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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易琛和纪柏灵虽然也被一些人缠住,因为江易政夫妻的缘故,他们还算轻松。纪柏灵只是随着江易琛一起应付那些人,她就是个花瓶角色,江易琛自然的和别人寒暄着。她越听江易琛说话,便越是心惊,好像自己一直是个井底之蛙,永远把他想成当年那个除了江家这个姓氏外什么都不会的玩世不恭的小子,如今的他在言谈方面确实很有魅力,尤其是他穿上正装时,有种禁欲的魅惑,眼神中也包含着几许神秘色彩。
纪柏灵喝了几口红酒,身边的这个男人,有魅力得让她感到陌生了,陌生得让她在心底反复的问着,他是江易琛吗,他还是那个让她深恶痛绝的江易琛吗?原来那些以为一生都会伴随着自己的伤害,也会随着时间变得模糊起来。
江易琛和一位老者寒暄完,就拉着纪柏灵向另一边走去,他看向她手中未多喝的红酒笑了笑,“不喜欢喝酒就别喝。”
她看他一眼,“我酒量不至于这么差。”
“是吗?”
他的嘴角扬起轻轻的笑,有点揶揄的意思,奇怪的是一点都不让人讨厌。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能让人原谅的,她垂下眼眸。
江易琛看着她,看出了她不喜欢和人说话,每当有人要借机和她说话时,她的神色就有些急促,害怕说错话,不知道如何接话。在长时间紧闭自己后,多多少少还是会影响着某些言谈方面。
“易琛,你父亲正在找你,你过去看看。”隋雪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面前。
纪柏灵看向隋雪,发现江易琛用着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隋雪,而隋雪显然很无视江易琛这时的反应,只是让江易琛走开。
纪柏灵心中顿感意外,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江易琛还是离开了,隋雪看了纪柏灵一眼,“跟我来。”
不得不说,纪柏灵因为一直把隋雪当成是有能力有见识的长辈,在面对隋雪时,气势下意识就低了很多,被隋雪这么一说,立即就跟了上去。
到了一个无人之处,隋雪才终于停了下来。纪柏灵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很是局促的看着隋雪。
“柏灵,我不管你和易琛之间经历了什么,虽然我有能力去搞清楚前因后果,但既然易琛选择罢休,我也尊重他的决定。但我必须告诉你一些事。”
“妈妈,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失忆?隋雪先是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怪自己,明明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一旦决定要做某些事时,绝对让人难以想象,千万别小看任何人,她自己却犯下了这样的错误,紧接着她的表情冷硬了起来,“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我只是提醒你,我是个母亲,会尽最大可能去保护我的孩子。有些事发生了一次,我不希望有第二次。一个软弱无能的女人能做出让人不可思议的事,而我这样的女人,如果真有那天,能做出的事可就不只是不可思议那么简单了。”
警告还是威胁?
隋雪很清楚,今天江易琛把纪柏灵带来这里,也是决定了某些东西了,只能选择妥协,但这也是最大的退步了,当做一切都不曾发生。
纪柏灵咬着嘴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妈。”江易琛笑着跑了过来,一把拉住纪柏灵,“我带纪柏灵去和朋友们聚会。”
隋雪假装不知道儿子的心事,“去吧,别闹得太晚。”
“我可不是小孩子。”
纪柏灵这时才扯出几丝笑来,“妈妈,我和易琛就过去了。”
隋雪点点头。
**********
江易琛拖着纪柏灵出来,“一些老朋友,你也应该认识。”
纪柏灵笑了,“我连你都不认识。”
江易琛眼神闪了闪,“我忘记了你忘记一切的事了。”不是这个让他感觉到几分熟悉的惊喜,而是她对着别人时的模样和对自己时完全不同,她对那些陌生人时有些小小的慌乱,对隋雪时特别局促,可对着他时,不管她心情如何,表现的却是很熟悉,他没有被她划分到陌生人的行列中去。
的确还是那些人,纪柏灵都恍然有些怀疑,一切都没有变,地方和原来的差不多,只是玩游戏的种类变多了,或者说更大胆了。一群人请了些漂亮的女生进来,表演着脱衣舞,女孩们一个比一个性感,扭动的身姿惹得人尖叫连连,更有甚者直接把就近的女孩拉进自己的怀里。
有人笑看着江易琛,“刚才可暗示你不要带人了,你偏不听。”
声音没有减小,完全不介意纪柏灵听到。
纪柏灵看向身边的江易琛,他斜斜的靠在沙发上,表情和姿态明明很普通,偏偏有着诡异的魅力,好几个女子都在打量着他,只是看到他身旁的自己,没有敢直接过来。纪柏灵心中一阵厌恶,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蹙蹙眉。
“哎,易琛家的这位,这是不舒服么,不舒服就赶紧回家。”杨震忍不住笑了起来,“做人还是自觉些好,有些地方可以待,有些地方不该待。”
还是这样,纪柏灵想起多年前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从未改变过。
“哦?那谁不该待在这里?”纪柏灵看向杨震。
大概没有想到纪柏灵会这样说,杨震显得愕然。莫俊凡扫了杨震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这时看向纪柏灵,“几年不见了,你大概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新规矩。我们可是比酒的,能喝才能待下去,没本事的自然就该走人了。”
莫名其妙,纪柏灵多待一秒都不想。
江易琛手指敲了敲沙发,看向了莫俊凡,“上酒。”
莫俊凡愣了愣,看向了江易琛,虽然几年没见,但前几次把江易琛喊出来,大家都没有感觉出他明显的改变,除了似乎真的比较看重事业方面的事。
侍者端上了不少酒,江易琛动作流畅的打开盖子,直接拿着酒瓶就喝,并挑眉看着对面的莫俊凡,“喝啊!”
莫俊凡不解其意,江易琛却勾着嘴唇,然后瞟向另一边的人,大概察觉了江易琛的目光,有人立即不着痕迹的往莫俊凡身边推酒,每次的酒种类都不同。没过多久,莫俊凡便开始受不住了。
江易琛把手中还剩下半瓶的酒砸到了面前的小桌子上,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莫俊凡,又晃眼扫过别人,“没本事的人的确该走人了。”
一句话,却让不少人都变了脸色。
江易琛伸手拉起纪柏灵,“现在舒服些了吗?”
纪柏灵隐隐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但还是很惊讶,他对待朋友的态度,绝对让人咂舌,但如今却丝毫没有顾念什么朋友之情,也完全不介意得罪别人。
江易琛和纪柏灵留到了很晚,这时候别人都开始小心翼翼了,不仅是说话,就连神色都是如此,做什么都会看一眼江易琛。有聪明点的女人,开始和纪柏灵攀谈,言谈之间都是随着纪柏灵的喜好。纪柏灵这是第一次体会着江易琛朋友们的讨好,却除了可笑没有别的感觉。
江易琛多多少少喝了不少酒,他和纪柏灵出来时,他半靠在她的身上。
纪柏灵不会开车,于是他们打车回到小区去。
她扶着他回到住处,她想把他放开,他却紧紧拉住她,然后抱住她,“纪柏灵,你看到了我最丑陋的一面和最光鲜亮丽的一面,我也看到了你最美好的一面和最丑陋的一面,我们如此了解彼此,是离对方最远的人,但也是离对方最近的那个人。一切都过去了,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不可以?”
见过对方最丑陋的一面了,还有什么不在一起的理由?
她默默的推开他,“你喝醉了。”
**************
纪柏灵如愿出国了,地方和别的一切都是江易琛安排的,她不愿意去一些著名的学校学习,反而是去一些比较特殊的机构学习钢琴和画画。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学什么,因为原本出国的原因就不是为了学习,为了能找些事做,便将大学之前学过的画画和钢琴再捡起来。
她过得很安静和舒适,去学画画和钢琴的时间非常宽松,因为她也没打算努力学出个什么东西来。平时空闲的时候,她便会去一些附近有名的景点,对于这些景点,她报以神圣而虔诚的态度。很难相信这一栋看上去现代化十足的建筑,竟然保存了几百年,甚至有导游介绍着在这栋城堡中曾发生过什么重大事件,有过血腥的屠杀,也有着王朝的颠覆。她不喜欢在周末的时候出门,这些景点很著名,周末的时候人数和国内的黄金周差不多,人山人海,排队的时候完全看不到源头在哪里。
平时的时候到处走走,周末的时候便待在自己的住处,她也画了一些作品,虽然老师夸了她,她自己却知道自己的水平,这些画拿去唬一唬不懂的人自然是没问题,稍微有点懂的人都知道她画得不怎么样,而她自己也不介意。
江易琛每个周末会坐飞机到这边来,有时候周五晚上到,有时候周六的时候到,然后周日的时候赶回去。他来的时候,她有时候会和他一起出去逛逛,去的地方多半就是附近,有时候只是单纯的出去买菜做饭,这里的蔬菜很是昂贵,她每次去买的时候都会感叹价格。
在她心情好的时候,她也会送他去机场,然后告诉他,不用每周都过来,只是到了下一周,他还是会过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半年了,江易琛还是会每周都赶过来,明明他过来后,他们也说不上几句话。
纪柏灵隐隐有些明白了他这样做的原因,却并不想去面对。
又是一个周末,纪柏灵把菜买好了,甚至还准备好了要做的菜色。她和江易琛很少很少通话,自从出国后,她和冯明月以及父母的联系更多了起来,甚至冯明月还以旅游的名义过来待了几天。
周六的下午了,江易琛还是没有赶过来,这是这半年来几乎没有发生过的事。
她皱了皱眉,坐在电脑前开始查这两天的航班,航班都已经到达,最近的一班航班也是明天下午了。她拿出手机,就开始给江易琛打电话。
电话没有接通,她显得有些烦躁了,她丢下手机,莫名的感到不舒服。
几分钟后,手机响了起来。
“刚才看到了你打来电话,我正在开会。”江易琛解释着,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这几天太忙了,有个合作案必须赶出来。”
“嗯,我知道了。我就是想问问你父亲的身体还好吗?”之前他提过江博怀住了院。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嗯,那就好。你这么忙,就不用赶过来了,多陪陪你父母也好。”
“我知道。”
“那,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等一下。”
“嗯?”
“我很高兴你能主动给我打电话。”
纪柏灵挂了电话,却躺在床上无比的懊恼,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怎么会因为他一个周末没有来就变得烦躁呢?只是因为习惯而已,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没什么大不了。
周三的时候,江易琛终于处理好一切的事,立即乘坐飞机赶到了纪柏灵这里。他有她屋子的钥匙,打开了之后,才发现屋子里没有人,他想了想,或许她现在正在学画或者学钢琴。
出门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了,他赶去她学钢琴的地方,见到了她的老师。她学钢琴的时间已经过了,只是今天她留了下来,自己在那边弹着小曲儿。
江易琛走到琴房,站在门口,琴房里不只是纪柏灵,还有几个金色头发的女孩正围在纪柏灵身边,用着英语和纪柏灵对答,纪柏灵不知回答了什么,笑着按下了琴键。
简单的音符在她指尖流出,曲调很是轻快,几个女孩听了一会儿,便开始鼓掌,纪柏灵自己也笑了起来。女孩们听完后,又和纪柏灵说了会儿话,这才离开。
纪柏灵却还没有离开,她还坐在钢琴前,一把秀发更长了,直直的铺满她的后背,她歪着头看了眼窗外,外面是一颗绿色植物,绿色的叶子正笼罩在淡金色的阳光下,朦朦胧胧。
她又将手指放到了琴键上。
音符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朦胧的色彩,好像山谷中缓缓流动的水流,很轻很轻,却能够感到它的存在。
我常常回想着十八岁的自己
站在十字路口左右徘徊
左还是右
我一直不确定
然后闭上眼睛随意选择了一条路
多年后我后悔了
好像该选择另一条道路
但却忘记了
这座城市虽然那么大
但同一条路,选择同样的方向
最终回到的地方
它是原点
她停下来,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移到门口,就看到江易琛,他也看到了她,正一步步向她走来。
她好像看到了那个左右徘徊的自己,该伸出手去接纳还是永远的把手缩着?
她不知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