,消灭可以说是最强的防御。两位有认识能对付持刀歹徒的壮汉吗?既然对方无法让人体消失,这样子应该可以轻松解决吧。”
“铃莉,你认识吗?”
“这还用问,我的交友圈小向也知道吧?我们几乎都一样啊。”
“意思就是没有啰,我倒是知道一个不是壮汉的。单以物理强度来说的话,由枝姊应该是最强的吧。她能若无其事地捏碎酒瓶,不知道有没有用上异能……?”
“那个人这么厉害啊……能把她叫来当战力吗?”
由枝姊啊……
“可能有点困难吧。”
由枝姊必须处理我拜托她的工作。
“我是很想麻烦《御园》帮助我们啦,不巧的是现在《御园》内部也很混乱,不太能期待就是了。”
“这样子啊……”
“我多少会试着沟通看看——可是呢。”
“可是?”
皋月反问我,我把最根本的问题告诉她。
“你到底想怎么做呢?”
“这……”
“我们谈了这么久,你要是想离开我们不会阻止你,也没办法帮助你打倒对方。毕竟,我们只负责收留你。”
皋月彷徨的眼神最后望向铃莉。看到皋月求助的眼神,铃莉却摇摇头说。
“我呢,纯粹是说出自己的意见而已,我并不想勉强皋月。因为,我是在场最没有能力的人时。”
铃莉这种近似弃皋月于不顾的话,令皋月绷着脸低下头来。
不过……啊啊,你还不了解铃莉啊。
这家伙对身边的人————是非常温柔的。
“因此,皋月只要说出自己的心意就行了,能否办得到那是另一回事。像我很不会念书,每次考试前也都说要考一百分啊。”
“说出来……就行了?”
“对啊,坦白是无价之宝喔。至于周遭的人会产生什么反应,这都无所谓。会产生什么反应也取决于当事者的意志啊。”
“…………没想到,姊姊会说出这么聪明的话来……老实说,姊姊说出这么正经的话,皋月被吓到了呢。”
“好过份!”
“皋月。”
“……怎么了?”
皋月从泪汪汪的铃莉身上移开视线,她的双眼不偏不倚地看着我。
好了,铃莉好不容易绞尽脑汁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我也要说出一些和个人意志有关的话才行嘛。
“你也知道我爱操心,就某种程度来说,我可以把铃莉放心交给你照顾。因此我不希望你离开这里。何况身为你的大哥,我无法放任你刻意选择危险的道路。再者……”
语毕,我暗自下定决心,这是某种禁忌。
本家不让我知道皋月的存在,甚至不让我知道和她有关的阿姨,一切都是出于这种禁忌的关系。
然而,现在有打破这种禁忌的必要。
这个机会在七年前被破坏了,而现在我知道了真相。
可以的话,我很想把那件事告诉她。
为此,我要立下一个约定——
“我和你之间有一个秘密————等打倒那家伙以后,如果你还愿意当我的妹妹,我再告诉你吧。”
“……真是的,我都搞不懂哥哥是温柔还是严厉了。不,这点姊姊也一样。”
皋月转转脖子,深呼吸一口气说。
“——那么请提出一个对抗的方案吧,办不到的话,皋月就要离开了。”
皋月始终保持着傲慢的态度,这点挺让我在意的……但是我早知道她会这么说。
和这家伙聊了一会后,我知道她其实很想留在这里。她会说要离开这里,怎么看都像是苦肉计。
不过,她宁可用这么扭曲的方式,也要保护铃莉——保护这个家。所以她才会问我是否有办法解决这个最重要的问题……她的根本和我是一致的,我们果然很相像啊。
在我思考这件事的时候,怀里意外地发出了一道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有点茫然,又有点像是受到惊吓一样。
“这个方法你们觉得怎么样……?”
“————就是这样,我猜小向你们可能也想过这个办法了。”
确实,这个办法……不无可能。
“……皋月,我觉得这个办法值得一试喔。”
“真的吗?就各种意义来说,这个方法对哥哥的负担很惊人喔?”
“这点你也和我一样啊,不如说你的负担比我还大吧?”
“呵呵,哥哥办得到的话,皋月这个做妹妹的没道理办不到啊。”
皋月神色自若地耸耸肩,但她很显然是在逞强。
使用不必付出代价的异能,限制也越大。
以我所知的念力自燃来说,这种能力就必须在视线范围的五公尺内才能发动。异能确实存在这样的限制。
依我猜测,一一创造各种物体难不倒皋月,但要同时增加创造数量——
“…………”
“呜……”
皋月大概是从我的反应,发现我注意到问题所在了吧。她在铃莉看不到的桌子底下,不动声色地拿出一个打X的小看板。
她的意思是,我不想让姊姊担心,请你不要说出来。
还说我们个性太温柔,你不也一样吗?
皋月若无其事地收起看板,并以挖苦的笑容提醒我。
“……失误的话,会死人的喔?”
“有铃莉在,我死不了的。”
“用这种自夸的表情说很没说服力啊……”
皋月自言自语地点点头说。
“不过呢,横竖用什么方法都一样,那么——这个方法还算不赖。成功的话,皋月就能继续待在这里了。一想到这里,就很有尝试的价值了。”
皋月清楚表达了自身的意志。
第一卷 万物创造 第五章 万物的支配者
“喵呼~”
裸体衬衫状态的铃莉,发出放松的声音跳上床铺。
她抱着我的枕头,心情似乎很愉悦,还在床上开心地滚来滚去。
“乖啦,不要乱滚。”
“啊哈、今天小向必须安分休养,所以我要特别努力才行啊。”
“努力什么啊。啊—啊、难得帮你疏好的头发又乱掉了……”
我无奈地坐到床边。
后来,我们也没办法继续约会,只好像平常一样度过一段慵懒的时光——那段时间我打了好几通电话。
到了晚上,我把决战订在明晚的事情告诉皋月后,和铃莉一起回房。
“小向,你还会痛吗……?这次果然伤得很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