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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的目的地,便坐落在这广阔的平原的中央!
对于营救柳永的任务,石平的心中还完全没有一个计划。因为敌人的一切都是神秘而未知的。甚至连柳永的生死都不能够完全确定。
他只能确定一件事。
现在的首都的社会,一定混乱不堪!
不管亚特兰蒂斯人如何神通广大,科技如何发达,但是它总要解决一个至命的问题。
那就是粮食。
众所周知,昔日的联盟的产粮区在马塞,首都附近的土质并不适合栽种高产的玉麦。而当日政变之时,可以估算得出来,首都的粮食储备已为数不多,加上瓦蒙逃去时候又带走一部分。想来这一年中,亚特兰蒂斯人也必然为了这粮食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而石平此行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摸清当前首都那错综复杂的纷乱局势!
结局篇相忘的相望(五)
暮色已悄然掩至,首都新筑的城墙已在这渐渐暗去的光线里勾勒出它的轮廓。反馈到石平的眼中,分外的刻画出一种末路的沧桑。
这座由人类一手缔造的宏伟都市,业已垂垂老已,变作了外族所占据的巨大堡垒!
他没有急于进城。
目前还绝不是入城的时候。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从马塞所艰难收集的首都的一鳞半爪的资料看出,亚特兰蒂斯人在防范敌人的情报渗透方面是做得极好的这和当前的傀儡政权的两名当政者或许不无关系龟三四郎与乔。布尔顿两人均是施展阴谋诡计的翘楚。他们自然知道如何在这方面做到更为完备。
因此,石平行往了另外一个地方。
那个死亡与生存交错,残酷与仁慈,痛苦与快乐并存的地方,那里是富人眼中的地狱,乞丐心目中温馨家庭。
流民营地!(此处前文中已有介绍,请参阅。)
这样一个龙蛇混杂,流动性极强的地方,只要你愿意,几乎可以打听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这个庞大的地方你若是愿意将之称为垃圾场也不为过分其中充斥着难闻的熟悉臭气。以木枝搭建地窝棚密密麻麻的陈列在方面近四十平方公里的平原与丘陵上。在这个区域中的一切可以吃的东西:比如草根,树皮,都被那些老弱病残收集了起来,以求在分发晚餐之时可以多换取一瓢微薄的难以下咽的食物。
石平刻意瑟缩着身躯,弓着身一瘸一拐地绕过一道道由晾晒着的五颜六色地破烂衣物所组成的屏障,来到了一所略大但是依然破烂不堪的木屋前里面正传来一阵阵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石平知道这里便是这个片区的管理者所居住之处。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的那包盐,这是他准备呈上地见面礼物就算是流民也并非可以随意加入的团体,你得先贡献出一样礼物,各个分区被群众推选出来的管理者就会视你人的能力,体质与礼物的程度来定下你的位阶。倘若你是一名无能的衰弱老者,那么无论你的礼物多贵重,也只能沦为最为低下地两等人每天仅仅能获得勉强维持生存的食物,一旦缺粮,那么最后两等人将被优先考虑成为断绝补给的对象。
随着与木屋的接近,一个粗豪的话声传入了石平的耳中:“想当年老子就这么……哎哟……你他妈地滚那边去……一刀,就杀掉了狗日的三头猿人,老子把这三头畜生拖了回去,饱饱的吃了半个月!”
石平闻言微微一怔,难道房子里面的这个人以前曾经参加过军队。正思考间,忽然觉得脑后有一道劲风直袭过来。这偷袭的一招表面上猛烈,却并无丝毫气势,更乏了应对的后着。在石平的眼中实在平庸无比,破绽百出,石平眉头微皱,但是却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待到棒子及体后这才略略侧身闪过要害,卸去大部分力道后面带惊惶痛楚之色大叫一声,滚倒在地。
他倒地后立即便似平常人一般,立刻以手捂住脑后受创之处痛苦的呻吟着。但是手肘却有意无意的挡在胸口因为石平已经明了袭击他的人地用意。想来自己起初问路地时候心生恻隐,送了一点盐给好心指路的婆婆。便落入了一些别有用心地人贪婪的眼里。
他们是来抢盐的。
盐作为这个时候生活必须的消耗品之一,在这身处内地的首都,价格极是昂贵。
试问一个陌生的残废家伙身怀一包价值颇丰的东西行走在自己的地盘上的时候,又怎么不会惹得流民中的一些心机叵测的家伙心动?
在自己滚倒在地的时候,石平就发觉有两个粗重喘息着的声音向自己扑了过来,而在半途中,一个声音还痛楚的惊呼了一声!同时石平更觉得有几点温热的东西溅到了自己的脸上,显然是另外一个人见已落后,竟然掏出凶器,从背后对同路人下了毒手!
而就这么一耽搁,石平业已惨声高呼出来:“里面的老大救命啊!这些人想要抢我进献的盐!”
里面的人想来早已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但是始终不闻不问。无动于衷,依然继续懒散的聊着他们的话题。事实上,斗殴杀人在这里实在已是平常,这等类似的小事,里面的这个管理者已不知道见过多少。他们根本就无心来管。
但是石平的那句呼喊,却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将这间破烂木屋中的人一古脑的激了出来!
当先奔出的是一个留了两撮鼠须的中年猥琐汉子,这时候,那名抢劫者才摸到了石平的胸前。却被石平似乎因为痛楚而不住翻滚的身体与有意无意挡在胸口的手肘有效的制止住了他的进一步行动。
而石平眼角的余光却已看见了那名两撮鼠须的中年猥琐汉子的行动,他一看这人的出手,便知道偷袭自己的这名歹徒绝难幸免。
果然,两撮鼠须的中年猥琐汉子挡在了这个正待惊慌逃窜的家伙面前,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便刺进了他的腹部,之后更是狠命向下一拉。那家伙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他的整个内脏竟然被这一剖之势,完全的滚落出来!
这个时候,木屋的门才被砰的一声大力推开!直震得这间衰败的房子一阵摇晃,接着一个面目可怖的大汉大步踏了出来石平注意到,他已没有了左手,断臂上接的是一把铁钩大声喝道:“谁这么大胆!连献给老子阿汉的盐?”
“这大汉的名字原来叫阿汉,曾经服役过,左手残废,性格狠毒粗暴。应该是属于翻脸不认人的那种。”
石平迅速在心中整理出了上述的一系列的结论。却见那大汉一脚将还在地上挣命,痛楚呻吟的那个抢劫者踢飞了起来,左手的钩子更是在空中闪出一道黑光,将其劈成两半。同时又厉喝道:“盐呢!?”
石平忙做作得狼狈不堪的连滚带爬的匍匐到了他的面前,将怀中这包被鲜红染红的盐双手呈上。心中叹息着人命的廉价一包小小的盐,竟然就在片刻之间夺去了两条人命!
那大汉根本不正眼看石平一眼,一把便将盐夺了过去,也不顾上面鲜血淋漓,伸出舌头舔了一舔,满意的自鼻间哼了一声,这才轻蔑的斜着眼看着地上正”索索发抖”的这个肮脏邋遢的流浪汉,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浓痰道:“你这个瘸子叫什么名字,能干些什么?”
石平做出一副惶恐模样道:
“小人叫做方林,以前曾经在预备部队中做过军医。”
猿人入侵之时候,联盟中几乎全民皆兵,所以若有人想自预备部队中调查他的来历,那是千难万难。而其时医生奇缺,这个的身份可以让他借治病之名四处行动以打听信息。也不会惹人嫉妒。
果然,阿汉听到他的职业后面上顿时一喜,大声笑道:“不错不错,我们这里正好少一个医生,你以后就留下来,每天给你饭管饱!”
在流民营中,饭管饱已属是少数的特殊待遇了。石平却又在此时颞颥道:“这位老大……实不相瞒,我其实身上是背了几条大事的,不知道城里的……会不会追查来?”
两撮鼠须的中年猥琐汉子闻言奇道:
“你能干出什么大事?”
石平沉默了半晌,面上作出一副踌躇的神色,直到面前那几个凶神恶煞等得不耐烦,开始大声威胁才无可奈何的道:“我……我上司向来对我苛刻,我的这条腿便是被他打断的,于是便找了个机会迷奸了那混蛋的女儿,后来干脆一不作二不修,偷了些军需便逃了出来,在外面东奔西跑了快一年,终于走投无路,就带了仅剩的这些盐巴,来这里投靠各位。”
他情知此时医生缺乏,若不编造一个惹人信服的理由,很难解释自己为何要沦落至此。
旁边的人听后,眼中露出释然之色。而阿汉听到石平诉说迷奸上司女儿的时候,眼中有奇光冒出,神色间更是同他亲密了几分,拍着石平的肩膀狂笑道:“哈哈哈,看不出你个瘸鬼还真有胆子。不过还是没有老子胆大!老子是直接把我的上司给干了!”
说着便开始吹嘘他的英雄事迹,他如何拖去女上司的衣服,那奶子是怎样大,干起来又是如何如何爽。
石平一面陪笑着听他吹嘘,一面放了心,知道自己终于成功在这里不招人疑窦的融入了流民中,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步目标!
结局篇相忘的相望(六)
时间过得极快。转瞬间已经过了整整五天。
石平并没有急于去寻觅自己需要知道的东西这种事是急不来的。
欲速,则不达。
谋定,而后动。
最好最稳妥的办法便是如水一般的渗透,侵入。在别人不知不觉中了解到自己最需要的东西。
这四天里,他沉默的做着份内的事情,常常要忙到深夜。
很快的,在流民中这些长期挣扎在死亡贫困线上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营地东区第七部分新来了一个可敬而可怕的医生,他治病不给人服药。只是拿一根长长的针扎进人的身体里面。
对于穷困得连下一顿饭都不知道在何处着落的流民来说,这种不用付出任何物质的治疗方式是最能让人接受的。
这也是他让人可敬之处。
但是他也很可怕。
因为在他的治疗过程中,常常会有失手的事情发生!
这失手的下场就只有一个。
死!
经过他手上的病人,就只有痊愈或者死这样两个在幸福与绝望两者之间徘徊的极端结局!
可是被他治死的人地亲属,朋友,却都拿这个瘸子没有任何办法,因为病人在接受他的医治前,就得签下生死状。而这个瘸腿男人诊治病人偏偏又不收任何费用!
令人对他抱持着希望的是他救活的病人要比杀掉的多得多。
对于这样一名救人与杀人都同样厉害的医生,人们对他的敬畏便随着他救治和杀死地病人数目的逐渐上升而同步增加着。到后来他们也学了个乖,不是特别痛苦难当得生不如死或者自分必死地病,他们便不再去打搅这位”瘸腿阎王。”
于是石平的工作又由繁忙变得清闲。
他端起桌子上的那只缺了角的破大碗,喝了一口方才盛上的”粥”负责分发三餐的西强的老爹被石平治好了老寒腿因此石平才能享受大碗地待遇。
口腔中传来一股苦涩与腥味交错的感觉,仔细咀嚼,里面竟还有一些难以嚼烂的棉韧树皮,草根。如今石平已经了解到了,亚特兰蒂斯人乃是从水中打起了食物的主意,他们在水中大量培育小球藻,螺旋藻。接着将之风干,加工,搀杂上磨细的粮食分发给下面的人民食用。
石平在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起这些亚特兰蒂斯人的智慧。它们竟然能另辟捷径,寻觅了这么一条解决粮食问题的方法出来。要知道,若单论营养价值而言,小球藻地实在还在大米与玉麦之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股腥味。
搀杂了小球藻做出来的饭或者菜,就如同这碗粥一般,都有一股难以除去与下咽的腥味。
作为一名烹饪高手,石平知道在料理过程中,有七种方法可以将这腥味除去。其中一种便是将之浸泡在醋,料酒中一小时之后,在以开水汆过,晾干后加八角,老抽,酱油,红糖,麻椒同猪后肘肉同煨至熟烂。
这却是七种方法中最简单的一种而已。
石平再度勉强着自己咽下一口这难以下咽的晚餐。他皱着眉头努力地适应着那股自己舌面上传递而来的怪味,同时在心中回顾自己童年时候在流民营中艰难度日的情形。心中叹息自己往日连那些腐烂了的白菜帮子都吃得津津有味。不料今日竟无法适应这种类似的生活。他忽然想起了一句故乡的名言:由简入奢者易,由奢入简者难。
一念及此,石平苦笑摇头,端起手上还剩了大半碗的粥后行出自己的窝棚,将之倒入了旁边一名瘦得皮包骨头的小女孩的碗里,对着身后小女孩全家地千恩万谢报以微笑作答后,径直向外行去。
有人曾经将人地一生归纳成三种欲望:食欲,性欲,好奇欲。
这看法虽然失于偏颇,但是食欲被摆放在第一位,却是不争的事实。
一个人打出生开始这个时候他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