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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诸将个个束手无策,只有韩浩(三国魏人,字元嗣)一人率兵驻守营门外,命令诸将全副武装在一旁待命。部署完毕后,请求只身进入拘禁人质的营房。
他对绑架人质的贼兵怒斥道:“你们这些顽劣的凶徒,胆敢劫持大将军,你们还想活命吗?现在我奉命讨贼,又岂能为了保全大将军的命而答应你们的要求?”接着又哭着对夏侯惇说:“为了维护国法的尊严,我也是逼不得已。”说完,韩浩下令营外的军队攻击劫持人质的贼兵,贼兵在惊慌中却仍不忘索讨财物,韩浩下令将他们一个个拖出斩首,夏侯惇终于保全一命。
事后曹操称赞韩浩处理得当,下令,尔后若再有绑架人质的事件发生,根本不必顾虑人质的安危,所以日后再也没有发生绑架人质的事件。
492、寇恂
【原文】
高峻久不下,光武遣寇恂奉玺书往降之。恂至,峻第遣军师皇甫文出谒,辞礼不屈,恂怒,请诛之。诸将皆谏,恂不听,遂斩之。遣其副归,告曰:“军师无礼,已戮之矣。欲降即降,不则固守!”峻恐,即日开城门降,诸将皆贺,因曰:“敢问杀其使而降其城,何也?”恂曰:“皇甫文,峻之腹心,其所取计者也,[边批:千金不可购。今自送死,奈何失之?]
今来辞意不屈,必无降心。全之则文得其计,杀之则峻亡其胆,是以降耳。]
[冯述评]
唐僖宗幸蜀,惧南蛮为梗,许以婚姻。蛮王命宰相赵隆眉、杨奇鲲、段义宗来朝行在,且迎公主。高太尉骈自淮南飞章云:“南蛮心膂,唯此数人,请止而鸩之。”迄僖宗还京,南方无虞,此亦寇恂之余智也。
【译文】
东汉光武帝时,因高峻久久不向武帝称臣,于是派寇恂(字子翼,随光武帝屡建战功,封雍奴侯,卒谥威)前往招降。
寇恂来到高峻的驻地,高峻派军师皇甫文出面拜见寇恂。皇甫文言辞谦逊,但意态坚决,寇恂大为生气,命人处斩皇甫文,诸将纷纷劝阻,寇恂没有理会,于是皇甫文真被砍了头。
事后,寇恂派高峻的副将回去禀告,说:“由于军师态度无礼,已遭处斩,阁下若有归顺之意,请立即投降,否则就请准备一战。”
高峻一听不由心慌,立即大开城门请降。
这时诸将纷纷向寇恂道贺,并且问道:“为什么杀了高峻的使者后,高峻反而请降呢?”
寇恂说:“皇甫文是高峻的心腹大臣,一切的行事都出自皇甫文的策划,今天他自己来送死,为什么要放过这个机会呢?日前皇甫文来时,言辞虽婉转,但丝毫没有归顺之心,所以如果不杀皇甫文,那么皇甫文的狡计就能得逞;杀了皇甫文,那高峻少了胆,就只有投降了。”
[冯评译文]
唐僖宗临幸蜀地时,恐蛮人伺机骚扰,答应两族联姻。蛮酋命宰相赵隆眉、杨奇鲲、段义宗前来拜谒僖宗,并且迎聘公主。太尉高骈得知僖宗许婚之事,立即自淮南紧急传书,说:“蛮酋心腹就只有这几人,只要毒死这三个人,无须再忧虑会遭南蛮侵扰。”果然在杀了这三人后,直到僖宗回京,南方一直平安无事。
这也是寇恂一类的智慧。
493、刘玺 唐侃
【原文】
嘉靖中,戚畹郭勋怙宠,率遣人市南物,逼胁漕总,领俵各船,分载入都以牟利。运事困惫,多缘此故。都督刘公玺时为漕总,乃预置一棺于舟中,右手持刀,左手招权奸狠干,言:“若能死,犯吾舟。吾杀汝,即自杀卧棺中,以明若辈之害吾军也!吾不能纳若货以困吾军!”诸干惧而退,然终亦不能害公。
[冯述评]
权奸营私,漕事坏矣。不如此发恶一番,弊何时已也!从前依阿酿弊者,只是漕总怕众狠干耳。从狠干怎敢与漕总为难,决生死哉!
按:刘玺,字国信,居官清苦,号“刘穷”,又号“刘青菜”。御史穆相荐剡中曾及此语。及推总漕,上识其名,喜曰:“是前穷鬼耶?”亟可其奏。则权奸之终不能害公也,公素有以服之也。公晚年禄入浸厚,自奉稍丰。有觊代其职者,嗾言官劾罢之,疏云:“昔为青菜刘,今为黄金玺。”人称其冤。因记陈尚书奉初为给谏,直论时政得失,不弹劾人,曰:“吾父戒我勿作刑官枉人;若言官,枉人尤甚!吾不敢妄言也!”因于刘国信三叹。
章圣梓宫葬承天,道山东德州。上官裒民间财甚巨以给行,犹恐不称。武定知州唐侃[丹徒人。]奋然曰:“以半往足矣!”至则舁一空棺旁舍中,诸内臣牌卒奴叱诸大吏,鞭挞州县官,宣言“供帐不办者死”,欲以恐吓钱。同事者至逃去,侃独留。及事急,乃谓曰:“吾与若诣所受钱。”乃引之旁舍中,指棺示之,曰:“吾已办死来矣,钱不可得也!”于是群小愕然相视,莫能难。及事办,诸逃者皆被罢,而侃独受旌。
人到是非紧要处,辄依阿徇人,只为恋恋一官故。若刘、唐二公,死且不避,何有一官!毋论所持者正,即其气已吞群小而有余矣。蔺之渑池,樊之鸿门,皆是以气胜之。
【译文】
明朝嘉靖年间,戚畹,郭勋等人仗恃受宠,常率领属下大肆搜购南方珍玩,然后胁迫漕运官分派船只载运入京,获取暴利。当时水道运输不顺,多半都是因为这缘故。
都督刘玺(字国信)任漕运总官,为根除弊端,事先在船中准备一副棺木,然后右手拿刀,左手指着奸臣说:“若各位想胁迫我的船为你们载货,除非是我死。如果我为护船而不得不杀各位,事后我也会躺在棺木中自尽,让世人明白你们如何败坏纲纪,我不能为接运你们的船货而破坏法纪。”
贪官听了,为免生事,只好悻悻然离去,自始至终,不能伤害刘玺。
[冯评译文]
奸人恃权谋取私利因而败坏漕运,刘玺若不说一番狠话,流弊要到何时才能消弭?以前漕运官曲意阿附,终至酿成弊端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对这般凶狠的贪官有所顾忌。但是贪官再凶残,又怎敢与漕运总官为难而一决生死?
按:刘玺字国信,居官清廉,生活困苦,人称“刘穷”,又称“刘青菜”。当时御史曾向皇帝推荐他为总漕,皇帝竟记得他的名字,说:“就是那个穷鬼吗?”立刻批准他的任命。奸臣始终不能加害刘公,也是因为他有制服奸臣的能力。
刘公晚年俸禄优厚,因此生活宽裕了一些。有人觊觎他的职位,便唆使谏官弹劾他,上疏说:“昔日青菜刘,现今黄金玺。”许多人为刘玺抱屈。
陈尚书最初任命为谏官时,只议论政务得失,不弹劾官员,他说:“我父亲曾告诫我不要做刑官,以免冤枉好人;若是当谏官,那会害人更多,所以我不敢随便弹劾他人。”在此我为刘玺不幸的遭遇长叹三声。
章圣皇帝的灵柩,要在承天安葬,沿途要经过山东德州。官员们为了壮大场面,大肆搜刮民财,仍嫌经费不足。
武定知府唐侃(字廷直)激愤的说:“以现在所征收的一半财力,就足够有盛大的场面了。”于是抬了一副棺木放在屋旁。当时宫廷宦官嫌诸官办事不力,不但对官员大声叱责,甚至鞭打州府县令,扬言如果再有怠惰情事,一律处死,想借此恐吓州官敛取更多民财。
有些府吏受不了宦官的威逼,竟弃职逃逸,只有唐侃留下。等宦官逼急了,唐侃说:“我带你去看我所募集的钱。”于是带宦官来到屋外的棺木旁,指着棺木说:“我已尽力,你杀了我吧,钱,我没有。”宦官们一听,不由一楞,也不敢再为难他。
事后,凡是弃职逃逸的官员都遭免职,只有唐侃受到朝廷表扬。
[冯评译文]
人到紧要关头,如果还阿谀奉承,多半是因贪恋官职,像刘玺、唐侃二公连死都不怕,又哪会把官职放在心上呢?不要说二公所持的理由充足,光是那股气势,就足以震慑那群小人了。渑池之会中的蔺相如、鸿门宴中的樊哙,都是以气势取胜。
494、段秀实 孔镛
【原文】
段秀实以白孝德荐为泾州刺史。时郭子仪为副元帅,居蒲,子晞以检校尚书领行营节度使,屯邠州。邠之恶少窜名伍中,白昼横行市上,有不嗛,辄击伤人,甚之撞害孕妇,孝德不敢言。秀实自州至府白状,因自请为都虞侯,孝德即檄署府军,俄而晞士十七人入市取酒,刺杀酒翁,坏酿器。秀实列卒取之,断首置槊上,植市门外。一营大噪,尽甲,秀实解去佩刀,选老躄一人控马,径造晞门。甲者尽出,秀实笑而入,曰:“杀一老兵,何甲也?吾戴吾头来矣。”甲者愕眙。俄而晞出,秀实责之曰:“副元帅功塞天地,今尚书恣卒为暴,使乱天子边,欲谁归罪乎?罪且及副元帅矣!今邠恶子弟窜名籍中,杀害人藉藉如是,人皆曰‘尚书以副元帅故不戢士’,然则郭氏功名,其与存者几何?”晞乃再拜曰:“公幸教晞。”即叱左右解甲,秀实曰:“吾未晡食,为我设具。”食已,又曰:“吾疾作,愿一宿门下。”遂卧军中。晞大骇,戒候卒击柝卫之。明日,晞与俱至孝德所陈谢,邠赖以安。
孝宗时,以孔镛为田州知府。莅任才三日,郡兵尽已调发,而峒獠仓卒犯城,众议闭门守,镛曰:“孤城空虚,能支几日?只应谕以朝廷恩威,庶自解耳。”众皆难之,谓“孔太守书生迂谈也。”镛曰:“然则束手受毙耶?”众曰:“即尔,谁当往?”镛曰:“此吾城,吾当独行。”众犹谏阻,镛即命骑,令开门去。众请以士兵从,镛却之,贼望见门启,以为出战,视之,一官人乘马出,二夫控络而已。门随闭,贼遮马问故,镛曰:“我新太守也,尔导我至寨,有所言。”贼叵测,姑导以行。远入林菁间,顾从夫,已逸其一。既达贼地,一亦逝矣。贼控马入山林,夹路人裸加于树者累累,呼镛求救。镛问人,乃庠生赴郡,为贼邀去,不从,贼将杀之。镛不顾,径入洞,贼露刃出迎,镛下马,立其庐中,顾贼曰:“我乃尔父母官,可以坐来,尔等来参见。”贼取榻置中,镛坐,呼众前,众不觉相顾而进,渠酋问镛为谁,曰:“孔太守也。”贼曰:“岂圣人儿孙邪?”镛曰:“然。”贼皆罗拜,镛曰:“我固知若贼本良民,迫于馁,聚此苟图救死,前官不谅,动以兵加,欲剿绝汝,我今奉朝命作汝父母官,视汝犹子孙,何忍杀害?若信能从我,当宥汝罪,可送我还府,我以谷帛赍汝,勿复出掠;若不从,可杀我,后有官军来问罪,汝当之矣。”众错愕曰:“诚如公言,公诚能相恤,请终公任,不复扰犯。”镛曰:“我一语已定,何必多疑。”众复拜,镛曰:“我馁矣,可具食。”众杀牛马,为麦饭以进,镛饱啖之,贼皆惊服。日暮,镛曰:“吾不及入城,可即此宿。”贼设床褥,镛徐寝。明日复进食,镛曰:“吾今归矣,尔等能从往取粟帛乎?”贼曰:“然。”控马送出林间,贼数十骑从。镛顾曰:“此秀才好人,汝既效顺,可释之,与我同返。”贼即解缚,还其巾裾,诸生竞奔去。镛薄暮及城,城中吏登城见之,惊曰:“必太守畏而从贼,导之陷城耳。”争问故,镛言:“第开门,我有处分。”众益疑拒,镛笑语贼:“尔且止,吾当自入,出犒汝。”贼少却,镛入,复闭门,镛命取谷帛从城上投与之,贼谢而去,终不复出。
[冯评]
晞奉汾阳家教,到底自惜功名。段公行法时,已料之审矣。孔太守虽借祖荫,然语言步骤,全不犯凶锋。故曰:“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刚。”
【译文】
唐朝人段秀实(字成公,谥忠烈)因白孝德(安西人,曾大败吐蕃于赤沙峰,封昌化郡王,历太子少傅)的推荐,当上了泾州刺史。
当时郭子仪(华川人,平安史之乱功第一,德宗时赐号尚父,身系天下安危二十年,与李光弼齐名,世称郭汾阳,谥忠武)为副元帅,驻守蒲州。儿子郭晞(郭子仪三子,善骑射,曾屡建战功,以检校尚书兼行营节度使)屯兵邠州。邠州恶少打着郭晞部署的名号,白天横行街市,称有不顺心,动辄出手伤人,甚至故意冲撞孕妇。白孝德虽深知恶卒暴行,但顾忌郭晞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段秀实由州陈状至府军,自己请调为都虞侯,白孝德立即发文至府军要求惩办恶卒。正巧郭晞手下十七人到街市买酒,借故滋事,杀了卖酒的老头,还砸坏店中酿酒的器皿。段秀实得知,命闹事的士卒排成一列,当场砍下他们的脑袋,悬在长矛上,竖立在市门外。
消息传到郭晞的营地,全营士兵群情激动,立即全副武装,准备向段秀实讨个公道。段秀实在将那群闹事的士兵正法后,也深知会引起郭晞营中强烈的不满,于是先解下身上佩刀,再选一名跛脚老人为他驾车,来到郭晞营地。全营的士兵听说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