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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但有了小亢就不同了。因为……我再禽兽不如,我还是他的爹啊!
“那种快乐你是永远无法想象的,今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我救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又来救我,在关键时刻突然出现指导我走了正确的道路,并告诉我一切都是你在操控,我感激他,却不希望他来冒险,今天就算死,我也要将所有的账跟你算清楚!”
丁丁涨红了脸,从未有过的爽快。
鼓掌,谢谢居然鼓掌。
“说够了吗?很痛快吧,即便死也可以快意恩仇,人生若有如此惬意,可谓一件幸事啊!我倒是十分羡慕啊!”谢谢依旧漫不经心地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些好玩的事呢?也许听了这些,你就不会再高兴了。”
丁丁直望着谢谢,眼神毫不动摇。
“丁丁啊,为何你从没想过,如此危急的时刻,天霸怎么会如此准确地出现呢?”
即使不愿承认,丁丁还是一愣。
脸上僵硬,不安,如波泛滥。
“你心中应该也有类似的答案了吧,一定有,不是吗?他为什么在你最危急的时刻出现,他的女儿呢?最近一段时间,他又在干些什么呢?这些,你都知道吗?”
谢谢说完又斩钉截铁地道:“你不知道,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丁丁不愿再想下去,脑中已经有了一个可怕到让他反胃的答案。
“说出来吧,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已经知道了,说呀!”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丁丁淡淡地说,吐出每个字却又无比地用力。
“呵呵。你看。”
谢谢指着破旧的窗,窗下站着两个人,天霸和另一个穿夜行服的男人。
丁丁认得出来,那应该是亡冥组织中的一个小角色。
天霸正笑着,笑得那么灿烂,星光下,丁丁甚至能感觉到他牙齿的寒光。在丁丁的眼中,那根本就是狰狞的张牙舞爪。
“怎么,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说出来,非要我说出来吗?那好,你听着。”
“你是我的棋子,很好玩的棋子,我从九年前就盯紧了你。因为你做了一件让我觉得十分十分好玩的事,让我充满了好奇。你是一个杀手,却放了你要杀的人。所以我一定要让你看看有意思的世界,有意思的真相……现在楼下的这个人,就是你当年为了救他牺牲了搭档,得罪了老板,死了妻子的人,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看看他的变化吧!他的女儿未必在他身边,也许早被他抛弃。而你也知道,我要杀你易如反掌,我只想玩得更开心。现在你知道了吧,是我安排他去救你的,他为了活命当然什么都肯干,他根本就是完全被我控制的棋子。和你一样,不过,他更贱一些……”
绝杀(7)
“不!”
难以接受,难以接受。这是比死还要难受的侮辱。
九年多来的痛苦,自以为做了一件完美的事,如果真的只是这样……
还值不值得?
丁丁不知道,他真的崩溃了。
而此时天霸似乎在和人聊着什么,笑得更加灿烂,也更加狰狞。
丁丁的眼再次红了,猩红。
“现在,我还是给你九年前的选择,九年前,你选择放他,结果,你得到了现在的下场。九年后,你还想不想杀他?”
想不想?想不想?
又是一个狰狞的笑容。
剑终于被握紧。
破窗。
星星也会哭泣。
闪电。
天霸倒下了,那个亡冥的杀手自然也活不下去。
一切都不重要了,丁丁只想杀人。
他要弥补,弥补一个根本不需要付出的代价。尽管这样做根本就没有必要了。
胸口鲜血喷射,天霸的眼神却是错愕的。他看着愤怒的丁丁,并没有一丝畏惧。良久,他反而笑了。
“九年前你就该杀我的,现在还是你杀啊!”
丁丁再次愣住。
而此时,一声尖锐的叫声,更让慌乱的心彻底碎裂。
“爹!爹!爹!”
小女孩疯狂地扑向天霸,根本不顾什么鲜血。
天霸勉力抱着小女孩,一脸欣慰。
“叶儿,只要你没事……爹就放心了……”
然后,永远地闭上眼睛。
少女的哭喊让天地为之动容。
月再没有出来过。
十一
究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乱了,他快要疯了,他再也拿不起那把剑了。
“哈哈,现在,丁丁,这个游戏才算是圆满呀!”
自然还是谢谢。
“谢谢!我头次破例,说谢谢却不想杀人。因为你再也不需要杀了!容你刚才那么爽的发泄,就让我将最后的话说尽吧!
“前面所有的话都是正确的,包括你说天霸前去救你,确实是我安排的。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是不能相信人的内心呀。你始终怀疑天霸会加害你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你始终怀疑当年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这便是最最最让我兴奋的地方了。你永远记住,当你拿起这把剑杀人的时候,你注定已经是杀手了,再也无可更改,你的天性决定,一次杀人,便只能永远杀人!救人?那是最美的神话吧!”
“其实杀手的善念本身便是一种罪孽。是我们安排天霸救你的没错,但他一直对你心存感激,而且一直深爱着自己的女儿,跟你一样,为了女儿他什么都肯做。而刚才让你相信他背叛了你的假象倒真是我逼他做的,因为他的女儿在我手中。而他也的确想知道,你会不会真的杀了他。他自你一救以后,居然疯狂地相信了报应,相信了善报。他错了,所以他只有死!而你,我知道的,你将比死更痛苦!这便是我要的,不是吗?谢谢!”
苍凉的无力,绝望就是这种感觉。
他想杀了谢谢,这个魔头,究竟干了什么?
她摧毁了他的一切。
而最最关键的是,丁丁永远永远地混淆了,到底什么才叫对错,什么才是真伪。
他今天生不如死的报应,仅仅是因为当年那一次放生吗?
他今日的丑行,真的是潜意识对于善行的排斥、对人性的怀疑造成的吗?
都乱了。还活着干什么?
死!
老天,求你给我解脱!
丁丁伸出了双手,只要对准自己的天目狠狠地敲下去,一切都可解脱了。
真的可以解脱吗?
“爹!”
丁丁再次愣住。
“爹,你干什么?”
小亢紧紧抱住了丁丁。
死的话,小亢怎么办?
丁丁越来越明白谢谢的残忍。
她从来就没想让人真正地好好活着。
活着,才是最大最痛苦的折磨啊!
还能干什么呢?丁丁只知道抱着儿子,抱住最后一根稻草。
“是你杀的我爹,我爹却是找你报恩。”
叫“叶儿”的小女孩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丁丁根本说不出话。
“我打不过你,但我会长大,总有一天,我会找你报仇,除非你现在杀了我。”
小女孩就这样说着离开了。
看着娇小的背影,万剑再次割心的痛苦。
他想喊,小亢抱他更紧。
“爹,小亢,不能没有爹!”
十二
还是谢谢。
还是那仙女般高贵的笑。
“让我给故事一个完美的结局吧!丁丁,现在你明白了,你注定只是一只困兽,挣扎是徒劳的,绝望才是命啊,哈哈哈哈哈——”
这样诡异的笑当然不被归类为美。
因为这样的笑,根本连恶魔都会闪躲。
这便是困兽。
困是宿命,兽是雄心。
挣扎没用,但还是要挣扎!
热血涌动。
“即使我禽兽不如,我还是小亢的爹,我会好好疼我的儿子!”
如果丁丁能这样想,会不会是他最大的幸福?
但愿他能这样想。
绝杀(8)
十三
东方终于有了第一缕曙光。
海上也是一片潮红。
船头,依旧是谢谢的长发飘飘,丝巾缭绕。
隐约地,她感觉到了微妙而熟悉的味道。
这是一艘大船,船上的人都被谢谢灌下毒药失却心志,任凭谢谢的摆布。
“这么快就回岛了吗?”
原本被毒哑的船老大居然开口了。
谢谢却一点也不惊讶。
“玩够了总要回家的,不像有的人,一直未归。”
船老大笑了,一片华光,烟雾缭绕。
同样曼妙的身影。
大姨妈。
“这次终于是你赢了。我服。”
大姨妈诚恳地说。
“其实,没有姐姐的帮忙,也许未必。”
“哦。”
“姐姐不用瞒我,其实天霸是你抓走的,我的人还是迟了一步,不是吗?”
“呵呵。”
“但你却放了他,并让他按照我的计划走。所以,说起来你算是我亲密的伙伴呢。”
“呵呵,也许吧!但毕竟还是你赢了。”
“其实那些人都会来岛上的,最后的客人小鬼也一定会跟着来。到时候姐姐再跟我比好了。到时候,如果能惊动老头子,只怕更是精彩得很呢。”
“这正是我回来的原因。”大姨妈叹着气,“对付小鬼,老头子会派你我同去吧。”
“不错。”谢谢笑,“而且我想这次,不需要等太久了。”
绝杀岛。
所有的诡异、血腥、暴力集中地。
究竟什么是绝杀?
没人知道的答案,没人揭晓的谜底,随着层层阴霾越埋越深。
绝杀岛突兀在一片深海之中。
蝙蝠狂飞。
(完)
注:《困兽》的故事结束。《绝杀》单行本在近期发行,除原有的《兕亏》《困兽》外,还有《绝杀岛》(九万字),所有的谜底都将彻底揭晓,高潮带动高潮。
《绝杀》相会,热血五月。
尘埃星球(1)
“抱住我吧!明骏!”
“小雪!我不想和你分开!”
“明骏!记住我对你的心!”
“小雪!即便我走得再远,灵魂却永远拥你入怀!”
“——大脚将球开到前场,7号文森特接球回传给同伴——”
握着电视遥控器的少年带上一丝嘲讽的冷漠转向正要表示不满的男子:“拜托你能不能看一些符合‘父亲’身份的电视呢?”
“你终于成长到了藐视父母权威的时候啦?”夏先生伸手示意自己那不“可爱”的儿子把遥控器交还给自己。
“我不会藐视那些从来不存在的东西,放心吧。”夏圣轩却径直走进厨房,专心对付起炉火上响声大作的油爆河虾。
夏先生带着典型父亲溺爱儿子式的笑容打量了一会儿圣轩的背影,便满足地将视线又折回到电视上。因此他也更不可能知道,在那看似与平常无异的背影后,却是紧锁眉头的少年,正思索着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把方才由于手抖而误撒进锅里的大块食盐取出来。
是了,很不幸的,一贯对言情剧里哪怕男女主人公吊死在一棵黄瓜藤上都漠不关心的夏圣轩,这次却在听见“抱住我吧”的平常台词时,突然受了小小的,准确说是咸咸的影响。
已经四天过去了。
会用到这样的句式,意味着随后无非是“他早已”或“但他却”两种可能。可从那不慎被毁的虾肴来看,自然只能得出后一种的结果了——
已经过去四天,但夏圣轩却依然会在某些外物的影响下产生瞬时的情绪波动。
与“拥抱”有关的言情台词只是其中之一。其他的还有:回家时乘坐的那辆公交车,某首鼓点清晰的歌曲,或是目光里几位穿米色校服的女生,它们全都一改往日毫无意义的特性,变成了异常跳动的光谱,让十六岁的少年总是被动地感到心悸。
“然后把这个x代进之前的方程里——”
“昨天有个女生说要跟我做朋友。”
夏圣轩只觉得手里的铅笔突然拐个弯,在空气中留下一条看不见的痕迹:“……嗯?什么?”
比起圣轩的诧异,明显要若无其事得多的夏政颐,边搓着橡皮屑长条边说:“就是跑来塞了封信说要跟我交朋友啊。”
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提问,圣轩看着小孩的眼睛:“‘朋友’?”
“我想大概是男女朋友吧。”
被对方如同在说“现在六点了唉”的口气打倒,圣轩不知是不是该对政颐的态度感觉好笑,事实上他确实露出了一点无力的温和神情:“……那你怎么说的?”
“我没同意啊。”
这种事不是该用“同意”、“不同意”来回应的吧,圣轩想着,又重复了一遍:“没同意么?”
“是啊,女生很麻烦。”政颐的注意又回到作业上,“唉……这个也很麻烦。”
应该就是小两岁的男生会产生的看法了。
麻烦什么的。作业很麻烦。通不了关的游戏BOSS很麻烦。出门时让突然的雨浇湿了鞋子很麻烦。太拥挤的电车很麻烦。更早以前只会用“很讨厌”来形容的事,等到眼下再次遭遇它们时,却会用一点点模仿成年人般的神态,带上自以为适量的不屑、无奈和抵触,说“很麻烦”了。
而现在有了同样神色间说出的“女生很麻烦”。
圣轩看着牙齿抵在笔杆上的政颐。当他的辅导结束,一人面对剩下的推算时进度明显缓慢起来的男生已经半天没有动作。
“同班的?”还是有点好奇。
“啊?什么?”政颐却抓着被打断的机会问出从刚才起一直放在心上的问题,“还有三分钟电视就要开始了唉!!”
语气后跟着的是“暂时休息一下吧”的期盼。
圣轩不由同情起那个鼓起勇气向政颐告白的女生。如果她练成了像动画中主角般拥有三段变形能力,甚至哪怕是邪恶得要毁灭全人类的魔头,或许都更能吸引政颐多一点。
“而且我觉得,对待感情还是认真些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