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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或补天造人的女娲,敢拍拍我们仨的肩头称一声哥儿们。有了这样的伟业,陈氏家族企业就是垮台又有啥值得顾惜的,何况那时光凭我的名声就值一万亿。我心动了,仍不放心,问:
“你说的乾坤大平移,究竟咋实现?”
易慈不耐烦地说:“虎刚哥你还有完没完?你反正相信我们俩就成,痛快把钱拿出来,一年之后让你亲眼看到结果,不就得了。”
这事说起来简直像个天字一号的大骗局,问题是我确实相信他俩,如果世界上还有人能鼓捣出时间机器,我相信非他俩莫属。再说,有易慈轻嗔薄怒地在旁边烧底火,叫我如何能开口拒绝。我狠狠心掏出支票,写了一个3,再心疼地圈了9个零。不过把支票递给他俩时我决定要回一点补偿。我说:
“支票可以给你,得答应一个条件。”我点点自己的腮帮子,“某个人得在这里着着实实地亲一下。”
易慈见钱眼开,心花怒放地说:“小事一桩,当妹妹的亲吻哥哥再平常不过了,别说一下,亲一百下都行。”
她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啧啧有声地亲了三下,然后劈手夺过我手中的支票。我摸摸腮帮,那儿像遭了电击似的麻酥酥的。我长叹一声:
“美人一吻值亿金哪。这可是古今中外最贵的三个吻了。走吧走吧,省得我看见这张支票就肉疼。还有——祝你们早日成功。”
那俩家伙真不是吃素的,钱一到手,一年时间就把他们的“理想流线型时间机器”鼓捣成了。第一次试机时他俩请我去。那玩意儿真的呈流线型,个头不大,也就两米长吧,前部浑圆,向后逐渐缩成一个尖尾。机身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造成的,半透明中闪着光晕,漂亮得无以复加。我去时,华华正在做“流线度”的测验,即对着机头,严格顺着机身的水平轴线,打去一束水平方向的激光——这时从正前方看过去,时间机器忽然隐身了!华华说,这说明它的流线度为百分之一百,激光绕过它时仍严格保持着层流,没有发生任何反射、散射或涡流。
机身是从中间剖分的,打开上盖,里边有仅容两人躺下的舱位,侧边是各种神秘的仪表,可以在躺倒状态下方便的操作。他们这就准备进去,开始这项人类文明史上最伟大的实验了。我说:
“喂,实验之前总得把话说明白吧,你们究竟是用啥办法,把人类文明史进程提前50万年?我是这样猜的,不知道对不对。你们是想……”我推敲着词句,“是想溯历史而上,找到猿人第一次使用火的时刻,再从那个时刻上溯50万年,找到另一个猿人,然后教会它使用火。对不对?”
华华夸我:“猜得很好,大方向是对的,证明你这个商人还保持着起码的科学思维。不过这个方法尚有根本缺陷,因为那时的猿人已经生活在生物圈中,与环境息息相关,单单把猿人的进化提前而让其他生物保持原状,仍然会对时空造成强干扰。”
“那该怎么办?”
“很容易。众所周知,生物是从普通的无机物进化来的。大约38亿年前,在地球的原始大气和原始海洋中,借助雷电的作用,普通的无机物因自组织行为,偶然组成了第一个能自我复制的团聚体。这就是地球所有生物的元祖,唯一的元祖。当它在地球上出现时并没有生物圈存在,所以把它前移,一点儿也不会干扰生物圈的整体进化。我们找到它,再把它移到自那刻计起的50万年前的海水中就行了。”
我简直是目瞪口呆,没想到如此伟大的历史跃迁能用如此简单的办法完成。但他们的想法非常有说服力——只要时间旅行能够实现,那么这事干起来确实就这么简单,想复杂都不行。这就像是克隆绵羊多莉,那也算得上一项伟大的突破,是在生物最重要的繁衍行为上夺过了上帝的权柄。但这事是如何干的?用一根细玻璃管抽出细胞核,再注入空卵泡就行,其原理再简单不过。
他俩已经跨进机舱,头前脚后,平躺在相邻的舱位上,按动电钮关闭了舱盖,在通话器里对我说:
“虎刚,虎刚哥(这一声是易慈喊的),我们要走了。”
我的心绪极为纷乱,既有行大事前的血脉贲张,又有无法排除的担心——谁知道这趟处女行是否顺利?两个朋友能不能回到今天?我用开玩笑来掩饰我的心境:
“祝你们一路顺风,回到过去后别多耽搁,那时有恐龙,或火山大爆发等等危险。尤其是,你俩别在那儿弄出个小宝宝,38亿年前可没有下奶的鲫鱼。”
易慈笑着骂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喂,我们要出发了,再见。”
时间机器并没有动,舱盖缓缓打开,两人从舱位上坐起来,喜悦地说:“成了,成了!”
我满脑门雾水,纳闷地说:“什么成了?”
他们一边从时间机器里往外爬,一边说:“就那件事呀,我们已经找到那粒生物元祖,并把它前移50万年了!噢——”华华恍然大悟,对我说,“看来我真是高估了你的理解力。我原想你应该知道的:时间旅行不管经过了多长时间,都可以在出发的原点时刻返回。当然,你想在出发后返回也行,甚至在出发前返回也不难。但那样会对时空造成不必要的干扰,所以,我们是严格采用‘原时返回’制。”
他们说得不错,但我在直觉上就是无法相信。我狐疑地打量着周围,喃喃地说:“人类文明已经提前了50万年?但我周围没有任何变化。”
易慈对我的低能很是摇头:“你真是个猪脑壳,对你说过多少遍啦?这种提前是把整个生物圈作平移,是相对于地质年代的向前平移;但在生物圈中,当然包括人类社会中,不会看到任何变化。严格说,我们说的‘原时返回’并不是地质年代的原时,而是提前50万年的、在人类社会中的原时。你听懂没有?”
我听懂了,但也不敢说完全懂。我想任何人处在我的位置——看着两位时间旅行者刚进机舱就出来,而且周围没有任何变化——也同样不会相信这俩家伙说的话。不过,这俩哥儿们(妹儿们)的正直高尚我是深知的,他们不会编了这么大个圈儿来骗我。而且我也发现,从机舱出来后,这两人身上多了一些深沉和苍凉,那是经过沧桑巨变后才能形成的气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种变化也让我倾向于相信他俩的话。叶禾华看出我的犹疑,笑着说:
“你难以相信,这我理解。俗话说眼见为实嘛。想要你相信也很容易——让你亲自去一趟不就成了?作为这个项目的投资人,你完全有这个资格。走,我领你去一次,让你亲自动手,把人类文明史再往前提它50万年。”
“真——的?”
“当然。来,现在就去。”
我飞快地转着脑子,说:“好,我去。但我有个条件——同易慈一块儿去。华华,你别担心我把你老婆拐到另一个时空卖掉,我是觉得易慈比你老实些,不会给我玩障眼法。”
两人都没反对,易慈只是哂笑着撂了一句:
“拐人去卖?就冲你那个猪脑壳,不定咱俩谁卖谁呢。”
然后顺从地随我进到机舱,仍然像前次那样,两人头前脚后,平躺下来。我不满地说:
“华华你这小子太自私,设计机器时只考虑你们小两口儿的身高,你看我躺下来连腿都伸不直。你别忘了,我还掏了三个亿呢。”
华华脸红了,小声反驳:“时间机器的尺寸越小越好,因为穿越时空所需能量与重量成指数关系,我这样设计还不是为你省钱。再说,连普通歼击机都对驾驶员有身高限制,何况是时间机器?谁让你长这么个熊个子。”
舱位也很窄,我和易慈的身体紧紧地挨在一起——对这一点我倒是没啥抱怨的。我用手拍拍身下的舱位,叹息着说:
“唉,咱俩身下假如是一张婚床,我死也甘心了。”
易慈半支起身子,恼火地说:“陈虎刚我真佩服你耶,现在是多么伟大的时刻——是把人类文明再度提升50万年的前夜,你竟然还念念不忘一个‘色’字!”
我涎着脸说:“宽容点嘛,我现在只剩下嘴巴痛快痛快的福分了。喂,躺下、躺下,咱们开始吧。华华再见,我保证让易慈完璧归赵,你尽可把狼心放到狗肚里。”
时间机器一开动,我就乖乖地不敢耍贫嘴了。丝毫看不出它在移动,但外界突然被黑暗所笼罩,就像掉进了宇宙最深处的黑洞,让人胆战心惊。易慈熟练地操控着一个类似游戏机控制柄那样的玩意儿,说:
“既然要你亲眼验证,我就在途中多停留几次,尽量让你多一些感性体验。第一站,咱们先降落到侏罗纪的恐龙时代吧。”
舱外的黑暗忽然退去,景物变得清晰,在草木森森的丘陵地带,十几个半猿半人的家伙在和一只华南虎拼命。我惊奇地喊:“猿人!按地理方位看,一定是咱中国的南召猿人。”已经经历过一次时间旅行的易慈一点也不好奇,咕哝了一句:“我把时间调错了。”她把手柄那么一推,猿人刷地消失在黑洞中,等黑暗再度变成晴空,外面出现一只凶恶的霸王龙,它惊怒地盯着从天而降的时间机器,准备向我们发起进攻。我惊慌地喊:
“快,快离开这个时空,别让这家伙把机器弄坏了!”
就在霸王龙向我们冲来时,时间机器倏然飞走了。我们就这样一站一站地往前溯,舱外的景观越来越荒凉,繁茂的被子植物变成裸子植物,变成蕨类,变成苔藓,变成海中的蓝藻,然后连蓝藻也消失了。易慈告诉我,时间机器已经越过显生宙、元古宙、太古宙,现在到了太古宙与冥古宙的交界时刻,即大约38亿年前。往舱外看时,我脑海里立即浮出一个词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蓝天白云倒是我熟悉的景象,但太阳比较小(太阳在几十亿年中是逐渐膨胀的);地上的景观则完全陌生。没有一丝绿色,更不必说动物了。没有常见的土壤,没有风化后变圆的山顶。只有棱角尖锐的蘑菇状岩石,或者是刚刚凝结、流痕清晰的火山岩流。清亮的水在火山岩上漫流,但极目所及看不到一条河床,这是因为,水力切割和风化效应必须有“时间”做同盟军才能显出威力,而此时“时间之神”还没有深度介入。易慈警告我:这会儿可不敢打开舱盖,因为外边是甲烷和氨所形成的大气,氧气极少,而紫外线又极强。
望着这蛮荒景象,我被深深震撼了。
易慈驾着时间机器进行地理上的平移,来到大洋之中。按照电脑中记录的时空四维坐标,探视头很快发现了上次放在这儿的“生物元祖”,是一个在放大镜下才能看见的团聚体,有一个透明的外膜,说它是一个水泡似乎更合适些。我在屏幕上仔细观察着它,实在难以相信这么个小不点儿竟是所有生物,包括美洲红杉、非洲猎豹、恐龙、座头鲸以及人类的源头。易慈操纵一只机械手捞上了它,笑着说:
“再把它提前多长时间?还是50万年吧。不能再提前了,否则原始海洋温度过高,不适宜它的存活。”
她拉了一下操作手柄,时间机器又刷地坠入黑暗。我俩盯着仪表盘,看着时间刻度往前一格一格地走,回溯50万年后,她把时间机器停下来。外面的景象与50万年后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区别是:这时的海水中绝对没有一个团聚体。易慈让我依靠探视头进行了仔细探查,确认这一点后,又教我操纵着机械手,把那粒“生物元祖”小心地倒入海水中。然后她微调着时间手柄,从这一刻缓缓向后退,五年,十年,一百年。屏幕上显示,海水中的团聚体果然在一代一代繁衍,一代一代增多。易慈笑眯眯地看着我:
“时空大平移成功完成。看,你亲手把人类文明史又提前了50万年。这回你该满意了吧。”
我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信了,绝对信了。请开始回程吧,华华恐怕已经等急了。”
我这句话仍是十足的外行话,叶禾华绝对不会着急,因为不管我们在“过去”逗留多长时间,仍然是在“原时”返回的——是相对于人类社会的原时,而从地质年代来说,已经提前两个50万年了。叶禾华笑眯眯地迎接我,作为过来人,他当然知道这趟时间之旅对我的震撼。没等他问,我主动说:
“信了,我信了。我没法子用语言来恰切地描述我看到的一切,拍个马屁吧,我确信你俩是人类文明史上最伟大的人。”
“怎么是俩人?是我们仨嘛。没有你的三个亿,我们怎么能成功?”
这话让我心里再熨帖不过。我问:“什么时候公布?”
“公布什么?”
“向新闻界公布啊,这样伟大的进展能不让社会知道吗?你们别担心大伙儿不信,我会用亲身经历来说服他们。再不行,拉上联合国秘书长和五大国的总统主席们去旅行一趟,不就得了?保管把他们震得一愣一怔的。”
那两人相视而笑:“不,不发布任何消息,你也不许对任何人泄露。咱们说过,时间旅行者最严格的道德准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