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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两侧各有五个披甲士兵,并不检查过往车辆,也不收进城税。
方运走到一个士兵前问:“我在路上捡到一只狐狸,想自己饲养,但不知道是不是妖物,想问问有什么办法检验。”
那士兵一看方运身穿童生袍,回答道:“此地都被圣庙的力量笼罩,若是这狐狸有问题,圣庙会立刻镇压。你可以随时带进去。”
“谢谢。”方运谢过士兵,回到车上。
方大牛继续赶着马车,前往梁远已经选好的住宅。
方运从没来过大源府,不过这里再繁华也比不过商业高度繁荣的那个世界,所以他没什么兴趣,思索怎么办书铺,想着先卖什么书。
杨玉环则不一样,她掀开窗帘,好奇地看着大源府,这里可比济县大的多,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大源府是江州的首府,是江州的政治中心,不过江州的军事中心和商业中心却不是大源府,而是五百里外的玉海府,那里位于长江口,城外就是东海,是景国和海民贸易之地,无比繁荣。
梁远五天前就已经来到大源府,昨天寄信给方运,帮方运选择了一处便宜的独院租三个月,每月五两银子。同时还选择了一家准备出兑的书铺,只等方运来就可以去官府那里办手续。
按照信上面的地点,马车来到老石巷,梁远正在那里等着。
方运下了马车,和梁远寒暄,一边走一边详谈住宅和书铺的事。
住宅要比方运家小了点,是很普通的小宅院,但方运并不在意,等将来书铺盈利了就直接买一套大点的庭院住。
稍作整理,吃过午饭,方运带着杨玉环和梁远离开,先去签租屋合同,然后前去大源方家。他说好给大源方家一成股,而且想借大源方家的牌子避免别人来找茬,尤其是柳家。
车在方家门口停下,门口敞开着,门上的牌匾写着“方府”两字。
方运往里一看,里面不是几进几出的大院子,而是一处园林。
门后面是一条鹅卵石路面,两旁是花园,鹅卵石路抵达假山的时候分开,假山后面应该是主园。
门口站着两个身穿黑衣的家丁,不过一个没有左臂,一个右眼被眼罩挡着,两个人神sè坚毅,看上去像当过兵。
方运心里更加敬重方守业,怪不得都说方守业是大源府的第一好汉。
方运一拱手,道:“两位好,我是济县方运,是方守业伯父的侄子,跟伯父约定好商量书铺入股的事。”
一个家丁立刻道:“将军昨ri得到急报,已经回玉海城,大夫人吩咐过,方案首前来就直接带着去见她,请跟我来。”
方运笑着道:“谢谢。”然后示意杨玉环和梁远跟上。
家丁带着三人绕过假山,来到第二个院子,可第二个院子竟然没有房屋,依旧是假山流水,花草树木,除了来时的门,东、西和北三个方向各有三个圆拱门,分别通往三个院子。
而且东西两个院子再往东西还有门,还有院子。
“传说中的大土豪,不愧是名门。”方运心想。
走到第三个院子,方运终于看到方府正厅,那一间正厅就比方运家的院子加屋子还要大。
正厅最里面是两把太师椅,左右两侧摆着六对方桌,方桌两侧都有椅子。
不过正厅没有人。
家丁让方运进正厅坐,然后说进去找大夫人。
梁远偷偷打量四周,兴奋地低声说:“方运,看来方家很重视你,直接把你带到正厅,要是别人估计只能在偏厅等。这可是名门啊,普通举人进方家都得去偏厅。”
杨玉环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双手放在腿上,显得很拘束。
方运则大大方方打量正厅,不愧是两代名门、书香门第,正厅有古瓶,有墨宝,有盆栽,有山水,文雅朴素,没有一丝的奢靡气息。
墙上有衣服对联:
苍山如暮;尚倚红ri傲风云。
残阳滴血;犹作泓弘向碧心。
方运不由得点点头。
“小运来了?你伯父可没少夸你,让伯母瞧瞧咱们方家的麒麟儿。”
人未至,声先到,语气里充满了惊喜和热情。
三人立刻站起来,就听环佩叮当声响起,正厅东侧的珠帘被两个小丫鬟掀开,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人身穿一身红sè长裙,不算多么漂亮,可美目清秀,富贵袭人,笑起来极为和善。
这人身后跟着一个年纪稍小的中年女子,一身绿裙,也是满面带笑,只是笑容假的多。
方运吃不准大夫人身后的那人是是谁,于是拱手道:“侄儿见过伯母。”
杨玉环和梁远也急忙行礼,但都不说话。
大夫人笑道:“好一个俊朗少年,怪不得守业对你赞不绝口。来,让伯母好好看看。对了,这是你二婶,方才我们还说起你。”
方运知道方守业有个弟弟,只是秀才,但风评不好,整ri在**厮混。这位应该是方家二夫人,而妾室只能称姨娘,不能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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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是赚是赔
“见过婶婶。”方运行礼问候。
“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快坐。”二夫人笑着示意方运坐下,自己则坐到一张上位的太师椅上。
大夫人没有坐在上位,而是笑吟吟走过来,直接去杨玉环面前,拉着杨玉环的手笑道:“好一个江州西施,我看啊,你比西施都美,给小运当正妻真是便宜了他。第一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就把这镯子送给你。”
说着,大夫人把自己手上的镯子褪下来,直接给杨玉环戴上。
杨玉环红着脸道:“使不得,太贵重了。”说着要把手抽走,因为她的手很粗糙,害怕被人笑。
大夫人却好像毫无觉察,道:“伯母给侄媳妇东西天经地义,你不收也得收。”
方运客气推辞:“伯母,您这镯子太贵重了。”
“贵重?配玉环的话,我还嫌不够好。等我去玉海城仔细挑挑,一定选个更好的,不然可惜你这美人儿了。来,一起坐。”大夫人伸手帮杨玉环整理头发,似是很喜欢她。
大夫人和方运三人一起坐在下座,就二夫人自己坐在主座上。
杨玉环看不出来,可方运和梁远相视一眼,发现两个夫人之间不对头。
方运正要说话,二夫人却抢先道:“嫂子说的是。不过咱们方府养着一大家的人,钱不能说花就花啊。大哥是看重方运,我也看重方运,可一间书铺一成的股就要一千两,是不是太多了?有了这一千两银子……”
“弟妹。”大夫人打断二夫人的话,扭头看着二夫人,“应黎午睡快醒了吧,你这个当妈的不在,他又要哭闹了。书铺的事老爷已经定下,我们妇道人家照做就是。玉叶,你去找大管家来,让他和小运一起去衙门处理一下书铺的文书合同。”
“是,夫人。”一个丫鬟立刻离开。
二夫人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方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一千两银子足够咱们自己新开一家书店了,只换一股合不来。不过方运毕竟是自家人,大哥又发了话的,我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就换三股吧。”
方运心中厌恶,他已然猜出来,这应该是方家两房之间的争斗,竟然烧到自己身上,要是这样,钱不要也罢,也没必要在方家族学教书,实在不行卖几首诗换钱开书铺。
方运立刻起身道:“既然二夫人这么说,那方运就不打扰了。今ri我就给大伯父写一封信,说取消跟方家的合作。告辞。”
杨玉环和梁远立刻慌张地跟着站起来。
二夫人立刻道:“这是你自愿的,可别在大哥面前说是我逼你的,我没做过的事可不承认。”
“闭嘴!”大夫人突然对着二夫人厉喝一声,然后抢先一步挡在方运面前,展颜微笑道,“弟妹就是个人来疯的xing子,你别见怪。这个家是我管,她说的不算!走,伯母亲自陪你去衙门定下这事。我和你大伯父都很看好你,你可千万别多想。”
方运一看大夫人这态度,心里的火气消了一些,仔细一想,这事明显是二夫人故意找大夫人的碴,属于指桑骂槐,而且似乎想破环方守业跟他的关系。一开始大夫人不想多计较,但他态度这么坚决,不得不跟二夫人翻脸。
要是自己就这么被气走了,等于顺了二夫人的意。
方运微笑道:“大伯母您多虑了,侄儿心明眼亮,知道谁对我怎么样。不如这样吧,既然二夫人不喜欢用方家的钱,那干脆就以伯父自己的名义入我一股,三个月之内,我至少可以送上一千两分红!”
“也不怕闪了腰!”二夫人小声嘀咕,却不敢再为难方运。
大夫人笑道:“老爷毕竟是五品的将军,以他的名义入股不合适。这样吧,以我的名义入股,那一千两算是我的私房钱。至于分红的事,年后再说,不急。”
“也好。”方运道。
这时候,丫鬟带着方管家走了进来。
方管家是一个很普通的小老头,一身黑sè的衣袍,严肃恭谨。
“大夫人,二夫人。”方管家礼貌地点头致意。
大夫人笑着说:“我本想让你去代表方家去衙门签个文书,不过现在我亲自去,就不麻烦您了。”
方运听到“您”字,意识到这位管家在方家的地位不低。
方管家扫了一眼方运等人,道:“这种事我常做,就让我陪您一起去吧。”
“也是,有你在我们能省不少麻烦。”
随后,一行人向外走,二夫人低声诅咒:“赔死你们。”
众人都当没听到。
一行人先租赁了房屋,然后去衙门办理了相关的手续。
府衙的衙役文官很少见到名门的大夫人亲自来,就把“三味书屋”牢记在心,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这个书铺。
在方运办理书铺手续的时候,倒峰山上圣院的文员们也在忙碌。
秀才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小的人物,哪怕是望族都不会平白得罪,但在圣院里,他们地位最低,但因为饱受圣院的才气滋养,却又比普通秀才更容易中举人,未来的路更长,圣院一脉在各国都有很大的影响力。
两个秀才文员抱着两个书箱,匆匆跑向《圣道》月刊的“审阅堂”。
“快点快点,县试刚过,各州都有大学士举荐的县试诗词,这些已经过了
‘圣选’,可不能耽误了。”年长的文员道。
“是。”年轻的文员闷头跑。
两个文员跑到审阅堂前,整理了一下衣衫,推门而入。
审阅堂内非常宽阔,整间大屋内充斥着柔和的白光。
东、北和西三方各有一张长两丈的大长桌,每张桌子后面都坐着一位身穿大学士服的儒生,一位老年人,一位中年人,而其中一位竟然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审阅堂的半空悬浮着许多纸张,大学士心念一动,纸张或飞离,或飞到面前。
“空有才气,狗屁不通!”老年大学士轻哼一声,几张纸立刻卷成一团,飞到纸篓里。
“此诗不错,可入选,过。您老看看。”
中年人说完,一张纸页飞到老年人面前,老年人低头一看,道:“过。”说完,纸片飞到那年轻人面前。
那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道:“候补。”那纸页便被闲置。
另外两人继续审阅。
中年人看向门口,和颜悦sè问:“可是各地的县试诗词?”
“是。九十州共举荐两千余诗词,经圣选后,只剩六十七,最低出县。”文员道。
老年大学士不满地嘀咕:“这几年县试府试哪里出过合格的诗文?这一代四大才子最后一位也是五年前的进士,真是一蟹不如一蟹。在县试府试里选诗词上《圣道》根本就没道理!我不看了,你们两个决定,我同意。”
中年大学士一招手,两个文员书箱里的纸张立刻依次飞过去,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在半空铺就白纸长桥,最后整齐地落到他的桌上。
两个文员下去后,中年大学士没去管那一叠县试诗文,继续遴选其他的文章。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中年大学士才一页一页地看县试诗文。
一页,两页,三页……
看到第二十六篇诗文,中年大学士神sè一动,不由自主看了第二遍并诵读出来,正是那首《chun晓》。
另外两位大学士一开始没有反应,等读完最后“花落知多少”,一老一少两位大学士一起抬头看着中年大学士。
“何人所作?有鸣州之才,难得清新却又能让人回味,可入下月《圣道》。”老年大学士道。
青年大学士点点头,道:“过。”
两个人本以为中年大学士会做出评判,他却又继续读出边塞诗《岁暮》。
“好,一腔正气。一人两诗?此诗亦有鸣州之才,到底是何人?”老年大学士心直口快。
“你们还记得今年唯一一个双甲童生吗?”
一直不动声sè的青年大学士微微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一个童生能做出这么好的诗。
“倒是听说过,那些小辈不服气,都在打听那人,我倒没怎么关注。这都是那个童生所作?”老年大学士伸手一抓,抢过纸页,上面正写着《chun晓》和《岁暮》。
那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