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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已经被拉开,刺眼的阳光洒了进来,迷乱了俞采薇的双眼。
“我当时只是想着做一份赝品……”
“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俞采薇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靳慕翔都没有转过身来。
她很想走过去,紧紧环住他的后腰,大声地告诉他,她并没有背叛。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靳慕翔根本都不相信她。
靳慕翔的声音里有一丝哽咽。
从小到大,他很难得感受到一点家庭的暖意。
父亲对母亲因爱生恨,在他两岁那年,他们已经两地分居。
母亲常年住在巴黎不肯回来,为了避开父亲,甚至连逢年过节都不会回家看他一眼。
父亲偶尔也会对他很好,带他去游乐场玩一玩。
只是,从小到大,微笑着看着他的时候屈指可数。
他很不能理解,为什么父亲在前一秒钟还好好的,一旦看见他的笑脸,就变得怒不可遏。
有一次,他斗胆问起来。
父亲暴怒,指着他的小脸说:“为什么,你为什么和她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所以,靳慕翔将一切归结于他和母亲太像的缘故。
可以说,是爷爷将他抚养成人的。
靳慕阳从小就贪玩,加之伯父的溺爱,性格甚至有点顽劣。
每一次拿着成绩单回家,靳慕翔都会收获更多的奖励。
靳雷霆觉得他很争气,想将他培养成接,班人,对他的生活起居全部严格要求。
有谁想到过,一个四岁的孩子,因为拿筷子不稳,而被罚在小黑屋里关闭了一夜?
那一夜,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到现在一想起都心有余悸。
北风呼啸,小黑屋四处漏风,冷得像冰窖一般。
次日凌晨,等靳雷霆打开房门,只看见靳慕翔冻得像一个小冰人一般。
再晚一点,就要面临截肢的危险。
旁人都誉他为“神童”:
16岁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世界名校,18岁拥有自己第一家公司,23岁生意覆盖半个地球……
他们不知道,这一切荣誉的背后,他付出了多少异于常人的努力!
没有完整的家庭,没有幸福的童年,靳慕翔比任何人都渴望有一个温馨的家。
靳慕翔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颤抖着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眸光明明灭灭。
四年前的夏天,他为了散心,独自去了江城的小绿岛。
那个时候,小绿岛还比较荒芜,没有被开发,尤其是岛的北边,有很多珍稀草木。
不知不觉走出了很远,靳慕翔找了一块草地坐下来。
没有其他游客的打扰,他静静地欣赏着惊涛拍岸的壮丽景色。
做出了那么好的业绩又怎么样呢?
来到小绿岛之前,他特意动身去了一次巴黎。
母亲坚决不肯回到江城,哪怕是他重置产业都不行,她怕触景伤情。
“儿子从小到大,心心念念的,就是有一个妈妈陪在自己的身边,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您都不肯满足吗?”
他忍不住狂吼出声,带着青涩的脸上,早已经涕泪横流。
“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飞起来。”
母亲冷冽地说着,重重地关上了小院的铁门。
“妈妈,儿子再大、再优秀,怎么可能翻出妈妈的五指山啊!”
靳慕翔扶着铁门慢慢滑座在地上,咸涩的眼泪流进了嘴巴里都不觉得。
想着想着,又不禁泪流满面了,声音哽咽。
靳慕翔迎着海风,大力擦了一把眼泪。
他看了看西沉到海岸线的红日,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准备下岛。
走出了大概五百米远的距离,天已经全黑了。
黑夜的幕布拉上,点缀着几颗闪闪发光的小星星。
靳慕翔一边走着,一边在背包里翻找手机,想打开手电筒照亮。
这里居然有一个陷阱。
陷阱挖得还比较深,幸好他有着跆拳道的好身手,才在跌进去的借助了巧力。
只是,眼见着还差一点点,他还是落了进去。
手机被撞飞,摔在了陷阱口,手电筒的灯光还微弱地亮着。
“天啊,这是哪里?好像和来的时候不一样。”
听见了不远处的脚步声,靳慕翔大声喊着“救命”,却没有如期中的洪亮。
原来,刚才哭过,又吹了海风,他的声音早已经暗哑不堪。
俞采薇刚刚考上了大学,这个暑假,妈妈特例允许她出来旅游。
因为只是一个人,所以并不放心她去太远的地方,所以,她选择了小绿岛。
这里,她和同学来过好几次了。
唯独小绿岛的北边,因为荒芜,一直没有人来过。
趁着黄昏不太热,俞采薇独自一人慢慢地沿着小径走着。
这边的风景真是美不胜收。
俞采薇惊叹得大叫,她拿起相机狂拍个不停,一下子忘记了时间。
里面的树林很茂密,所以,她完全没有方向感了。
“有没有人在啊?”
海风吹过来,将俞采薇带着哭腔的声音分成了三片回音。
难不成要在这个地方过夜,成为野兽鼠蚁的美食吗?
俞采薇焦急地环顾四周,突然,她看见不远处有一束光线——就好像是手电筒。
仿佛看见了一丝希望。
俞采薇抬腿向着光亮跑过去,顾不上自己只穿着热裤,四周的灌木枝条划伤了嫩白的腿。
“不要跑,小心——”
靳慕翔沙哑的声音还没有说完,就感觉一团黑色的身影猛地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他的身边。
“啊,救命!”
俞采薇的话音刚落,她的头部受到了重重的撞击,昏迷过去了。
不知道有没有摔断骨头,靳慕翔不敢乱动。
他摸了摸育采薇的头,下面有一块石头,温热的液体糊了他一手都是。
靳慕翔大惊,急忙从背包里翻出毛巾,仔细地为她包扎起来。
过了好一会,俞采薇幽幽地转醒过来。
“这是哪里?怎么那么黑?”
靳慕翔抓住她四处挥动的手腕,解释道:“我们都落进陷阱里了。”
一阵沉默之后,靳慕翔以为她在适应这个局面,却听见她嘤嘤地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别担心,不是有我陪着你吗?”
“我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
“你掉下来的时候,头部撞倒了石头,可能是暂时性的失明,不要太担心了。”
俞采薇的心情放松了。
“对
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都是不想活下去的人了,还谈什么名字啊。”
俞采薇的心猛地一紧。
每年也有患上抑郁症或者无法接受打击的人来小绿岛结束生命,没有想到还被自己误打误撞遇到一个。
“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都那么可贵,应当珍惜。”
当靳慕翔以为俞采薇会和其他人一样,絮絮叨叨地和他讲生命的美好意义,他正要不耐烦地扭过脸去,却看见俞采薇伸手在陷阱的四壁上摸索着。
“你在找什么?”
☆、79。079你比驴子还要笨
“我找到了!”
俞采薇惊喜地叫起来,手里拿着一枚小石子。
她将石子放在地上,用力踩进泥土里。
靳慕翔不解地望着她。
俞采薇只是缓缓地说:“要想走一条平坦的路,就要学会用力将这些带给你困扰的石子踩平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的人生有捷径。只不过,有的人运气好,路上的石子相对少一些而已。龊”
靳慕翔看了看俞采薇的脚,若有所思。
他烦躁地将旁边的小石子踢开,眼不见为净件。
俞采薇听见声音,轻声笑了,又说道:
“踢开这些小石子,固然会比压平省事很多,但是,这些石子会一直滚动在你前进的路上,让你一路都会磕磕绊绊。你看,它们是不是也留在陷阱底部,当我们踩着上去的时候,仍旧会咯着脚底。”
靳慕翔捡起一颗石子,用指腹慢慢地摩挲着。
然后,突然将石子往陷阱口丢出去。
“你看,我也可以丢弃这些石子。”
俞采薇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我又做错了吗?”
“我们都说驴子笨,我看啊,你比驴子还要笨。”
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外人说过靳慕翔笨,谁看见他,不是都惊为天人?
他有点难堪,轻轻“哼”了一声。
俞采薇轻声笑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在这个夜晚各位好听。
“驴子如果掉进了陷阱里,它会不停地踢着陷阱周边的泥土和石子。当这些东西滑落下来,它就使劲踏在蹄子下面。一直到沙石泥土堆积到有一点点高度了,它就会一跃而起,跳出陷阱。”
见靳慕翔没有吭声,俞采薇又说:“驴子都知道利用这些泥土和石子,而你,居然将石子丢出去——其实,我们要感谢生活中的磨难,只有这些坎坷,才使我们迅速成熟和成长起来。”
“嗯,我明白了。”
靳慕翔被这一番话说得动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谁没有一点伤痛呢?
至少,他还有爷爷的爱,和富足的家庭,比那些乞讨的人,要幸福太多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聆听着夏夜里小虫的演奏。
过了好一会。
俞采薇又问:“那你有没有听过那个聪明人说有,傻瓜说没有的故事?”
靳慕翔的内心有一根弦被轻轻地拨动了。
他趁着微薄的月色,望着眼前娴静的女孩。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一定充满了狡黠的灵气。
“你的头摔伤了,感觉好一点没有?”
这个人怎么答非所问?
不过头部真的还有点隐隐作痛,俞采薇娇嗔地说:“没有。”
听见身边传来低低的笑声,她突然想起自己的问话,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有点羞愧,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原来还包扎着呢,厚厚的好几层。
“这个是你包扎的吗?”
“是的,是不是没有包好?你可别乱动。”
“不是,就是觉得怎么没有系上一个蝴蝶结?”
靳慕翔一怔。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蝴蝶结呢。
他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用带着沙哑的声音说:“对不起,我一定注意,下次条件再简陋,也一定系上一个蝴蝶结。”
“我都伤得这么惨了,你居然还诅咒我下一次?”
俞采薇拔高了音量,故作生气地说道。
她花拳绣腿地打过来,靳慕翔笑嘻嘻地抓住她的手。
用他的大掌,紧紧包住她的小手。
好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滞下来。
这个晚上过得非常难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紧紧挨着坐在一起,俞采薇的头靠在靳慕翔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叮铃”,手机的短信音传来。
靳慕翔一向浅眠,他睁开眼睛,看看睡得正香甜的俞采薇,幸福地笑了起来。
天空都快要亮了,终于有了网络信号。
“醒醒,小傻瓜。”
呼喊了一阵,靳慕翔才发现,俞采薇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了。
该不是头部又开始流血了吧?
靳慕翔非常着急,轻轻地将俞采薇放在地上,从她的小包里翻出了手机。
救援队伍赶到,他看着俞采薇被小绿岛医院的担架抬走,才稍微放下心来。
那个时候,正赶上新工程在港城奠基。
爷爷靳雷霆非常着急,不停地拨打着他的手机。
他自然不敢提及小绿岛的遭遇。
这个工程,付出了多少心血
,他的心里是有数的。
所以,他不能还嘴,只是尽快梳洗一番,就赶了过去。
甚至,来不及去医院看一看这个女孩,问一问她的真名。
等他忙完手里的事情,再次赶回来,已经找不到她了。
手里的香烟已经燃尽,靳慕翔蓦然回过神来。
他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不觉苦笑一声。
俞采薇已经忘记他了,不是吗?
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安西凯,而且,她还不离不弃。
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如果那一天,他没有顺着爷爷的意思,匆忙赶去港城,两个人的结果,会不会很不一样?
想这么多还有什么用呢?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靳慕翔掏出来一看,是欧阳昆嵩的来电。
“怎么了,说。”
“慕翔,你赶紧来医院看看,有一个人……”
每天在医院里发生的生老病死多得去了,难道每个人都要去看吗?
更何况,现在哪里有心情和欧阳昆嵩闹腾?
“我正在开紧急会议呢,找时间,我们哥几个聚聚。”
不等欧阳昆嵩说完,靳慕翔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欧阳昆嵩拿着手机一愣。
病房里的俞采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