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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忽然之间,阵阵极沉闷的破空震动之声不住传入耳中,一下子就把林平之给惊醒了。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定了定神,发觉天色赫然已经大明。房间另一侧的床榻上空空如也,看来自家父母都已经起床外出了。少镖头揉揉眼睛,将那股依旧纠缠在自己意识中的睡衣驱走。凝神分辨,发现那惊醒自己的古怪声响,却是从窗外传来的。他站起身来披上衣服,走到窗户旁边,透过窗棂向外张望。
刘府大院之内这处偏院,乃成“回字结构”。东、西、北三面皆是厢房,以回廊相互连接。中间是处约莫有二、三十步左右宽阔的空地。南面是院落大门,通往刘府主院。而此时此刻,院落中间的这片空地上,一条健硕身影沐浴着晨光曦昂然屹立,正是陈胜。
三岁扎根基,六岁正式开拳。从那时候起一直到现在,二十二年来,不管身处任何境况,遭遇任何事情也罢,陈胜每天早上都必定要进行晨练。风雨不改,从无半丝懈怠。虽然武道修炼到了他现在的水准,这每天早上的例行锻炼,对于提升本身实力,其帮助早已经微乎其微。但……
一粒粒微不足道的沙砾聚集相互堆砌起来,最终就能形成浩瀚沙漠。而无边大海,也不过是由亿亿万万点水滴所积聚汇集。哪怕再怎么微不足道也罢,武者便坚信自己的每一次锻炼,都绝不会是白费力气。
灿烂金光之下,陈胜脱去了上衣,裸露出一身经历千锤百炼,棱角分明的流畅肌肉。舒展四肢,将平生所学一一施展。铁线拳一经施展,显见武者步稳势烈,硬打直上。以声助威,以威取胜。然而过不多时,武者转过拳路,改为施展五形拳时,则又变成了闪展灵活动如脱兔,扁侧进击趋退若风。两种原本截然不同的风格,俨然在陈胜身上和谐地共冶一炉,刚柔并济,形成了武者本身特有之风格。
拳势已尽,陈胜收拳立定,吐气收势。沉稳吞吐半晌,调匀呼吸,陡然间又是断声沉喝,纵身斜起急跃。他虽然并没有练过内功,然而下盘肌肉力量集中爆发,直若龙腾虎跃,凭空跃起近三米之高。猿臂舒伸,恰好抓住了厢房瓦檐之下垂落的一匹大红彩帛。
这匹布帛,乃是刘正风金盘洗手在即,故此刘府大宅之内到处张灯结彩,为了追求喜气而挂上去作为装饰的而已,本身并无任何特别。却只见陈胜抓取了布帛,随即旋身着地。右手一抖,布帛展开,正如游龙取水,笔直探入了院落西北角的大水缸之中。
这个水缸足有一米半高,里面装满了水,专供院落中客人洗漱饮用的。布帛入缸,说时迟那时快,已然饱吸清水,变得格外沉重。陈胜又是一声大喝,旋臂抖腕,抽身扯后。布帛凌空螺旋急转,在武者带动之下扭成了一根筋,赫然正是洪门绝技——束湿成棍!
连退三步,布棍成形在握。陈胜立定马步,双手执棍,耍出大片炫目棍花。前三右四,左五右六,东遮西拦,无形间令布帛扭得更紧更结实。棍影排空,激荡出滚滚风雷之音。水花随之四散激溅,击打在院落四周的墙壁以及门窗之上。
东边厢房的窗户之后,正在看得入神的林平之忽然听见“嗒~”的轻响声起。原来是其中一点水珠越过了整整二十几步距离,径直打在他这位少镖头脸上。纵使隔了这么远,但水珠打上来,竟仍然令人感觉隐隐生痛。
林平之吃了一惊,还以为被陈胜发现了自己在偷窥,故此出手教训自己。他连忙放下窗子,不敢再看。一颗心脏“呯呯呯~”地跳个不停,速度比起正常时候,足足快了三、四倍有余。
事实上,林平之根本就是想多了。飞溅的水珠打中他,完全属于意外。由始至终,陈胜便没有在意过这位少镖头。不!更正确地说,陈胜根本没有在意过任何人窥看自己锻炼。只因为,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人。
二十一世纪,是一个信息爆炸的年代。各种各样的资讯充斥耳目,铺天盖地,多得目不暇给。受社会风气影响,即使是武林中人,也不会再有旧时代那种敝扫自珍,将自家武学拼命藏着掖着不让别人知道,师傅教徒弟也永远留一手的陈腐观念。他们更加愿意与其他门派进行积极交流,以弥补本身不足。同时更把自己门派之中的武功一一集结成书,然后大量印刷出版。
任何人,只要有心,随便跑到新华书店里面花上些钱,又或者打开电脑上互联网搜索一番,则无论南拳北腿,不管东洋西洋,地球上所有格斗术的秘密,统统都任由阅览。当然,普通人未得行内人指点,就自家贸然依书照练的话,难免会练出许多错误。这就和学生拿了教科书再收,仍然需要上学接受老师教导,而无法在家自学成材一个道理。但无论如何,这些书籍里面所记载的内容,却百分之百保证绝对真实无误。
在这种开放风气之下成长起来的陈胜,早已经博览群书,会尽英雄,胸中堪称包罗万有,等同于一座活动的现代武术图书馆。而且,武者更将这无数门派的绝技根据本身特点取长补短,最终共冶于一炉。若不是如此,他也不能夺取天下无敌之称号,并且最终发现,前方竟然已经无路可走。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过去经历,所以陈胜的观念和《笑傲江湖》世界这些武林人士相比,就有根本性不同。试问,如今的他,又怎会在意别人是否在旁窥探自己练武呢?
束湿成棍,棍花越舞越快。旁人眼中看来,陈胜手上赫然再不见布棍本体,只剩下大团白影不断环绕其身翻滚来去。弹指刹那,气势赫然已积累至极点,不吐不快,武者不假思索,再度断声震喝着纵身高跃,猛然挥棍全力下击。“啪~”一下响亮脆声过去,布棍赫然在地面处狠狠打出一条深达寸半的长坑!
不等尘埃落定,陈胜斜马拉弓,手腕再抖。布棍腾身急起,犹如武者身体的一部分般随意而走。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真正翩若惊鸿,矫若游龙。骤然间,只见陈胜又是一抖手,柔软布棍在他巧劲运使之下挺得笔直如枪,破空疾刺。洪门六点半——消沉棍转独龙枪。
棍出中平,力发千均。刹那间,只听得“呯~”清脆爆裂声起,棍头打在院落东侧走廊下的木柱上,登时把那根坚固柱子打得木屑纷飞,凹下了足有碗口大的一块。声未停歇,蓦然就听见在西边厢房的走廊下,爆发出雷鸣也似的一下震耳喝彩声。
“好一招布棍!好一着中平枪!好一个陈胜!”
武者挥臂回卷,把布棍团成一团收在手上。吐气散劲,然后转身回头望过去。原来那个喝彩叫好的人,乃是少林派的辛国梁。另外两名少林俗家弟子,黄国柏与易国梓也站在旁边。三人眉宇间都满是惊奇赞叹之色。陈胜微微一笑,抱拳道:“三位,早上好。”
三名少林俗家弟子各自抱拳回礼。那黄国柏赞道:“陈兄的拳棍功夫着实不凡。今日我等大开眼界了。”
第三十七章:潜流暗涌(下)
陈胜点点头,语气中一派理所当然地道:“陈某自幼学武,至今浸淫拳棍之技超过二十年。别的不敢讲,但在这两项上头,自信还有一日之长。说大开眼界不敢当。但陈某相信我自己这身本事,三位倒确实是从来未曾见过的。”
中国人向来讲究内敛。即使你明明有某样本事很厉害,但当别人称赞起来的时候,往往还是习惯性地要自我贬低一下。否则的话,别人就会认为你不够谦虚,小有成就便得意忘形,尾巴翘上天了。
然而,这种风气到了二十一世纪,已经逐渐落伍。现代社会中,人人都讲究张扬个性。陈胜作为在本身世界里天下无敌的武者,心中更存傲气。既然自己本领确实出众,又何必刻意装扮出个谦虚的模样,硬说自己不行呢?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便是了。不自夸,但也绝不自贬。
不过陈胜这种作风,对易、辛、黄三名少林俗家弟子来说,显然大大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了。眼见武者坦然接受了自己的赞美,三人也禁不住为之愕然一怔,颇感难以接受。其中那位易国梓性格比较圆滑,当下连忙笑道:“哈哈~陈兄当真快人快语,不愧是位好汉子。对了。昨天晚上听陈兄说起,自言是洪门第八代弟子。这洪门究竟是那里的门派?我们几个孤陋寡闻,倒教陈兄见笑了。”
陈胜笑了笑。随手把那匹浸满了水的布帛当成毛巾使用,一边擦去身上淋漓汗水。一边道:“洪门是广东一带的地方门派。门里除去我以外,现在再没有其他人了。三位未曾听说过,也属理所当然。”
辛国梁点点头,恍然道:“我先前就觉得奇怪了。以陈兄的武功,洪门不该如此默默无闻啊。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对了,陈兄你洪门的祖师,不知道姓甚名谁呢?我怎么总觉得……陈兄的武功,和我们少林武功的路数,颇有几分相近?”
当然相近了。洪门始祖,为南少林五祖之中的至善禅师与五枚师太。三德和尚、洪熙官、方世玉、胡惠乾、童千斤、李锦纶、谢亚福、梁亚松、陆阿采、舂米六等洪门二代弟子,则合称“少林十虎”。故此洪门武功,和少林武功其实一脉相承。黄、辛、易三名少林弟子看后觉得眼熟,正属理所当然。
陈胜自称洪门弟子,这是无所谓的事。但要他详细讲解关于洪门的来龙去脉,则非常明显,这是个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的问题。陈胜更无意白耗力气,浪费时光。他耸了耸肩,淡然道:“乡下门派,人丁又不旺,历代都只是勉力维持,故而一切简陋。我只知道洪门祖师姓洪,其余的……连我师父也未必清楚。这却抱歉了。不过常言道天下武功出少林。或许我们洪门祖师爷真和少林寺有什么瓜葛,那也说不定。”
黄国柏点点头,笑道:“想必确是如此。哈哈,这么说来,我们还真是渊源不浅啊。陈兄,难得有缘相逢。咱们一于出去好好喝上几碗,谈天论武,岂不痛快?”
话声未落,旁边易国梓皱眉道:“黄师兄,不妥吧?陈兄身上可是带着《辟邪剑谱》啊。方生师叔答应了在刘三爷金盘洗手结束之前,要确保剑谱和陈兄安稳的。咱们假如出去喝酒……会不会太危险了?”
辛国梁不以为然,道:“怕什么?陈兄弟本身武功已经这样好。再加上我们几个,又是大庭广众之下,难道还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动手明抢不成?嘿~就算他敢,也要先问过咱们的拳头答应不答应。”
陈胜哈哈一笑,道:“辛兄说得对。放心好了。剑谱已经被我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不管谁来明抢暗偷,都注定只能是白费力气。不过……三位是少林弟子吧?可以喝酒的吗?”
黄国柏笑道:“师叔和觉月师兄是出家人,当然不能喝酒。但我们几个却只是俗家弟子。在寺里的时候自然要守戒,出来之后就不必了。”
辛国梁和黄国柏二人都性情豪爽,易国梓性格圆滑一点,但亦并非坏人。陈胜对他们颇有好感,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回房换件衣服,咱们再一起出去。”随手把布棍搭在走廊栏杆上,向北厢房走去。
另一边,东边厢房内,林平之心脏呯呯乱跳,背对窗户坐在墙角下,暗里思量道:“《辟邪剑谱》究竟藏在哪里?为什么陈胜这么笃定,说绝对没有人能够偷得到?这不对啊。昨天晚上他又没出去其他地方。剑谱只能放在房间里吧?他既然要出去,那么我……”
林平之暗地里打什么主意,陈胜自然不知道。即使知道了,却也绝不关心。因为无限神域竞技者的私人储物空间,根本属于另一个纬度,与现实世界彼此相互独立。所以毫无疑问,它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收藏物品之所。
武者走进厢房,随手掩上门扉。这厢房分为内外两个房间。陈胜住在外间,夜永星和苏紫菱则住在内间。听见外间开门关门的声音,苏紫菱从内间走出来,乖巧地叫道:“胜哥,早安。怎么,您要出去么?”
陈胜点点头,随手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件衣服来披上,道:“不错。那几位少林弟子要和我一起去喝酒。不过现在刘府里面龙蛇混杂,妳就别去了。留下来,好好练习我前几天教妳的基本功吧。咦?房里怎么只有妳一个?小夜呢?”
苏紫菱摇摇头,主动走过来协助陈胜整理衣冠。这些古装相比起时装来说,实在繁琐了太多。所以陈胜自己穿的话,老是搞不好。不是这里乱,就是那里散。所以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苏紫菱每次都会上来主动帮忙。不得不说,女孩子在衣服方面,确实永远都要比男生来得强。有她帮忙打理,即使只是同一件衣服,陈胜穿起来走出去让人一看,就硬比他自己动手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