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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娘在远方庇护着我,想起娘心里暖暖的,禁不住嘴角飞扬。
出了皇城,我仰望黝黑的苍穹,心激动得砰砰直跳,有重获新生的喜悦,也有对未来的彷徨,但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奔驰在广阔的天地,那一点点彷徨那一丝丝无措被吹得无影无踪,天高心阔。
快马如离弦的箭奔驰在黑黑的夜色中,我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狄国,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瀚国军营,我娘会在那里吗?娘是不是又被他囚在他的营帐中?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又开始堵得厉害。
如果是这样,娘的心里一定会很难受,想到娘难受,我心里也闷闷的,很不舒服。
但回到瀚国也意味着我要沧祁见面了,即使我很想见他,就连发梦都想着他那坏坏的笑,但我实在不愿意在战场上见他,实在不愿意与他斗个你死我活,刀剑相对。
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从来不认识他,与狄陌兵戎相见,已经让我很难受得很,如果对手是沧祁那心痛那纠结就更不用说了,但现在一切已经不是我所能左右。
我发梦都想结束这一场战争,现在狄国败退,如果让沧国能输上那么一两场,那也不是没有机会,但要想打败沧祁?心里没有什么底?我虽然想他,我们虽然也有过一些亲密的——
但我还是怕他,想起他疯狂的吻,想起他灼热的眸子,暧昧的话语,脸红耳赤的同时也带有丝丝甜蜜。
如果娘不答应狄王回到他的身边,我相信狄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以他对娘的用情,一定会再卷土重来,如果是这样下一次势必他亲自带兵来,要赢得这个男人的确要比赢他的儿子困难多了,但如果娘实在不愿意,我只能跟他拼了,不管他有多厉害,也不管他有多骇人。
心中拿定了主意,倒也阔然开朗。
马儿在风中奔驰,树木在快速倒退,凉爽的风吹得衣袂翻飞,头发飞扬,让人平添了几分豪气。
除了皇城会有危险外,来到这些荒山野岭,羊肠小路就几乎是人迹罕见,想找一个人来砍我都难,但越是这样,我的心情越好,我终于逃脱了,只要能离开天牢,只要能离开狄国,即使他给我吃了药,我依然感觉到开心,由衷的开心,我可以利用两个月的时候击退沧军,我也可以利用两个月的时间寻找解药,说不定让我遇到神医,给我解了毒,那我就不用怕他了,未来一切的是好的,即使现在天地一片灰暗,但我相信明天的太阳照旧升起。
只是狄陌他一定很恨我,他一定恨我离开都不跟他说一声,他一定怨我,怨我临走都不见他一面,那就让他恨我让他怨我吧。
如果恨我怨我能让他忘记我,那我也就无怨无悔了。
虽然马儿飞快,虽然我骑术很好,但我总觉得还要很久很久都去不到瀚国的军营,还要很久很久都看不见娘。
许是心里焦急,心越急,扬起缰绳的手就更加用力。
等我出现在瀚军军营的时候已经疲惫不堪,也许支撑着我的是对娘的思念,对国家安危的牵挂。
远远看到瀚国的守卫,我心情复杂得很,想见娘,讨厌见瀚暮,想见沧祁,但害怕与之相见,心情忐忑。
守卫的士兵帮帮我去禀告,坐在马上的我看着广阔的大地心潮澎湃,沧祁就是在离我不远地方驻扎,现在我离他竟然这么近了,我已经能感受到他霸道的气息,他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吗?他如果知道我被狄国的人掳走,他会担心我吗?
“王,请你现在立刻过去。”士兵过来对我说。
其实我真的很不愿意见他,我真的很恨他,但我却不得不与他并肩作战,让我的心难受到极点。
我跳下马,牵着马儿往军营的方向走去。
现在夕阳的余晖洒在这一片大地上,金灿灿的一片,很壮美。
无论哪里的军营都是一样,都有挺拔的男儿,响亮地口号,带汗的脸庞,坚毅的眼。
远处站着一个人,柔和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冷硬的轮廓多了一丝柔和。
他静静立于天地间,一动不动,但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如果他那一剑不是击碎了我的心,如果他压着的身体不是我娘,也许我们会是好兄妹,会是并肩作战的好战友。
“逃脱了?”他问我,语气中已经没有以往的冷硬,隐隐还带点关心,但这一丝一缕的关心随着他双眸逐渐变冷而消失不见,如风吹叶走,了无痕迹。
“我福大之人,自有神庇佑。”我冷冷地他说。
“我从不信鬼神,我只信自己的双手与及手中的剑。”
“你信你手中的剑?就是你所谓的自信,就你的狂妄自大,让我们瀚国面临灭顶之灾,让我们瀚国有了亡国之危?”我怒斥他,我吼他。
“你懂什么?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
“我不准你说我娘是你的女人。”我愤恨地说,听到这句话,我所有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四目相对火花四射。
“无论你愿不愿承认,你娘都是我瀚暮的女人,现在是,一辈子都是,你听明白了吗?如果你今日过来是想将你娘带走,我会让你活着进来,被拖着出去。”他眼中寒光乍现,如锋利的刀刃刺得眼睛生疼。
“我娘真在你这里?”
“是,她是我女人,当然在我身边。”他居然敢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让我恨不得就一刀杀了他。
“你是不是疯了,你——”
“疯了?我似疯子吗?我告诉你你如果愿意过来助我一臂之力,我会感激你,如果你是来谴责我,是来带走你娘,给我立马滚,滚得远远的,因为我不需要。”
“如果你想报杀父之仇,你有足够的本事,随时过来,我什么时候都等着你。”他眼望着远方,有一种说不出的倨傲,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霸气。
“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将替父报仇?你别发梦!不过你的情人或许有这个本事,我会等着。”
“你说什么?什么情人?”
卷二 劈风斩浪:059:逃无可逃
“你混帐——”我毫不畏惧地怒斥他。
“从来没有敢这样对我说话,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如果你们不是情人,如果你们没有做过不见得人的事情,就在战场上给我漂漂亮亮打一仗。”他微微翘起的嘴充满嘲讽与戏谑,很是可恶。
“我们有没有私情?我们是不是情人?不需要这样证明,更不需要向你证明,你以为你是谁?”说完我独立一旁阴沉着脸,我相信我此时的脸一定是黑得可怕。
说到与沧祁对决,心中总是很痛恨酸楚,虽然他说得我们如此不堪,但却没有说错,我们虽清清白白,但我的心早已经沦陷在他的坏笑与柔情中,我是没有勇气上这个战场,我面对着沧祁时,还是会胆怯会心慌。
“我想见我娘。”我平息心中躁动的气息,平静地对说。
“我不会让你见她的。”他的脸一瞬间变冷,全身升腾起一股骇人的寒气,让人已经感受到北风呼呼,雪花飘飘。
“我是她女儿,你没有资格这样做,并且我想见她,你也阻止不了。”双眸如利剑一样刺向他,如果可以我真愿意让他顷刻万箭穿心,在我眼前痛苦死去,绝望地呻吟,然后我仰天长笑,向天空向大地诉说我内心的畅快。
“你能从狄国那个龙潭虎|穴里逃出来,我很是怀疑,是不是他们给了好处给你?是不是他们要你来带走颜儿?他们与颜儿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定要我将颜儿交给他们?”他一连串问了我好几个问题,语气快速而着急,原来他心中都有好多疑团,他果然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看来他对我的到来是存着戒心。
“你问的问题我都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绝对不会,你那么有本事,就自己去查!”我迎风而立,带着残酷的笑意,得意地看着他,看他烦躁不安的样子我心里畅快得淋漓尽致。
“你——”他气得脸色铁青,但他突然脸色一边,挤出一丝冷笑说:“你这次来所谓何事,不会真的是替我打你的情人吧?如果是这样这场戏一定很好看,你只需要往那战场一站,我相信这位藏国大将军一定会体验到什么是万箭穿心,万蛇噬心的滋味。”他戏谑地说,但双眼带着血淋淋的残酷。
“你真是一个昏君,为了你一时之气不惜生灵涂炭,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逼走你一个强而有力的帮手,这就是你要想的结果?”我冷冷的质问他。
他身子抖了一下,整个人僵立一旁,没有言语,脸上的戏谑已经敛去,但寒意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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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你怎么帮我,我都是讨厌你,无论你怎么想见你娘,我都决不允许。我是昏君?如果我不在乎瀚国的子民,我就不会那么心焦,如果不是想让瀚国强大起来,最后能屹立在天地间,我就不会如此劳心劳力,但我心中始终割舍不了对颜儿——”
说到这里他眉头紧皱,脸带痛楚,但眼角却总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莫非他对我娘的感情如沧祁所说的是爱?不会的,他这样残忍的人,心中怎么会有爱?就算是有,我也不允许,因为他不配。
我转过身不理他,抬头仰望高而辽阔的苍穹,此时美好的夕阳正静静退出这一片天空,带着它天空的留恋,带着对云朵的爱恋,让人的心不禁动了一下,一阵风吹过,我那满是尘土的衣袂随风扬起,除其没有其他声音,我与他就这样静静站立着,谁也不再说话,谁也不离开,似乎天地间就剩下我们俩人。
我扫了一下我脚下的这片土地,在不平整的荒漠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成千上万个帐幕,此时暮色四笼,千军万马,人声鼎沸的军营静了下来,似乎到了是人类最安详的时刻,缕缕风吹来,带着凉意,也带着丝丝寂寥。
“我曾把手中的权力看得很重,比任何东西都重,我也曾想创万世伟业,迢迢青史千古留名,终有一日独立高峰,睥睨天下,成为一代霸主,但现在居然发现这些原来都不是很重要。”此时他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落寞中带着透骨的孤独。
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表情,为什么他要对我说这些?我的心为什么要无来由地软了一下,我不是很恨很恨他吗?为什么一个落寞的眼神都可以让我的心——
是他的眼神太过于悲凉还是我的心太过与柔软?
“我不是不愿意让你见你娘,我是怕让你见你娘。”他的叹气若有若无,我刚想细心听的时候,已经被风吹得无影无踪,似乎从来没有过一样,我抬头望向他,他眸子又已经如冰,脸依然冷硬异常。
“那你打算怎样?我娘我必须见,即使我不见他,她也有一天会见到我,你以为你这个军营又多大?”
“只要你不见她,她绝对不会见你,因为她从来卜踏出帐外半步,她只会喝酒,她只会在半醉半醒中度过一日又一日,一夜又有一夜,从不理会我的心疼,她只会时哭时笑,活在她一个人的世界里,从不允许我走进去,她怎知我——”
“既然如此,为何你不放手?为何你还要折磨她?”听到他梦呓般的话语,听到他带着忧伤的声音,我的心似乎被撕开了一道裂口,慢慢地痛了,原来娘她一直过得很苦?
“不,我绝对不会放手,你死了这条心,这话我只允许你讲一次,如果你敢再提第二次我会要你的命。”他的眼又变得阴郁起来,身上腾起浓浓杀气,完全破坏夜的静谧,风的凉爽。
我怒视着他不说话。
“邺城的兵马从今天开始归你管,大概还有十万多一点的兵力,那边有一个帐房单独留给你,你过去就行。”他冷冷地说,似乎再说一件与他和我无关的事情。
“现在战况如何?”我还是忍不住问他,毕竟这才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头等大事。
“两国兵力相差并不是很大,只是沧祁一再宣扬导致我们瀚国有亡国之危的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进攻,而是本王为一个女人而妄顾百姓性命,是一个昏庸无道,纵情声色的王,而你娘就是红颜祸水,所以军心动摇,斗志不振。”说到这里时,我看到瀚暮眼角的恨意,我知道他一定恨死了沧祁。
两军对诀,斗智、斗勇也斗心,如果换我是沧祁,我也会这样做。
“把我娘送走,只要我娘在战场上一天,你教将士如何为你卖命?你想斗心如何高涨?”我怒斥他。
“我不需要你提醒我,我比你还清楚现在的形势,别一来就对我指手画脚,我肯跟你讲话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你以为你是谁?”他冷冷地说,腾腾杀气在头顶盘旋。
“你以为我愿意与你讲话,你以为我愿意与你靠得那么近?如果不是为了瀚国,如果不是为了瀚国子民,我恨不得一刀将你砍成两段。”我咬牙切齿地说。
“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