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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眼直视着每一个人。
“你、你这是分裂军车队!”秦凤凰怒视着赵梅。
“分裂就分裂吧!省得挤在一块儿狗咬狗吵吵的。”罗云汉道,“我看这还真不错,粗粉儿、细粉儿都漏一手儿,是骡子是马都遛遛看!别他妈红口白牙地竟耍嘴皮子!萝卜地放屁,乱崩缨子!”罗云汉夹七夹八地又是一顿连珠炮。
第六章 东临碣石(2)
“我赞成!”丁雄一举手。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这山沟里的土包子,怎么样对付天不怕、地不怕的杀人魔头景牛子!
哼!草叶桥也够杨欣喝一壶的!两军对峙,炮火连天,夺卡车,过封锁区,那是闹着玩的吗?隐隐地感觉到,杨欣是李校长联络的共产党。于公于私,他都将是自己的死敌!车到西山,看来有场生死决斗。
这回要让他们看看,我这个黄埔军校七期毕业的国军少校,怎样闯过重兵把守的山海关!
杨欣只好认同:“好吧,没有意外情况发生,先就这么办吧!不过,我们车队还是个整体,一人牵头,必须六人策应。”他知道,谁也管不了罗云汉。罗、丁已势同水火,俩人的关系,整得比自己还邪乎!洪海这个愣头青,看那样是不想介入纷争,老武头只能站在罗云汉一边,秦凤凰是个学生。那个赵梅,看来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唉!这样一个七个人、六个心眼的松散式群体,一车军火,千里征途,杀机四伏,雄关漫道,说是枪到人回,马到成功,谈何容易啊?
不过,罗云汉是个可以信服的人!肯定也是个有办法、有能力的人!
杨欣坚信这一点。
秦凤凰越来越看不上罗云汉了。
满口脏话、一身匪气、争强好胜、不顾大局,就这样的人,还能当上连长?一头乱发、两只贼眼、满身汗腥味儿,这不是土匪是什么?他到宪兵队救我,把我挟来挟去的,那是为了利用我来联系这一车军火!
看看人家丁雄,双眉插鬓、目似朗星、谈吐高雅、举止大方,有胸襟,有气度,一定是个有前途的国军少校。那个杨欣,目光深邃、足智多谋、武艺高强、一身正气,虽是个游击队长,却像个风雅的儒将。
谁不比他罗云汉强?
军列驶进了东临大海的碣石车站。
列车一停,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叫喊着打开了各节车厢的车门。几只水鸟斜着翅膀飞到了车厢顶上,夹杂着海藻腥味儿的水汽弥漫在站台上,站台上全是如临大敌的士兵。
一辆吉普车旁,站着两个军官。一个佩戴上校军衔的大块头,捧着手里的帽子,津津有味地吃着李子。
“报告!”一个排长跑到吉普车前,立正,行了个军礼,“前面全是兵车,只有后面一节尾车装的是军火!”
“上!都他妈卸下来!”大块头挥了下手。
“旅长,您得过去看一下!”身旁的副官一指尾车。
尾车门前围着一群士兵,乱哄哄地喊叫着。
大块头捧着帽子,晃晃荡荡地来到尾车门前。
“立正!”排长一声喊,“景旅长到!”
车门前的士兵顿时持枪肃立。
车门大开,罗云汉光着膀子端着一挺轻机枪,威风凛凛地站在门口。洪海板着面孔,拎着一捆手榴弹。老武头引着一条导火索,猫着腰跳下车来。
副官向排长询问了几句,回身向大块头说道:
“旅长!他们说是北平救国会派他们到辽西义勇军那儿送军火的!”副官嘴有点歪,使人常常对他说话的准确性产生怀疑。
“救国会?什么、什么义勇军?呸!”大块头吐出一个李子核,“狗屁救国会?他咋不给我送点军火来?义勇军?义勇军顶屁用?”一回头,“抄家伙!”
士兵们一阵枪栓响,枪口对准了车门。
突然,丁雄和杨欣在车顶上站起来,虎视眈眈地端起了机关枪。“扑棱棱!”几只受了惊吓的水鸟,拍打着翅膀,飞上了天空。
“哎?他妈的你们要反哪?”大块头望着车顶,一瞪牛眼,“我看没有卵子坠着,你们还要上天哪?”
“景牛子!正规军欺负老百姓!你算个屁英雄?”罗云汉瞪起环眼,脱口骂道。
“你他妈哪是老百姓?我看你是个胡子!”大块头望着赤裸上身、骁勇剽悍的罗云汉。
“对!你算说对了!我就是个胡子!辽西的胡子!现在,辽西的胡子要抗日,要杀鬼子,救国会给了几条破枪,我们要跑一千里地运回去。你一个当旅长的抢起抗日的胡子来了,于公于私,你他妈还算是个爷们儿吗?”
第六章 东临碣石(3)
“哎?别说,你这小子还真是个当胡子的料儿!敢和我景牛子叫板,真他妈胆大包天啊?你不怕死吗?”
“旅长的军衔,军长的胆子!我哪有你的胆子大?怕死?我十八岁当胡子,枪伤无数,就从来没怕过死!这半车枪支弹药你拿去可以,可你和你手下的弟兄,就得先和我上西天!”
“借光,长官!”老武头哈着腰,手里拿着导火索,对身边的排长说,“有火柴吗?”
“你想干什么?”
老武头扬着手里的火柴盒说:“这盒火柴受潮不好使了,车里这一吨炸药点不着,二当家的得崩了我!”
“滚!”排长骂道。
“老武叔!接着!”秦凤凰从罗云汉的身后钻出,一扬手,扔出了一盒火柴。
老武头连忙接住,取出一根火柴,“哧!”地一下划着了火柴,哆哆嗦嗦地要点导火索。
“哎、哎!你住手!”歪嘴副官连忙走了过来,“快放下!咱有话好说!”
“景旅长!看看南京特派员的手令!”车顶上的丁雄扔下一个皮夹来。
“哎!丁雄?咋他妈是你呀!你在那儿扯什么蛋呢?”大块头手遮日光喊道。
“大师兄,小弟是奉命押车,例行公事,放行吧!”
“手令?狗屁手令!吓唬谁呢?不看!都是你们这帮浑蛋、王八蛋,把大事儿给耽误啦!”景牛子随手把皮夹扔了上去。
两人曾是黄埔军校的校友,景牛子是第五期毕业生,丁雄是第七期毕业生。景牛子原是北伐名将,在蒋介石“四·一二”政变中,由于拒绝上峰逮捕、屠杀国民革命军中共产党和亲共分子的密令,而在师长任上被解职查办。在中原大战中,加入了冯玉祥的队伍,由于骁勇善战、屡立奇功,被一路晋升为少将军长。
“报告旅长!”一个士兵牵着一条军犬走了过来,“兵车上发现一箱大烟!”
“听见没?丁雄!你们嫡系正牌军也他妈的抽大烟!这准是王德生给他小老婆预备的!”
“大师兄,那是前线医院救护伤兵的药品!”
“屁药品!我说丁雄,这两年你跟着王德生没白学呀?溜须拍马你练出来了!”景牛子说罢,看了一眼吐着舌头的军犬,指着尾车,向牵狗的士兵使了个眼色,“看看他们这节尾车上还有没有大烟?”
“是!长官!”士兵用手一指罗云汉,喊了声,“啾!”松开了手里的链子。
黑色的军犬像一条恶狼似的,“嗖”地凌空扑向了罗云汉。
罗云汉右手从后背抄出鬼头刀,手腕一抖,一道亮光闪出。空中立时喷出一条血箭,炸开了一朵血花,鬼头刀又像风火轮似的旋转回来。罗云汉旋即右手一背、一插,回手又托住了机枪枪柄,扣住了扳机。速度之快,谁也没看清,鬼头刀已经完成了一去一回的动作。
军犬连叫都没叫一声,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从半空中掉在了地上。狗头离开了血污的身子,滚落到一旁,地上洒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好!好功夫!”景牛子竟喝起彩来!
士兵们撂下了枪口,也纷纷跟着叫起好来。
“兄弟怎么称呼?”景牛子仰起了大块头。
“罗云汉!”
“好!罗云汉!罗兄弟!”景牛子一伸手,从帽子里抓起了两个李子,“不是我难为罗兄弟,你把这一车军火在我眼皮底下运走,我的这些弟兄可都看见了。我他妈的都快弹尽粮绝啦!老冯头还让我出关打热河,没有子弹我拿什么打呀?”景牛子顿了一下,“咋办?光耍你那把小铁锹儿不行!你还得露两手儿枪法让弟兄们看看,这枪到你手里有用没用!”
“景大哥请讲!”罗云汉道。
景牛子瞟了一眼罗云汉端着的机枪,说道:“机枪这玩意儿,谁都会打连发。兄弟!要紧的是打单发。看好了,单发打李子!走!”景牛子“嗖”地向空中抛出了手中的两个李子。
“哒!哒!”罗云汉两枪,两个黑点一样的李子被打得无踪无影。
第六章 东临碣石(4)
景牛子迅速将帽子里的李子一个个地抛向空中。
“哒!哒!哒!”空中的李子一个个被罗云汉单发连中。
“好,好!”士兵们背枪鼓掌,呼喊着叫起好来。
呼喊声中,丁雄、杨欣抱着机枪,像两只大鸟般轻轻跳落下来。三米多高的车顶,两人落地时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士兵们又一阵喝彩。
“行啦!别他妈的都跟着捧臭脚!”景牛子向士兵们一挥手,士兵们立即鸦雀无声。景牛子戴上帽子走了过来,一拍丁雄的肩膀,“小师弟,听说你在王德生师部混上少校营长啦!行啊!这回跟我快平级啦!不过,你这功夫还得练啊!”说着晃了晃大脑袋,指着杨欣说,“这位白脸兄弟功夫不赖!方才你俩这一手惊鸿照影,我可是都看见了,他可是脚窝儿没动,你却向前垫了一步。”
“大师兄指教得是!”丁雄颔首一笑。
景牛子晃着硕大的脑袋走到车门,向罗云汉伸出了一只手:“罗兄弟!好样的!今儿个是没工夫,有工夫的话,咱俩得捧着螃蟹盖子喝两盅儿!碣石的螃蟹、炮台上的贝,那可是给老佛爷的贡品哪!好,这以后再说吧!兄弟,听我说,你在辽西那混好了,大哥我高兴;混不下去了,到我这儿来,你他妈的就是副旅长!”
“多谢大哥!好!小弟一定有找你的时候!”
“不找我的话,你就是个花盖儿王八!开他妈车!”景牛子一挥手!
……(本卷结束) ……
军火 第二部分
第七章 截车草叶桥(1)
黄昏时分,车到天成站。
天成火车站是个坐西朝东的小站,铁道西面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山,东面是一片茂密的青纱帐。空气中弥漫着成熟季节特有的秸草味儿和残留在铁轨、枕木上的汽油味儿。
车站上气氛紧张。
从兵车上来的士兵们在此起彼伏的哨声、口令声中,一队队急匆匆地跑出站台。车站外是一排排的卡车,马达轰鸣着,士兵们蜂拥着爬上卡车。
西北方向传来激烈的枪炮声。
“那是啥地方?”罗云汉系上蓝褂衣襟,跳下车门,向西北望去。
“草叶桥!”赵梅在他身后答道。
丁雄仍旧是一身笔挺的军装,气宇轩昂地走下车来,从挎包里取出一架望远镜,望了一眼身边的杨欣,不阴不阳地说道:
“杨队长,到草叶桥向鬼子夺卡车,凶多吉少啊!”
看到杨欣望着西北方向,没有吱声,丁雄便原地踱了两步,胸有成竹地说:“从山炮和野炮的炮击声中判断,双方当是旅团建制;从轻重火力的枪声密度上看,投入的兵力各在三个团以上。杨队长不信的话,我可以陪你到前面的山头上用望远镜观察一下。至于截车的事儿,我看这样吧,我到天成镇找师部借辆卡车吧?凭我的面子,在这么大个天成镇防区,借辆卡车还是没问题的!”
罗云汉一听勃然大怒:“你这是放屁!谁说到草叶桥非得向鬼子夺车啦?赵、赵……你叫赵啥来着?”扭头望了一眼赵梅。
“赵梅!”
“赵梅说的杨欣负责草叶桥,只是让他能整到车、过了草叶桥,他就算完活儿!管他妈是谁的车呢?可到你嘴里就变味儿啦!啊!我明白啦!你是想让鬼子要了他的命,省得他再找你报仇啊?嘿嘿!借刀杀人!你他妈这个地主崽子,可真够黑的啦?”
“咱俩早晚得有交手的时候,但不是现在!”丁雄强压怒火,怫然道。
“我看就他妈是现在!”罗云汉一晃拳头,一个黑虎掏心,向丁雄扑了过来。
“汉子!”杨欣闪身一把拉住罗云汉,“军列就要回去了,你赶快找人把军火装进仓库,一定得看守好,你放心,我一会儿就把卡车带来!”看了一眼丁雄,“丁营长!走,到山上看看去!”
“我、我真他妈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你俩倒成哥俩啦?”罗云汉抓了抓一头乱发,垂头丧气地说道。
“这不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这叫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洪海笑嘻嘻地说。
西北方向的枪炮声,一阵紧似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