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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晚烧舔唇,努力压下如雷心跳:“我不知道您对背叛的定义是什么。我想我弟弟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承诺过您什么吧。他现在只不过收手罢了。”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他打算抽身而出?”武安伯冷笑,“是啊,你们同赵家有姻亲。不过自古以来姻亲就是最脆弱的东西,你就这么相信靠着太子你们能翻身?”
“翻身?不,我们陆家从不求翻身不求再登巅峰。我们和您所求不同,我们只要安稳得活下去。”
“你又知道我所求了。”武安伯摩挲着细细的鱼竿,就好像在摩挲着别人的脖颈。
“我不知道。但如果有一日,您真的能联合昔日旧部要翻覆这赵家江山,我想我爹是您的第一个绊脚石。”
“哈哈!”武安伯朗笑,已经苍老的面容上全是嘲讽,“陆老大教的好儿子好孙女!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年他举家搬迁,临行前还特意来跟我说了一句话。就是你这句!”
“可是——”他突然话锋一转,“那又如何!先帝已经走了,我又有何惧!”
陆晚烧想起爷爷曾经和她说过的话,武安伯当年是在死人堆里活过来的,他就是个邪物,除了先帝谁都别想压制他。果然!与陆元嘉的想为家族谋得生路不同,他就是想搅乱这天下。生死名利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从地狱里来,就打算从地狱里走。
“看在陆老大的份上,我今天放过你。他日再见,但愿你我能同道相谋。”
陆晚烧起身,冰冷地看着他,拒绝道:“不。不会有那一天的。”
耳边传来破水之声,又有一条鱼儿上钩。
“那么,再见了。”武安伯不再看她了,又恢复他闲适钓鱼翁的形象。
陆晚烧挺直脊背,快步走出了这片水潭。直到彻底远离了,她才踉踉跄跄地停住了脚步。而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竟汗湿了整个背部。
“郡主?”青枝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我们走!”
京城,秦羽白府邸。
“花放整齐点啊。哎——你拿的那盆花朵都长歪了,赶紧去换一盆。”
赵承钦喷笑出声:“我说玄明,不用这么严厉吧。人家新郎官都没你这么啰嗦。”他指指身边抱着剑一直沉默的秦羽白说道。
高玄明拍拍手上的灰走过来:“哎呀,这死鱼脸就别指望他了。自己的婚礼还这么不上心!我看太后娘娘也舍不得嫁滢滢姑娘,不然和太后告一状,让他抱着西北风过年得了!”
说起来秦羽白和武安伯还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秦羽白和滢滢都是十多年前一场灾荒的受害者,两个人一起流浪到了京城。恰逢太后出城抚恤灾民,太后老人家看着对小人儿实在可怜,就接回了宫里,秦羽白跟着太子成了太子的贴身侍卫,而滢滢则在太后跟前伺候。这些年下来,只要她一刻不在眼前,太后就得找。二个人进宫的时候就定亲了,但因为太后实在舍不得愣是拖到了现在。
高玄明这次又拿滢滢挤兑他,可难得的是秦羽白竟然没有祭出剑。
“怎么样,新房的布置还喜欢吗?”
“很漂亮,辛苦你了顾姑娘。”
身后传来两道温柔的声音,正是准新娘滢滢和被高玄明拉来帮忙的顾青鸾。
秦羽白的这座宅子是太后赐下的,特意挑的小小的四合院,这两人也不需要什么奴仆,这样的规格正合适。
滢滢是个眉眼都如同润着水的温柔姑娘,她待人接物如同春风拂面,十分得人喜欢。
“高大哥,也辛苦你了。”她笑着对高玄明道。
“这有什么,你就跟我亲妹子一样。我给你们定的家具这两天就会送到,倒时候这房子看起来就不会这么空荡荡的了。”
秦羽白不善言辞,只是闷声闷气地道:“多谢!”
可是他也太闷了,正在亢奋头上的高玄明压根没听见,他兴奋拉过滢滢,指着天井一小方塘子道:“你看到里面的荷花种子了吗……”
秦羽白:……
赵承钦闷笑不已。
顾青鸾也偷笑不止,笑完了她开口道:“秦王殿下。”
“什么?”
“嗯——这里的人除了您谁都没有成亲的经验,我们也都是在瞎布置。不知道王妃娘娘那可有有经验的嬷嬷来帮忙看看,哪里还缺些什么。”
秦王大手一挥:“不用嬷嬷,本王爱妃比嬷嬷还懂。明儿我让她过来看看就是。不过——”秦王面露难色,“她有那么点热情过度,控制欲过度,到时候你们担待啊担待……”
顾青鸾困惑地眨眼。
“咳——”秦王不好意思提他媳妇那疯狂劲儿,连忙转移话题。“太子爷搞什么,怎么还不来?沛然也是。”
被赵承钦惦记的太子殿下和霍沛然被人堵在了宫里了,堵人的正是五皇子。
霍沛然回京后就去刑部任职了。刑部是五皇子的天下,霍沛然在这里自然百般被排挤。他也没有急着去翻陈年旧账,而是先让自己站稳脚跟,不要被人抓着把柄打下来。就这样他还是细心地发现了很多不妥的地方。比如那一次在林中被追杀时,林放和陆郡主发现的疑点。
“我翻了这几年的案子,刺配琼州的并不多,所以很快找到了卷宗。元和十五年年初至今一共有十三例刺配,其中只有一个是偷窃刺配,按照描述的罪犯年龄,应该就是那晚林中的那个人。他是江南临海府人士。”
临海……赵承安亦是愕然,临海是定海将军的大本营啊。
贼寇、秦广,吏部、五皇子,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而正在此时,松溪在门外通传:“启禀太子,五皇子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
☆、接亲
“我翻了这几年的案子,刺配琼州的并不多,所以很快找到了卷宗。元和十五年年初至今一共有十三例刺配,其中只有一个是偷窃刺配,按照描述的罪犯年龄,应该就是那晚林中的那个人。他是江南临海府人士,在发配路上被人劫走。”
霍沛然又道:“我后来专门找了临海府这些年的案子,有一个本该判死刑的强盗在行刑前越狱了,至今没有找到人。”
“结合秦广勾结贼寇的证据,我很有理由推断,秦广先是制造错案,然后帮助他们逃跑,一方面激起他们对朝廷的不满,一方面为贼寇吸纳人手。而刑部就成了秦广的帮手。”
赵承安说:“再查。证据越多越好,另外注意不要打草惊蛇,免得他们销毁罪证。”
“是。”霍沛然面有难色道,“五皇子处处提防我,我能插手的也就是这些卷宗。但这些证据还远远不够。”
“我知道。小舅那里我已经让他着手清理山贼,如果能找出山贼和秦广勾结的证据,那对我们就十分有力了。”
“清江处在鲁地和江南之间,秦广和均安侯向来不对付,如果何少爷能让他们俩鹬蚌相争的话——”
赵承安扣着桌子沉吟道:“不错。父皇要留着二弟的势力来对付我,那么均安侯现在就动不了,我们在济阳府找到的证据也不能用。但总该消耗点均安侯的元气,方便我将来收拾他!”
霍沛然目光湛亮:“臣这就去信何少爷。”
而正在此时,松溪在门外通传:“启禀太子,五皇子求见。”
霍沛然瞬间慌乱了下:“臣要不先躲一下?”
赵承安笑斥道:“躲什么?五弟难道不知你是我的人?你去刑部是正大光明给我当探子的,又不是做卧底,怎么还怕五弟看见你在我这。”
霍沛然摸摸鼻子,干笑道:“是啊,我不是卧底。”
“请五弟。”
正如太子所言,五皇子大步踏进来的时候,对站立一旁的霍沛然视若无睹。
“五弟今日这么有空?”
“参见大皇兄。”
“不必多礼,坐吧。”
五皇子赵承祚说:“皇兄最近可得空?”
赵承安瞧了他一眼:“最近都很忙。五弟有事?”
“哦,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着皇兄从江南回来后,我们兄弟还没有聚过,就想着若是皇兄得空了,弟弟我做东,咱们兄弟都一起吃一顿。”
赵承安颇为意外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赵承祚深受皇帝宠爱,自小就是目中无人的个性。他任性嚣张,皇子们也都是天之骄子,所以他反而是诸多兄弟里最不合群的那个,他提出这个提议,能不叫人侧目吗。
“既然五弟有心,你叫上便是,定好日子,那天孤定会去的。”
“多谢皇兄赏光。我原本还在担心皇兄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来呢。”赵承祚笑道,“不知定在云越如何,那儿地方大,也不用担心别人来打扰。”
赵承安握笔的手刹那顿了一下,随即他若无其事地翻过一页纸,面色如常道:“随你。”
赵承祚狭长的凤目迅速闪过讥讽之色:“对了,前日我似乎在云越门口看见皇兄了。不过您既然这么忙,想必我是看错了。那个人侧脸可真像啊,马车里还有位红颜知己——”他带着暧昧的笑意拖着嗓音道,好像他看到的是什么香艳的事。
赵承安抬眼,自下而上的眸光看得赵承祚收敛起笑意:“前日孤去完刑部,便去云越吃了饭,至于你说的红颜知己——”他淡淡扯了下嘴角:“并不如五弟的多。”
赵承祚一愣,太子这是在暗指他不如他风流吗?赵承祚说道:“既然皇兄有了可意的人,倒不如带出来给弟弟们见一见。我们也认个脸不是。而且若是父皇答应了,说不定以后就经常见到了。”
“再说吧。”赵承安继续看他的公文,语气也十分敷衍了,“你还有事吗?”
赵承安暗忍下一口怒气,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皇兄了。等我约好其他兄弟再来找皇兄。”他今日自然是先确定了那天在酒家看到的人就是赵承安才会上门试探。他原本想太子定会否认,却没想到他一点都没有遮掩,坦荡地可怕。太子爷素来清心寡欲,他们底下兄弟妻妾成群就他还光的发亮。也不知他身边的那位姑娘到底是何方人士,可听他语气似乎也就是个玩物。
听闻他告辞,赵承安抬头说道:“我这儿还有事,就不送五弟了。五弟慢走。”
赵承祚笑了下,道:“不劳烦皇兄。”他转身即走,而此时他才仿佛看见了一直默默站立丝毫没有做声的霍沛然。
“霍大人呐——”
霍沛然谦恭行礼:“臣在。”
赵承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神色十分不屑:“在刑部做的开心吗,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本王。”
霍沛然笑得更毕恭毕敬了:“谢殿下关爱,臣记得了。”
“嗯——你现在官儿还小,慢慢往上爬,别太急功近利了。懂吗?”
霍沛然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威胁之语一般,眉眼纯善极了:“谢殿下教诲,臣谨记。”
赵承祚嘴角抽搐,狠狠甩袖而去!
赵承安停下手中的笔,突然摔了出去。笔上残留的墨在地上在桌上地上椅上划开连篇的痕迹。
“殿下!”
“我这几天暂时不去陆郡主那里。羽白在准备婚礼,他那进出人多,比较容易混进去。你想办法通知她先住到羽白家。不要被我五弟发觉了。若是被他查出蛛丝马迹,捅到父皇那里,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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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白和滢滢的婚礼如期而至。
滢滢从七岁起就被太后带在身边,这么些年从没有离开过半步,这突然要出嫁了,太后接受不了啊。一大早梳妆完,她就拉着滢滢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滢滢和秦羽白都没有家人了,而为了表示荣宠,太后早就发话了,滢滢从慈宁宫嫁出去。
而且太后还发话了,从太子到秦王再到高玄明,同秦羽白相识的一干人今儿全是滢滢娘家人,这也意味着秦羽白得要单打独斗来接新娘子了。
高玄明表示这场戏他很乐意看啊!
“来了来了,新郎官到宫门口啦——”
太后一听,泪流得更凶了。滢滢眼眶里亦满含泪水。秦王妃一看这不行啊,妆容都花了,再这么哭下去,这喜事还要不要办了。
秦王妃拿帕子“伤感”地抹了一把干干的眼睛,然后带着哭音扑上去握住太后的手:“母后,儿媳真感动!既然您这么舍不得滢姑娘,要不就不嫁了,让她伺候您一辈子!”
“不行!”太后噌地站起来,怒目而视,“出什么馊主意!哀家还指望她给生个女娃娃呢!新郎官到了是吗?到了好!快传哀家的话,让高家小子不要为难他。”
太后前一刻还哀哀戚戚,下一刻就变得虎虎生威。“那群小子们闹起来没完,皇后你去前面看着去!”
皇后偷偷对她使了个赞赏的脸色,然后应声而去。而这边秦王妃赶紧拉着宫女给滢滢补妆。
“盖头呢?耳环没带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