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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雾雨又要前扑，被李硕一把抓住，他知道，此时如果移动脚步，这难得的景象很可能再也难以找回。
舞剑女子听到女儿召唤，连忙停止运剑，温柔地蹲了下来，不知从哪里取出两颗棒棒糖，道：“雨儿，来，九月芝做的棒棒糖，你和玉兔都有。”
雾雨把玉兔丢下，伸手取过糖放进嘴里，撒娇道：“妈妈抱。”
那竟然是妈妈！妈妈的名字是“巧儿”。
公羊雾雨全身撼动，肩膀剧烈抽搐，终于痛哭起来。蓝月亮和自在听得心酸，眼泪再也噙不住了。
“爸爸也抱。”灵璧中的雾雨从妈妈怀中伸展出小手，向着一侧。
“好，爸爸也抱。”一个峨冠博带，长髯飘飘，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进画面，双手一伸，竟是把雾雨和她的妈妈一起抱了起来，“雾雨，这样好吗？”
“爸爸，还有玉兔呢？我要抱着它。”
“好，我们让它也上来。”
画面中的男子温情，女子满足，雾雨率真无忧，玉兔只知用三瓣嘴不停地啃咬棒棒糖。
“走喽，爸爸送雾雨睡觉去喽。”
画面渐渐淡了下来，只有夜色如水。
泪水已湿透了前襟，李硕把雾雨轻轻拥进怀中。此时，李硕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一个如此完美的家庭，一双如此慈爱的父母，就这样生生从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身边夺走。何其残忍？
晶莹的泪目中，人们似乎看到一团白乎乎的光影奔向玉璧。擦干泪水再看，竟是那玉兔，执着地站在灵璧前，用两个前爪抓挠，似乎要让时光倒流，亲人再来。
就这样，李硕陪着雾雨在灵璧前反复观看，有时是母亲练剑，有时是兄长练功，偶尔雾雨会抱着小兔子前来捣乱。不论是谁在这里，只要雾雨一来，一切都会停止，仿佛她就是所有人的掌中宝，所有的娇宠都毫不保留的给了她。
更加罕见地是公羊千军仙王亲自为孩子们示范修炼战技，画龙点睛地讲解让人茅塞顿开，简直是字字珠玑，真知灼见，让李硕听的受益匪浅。
对李硕都有如此大的帮助，更不用说蓝月亮和自在了，即使是王子们修炼，对她们都很有指导意义。怪不得连陆路升都承认在这里偷学了很多功法。
几天之后，雾雨已渐渐平静了下来。更加可喜的是，玉兔已恢复了几分天真，只要灵璧中出现它自己或是儿时的雾雨，它总是极为欢喜。平时，也知道自己到花园中寻找灵草吃了，有一次它甚至抱着一个胡萝卜回来了。
仙墟虽大，哪里能比这里更加珍贵，几人决定此后就在这里安居下来，一边修炼，一边学习灵璧中的功法，一边轮流炼化金色泉髓。
有好几次，陆路飞暗暗提醒李硕和公羊雾雨，花园中好像多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那个鬼来了。不过，由于那鬼修为太高，即使是陆路飞也没把握一定能留下他。
是夜，雾雨竟然盘膝在修炼中睡着了，睡梦中，她奔向父亲和母亲，口中唱着：“娘！娘！娘！棒棒糖。娘！娘！娘！棒棒糖。雾雨和胖兔子要吃棒棒糖。”
“呜呜呜……”远处似乎传来压抑不住的撼哭，那声音深埋喉间，渐行渐远。
“是哈叔叔吗？雾雨没有亲人了，你也不来理我吗？”公羊雾雨自梦中醒来，向着浓黑的夜，呼喊起来。
第602章 万年老鬼
“是哈叔叔吗？雾雨没有亲人了，你也不来理我吗？”
漆黑长夜里，声音如泣如诉，纵是铁汉，也痛断肝肠！
突然，一个黑影在场中凭空出现，那是一个背影，他正在盯着灵璧。周围的空气骤然阴冷了起来，让人明显感觉出他的不同。
此时的灵璧中，一个憨厚的中年汉子正在抱着雾雨，而雾雨则把一个翡翠玉雕一样的蟠桃和玉兔抱在一起。那汉子八字胡，直鼻阔口，浓眉大眼，正操控着四枚玉胆凌空盘旋，逗得雾雨咯咯直笑。
“雾雨，这就是哈叔叔。”那黑影动情地道。
“哈叔叔，这就是你？我能再看看你吗？”公羊雾雨站起，一步步向哈日月走去。
“别过来！”一个仓皇的声音响起，黑影伸出一只手，做出决绝的阻挡。
“哈神将，我是御马监的陆路飞啊，已被公主殿下封为神翼将军。难道你不相信这是公主殿下吗？”陆路飞自从炼制出官印，这两天一直是爱不释手，即便是此时，依然在不停地把玩。
“不，怎么会不相信，这绝对是雾雨，错不了，十几万年前我经常抱她，怎么可能错？”
“那？哈叔叔，你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公羊雾雨急迫地道。
李硕心下掠过一丝阴影，难道是他引来强敌，最后却遭人杀人灭口，根本没脸见雾雨吗？
“哈叔叔被仇敌所伤，现在面目极为恐怖，我怕吓坏了你。”哈日月语出惊人。
李硕瞠目结舌，什么样的伤害居然能让鬼魂都面目被毁？这有些匪夷所思了。
公羊雾雨脸上同样现出惊愕的神情，但旋即便倔强地道：“我不怕，你再丑也是我的叔叔，我一定要看看你。”
那黑影仿佛在思索，半晌后，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孩子，你作好心理准备。”
除了陆路飞外，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那黑影徐徐转身。我的天啊，这世上居然有如此恐怖的脸！那脸上原本是五官的地方只有四个黑洞，黑洞中白色和黄色气流组成的蛆虫爬进爬出。整个脸上同样有恶心的尸虫在钻进钻出，狠狠啃咬着由黑气组成的鬼面。由此带来的痛苦让他时刻处于痉挛之中。
这一定是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痛苦，李为再看他的身上，同样如此，仿佛有一种人类灵魂的天敌物质正在不断侵蚀他，试图灭杀他。
难道是殡师魔帝的诅咒之力，这和被夺戮五部用破灭魔旗击伤的太史慈老祖何其相似？
“你是不是中了魔族的大诅咒术？”李硕突然问道。
哈日月身躯一震，震惊地问道：“我都不知道，难道你认识？”
“夫君，你快救救哈叔叔，你看他多么痛苦。”公羊雾雨焦急地向着李硕道。
“别急，都别急。哈叔叔，我来说说，你看对不对。”李硕理了理思路，道：“魔族有一种诅咒之术，它的核心是杀掠、嫉妒、憎恨、诅咒等等负面情绪。据说，天魔域的仙王殡师魔帝最擅长的就是大诅咒术，它还包括大破灭术、大污秽术、大殡天术、大蹦坏术等等。判断是否中了此术，应当是总被负面情绪困扰，性情有时大变。哈叔叔你判断一下，对不对？”
哈日月有些激动地道：“好像正是如此，这些东西整天缠着我，每天都在折磨我，他们要劝我归墟，劝我自暴自弃，放弃报仇。但是，我怎么会，此生，我必斩杀仇敌，我必斩杀仇敌！”
不知不觉间，哈日月显然又被诅咒之力影响，甚至连声音都歇斯底里起来。
李硕感觉大体不会错了，但他又馅入矛盾之中，愿力是会消亡诅咒之力，但对这种厉鬼同样伤害巨大，会不会让他们同归于尽呢？
见李硕始终不语，哈日月有些不耐，道：“究竟对不对？你有没有对治的办法？”
李硕皱眉道：“对付诅咒之力，最好的法门就是愿力。这些年我积攒了足够的愿力，但我担心在消灭它们的时候会同样伤害到你的本原。”
李硕说完，所有人都犹豫起来，包括哈日月，如果想同归于尽，他早就办到了，何苦忍受如此长久的痛苦？
自在殿下忽然道：“夫君，你给我的佛衣会不会能保护哈大人？”
李硕仔细一想，佛祖慈悲，曾亲下地狱为众鬼讲经，用佛器或许真能起到一些作用。想到这里，扶桑木分身与本尊移形换位。
按照半藏大师传授的八佛灭魔大阵，分别把舍利塔、佛指舍利、金缕袈裟、化魔钵盂、卍字形佛宝，以及自在的其它瓶、剑、铙钹等佛器共八件摆在四方，将哈日月团团围起。
哈日月见李硕竟然拥有如此众多的佛器，也是诧异不已，但心中已燃起熊熊希望，心情澎湃。
李硕道：“哈叔叔，你仔细体会自身本原和诅咒之力哪一种被消灭的快速。只要诅咒之力消磨的快就没什么，我有办法恢复你的神识。假如你自身神识反而消耗的更快，立刻阻止我。”
哈日月重重点头，盘膝安坐。
李硕和自在联手，同时催动八件佛宝。佛指舍利和金缕袈裟放射出万丈毫光。其它佛宝虽强弱不同，但都射出金光，共同攒射向哈日月的头顶。在他顶上约一米处形成一个如同黄金铸造的金球。
哈日月体内由诅咒之力形成的尸虫开始躁动起来，就如同暴雨来临前的蚂蚁，有的甚至已开始脱离鬼驱，似乎想要四处奔逃。
与此同时，李硕本尊向脑后伸手拉出一张愿力光网，沿着佛宝外围，将哈日月重重包围起来，就连天地都没有放过，全部布满愿力。
突然，哈日月顶上的光球骤然向下射出一道光柱，轰击在他的鬼驱之上，如同沸水浇雪，那可怕的尸虫瞬间冒出白烟，吱吱响着化为灰烬。但同时，鬼驱也被消弭了不少，那黑影开始变淡。
终于，更加惊竦的情景出现了，如同夜鸟惊飞，数之不尽的恐怖尸虫开始脱离鬼驱，凄厉地鸣叫着向四面八方逃窜。
那惊人的佛光似乎通灵一般，以一化万，犹如激光一样地八面追杀，凡被击中的尸虫，立刻腾起一簇白烟。
不过，尸虫实在太多，仍然有不少躲过佛光，冲出了佛宝的范围。这时，它们终于扑进愿力大网中，哀嚎阵阵，金色的愿力和诅咒之力彼此消融。李硕控制光网不断收缩，终于把所有尸虫赶尽杀绝。
此时，再看哈日月，已淡如云烟。
李硕和自在赶忙掐断法力，收起佛宝。
哈日月脸上复杂至极，首先是解脱的感觉，从此不再受万虫噬体之苦，然后便感觉神识遭受巨大损失，力量骤降，报仇似乎再也无从谈起。
“哈叔叔，好了吗？”公羊雾雨有些紧张地问道。
哈日月苦笑一声，道：“好多了，那些诡异的伤害终于停止了，我需要慢慢恢复。”
李硕道：“哈叔别担心，让你快速恢复我倒是有把握。”
“你说什么？”哈日月激动地站起，由于太虚弱，他的双脚都没有了，就一个上半身飘在几人中间。
“啊！”鱼皇吓得连忙向后躲。
李硕微笑着取出一个足有一米高的大瓶，这是元宝积攒的蕴神池水。自从到仙界以后，九宫上天梯中的几座神泉早就漫溢，可元宝太会过日子了，从不浪费，不断用玉瓶盛装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哈日月有些古怪地看着李硕，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蕴神池水，喝掉它能快速恢复神识伤害。”李硕说着便把大瓶交给哈日月。
哈日月有些难以置信，试探着喝了一小口，只觉得被尸虫啃咬得如同蜘蛛网一样的神识立刻便恢复了少许。心内狂喜，立刻大口吞咽起来。
终于有些高兴的事了，雾雨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患得患失地问道：“叔叔，好了吗？”
“哈哈，要是再有一瓶一定能完全恢复。”哈日月说着，已经恢复的双脚还在地面跺了跺。
“唰！”
“唰！”
又是两个大瓶摆了出来。
连续喝完两瓶蕴神池水，哈日月神识已恢复到巅峰状态。天宫中功法浩瀚如海，即便是鬼修之法也是最上乘的，所以他虽然只是一个鬼魂，同样是巅峰太乙金仙的修为。再加上他生前跟随仙王，战力自然强大，所以就算是半步仙尊的陆路飞想要抓他也是很难。
以他这十数万年的修为，如果能夺舍一个神体，用不了多久，或许就能突破到初期仙尊。
心情激荡的哈日月固执地单膝点地，道：“公主，哈日月此生必保护公主，纵肝脑涂地，也要为仙王报仇。”
雾雨连忙把他扶起，道：“叔叔别这样，您是我最亲的人之一了，以后我们互相扶持，共同为爹爹报仇。”
李硕到此时已再无怀疑，又在九宫上天梯内取出一只木雕，递给哈日月道：“哈叔，目前也没有好的神体，不过这定神木您一定认识，就暂时让它做您的神体吧。”
第603章 部分真相
定神木啊！宇内十大神木之一，如果是在仙墟之外，作为太乙金仙要找强大神体还不算太难，但在这里，这已经是神体最好的替代品了。
哈日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公主殿下，您还没有介绍，这位如此多宝的公子是谁？”
雾雨脸上飞起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