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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字号高手》
作者:毛边
第001章:抛锚的军爷
“天宝,你胖了。”
师傅说这句话的时候,方天宝正从看守所里走出来,嘴里还打着饱嗝。
“才两个月,能胖到哪儿去?师傅你也真是,都跟你说了,这儿九点半开饭,你怎么七点就来了?”
方天宝手里抱着一大堆东西。牙膏、牙刷,脸盆,脸巾,还有狱友送的腊肠。他嘴里叼了支烟,冲门口武警点了个头。
武警笑了一下,见四周没人,猛然从站岗亭上跳下来,帮他把烟给点上。
“臭小子,吃国家粮吃上瘾了?”
陆师傅踢了他一脚。这一脚,不轻不重,属于“打是亲,骂是爱”的范畴。
“师傅,里面其实也挺好玩的。我上铺那哥们,原来还是个老中医。这几天,都是他在给我推拿。哦,对了,还有吴姐的乌鸡洋参汤,那简直是……”
方天宝说的吴姐,是这所监狱里唯一的一名女狱警。她年芳二八,胸满屁股圆。夏天的时候,她穿着短袖警服在高墙内晃荡的时候,上面两个扣子,永远有一个是被撑爆的。
“吴姐是谁?”陆师傅有些纳闷。
“哦,吴姐是我的思想教导员,她人挺好的,屁股也圆。师傅,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
“臭小子,师傅跟你说过,我就喜欢那种吗……?”
师傅又想给方天宝一个扫长腿,谁料,方天宝一个侧翻,竟然闪开了。
“嘿,不错啊,蹲了两个月号子,腰板倒是结实了。”
“那可不,在这里,实战机会多,腰板不结实,就容易让人走后门了……”
“走后门是什么意思?”师傅问。
“哦,走后门就是走后门呗,听过周杰伦的《菊花台》吗?”
“没听过……”师傅越听越糊涂。他也懒得跟天宝再纠缠“走后门”的事儿了。反正,从天宝嘴里出来的词,没几个健康的。
师傅接过方天宝的那些东西,往车子上一坐,这就要走。
“师傅,这么远的路,你怎么还开我们家保时捷来啊……”
方天宝说的“保时捷”,其实是一辆人力三轮车。方妈妈是个清洁工,单位专门配给她一辆三轮车,三轮车后面写着“保食洁”。
“天宝……等等我……”
保时捷刚一启动,一个身穿狱警制服的美女姐姐,就从看守所里跑了出来。她一边喊着,手里还拽着两大串糖葫芦。
“吴姐,有事儿?”
方天宝见她满脸通红,一副来了月经的样子,连忙示意师傅停车。
“混蛋,今天走,也不提前跟姐吱一声,你是不是……?”
知道方天宝今天要走。吴姐特意化了个妆。她,红唇欲滴,眉眼轻佻,面若桃花。
方天宝侧过身子,一看,吴姐最上面的两个扣子,居然还同时炸开了。一抹雪白的风景,图穷匕见一般,呈现在方天宝师徒二人眼前。。
师傅年纪大,看见了雪白,表情略尴尬。于是,他轻咳了一声。
“吴姐,今天,好热啊……”
方天说这话,是在提醒她把扣子扣好。
吴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满胸,笑了一下。她慢悠悠地把第二个扣子扣好,然后又猛地拧了一下方天宝的胳膊。
“讨厌,你坏死了……”
方天宝低着头,忍着胳膊上的剧痛。
一阵风吹来,他闻到吴姐身上诱人的茉莉花香,猛然有种莫名的躁动。
陆师傅不忍瞧见这样的暧昧场面,把头扭过去,点了一支烟。
“这我师傅,姓陆,叫陆叔叔。”
“陆叔叔好!”吴姐莞尔一笑,递给陆师傅一串糖葫芦。
“哦,谢谢,不用,我有这个。”陆师傅假装正抽着烟。
“拿着嘛,叔,以后,天宝还得您多加管教呢……”
吴姐这么说话,好像方天宝是她什么人似的。
“行了,吴姐,要没啥事儿,那我就先走了。师傅,人家给你糖葫芦,你就拿着呗,客气啥,都是一家人……”
方天宝说“都是一家人”的时候,吴姐又拧了一下他的胳臂。
拧完胳膊,她还悄悄递给方天宝一张小纸条。小纸条上,写着一串数字。
“银行密码?”方天宝问她。
“密你个头,上面是我qq,下面是我生日号码……”
“恩,我就喜欢吴姐下面……的生日号码……”
方天宝这样的断句,别说吴姐了,就是陆师傅都听出来了。
“讨厌!”
吴姐拧了方天宝一下。然后,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方天宝的脸上,盖了个肉戳。
盖完戳,她便扭着那对会说话的屁股,抖着两个满胸回去了。
“吴…姐……”
方天宝望着吴姐旖旎的身影,张大了嘴,愣了三秒。
“行了,别吴姐吴姐了。我看你中毒太深,都无解药了。”
陆师傅一拳,又把他给激活了。
带着吴姐的一个香吻,带着对看守所兄弟们的一丝留恋,方天宝坐上师傅的保时捷离开了。
蓝山看守所,设在一个山区。四面环山,进出只有几条可怜的,红军叔叔才会走的山路。
出了看守所,方天宝师徒二人,要踩好长一段时间的三轮车,才能到达国道。上了国道,他们才能搭乘一个老乡的柳州五菱回家。
山路蜿蜒崎岖,不是上坡就是下坡。
因为路面很窄,有时候,踩辆三轮车行走在山腰上,迎面要是遇上一辆大卡车,回避的地方都没有。
正当师徒二人,拐了一个急转弯要下坡的时候。
突然,一辆奥迪q7车,停在山路上,挡住了他们的路。
“天宝,去看看,是不是抛锚了……?”
陆师傅刹住车,把脚踏在三轮车龙头上。他猛吸一口烟,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那辆奥迪q7。
没错,还是辆军牌。
“师傅,不用看。不是车子抛锚,是车里的人正在抛锚。车里的那个军爷,正在抛锚入港呢。”
“混小子,你怎么知道?”师傅知道方天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什么“抛锚”啊,“入港”啊,一到他嘴里,立马就变味了。
“车子在动,师傅你没看见吗?再仔细看看,是不是九浅一深的那种动法……?”
听方天宝这么一说,陆师傅还真觉得,是那么一回事。
“娘的,开个军牌,跑这荒郊野岭来,干这缺德事。真他娘的,丢了咱部队的脸……”
陆师傅愤愤地弹掉了手里的烟头。
“师傅,要不要,我砸个石头过去,把他吓成杨家将?”
方天宝嘴里的杨家将,陆师傅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震他们的,我们走我们的……”
“不行啊,师傅。平时,我要在马路上,看见两只土狗在那里玩69,都会忍不住砸石头的。”
“走吧,狗咬耗子。。”
陆师傅刚说完,只听到“砰”的一声关门。一个身穿军装的大汉子,从奥迪车里出来了。没错,出来的时候,他还打了个冷颤。
那汉子,身材彪悍,大约四五十岁。他的体态虽然有些发福,但,还是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他绝对是个猛虎型的。
因为下车下得着急,连他上身的军服,都是敞开着的。而且,他军裤上的拉链,都还没拉上。
“师傅,你信不信?这货是临时拔枪,雨衣都没穿的……”
“就你什么都懂,混小子。”师傅给了他一个凿栗。
说话间,那位军爷已经提着裤子,跑到路边的一个公共厕所了。
在这条漫长的山间公路上,路边的厕所,就跟加油站一样,要隔上十几里地才能发现一间。
“妈的,看你妈的蛋啊,有什么好看的……?”
方天宝正盯着那位军爷脱裤子的时候,突然,军爷猛一个回头,发现了他。军爷知道自己刚刚“抛锚”的时候,让方天宝看了热闹,心里有些不爽。所以,他铁青着脸,面目狰狞地冲方天宝破口大骂了一句。
“是他……?”
突然,陆师傅脸部表情瞬间凝固,情不自禁地冒了一句。
“妈的,两杠四星,大校衔。真他妈的拽。师傅,你认识他……?”
“不认识,天宝,你先走,师傅也想上个厕所。”
“上厕所,直接在路边不就好?”方天宝有些不解。
“在路边,拉不出来……”
说完,陆师傅从口袋里掏出他那双脏兮兮的修车手套。
“拉屎拉尿,还要手套?”
“叫你先走,哪来这么多废话?我手上茧子多,怕把水龙头弄坏了,行不……?”
见师傅阴着脸,方天宝就不敢再多话了。
他一脚踏上保时捷,嘴里叼了支烟,便小心翼翼地从那辆奥迪车边骑了过去。
经过奥迪车旁的时候,方天宝往车里瞅了一眼。
一个皮肤白皙,身材曼妙的妙龄少妇,正披头散发地,在车里打扫战场。
“哇靠,黑色蕾丝……”
方天宝对着车里的少妇,大叫一声,然后吹着口哨就走了。
这个时候,陆师傅也已经走到了厕所门口,跟那位两杠四星的军爷,对接上了。
…………
第002章:一个死人两把刀
军爷走进厕所,松了皮带,站在一个蝇虫乱舞的大便坑位前,皱着眉,抽出水龙头。
一条白色的冒着热气的尿柱,用力地冲刷着厕所的石灰墙壁。石灰墙壁上面,画着一幅严重变形的春。宫。图。
上午十点的阳光,以标准的四十五度角,从厕所的大门强射进来。
“啊,呸……”
军爷受不了厕所的腐臭味,憋足一口浓痰,将它吐在了一个被尿浸泡过的卫生巾上。这是一间男女混用的公厕。所以,这里“彩旗飘飘”,也不足为奇。
突然,一个斜长的黑影,投在军爷对面的厕所墙上。
墙上那副春。宫图,瞬间被黑影挡住,天狗吃月亮一般。
黑影人的手里,还拽着一串圆圆的东西。
是糖葫芦。
刚刚在监狱门口,吴姐给了他一串糖葫芦。
“真他妈贱,这么臭,都能吃得下……”
军爷拉完尿,低着把自己的水枪收好。他斜着眼,瞥见了那串糖葫芦。
“你不也一样?在车里尿完,现在还要尿?”
陆师傅说话的时候,军爷正转身要出来。两个人的身体,一进一出,被狭小的厕所门卡住了。
“滚……”
军爷大吼一句的时候,抬头望了望他的脸。因为逆光,军爷一时看不清他的脸。
虽看不清脸,但,军爷敢肯定,他就是个农民。要不是农民,顶多也就是个农民工。
“嘿嘿,我进来拉泡屎。”
“嘿嘿,我看你是想找死?”
军爷卯足力气,用力一推。
谁料,陆师傅的身子,竟像通体灌了水泥一般,站如松!
好扎实的马步!军爷暗自一惊!
他后退一步,将皮带系好。避开太阳的逆光,他扭着头,细看地打量了一下陆师傅那张严肃的脸。
“……天杀……”
极度恐惧中,军爷不禁冒出了两个字。
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腰。该死,手枪落车里了。
“天杀?谁是天杀的?莫非,军爷认识我……?”陆师傅说话的时候,军爷并没有看见他的嘴巴再动。又或者,陆师傅嘴巴再动的时候,他根本就已经吓得分神了?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军爷低下头,侧着身子,想从厕所大门挤出去。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军爷的车,是不是抛锚了……?”
“是是是……哦,不不不……我的车,没抛锚,没抛锚……”
军爷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
“车子没抛锚,那就是人抛锚了?”
陆师傅引用了方天宝刚刚的那句话。
“没,人也没抛锚……”
军爷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他的头,始终都不敢抬起来。他知道,此刻,陆师傅说话的时候,眼睛正盯着他看。因为陆师傅的眼睛,就像两道激光,照得他就要魂飞魄散了。
“豺狼!”
陆师傅大叫一声。
“扑通……”
军爷跪在了厕所大门口。瞳孔放大,嘴巴已经合不拢。
“天杀哥,饶命啊……”
“我不是天杀。真正的天杀哥,已经死了。最后说一次,我叫陆……定……坤……”
随着最后一个“坤”字说毕,那串糖葫芦,便稀里哗啦地掉在了厕所的水泥地上。
一串糖葫芦,原本有九个。地上掉了六个,还有三个,直接被陆师傅塞进了军爷的喉咙里。
冰糖葫芦的那根长长的竹签,像一把军刺,将军爷的整个脖子穿透了。
顿时,他的经脖子,就像一个粗大的爆裂的水管。鲜血,向四面八方喷溅,溅到地上,墙上,和那几片被水浸泡过的卫生巾上。
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