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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蕴含的《山岳赋》的力量,一座三丈高的透明山影笼罩住他。
这《山岳赋》是半圣名篇,是极为常见和有效的防御xing战诗。
卫院君正要出口成章念诵战诗,李文鹰的沥血古剑如同利刃切豆腐一样,无声无息切开卫院君的唇枪舌剑和山岳虚影。
卫院君绝望地看着沥血古剑迎面而来。
在场的人看得清清楚楚,沥血古剑掠过卫院君的脖子,头颅飞起,血溅三尺,无头尸体缓缓倒下。
卫院君的头颅骨碌碌滚在地上,双目望天,到死都不相信自己会因为赶走一个童生而被斩杀于府文院。
柳子诚立刻跪倒,悔恨万分地哭道:“方运,我错了!我是想害你文名,可我没想到卫院君那ri被剑眉公斥责之后对你有了杀心。我现在辞去府院院生之位,三年内不再参加州试,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如此大才,乃是我人族希望,我要是再敢害你,就如同卫院君一样猪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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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入州文院
方运在心中暗道柳子诚果然还是那个yin险jiān诈的柳子诚,自己本来就没证据,而在府文院自始至终也没有向卫院君那样逼迫,反而假惺惺求情。
方运很想杀柳子诚,但只能靠李文鹰,现在柳子诚这么一求饶,李文鹰身为堂堂大学士,不可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杀一个秀才。
方运立刻快步走上前,微笑道:“柳兄严重了,《左传》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然已经承认你想害我,又选择悔改,那我们就依然好朋友。等我和玉环结婚的那一天,希望你来喝一杯喜酒。”
“方运,你真是太好了。”柳子诚痛哭流涕。
除了少数人被感动,大多数人都冷眼旁观,冰冻三尺非一ri之寒,柳子诚什么样大家心里都清楚。
还有一部分人看得清楚,这两个人明显都在互相演戏,方运虽然杀不了柳子诚,但坐实了柳子诚的恶,而柳子诚现在怎么都洗不清。
李文鹰看着方运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府文院的差役立刻收拾卫院君的尸身。
在门口站了许久的州文院差役大声道:“恭喜方运方案首,李文鹰大人下令特别招收您入州文院的秀才一年班。”说完把李文鹰的文令递给方运。
所有人都没有惊奇,十国唯一一个过了请圣选的童生如果不能去州文院,只能说李文鹰连卫院君都不如。
“吉人自有天相,恭喜方运。”高明鸿第一个祝贺。
“苦尽甘来,祝贺!”万学正由衷赞叹。
众人一起向方运道贺。
方运一一谢过
最后,万学正道:“方运,今天之事可谓惊心动魄,你几乎命悬一线,不如就做一首诗吧。”
众人立刻情绪高涨,万一方运再做出镇国诗,必然又是一段佳话。
方运思考片刻,轻声一叹,道:“我也不瞒大家,今天我已经心神俱疲,实在是做不出什么好诗词,不如写个jing句来劝勉年轻人吧。”
没有人觉得“年轻人”三个字从方运口中说出来有问题。
大家兴致依旧,jing句虽价值不高,写好了却极易流传,经常被人挂在书房和教室里,比对联都更受重视。
万学正立刻让人摆好桌子和文房四宝。
方运酝酿片刻,写下两句话。
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众人沉默不语,这两句话几乎就是在总结整个请圣选的过程,又像是说方运这样寒门子弟的经历。
这里是府文院内部,所以才气立刻显现。
众人看到,纸面上出现一尺高的橙sè才气。
万学正笑道:“方运你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jing句虽妙,但不重文采,又极少含大义,所以很难出才气,可你这两句却能出县,难得。”
“更难得的是此文的意义,可以说一言道尽我辈辛酸啊。”
“我倒认为这jing句不是最难得的,最难得的是方运受如此刁难,面临文宫可能破碎的危机,不仅没有利用诗词发泄心中不满和憎恶,反而写出这种积极向上的jing句,这份平常心才是最难得。”
“说的好!”
“各位过誉了。”方运心想你们想多了。
万学正伸手按在那纸页上,面向方运露出奇怪的笑容,有哀求,有期盼,有羞涩,还有一点点的无赖。
“方运,我怎么说也是你县试的考官之一,这幅字又不是什么鸣州镇国,你就送给我吧,行不行?”万学正越说越脸红,他觉得自己在众人眼里一定像极了向主人讨要骨头的癞皮狗。
方运一看万学正这样子,忍着笑意道:“既然万大人喜欢,那就赠送给万大人。”
“多谢!”万学正开心笑起来,“方运,你这字可谓一ri千里啊,这笔力还弱于我,但这字体构架之美,已经在我之上。书法若能大成,对战诗词和化虚为实的帮助不小,最高境界可以让威力增加一倍!你这字再练半年,可以出字帖了。”
“谢万大人夸奖,我回去以后一定好好练字。”
万学正道:“我不能让你白白送我这幅字。我家里有一件笔洗,虽然不是文宝,但曾被一位大学士用过十年之久,多多少少沾染了才气,清洗效果远好于普通的笔洗,正好送与你。”
方运也不客气,道:“那学生却之不恭。”
旁人无比羡慕万学正和方运的关系,他们也极想要方运的墨宝,可毕竟关系没到,莽撞讨要就失了礼数,只能干看着。
万学正似乎想到什么,遗憾地说:“可惜啊,卫大人鬼迷心窍,不然你必然会留在我府文院,不知道会留下多少诗文名篇。将来等你成为大儒或者封圣,这府文院必然会有你的故居和圣迹,我们也会跟着沾光。可惜啊。”
文院的官员们和学子们顿觉胸口发闷,尤其是那些学子,在他们看来方运就算成不了大儒,成为大学士的机会也极大,到时候他们就是方运的同窗,以后就算不能从方运那里得到直接好处,也能让政敌不敢对他们轻举妄动。
可现在倒好,什么机会都没了。
许多人连带恨上了柳子诚。
此刻已近九点,方运向众人告辞。
等方运走了,柳子诚灰溜溜地离开。他来这里的时候,身边跟着二十人,走的时候,身边只剩三个,还包括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文宫的管尧源。
一个秀才鄙夷地看着柳子诚的背影,道:“以前都说柳子诚狠辣,但我觉得既然是读书人,做事都应该有底线,所以一直不在乎他的恶名。可今天才明白,他这种人做事是无底线的。”
“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是他和卫院君勾结,可是他很聪明,没有在半圣面前为难方运,也没有暴露任何证据,就没办法抓住他的把柄。剑眉公虽然好杀,可也会讲究证据。卫院君要不是逼得半圣考倒背如流,剑眉公最多是骂他几句,绝不会杀他。”
“不过现在柳子诚再傻也不会动方运了。得一位半圣看重不说,仅仅通过请圣选的价值就不下于圣前秀才,这件事一定会上文报。方运本来在十国已经算是小有名气,请圣选的事一旦见报,他在十国的名声恐怕会超过许多普通的大学士。”
“不,我觉得最多一个月他就会和剑眉公齐名。你们仔细想一想。自四月初一以来,他写过《蝶恋花-chun景》,又出了《陋室铭》,都是必然上《圣道》的。而《圣道》已经多年没出jing句,这句‘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回味无穷,劝学励志,足以让十国卖jing句的字画店铺第一时间制作出售,又跟请圣选有关,必然会单独出现在《圣道》上,这等于三文同在。方运连续两个月三文在《圣道》,还不能轰传天下吗?”
“说的也是。”
“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他在这个月再做出一首好的诗文,那就是四文同在了,十国文人非得吵翻天。”
“作为一个读书人,我希望他四文甚至五文同在,但作为他的‘差一点同窗’,我真希望他隐忍一年,等明年参加府试,一举夺魁,成为秀才第一。”
“有传闻说他会在本年参加府试。”
“他才学几个月的经义?就算考上秀才,也不能拿到第一,可惜了。”
“是啊,真希望他明年参加府试,万一他能拿到三个甲,那就是方五甲了,十国前所为有的五甲秀才啊。”
“五甲秀才可比双甲童生难百倍,莫要捧杀方运。”
“玩笑,玩笑而已,只是作为大源府人,我希望方运走得更高一点而已。”
方运坐在马车里,心中充满了喜悦,还有一点点的后怕。
“请圣选真是太冲动了,不过却没有错。读书人就是应该无畏无惧,若是这次被柳子诚和卫院君压下去,我的文胆漩涡轻则凝滞不动,重则破碎。现在有了雷鸣圣音灌顶,我成为圣前秀才的可能不仅变大,而且绝对不会根基不稳。”
一直在马车左侧的谈语跳上马车,掀开门帘进入车厢,道:“少爷,您真的要进州文院?”
“怎么,进州文院有什么不好?”
“倒不是不好。州文院每年只收府试前五的秀才,剩下的学生都是举人,因为都会纸上谈兵,所以州文院的学生要经常去灭妖屠蛮。江州不跟蛮族接壤,但三边都跟妖有关,州文院的各班每个季度都会外出杀妖。”
“我只是童生,难道也要杀妖?”
“你进了州文院已经算是破了普通的规矩,若是在杀妖上也要与其他学子不同,别人少不得说闲话。”
“那我就去杀妖。”方运道。
“你连纸上谈兵都不会,去了反而是拖累,别人自然还会说闲话。那州文院里左相一系的人可不少。”
方运道:“既然别人一定说闲话,那我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到时候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管那些闲话作甚,不过倒是你的提醒。”
不多时,马车在州文院门口停下。
州文院门口有人把守,方运拿出文书,差役立刻恭敬地带着方运向秀才一班走去,一边走一边介绍一班的情况和规矩。
州文院很大,分为很多部分,有官员办公处理政务的地方,有学校宿舍,有考房区域,有食堂区域,呀息活动区,还有练习战诗词的大校场,所以差役建议方运在这几天多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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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一班
差役边走边道:“举人十人一班,一年一般收三个班。秀才五人一班,一年只有一个班。秀才和举人都可读三年,三年后必须离开。州文院每年会有一次举人考,凡是考到前五的,将入京城的景国学宫。那里不仅有本国的举子进士,还有他国来游学的举人进士,更有众圣世家的子弟。”
方运一边听差役介绍,一边四处打量州文院。他之前只去过官员办公的地方,还是第一次来学舍区域。
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园林,小桥流水,长廊短亭,花香树茂,仿佛完全脱离世间的喧闹,回归自然的安宁。
方运点点头,这才是读书的地方。
两个人沿着鹅卵石路前行,绕过一座假山,看到一个圆拱门,上书“墨香”二字。
“这就是墨香舍,是秀才一班的所在。”
墨香舍是一个院子,院子中间有一座红顶凉亭,两侧是郁郁葱葱的草木,再向前就是一间很普通的屋子,黑瓦白墙。屋子的门敞开着,里面有桌椅和学子。
走了几步,方运听到里面的学子正在说话。
“先生,方运真的要来咱们班?我最喜欢他那首《岁暮》,直指朝堂诸公,大快人心。”
“我最爱那《陋室铭》,已经挂在我的书房,每天早起和晚睡前都朗诵一遍,连我家娘子都会背了。”
方运一愣,但想到古人结婚早,也就释然。
“以后方运就是你们的同窗,他的才名已经传遍十国,你们五个人可不能因他是童生而轻视他。”
“先生,你把我们当成书呆子吗?我们又不像柳子诚跟他有仇,结交他还来不及,怎会轻视他。”
“书呆子才更敬重他,是吧,文呆。”
“方运之才,胜我百倍,我自然无比敬重。”
方运没想到还在门外就被人议论,走到门口后,轻咳一声。
门开着,就见里面一个中年人和五个年轻人齐齐看过来。
差役微微弯腰,道:“讲郎先生,诸位秀才,这位就是方案首。”
“方运见过各位。”方运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从十几岁到三十岁都有的六个人,年龄跨度太大。
那五个秀才学生中有两个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笑着走过来。
两个少年都身穿深蓝sè的秀才服,衣领处和袖口都绣着竹叶,和方运衣服上的柳叶有明显的区别。
“方双甲,你总算来了!你那首《岁暮》写的太好了,实乃我读书人的楷模!我叫陆宇,和你同岁,也是十六。”陆宇眉清目秀,是一个娃娃脸,笑起来很喜气。
一旁的小秀才道:“我叫宁志远,今年十七,我最喜欢你的《陋室铭》。”
“陆兄,宁兄。”方运客气地拱手见礼。
讲桌后面的老师和善地道:“我是州文院的讲郎,你以后叫我王先生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