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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里面?
远远的看见了客栈的模糊影子,司马逸轩的心开始起伏不定,脚下竟然犹豫起来,到最后就在离客栈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
第178章
“王爷,怎么啦?”甘南和甘北不解的看着司马逸轩。
“本王竟然有些担心。”司马逸轩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慢慢的说,“心里恨不得快些见到意儿,但是,到了这儿,却担起心来,怕这怕那,担心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别的事情,怕见到本王害怕见到的人和事。怕意儿她已经不在这儿了,怕意儿心中有了别的归属——”
甘南和甘北互相看了一眼,甘北看着不远处的客栈,犹豫了一下,轻声说:“王爷,好象真有可能,丛姑娘她不住在这儿了,属下看到有些人进进出出,客栈好象恢复原样了,难道丛姑娘和无心师太搬到别处去了?要不,属下先过去瞧瞧?”
司马逸轩也看到有人进进出出客栈的大门,点了点头,甘北刚要迈步,司马逸轩犹豫一下,说:“罢啦,还是本王自己过去吧,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本王得自己面对。”
客栈里人来人往,确实是恢复了往日的情形,司马逸轩微皱一下眉头,心里头有些莫名的情绪慢慢的滋生,有失望也有难过,难道真的不能得到丛意儿的谅解?她真的要恨他一生一世吗?他走到柜台处,努力将心中的情绪减轻些,然后平静的问:“请问,这儿可住着一老一少二位女子?”
柜台里的掌柜模样的男子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子,司马逸轩并没有完全的恢复原来的容颜,就目前来说,他还不想让人知道,尤其是京城的人知道他还活着的事情,毕竟是自己的哥哥,如果有一线机会,他还是不想让自己的兄长落一个一无是处的下场,所以,他还是易容,没有人认出他来,他还是以前中年男子的模样,只是比起以前来要瘦了一些。
掌柜摇了摇头,看到面前的男子脸上立刻浮现出失望的表情,眼睛里有了深深的受伤的痕迹,身后两个劲装打扮的普通男子也表现出失望的表情,竟然有些心中不忍,突然想起什么,说:“她们二人早就搬走了,这儿也太乱,不太适合她们母女二人居住,不晓得她们是不是一对母女,但看她们情形应该是至亲吧,如果你打听的是她们二人的话。噢,对啦,离开前,那位年轻的姑娘留了一封信放在这儿,说,如果有人来寻她,是个温和的中年男子,就把信交给他,看客官司模样,应该就是那位姑娘所说之人,这信,请交于您吧。”
司马逸轩一愣,立刻说:“是的,我就是她所说之人,原本应该早来看她,因着中间出了些状况,所以迟了些,你可知道她们二人搬去了哪里?”
掌柜摇了摇头,说:“不清楚,她们二人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说过要去哪里。”
司马逸轩接过信,信封着,没有动过的痕迹,打开,很奇怪,信上没有任何的东西,只有一张普通的白纸,司马逸轩有些疑惑,意儿留这一张白纸做什么?
“若不是那位姑娘交待过一定要交给一位素服的中年男子,这信可能就交给别人了,前段时间来找这位姑娘的人还有宫里的二太子,可惜那位姑娘说过,除了中年男子,这信断不可交给他人,就算是再怎么尊贵的人也不成。”掌柜的微笑着说,“看来客官也是那位姑娘的亲戚,不然,那位姑娘怎么会猜到您会来呢?”
司马逸轩没有说话,丛意儿猜得出他会来这儿,并且留了一封无字信给他,一定是要表达什么,可是,她要表达的是什么呢?她如今又在哪儿呢?
“主人,丛姑娘说了些什么?”甘南和甘北有些好奇,不敢去看司马逸轩手中的信,但是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就低低的声音问,“主人,丛姑娘可有说她此时去了哪里?既然丛姑娘留了信给您,是否也就是表示丛姑娘已经不再计较以前的事情?”
司马逸轩摇了摇头,说:“她只是留了一封无字信,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要表达什么,更不清楚她此时呆在哪儿。我们先离开这儿吧,既然她搬走了,就说明她此时不想见任何人,而且也不想任何人知道她去了哪儿。以意儿的聪明,若是她有心要躲起来,除非是她自己出现,否则,就算是她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也不可能认得出她。”
甘南点了点头,低声说:“主人说得极是,在下就曾经出现过这种情况,丛姑娘明明就站在我们面前,可我们就愣是没有认出来,还向她打听她的去处,如今想来还是觉得有些脸红,说不定丛姑娘如今还呆在京城里,只是不想露面。”
司马逸轩手里拿着空白的纸,一直低头思索,走出客栈,外面的风一吹,仍然有些树上房上的雪花轻轻的飘落下来,走出温暖的客栈,乍一走到外面,风一吹,还是觉得寒意不禁,司马逸轩心中轻叹,但愿此时的意儿呆在温暖的环境里,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只要她好,一切都好,纵然她还在恨他,但知道她还呆在他的同一空间,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雪花静静的在他们三人周围零乱的飘过,携在风中,透着寂寞的味道。司马逸轩觉得手有些寒冷,准备收起信纸回到他来时的地方,一低头,落在纸上的一些零乱的雪花因着他握在手中的纸的温度静静的化成了水迹,一些简单的线条出现在纸上,司马逸轩一愣,一抬手,震落旁边一棵树上的雪花,让雪花落在信纸上,焦急的等它们化成水迹。他太过心急,震落的雪花太多,外面又冷,雪花一时之间化不成雪水,他立刻带着甘南和甘北再返回客栈,拣了一处临窗的位置坐下,室内的温度很温暖,雪花很快化成雪水,浸湿了信纸,显出上面的内容。
是一幅画,他再熟悉不过,是他第一次遇到丛意儿时的情景,在醉花楼,飘着雨,他和蝶润在饮酒,丛意儿站在楼外边缘处,丛意儿的画画得很简洁但很有意境,他立刻就读出当时的感觉,他眼中的研判,丛意儿眼中的迷茫,他们在彼此猜测。
司马逸轩立刻就明白了丛意儿所要表达的意思,他们在他们相遇的第一眼,就彼此注意到了对方,他们的相遇是天意注定,是安静的一见钟情,是生命的突然归属。只是,他们不知,他们不觉,不知道从那一刻开始,他们就让彼此成了彼此的内容,他们一直在猜测对方的想法,一直在替对方做出自己以为的想法。丛意儿没有埋怨,没有指责,她在告诉他,他们之间太多猜想,这种猜想,让两个人在感情面前一直保持着最理智的一面,他们用心深爱着对方,却从没有勇气把这份感情完全不加掩饰的表达出来,因为,他们害怕确定彼此的想法,他们彼此都害怕他们的感情只是一场相逢。
任何人在他们面前都是外人,但是,他们却让彼此成了最大的外人,司马逸轩轻轻一笑,笑容里却有着轻轻落下的一声叹息,丛意儿,这个让他念着都觉得心醉的名字,这个让他一想起来就会觉得活着真好的女子,他竟然不懂得如何去爱。
“主人,丛姑娘不会真的嫁给二太子吧?”甘北有些担心的说。
司马逸轩轻轻一笑,说:“不会,意儿只怕此正为她当时的言行在努力补偿,她并无意伤害司马溶,也无意于嫁给他,当时只是气我,并且认为我如她所想般的故意隐瞒她,而我却自以为我的隐瞒是为她好,或许司马溶可以给她平静的生活,我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我们彼此在乎着对方,却没有真的把这份在乎交给彼此。其实我们都极在乎对方,知道我活着,意儿定是既狂喜又委曲,所以当时说出她要嫁给司马溶的话,而我本来似乎想要的就是让意儿忘记我,去嫁给可以让她过平静日子的男子,比如司马溶之类,但是,真的听到这句话,却觉得一身一心的绝望,早知如此,何必要自作聪明。”
第179章
甘南和甘北彼此相视一笑,说:“既然主人想明白了,就好。丛姑娘当时怨责您也是有道理的,就算是属下们,眼睁睁的看着您在属下的面前没有了呼吸,也是一心的绝望。突然看到您出现在属下们面前的时候,真的是既惊喜又失落,不知道为什么主人不肯让属下们先知道这样的安排。不过,属下们想,或许主人有主人的打算,如果让属下们先知道了,可能在情绪上就不会表现的那般的悲伤了,也就释然了。但是丛姑娘本是一心一意的对着主人,突然面临这种情形,肯定会接受不了,属下们到觉得这件事情上,主人有些愧欠着丛姑娘。”
“是的。”司马逸轩微笑着点了点头,接到丛意儿这封‘信’,虽然没有见到丛意儿本人,但是他懂得了她的心,知道她的心意仍然为他在,这种欢喜和轻松真的是无法言语,所以他的情绪也放松了许多,突然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不开心,活着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这件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够好,我不应该瞒着意儿,应该事先和她商量,让她不必如此的担惊受怕,好象她反而成了一个外人,而且我也不应该在事情之后不立刻通知意儿,让她知道我活着,却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去爱她,这对她来说,几乎就是一种污辱,我应该好好的向她道歉。”
“但是,丛姑娘如今到底呆在什么地方?”甘北有些不放心的说,“虽然丛姑娘肯原谅您了,但是,见不到她,属下们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虽然有无心师太陪着她,她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丛姑娘的武艺绝对可以活得很好,但是,但是,属下们还是觉得只有看到她才会放心。”
“主人!主人!——”甘南突然紧张的开口喊,却不知所云的指着外面,着急的说,“主人,您,您快些看——”
外面,是那条河,司马逸轩曾经带着丛意儿坐过船的河,看望刚从乌蒙国回来的丛惜艾,一根玉簪引起意儿小小醋意的地方,司马逸轩看到一艘船在河面上轻轻向前,虽然天气寒冷,但这条河却一直不会结冰,也不晓得为什么,不论出现怎样的情况,这条河永远是河水潺潺。那条船的船头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子,大红的披风,在风中屹立不动,裙摆微动,那红色在未曾融化的雪中,显得异常的娇艳动人,鲜活无比,看不清面容,但是,那熟悉的感觉,不仅仅只有甘南可以认出来,司马逸轩一眼就看出,那,正是他一直在想念的丛意儿!
她站在船头,恍若精灵,似乎并不存在于这个空间里,只是一个看客。司马逸轩的心似乎要跳出喉咙,声音却在嗓子里发不出来,这一刻的唯一的反应竟然只是呆愣,整个人如同僵硬了般。那船缓缓的向前,司马逸轩和甘南甘北主仆三人都呆愣在那儿,因为,他们同时看到在这个时候船仓里又走出一个人,一个看不清容颜的男子,也穿了件披风,站到丛意儿身边,似乎二人熟络的很,丛意儿轻侧头与对方说话,看不清表情,但看得出她并不反感对方的出现。
“那人好象不是二太子。”甘南傻乎乎的说,他们确实看不清对方是谁,但确实不是二太子,不是一个太熟悉的人,但又好象在哪儿见到过,那人的脸被丛意儿遮挡住,根本看不到,而且那人又是几乎全部背对着他们三人,所以,一时之间,谁也没有猜出来对方是谁。
难道丛意儿嫁人啦?她穿着大红的衣,是否就是她嫁人了所以才会穿得如此喜庆?
司马逸轩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沉到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是否是心灵感应,丛意儿恰在此时向这边望了望,他们三人站在窗前可以看到她,她也应该可以看到他们,所以,丛意儿的目光似乎定格在这儿,她静静的站在那儿,穿过那人的肩膀安静的看着这边,任由着船缓缓向前。
司马逸轩努力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犹豫一下,想要迈腿出去,以他的轻功,想要追上丛意儿的船,真的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但是,就在他要迈出自己的腿的时候,却停住了,他不知道要如何以现在的容颜面对丛意儿,似乎还是一种欺骗,他应该以自己真实的容颜面对丛意儿,那样才是公平的。
乌蒙国的乱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虽然乌蒙国处心积虑已久,但是,他们还是太过着急,但过小瞧大兴王朝,所以,对付他们的叛乱并不是一件让司马逸轩太过烦恼的事情,只是,在尽量的减少可能的伤亡而已。他以自己的突然消失,突然‘死亡’来减轻乌蒙国的提防之意,以让他们放松警惕,而在背后打点一切。如今,他不肯说出自己还活着,只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兄长在不太长的世间岁月里再失去最后一点权势。他是自己的大哥,不论出现怎样的情况,自己能够如何,明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