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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黑烟散开的同时,千冬发出了一声鼻息。但,不管怎么看都是‘放心了’的表情。
「被机子给救了呢,蠢货」
依旧隐约地飘荡的烟雾,崩裂般地吹散开来。
而纯白的机体位于正中。
没错,以它真正的样子——
◇
——数据配列和装备准备完成。请按确定键。
(怎、怎么了……?)
数据直接传送到意识中。同时间,眼前显现出窗口。一个标有『确认』的按键位于窗口的正中。
不加思考地按了下去,而更加庞大的数据流入脑中。
——不,正确的说,是处理着——。
感官上的了解了那些数据。紧接着,剧烈的变化来访。
叮~~……。
高频率的金属音。这种声音却让人觉得很优美。
刹那,我的全身被包裹起来。——不,现在IS所产生的发光粒子在我身上裂开、消散,紧接着再次形成。
「这个是……」
新形成的IS装甲依旧隐约地散发着光芒。之前所受的实体损伤被全部消去,外形比起之前更加优雅了。
「难、难道是……初变(FirstShift)!?你、你居然,难道你是用着初始设定的机体同我对战到现在吗!?」
话说,刚才的窗口中写着『初始化』和『最佳化』完成,大概就是指这件事了吧。
这台机体,终于成为我的专用机了。
看着改变后的机体,最初出厂时的凹凸不平消失了,向以顺滑的曲线和锋利的直线为特征,让人联想起中世纪铠甲的样式转变。
比起其他,变化最大的是武器。
——近战特殊化军刀《雪片二型》。
刀身由日本刀衍生而来,刀身的弯曲看上去更近似太刀。刀棱上有道浅槽,漏出的反光好像在与沟槽交相呼应。奇异的机械性,确实地昭示着:它是以IS装备的身份而出生的命运。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的名字。
——雪片。那是,曾经被千冬姐舍弃的专用IS的武器名。刀以自身为名,这就是雪片。
……啊,真是的。这让我深切地体会到。
「我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不管是三年前,六年前,再来恐怕就是十五年前。她一直都是我的姐姐。不过,差不多该是结束那种,被单方面保护着的关系了。从现在开始——
「我也要,守护我的家人」
「……哈?你,到底在说什么——」
「首先,要守护千冬姐的名誉!」
原日本代表的弟弟。如果做不到的话,会很没面子。没错,让那个帅气的姐姐没面子这种事,即使是玩笑也不行。而且,别笑。
「这么说,反而会让人笑吧」
「所以说,从刚才开始再说什么……啊,真是的,真是麻烦!」
两架钻头再次装填了那种弹药之后,在塞西莉娅的命令下飞了过来。又是那种多边形直线型的机动兵器。而且比射击型钻头速度更快。不过——
(看见了……!)
握紧右手。《雪片》鸣唱着低沉的机械音,像是回应我一般。使用方法已经知道了。我从瞒着千冬姐,看过无数遍的比赛录像中,学会了该如何使用它。
横向一闪。钻头变成两半,但由于惯性使其飞过我之后才爆炸。
将爆炸的冲击波甩在背后,我再次向塞西莉娅发起了突击。机体的加速度,传感器的解析度是刚才所不能比的。压倒性的好用。
「哦哦哦哦!」
感觉到手中的能量密度在渐渐增加。刹那间,雪片的刀身带着光,更加强大的力量传递到我的身上。
(能行……!)
我飞入塞西莉娅的怀中,劈出由下往上的逆袈裟斩(注:左斜切)。
——但,斩击即将击中之时,响起了从蜂鸣器发出了我失败的通告。
『比赛结束。胜者——塞西莉娅奥卢卡多』
……诶?
「奇怪……?」
大概我的脸正全力地做着『为什么?』的表情吧。而塞西莉娅与我相对而立,呆呆地张着嘴,也同样是一脸疑惑。
那些拥挤在第三竞技场里的观众们也是,在底池座注视着比试的箒也是,山田老师也一样。
只有千冬姐一个人做着『真是没办法』的表情。
在搞不清状况的情况下,比赛结束了,结果是——我输了。
◇
「还真是,过分夸奖你。就会是这样的结果吗,大蠢货」
比赛结束后,我从蠢货升级为大蠢货。这种排名上升一点也不觉得高兴。按千冬姐的说法就是没降级,很是千冬姐的风格。
「没考虑武器的特性就乱用,才会这样。用身体去了解吧。从明天开始努力训练。一有空闲时间就启动IS,知道了吗」
「……知道了」
点头。只能点头答应了吧……谁让我输得那么夸张呢。
「嗯,虽然IS现在变成了待机状态,但只要織斑同学唤出名字,它立马就能够再活动。但是,因为有规则,所以事先要认真地记住哟,拿好,这就是」
嘭。是嘭地一声哟。现在,丢在眼前这个是什么?虽然是写着IS启动规则,但这不是『你家街道电话簿』吗?一张一张都是相当的厚度的单片(注:多用于广告、印刷界、宣传资料)纸,……有多少也页啊。这个……
「不管怎样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回去休息」
毫无敬意的命令。其中一半,是用温柔做出的药剂。话说这个人,我真的有必要守护吗……?
「回去了」
好了,出现了。我身边的温柔缺乏症二号患者。其名为箒。是我的青梅竹马。
我支起沉重的腰,慢步在通往宿舍的道路上。
「…………」
「怎、怎么了嘛?」
箒在我身边并排走着,从刚才就一个劲地盯着我看。还在把我当珍惜动物来看吗?将我命名为。
「败家犬」
哇。什么人呐。将仅剩一点HP,但没有复活道具的将死之人送入地牢的神父吗?而且还是超敲竹杠的。常听说『恶魔在人心中』。难道我目击到了这种表现者。
这就是那个吧,新篇章乱入、剧情急转直下、展开汹涌,之前的劲敌,加入我方后再登场,而敌人是已领了便当的伙伴,世界的命运就托付给你了。——别托付给我啊。
「别交给我啊!」
「什么?」
「什么都没有……」
虽然重要的事应该说两遍,但要被箒盯上的话,还是慎重点好。以前有位散文评论家说过,真正的大事并不显眼。『因为今天被箒盯着看了,所以四月九日,被定为箒纪念日』——开玩笑的。
「刚才,在乱想我什么?」
「没有」
「无缘无故地自言自语,真是奇怪」
「一点也不怪。那是,普通的。在中南美可谓是家常便饭的事」
「噢……」
竹刀嗖地一下拔了出来。怎么了,在这做素振(注:空挥木刀)练习吗?真是认真的人。但是箒,休息和锻炼是同等重要的哟。一味地让身体运动可算不上修行的哟。
乓!
「好痛啊!为、为、为!?」
「因为你犯傻,所以要训斥」
为什么要用那种『因为下雨了所以要撑伞』的说法。在这样平常的生活中,使用暴是允许吗。日本的治安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你是那个吗?杀人厨师?还是说你是到处施暴?」
「要再来上一下吗?」
「……实在对不起。我会闭嘴的」
箒厌烦地点了点头,收起了竹刀。比恐山(注:位于日本青森县,本州最北端,下北的日本三大灵场之一)还要恐怖的女人。……嗯,虽然被叫作恐山,但其实并没有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
「………………」
我和箒默默地向前走着。并不是因为没有话题,只是,被今天败北这种不体面的事拖累,没有心情和箒搭话。
这种时候,首先想洗个澡。我认为泡在浴池里发呆是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以前有对五反田这么说过,但他的回复是『像个糟老头子』。难以理解简朴娴静的家伙。
(嗯?说起来我身边的这位不就是个看上去极度简朴娴静的家伙吗)
啊,箒的话或许知道那种感觉。总之说她是『江户时代的人』的话,会有六成的外国人相信吧。消息来源据我的调查。
「一夏」
「嗯、什么事?」
这个,可是对方来搭的话。这就是传言中所说的心心相印吧?真是方便呐,远比手机方便。而且还不用费用。真不得了呢。
「那个,那个……输了,觉得遗憾吗?」
「那个,当然遗憾了」
「是、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
有什么好的。是指我输了这件事吗?真过分。
「明、明天开始,那个。必须要进行IS的训练了呢」
箒说着话,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的见外。或者说是坐立不安……。
「这么说,结果还是由箒来教我IS吗?」
「别说是我强制的。可以的话,让千冬老师教不是更好吗?」
「不,千冬姐会讨厌吧。而且被人看见,说她偏袒我也挺讨厌的」
「向前辈们请教怎样?知识或技艺的技高一筹还是很重要的哟」
箒从刚才开始就在拼命地岔开话题呢,一要变奇怪的时候就打算逃跑。而且大概是我想太多了,为什么,箒说话时要偷偷地看我呢。感觉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不过,如果说不愿意的话我就找其他人——」
「又没说不愿意!」
箒突然大声地说道,让我稍微有些吃惊。也注意到自己气势汹汹的样子了吧,画面转换成了箒呆呆地站在那的场景。
「那、那个……咳咳。一、一夏是希望我来教你是吗……?」
「是这样」
至少比起其他的女生会轻松一点。箒是束姐的妹妹,大概对IS会了解的详细点吧。
「是、是吗……。是吗是这样吗。原来如此。哼哼,没办法了呢」
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很开心。碰到什么好事了吗?
而且是相当高兴吧,不停地玩弄着发梢。指尖缠起长长地妇女式马尾末梢,解开之后再重复一遍刚才的动作。
「好吧,就由我来教你吧,特例哟」
特别地,非常强调『特例』这个词。
不过,事实上还是值得高兴的。在此之前我一直败在女生手下,我身为男人的骄傲确实已经死去。就算现在是半死状态,也是完全地死亡。全死是由半死而来的。
「那么,从明天开始放学后一定要空出时间哟。知道了吗」
「哦」
反正没有参加社团(全都是女子社团),刚刚好。
总之,为了不成为千冬姐的耻辱。无论怎样一定要变得更强。
「对了,箒」
「嗯,怎么了?」
哦,兴高采烈的样子。那就试着坦率地问了,那个从刚才就一直纠缠着我的疑惑。
「刚刚,是不是想上厕所?」
乓。竹刀的声音再次响起。
◇
沙沙沙~~~。
蓬蓬头喷着热水。水滴敲击在肌肤上绽开之后贴着身体曲线流下,仿佛要将曲线临摹一来。白人中难的均称体型,以及与生俱来的流线美让塞西莉娅颇感自豪。伸展的腿既妩媚又潇洒,与那些偶像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与同年龄的白人女孩相比,胸部稍显腼腆。虽然它是她全身轮廓曲线中必需的因素,而本人的心境好像有些复杂。但这也是相对白人女孩还说,与日本女孩相比的话已经不能说是大一号了。
沐浴在热水中,塞西莉娅陷入了沉思。
(今天的比赛——)
尚未弄清,一夏的盾构能量突然变为了零的原因。如果最后的那一击让他得手了,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塞西莉娅坚信着无论何时自己都能获得胜利,同时一直追求着更高的技艺。而这个困惑让她根本无法冷静。
(明明是我赢了……)
但是,没法理解。觉的不舒服。
(——織斑、一夏——)
想起那个男孩子的种种。那双,凝聚着坚强意志的眼睛。
与其他的男孩不同,眼神中没有丝毫献媚的神情。不禁使她反过来联想到自己的父亲。
(所谓父亲,仅仅是对母亲言听计从的人而已……)
入赘名门的父亲,觉得自己完全比不过母亲吧。自年幼起就看着那样的父亲,『将来绝不和没出息的男人结婚』的念头,在塞西莉娅幼小的心中扎下了根。
而且自从IS发表之后,父亲的态度越发地变得软弱。或许不知不觉中受到了母亲的影响,变得抗拒与父亲说话。
「………………」
母亲是个女强人。在女尊男卑的社会之前,就以女人的身份经营着数个公司,是个成功人士。是个严厉的人。不过,仅仅是我以前所憧憬过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