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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濑深雪无言以对。
也不知道她的沉默是承认或否认,还是想听我把话说完。
反正我就接着说下去,让她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后来你和部下偷偷说『部队也不容易受到损害』,这也是让我们误以为『这是我一人的战斗,万一输了损害也只需一人承担』的伏笔吧?」
当时她让我们听到的对话果然是刻意为之的,那是要引诱我们上当的陷阱。
而这个计策的目的是——
「在这场战斗中使用你自己以外的战力。」
第八战化部队的成员以伊濑深雪为中心,排成一个半圆形。我扫视着他们的面孔说。
「你只说『这是我和你的战斗』,换言之身为第八战化部队队长的你,把部下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这样一来就能将他们带来战场了。」
这确实是诡辩。但她从没说只有我们能上战场、也没明说这是一场决斗,因此还是勉强说得通的。
「话虽如此,如果我发现这一点,也学你用部下应战,你就会说『《御园》油嘴滑舌刻意耍诈』,如此一来就能不战而胜了。」
她甚至只要散布『《御园》是个不重信诺的组织』,对我们就有一定的伤害。
「唉呀、你的作战实在巧妙啊。当下能想到那种作战计划来执行,你的反应和想像力很了得呢。」
她的计策令我无法搬出《御园》的人海战术,还必需顾及组织的颜面独自应战。
假如我真的乖乖前来赴约的话——
「你在这里也设下了什么陷阱对吧?」
「…………」
这个广场的亮色地面比较接近沙地,而不是水泥地。我在解说时踢了一下地面,伊濑深雪的表情也跟着扭曲。
唉呀呀,果然如我所料。还好没有中计。
姑且不论哪一招才是她真正的杀着,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两招都很难应付。
如果如实赴约,现场会有陷阱和伏兵等着我。
如果带兵赴约,对方又会说我不守信用。
正面一战的话又绝对没有胜算。
那么该如何是好呢?
「帮助我打破困境的,反而是你的作战啊。」
「我的作战……?」
「没错。你利用常识——也就是利用言语和当下的气氛营造出决斗的假象,你反向利用了这种常识,替自己留下了伏兵的余地。」
「我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当你以为我会遵守最基本的决斗原则,却万万没料到——我会从远距离进行狙击吧?我利用的就是这种常识。」
为了指控我要诈,伊濑深雪必需得在指定的场所装出准备决斗的模样。
否则,
『这是一场决斗——我们提出的是一对一的单挑决斗,当时大家在言谈的气氛中也认同了这一点吧?』
她的这种理论就站不住脚了。
因此她才会设下隐藏的陷阱和伏兵,这是用来迎击敌人的万全态势。
恐怕那陷阱也是她很有自信的杀招吧,没有中计真的是万幸啊。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继续寻问表情尴尬的伊濑深雪。
「好啦,你要怎么办呢?我可是完全遵守你的规矩,连场地和时间都给你决定,结果如何你也很清楚吧?」
「…………」
伊濑深雪,这家伙是个了不起的策士。
不过她的思虑还不够周严,决定这种规则的时候要订得特别严谨才行。特别是遇到会遵守规则的对手,而这个对手又和我方称不上友好的情况下,更应该如此。
「多亏你避开了『决斗』或『一对一』的字眼,我才能方便行动。甚至做出狙击这种不像决斗的行为呢。」
没订下严密的规则,对手将会遵循着现有的规则——寻找出对自身有利的战术,就像我这次的做法一样。
「你在对谈中假意营造一对一公平决斗的假象,却又让你的部下帮忙、还在场地设下陷阱……这已经算不上是公平决斗了吧?」
反之,我在约定时间后没有假借其他人的力量,词香在约定时间前已解除了异能,发动狙击的又是我自己的异能和武器。她唯一能咬我的点也就只有场所的问题了,可是正如我刚才说的,她没叫我一定要到场。
此外。
「你要进行这种伏兵和陷阱一概不拘的战斗,那么你也没资格指责我的作战。」
伊濑深雪意图挑起真正的死斗,而不是决斗。因此我用上没到场赴约的偷袭战术,也是正当的手段。
以决斗的角度来说,伊濑深雪很显然使诈了。以死斗的角度来说,她事先准备了伏兵和陷阱,事后再主张这是一场决斗,这纯粹是无理取闹罢了。
她为了制订对自己有利的作战计划,立下了这种暧昧的规则。如今她不管用什么样的理由,也无法使用『指责对手使诈』这种最终手段了。
这次我学到了两个教训。
一、千万不能被误导。尤其是那些暧昧不明的语意很危险,超危险的。
二、要好好确认语句的意义,日文中有很多暧昧的字眼,一不小心很可能会吃大亏。
我凝视着伊濑深雪,将这些教训谨记在心。
「回到刚才的问题吧。伊濑深雪,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你都用上了陷阱和伏兵——我们也不介意用强硬的手段逼供喔?」
「…………你有增援?」
「你说呢?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吧。」
我露出了狰狞的笑容说。
「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御园》的地盘,你的第八战化部队有多大规模?小队?中队?还是大队?」
「…………」
伊濑溧雪也很清楚,在据点和《御园》正面对决也绝无胜算。所以她才会提出比试的要求来营造单挑的假象,让对手从《御园》全体缩减成我一个人。
这也就是所谓的代理战争。可惜,她尽耍些小手段害自己丧失了发言权,导致了作法自毙的结果。
因此伊濑深雪只剩下两条路。
一是宁可被人海战术歼灭,也要对我发动攻击——
「——投降,我老实说就是了。」
伊濑深雪高举双手,一脸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她在叹气时嘴角浮现了扭曲的笑容,之后她慢慢说出了我们极欲知道的真相。
「我们袭击《御园》支部的原因是——」
她说的话很简洁。
然而——那些话所隐藏的含意,已经够让我烦上加烦了。
第二卷 封闭的小房间 上 名为终章的第六章
『作战结束,隐蔽班遵从班长的指示,进行情报清查和善后工作。』
各班员戴着的无线电里,传来了日向大人威武、温柔、又带点疲倦的声音,现场的气氛也自然变得较为柔和。
可是,隐蔽班也就只有这一刻能稍微得闲而已。作战中的后方支援工作结束后,还有本来的隐蔽工作要处理。
「……B组……进行情报精查。剩下的人……处理大楼和现场善后工作………了解?」
「「「了解。」」」
用来作为临时据点的卡车里,响起了各班员的回应声。
实际上,目前这里只有我和通讯人员,以及部分的小队队长,连十个人都不到。隐蔽班的建制超过百人以上,挤不进这辆卡车里。
再者,隐蔽班在战斗中也要负责其他工作。
例如避免外人靠近现场,或是在作战行动中负责警戒工作——像这次我们就必需警戒日向大人、铃莉大人、皐月小姐的周边安全。另外还要和散布四周的处理班交换情报,这些都是隐蔽班的工作。
因此,这种时候班员会分散到各个地方,好比公园的广场和日向大人帅气狙击对手的大楼等等。
我们隐蔽班是绝不会出现在台面上的,这不仅意味着我们的本质是暗中湮灭异能证据。像我和某些没有战斗异能的班员,万一在台面上碰到战斗系的异能者,就连能否自保都是个问题。除非在安全无虞的场所,不然十有八丸是无法自保的。
不过,现在是闭幕后。只能处理隐蔽工作的我,也能帮上大家的忙。
「班长,您要去哪里?」
「……我也、去帮忙……。」
「! 班、班长真是太了不起了!难得您外出一趟,辛苦了!」
「……不要把我讲得、好像家里蹲一样……」
其实我就是个家里蹲,只是直接被点出来让我有些不甘心。
我选择帮忙的场所,是日向大人和敌人对峙的广场。
那里有弹痕和大量的足迹,总之有许多需要隐蔽的事证。不但如此,敌人直到刚才都还在那里,难保那里不会出什么异状。
「……我要、保护日向大人。」
我很清楚,这种干劲是无用武之地的。可是,有备无患也没什么不好。趁日向大人还没有回家,我也可以再多看他一眼。
「咦?班长?」
我满怀期待地从卡车走向广场,途中遇到了前往支援的班员。
「班长跑到外面来了!?没关系吗!?」
「……过、份……」
「呜哇!?」
我火大地在班员的前方设置『封闭的小房间』让他撞到额头。我的异能是空间固定型,稍微被人撞到也不会移动,反而撞到的人选会疼痛不已。
大家都误会了,我才不是家里蹲呢。我也很喜欢在户外玩躲猫猫或鬼抓人。…………只是,没什么人愿意陪我玩罢了。
「不、不好意思啊,班长。我知道班长不是家里蹲啦。」
「……知道、就好。」
我对那位不断道歉还一脸笑眯眯的干员点点头,跟在他们的最后面一起行走。
众人的话题从我的身上转移到日向大人……
「话说回来,你们觉得刚才《族长》的做法怎么样?」
「卑鄙,真的太卑鄙了,居然用狙击耶。」
「不过对方也半斤八两吧?最后不也查出对方有动什么手脚吗?」
「也是啦,斥候组的有感应到不好的气息。」
「具有『第六感』的异能者啊……他们这样说的话那就准没错了。不知死活,竟敢耍卑鄙的手段。」
「没想到《族长》能在那种条件下,想出利用异能进行超远距离的狙击作战,该说他思考灵活还是很擅于出人意表呢?身居顶点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啊。」
听到这句话,我想起了日向大人在说明作战时的内容。
处理班和隐蔽班众人事先得知对方提出的条件后,无一不是惊讶的面容,唯有日向大人轻松地笑道。
『确实,对方很有可能使用卑鄙的手段。可是如果我率领部队应战,对方除了会说我使诈以外,更会造成双方的全面战争。如此一来,我方的部队也会蒙受不少损害,我想避免这种情况。』
因此。
『既然对方提出了规则,那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我们不要打破规则就好啦。』
日向大人的一席话实在温柔又宽宏,他考虑到我们这些现场职员的安危,还在不利的情况下击败对手。
真不愧是日向大人。他在房内说出作战计划时已令我崇拜不已,现在回想起来又让我佩服得全身发抖。
我抱持这种心情朝广场前进,到达广场的时间比我预期的快上许多。
和我一同前来的班员,各自寻问广场上的职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问好后快步赶往现场。
大伙离开后,就剩我一个人被留在原地…………该怎么办呢?我环顾四周也找不到日向大人威武的身影,连和他形影不离的铃莉大人也不在。
「……日向大人、不在……」
『啊、《族长》去买果汁了,他说要请今天前来帮忙的职员喝饮料。班长要暍什么?我帮您转达吧。』
「…………我要、抹茶欧蕾。没有的话……就柳橙汁。」
『了解,我会帮您转达的。』
一位通讯员听到我自言自语,跟我说明日向大人的所在地,我感谢那位通讯员的善意,再将关闭电源的通信耳机放进袖口里。
接下来,我或许还会无意识地自言自语,那些内容可不能被任何人听到。因为,现在的我是个坏孩子。
我走在广场上,里面的环境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地面的巨大弹痕被填补起来,还施加了不会引人怀疑的伪装。工作进行到这个地步,我来现场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或者该说——身为好孩子的我,来现场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可是对身为坏孩子的我而言,我必需知道我的作战计划带来了什么样的结果。
我穿梭在作业的班员中,很快达成了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