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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老幺道:“那你没有问他知道都是什么任务吗?”
刘掌柜陪笑道:“这种敏感的问题,在下怎敢追问?不过,听他隐隐约约的意思,他也是不知道,而且询问家主的时候,还遭了呵斥,嘿嘿,若是没有这个呵斥,他心里不服,也未必会说给我听的。”
梅老幺又问:“谭三少爷不知道,那谭大少爷和谭二少爷呢?他们有什么动静?也出任务了?”
刘掌柜摇摇头,道:“那倒没有,都在谭家老宅呆着呢。”
梅老幺皱了眉头,道:“这倒是有些奇怪,若是真有事情,这家中的老大和老二必要出去主持一下大局的,他们都留在家中,想必是谭家突然遇到什么琐碎的事情了吧,你细心打探一下,看能找到什么也好。”
刘掌柜陪笑道:“梅老弟英明。”
梅老幺笑道:“刘老哥,不必如此,想当初我们都是一个炕头上睡觉的兄弟,现在虽然岗位不同,各有分工,但这毕竟是工作的需要嘛,你我皆是组织里的石块,哪里需要往哪里搬的,私下就不用这么客气的。”
刘掌柜笑道:“不敢,不敢,老哥这跑着都没有您老弟走的快,还是老实的听您的吧。”
梅老幺笑笑,也不强求。
过了半刻,刘掌柜好似想到什么,说道:“对了,梅老弟,好像还有一个事情,也不知道是否有用。”
梅老幺笑道:“但说无妨的,我也给你参考一下。”
刘掌柜说:“前段时间,谭三少爷模模糊糊说过,以前他两个哥哥还经常跟他一起练武过招的,近一年来,他们两个练武跟老三都不在一起,而且也从来不跟老三过招了,有时他手痒找两个哥哥比试,都被他们以种种借口推脱,他很是不解,后来偷听到旁门的弟子似乎说起,他的两个哥哥武功大进,已是谭家年轻一代数一数二的人物。”
说到这里,刘掌柜偷眼看了梅老幺道:“不过,谭三少爷倒是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的,他们三人本就是谭家的嫡传子,武功自小就是家传,数一数二也很正常。梅老弟,您看这个消息有用吗?”
梅老幺道:“刘老哥,这个消息很重要,我一定把这个消息亲口告诉主上的,应该给你好好的记上一功。”
刘掌柜喜滋滋的说:“那多谢梅老弟了。”
不过,旋即又有些纳闷,问道:“还请梅老弟知道迷津,这个消息在下也没感到有什么异常呀?”
梅老幺笑道:“呵呵,刘老哥,这就是中央和地方的差别了,信息的不对称必然早就对消息的估量不同。老实告诉你吧,你知道为何去年特地把你从别的地方调配到这个谭家村?”
刘掌柜茫然摇头。
梅老幺低声说道:“主上有个关系不算很近的旧友,跟谭夜枫往日有不小的过节,不过,那谭夜枫的武功跟他有不小的差距,所以,谭夜枫一直都是忍而不发的,谁知道,去年年初,主上得了消息,那谭夜枫越战他的旧友,竟被那谭夜枫毙于无影脚下。主上很是诧异,这谭夜枫的功力怎么如此的大进?这才让兄弟找了机会,调刘老哥到此呀。”
刘掌柜恍然。
梅老幺又低声说:“这个事情属于保密的级别,在下也怕老哥不明白,平白丢了有用的消息,这才据实相告的,万望老哥保守秘密,以后对此多加留意,你若是得了功劳,在下不也能推荐有功吗?”
刘掌柜赶紧躬身,道:“知道了,梅老弟,有了大致的方向,我也不会如浑水摸鱼的,相信有了谭三少爷这个突破口,一定会不负主上的期望和梅老弟的推荐的。”
梅老幺也是点头。
两人又说了些许的话,等天色有些鱼肚白了,这才分别下山。
这两人在荒山野庙中交流如此机密的事情,却只是点了张小花的睡穴,把他当做一个死物,并不加避讳,而且走得时候,也没有做斩草除根的勾当,拍拍屁股就走人,很是潇洒。
其实不然,那先前来的黑衣人梅老幺,本就没打算让张小花活到清晨的打算,是故,也根本没有看张小花的脸,只一个迷路的小孩儿而已,走的时候随便一个死穴点了,哪里还有活的机会?
不过,后来的黑衣人刘掌柜,却是谨慎,先就点了张小花的睡穴,那刘掌柜的力道他是知道的,没有十二个时辰,那是不会自解的,野庙中的篝火,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已经熄灭,他们并没有添加枯枝,一天一夜呀,在这个滴水成冰的冬季,谁能熬得过去?
在梅老幺和刘掌柜的观念中,这个小孩子,不管是干嘛来的这个山神庙,那就是他倒霉,自己没有点他的死穴就是自己有好生之德了,他也断没有活着出去的理由,肯定是被冻死的下场。
而梅老幺临走的时候也是有心补上一脚的,可惜,被刘掌柜让着先行,他哪里好意思当着刘掌柜的面,不相信刘掌柜的处理方式?只有当先出去,一副你办事我放心的领导派头。
这等杀人灭口的事情,在他们看来,真如拍拍手,灭一个苍蝇的气力,混没有放在心里的意思,可他们也不想想,一个少年,迷路在荒山,好容易找到一个睡觉的地方,人家睡得死死,碍着你们什么事情了?就这么一个睡穴点过去,生生的冻死在这里?若是这般,还不如当时就点死的好,平白死前还要受如此的折磨。
可惜呀,吉人自有天相,等那两人走了许久,天色才渐亮,那天边一道阳光掠过山神庙,被人点了睡穴的张小花,蓦然睁开眼睛,如常般,一团闪烁收于眼中,平平的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看看周围,还有已经没了热度的篝火灰迹,这才忆起昨夜之事,伸了伸懒腰,心里暗自庆幸,若是没了这个野庙,自己还不知道如何度过漫漫长夜呀。
拿着外面的积雪擦了脸,张小花这才抖擞精神练起拳法和剑招,直到身体彻底的舒畅,才堪堪收势,稍微吃点干粮,准备下山找集镇。
可出了山神庙,望着白雪皑皑的群山,张小花狠狠的皱起了眉头,静轩师太真是害人呀,找的什么隐蔽的鬼地方,自己走了一天,才来到这个山脉,接下来该如何走呢?
正犹豫懊恼咒骂间,张小花眼睛突然一亮,那山神庙的台阶前,竟能看到几行的足迹!
那小脚的足迹自然是张小花自己的,而旁边还有几行大脚的,不用说肯定是别人来山神庙时留下的。张小花一阵的激动呀,自己昨天来时,已经夜色,自然是没有看到的,如今天亮,却给自己指明了方向,这个山神庙还真的是很灵呀,怪不得这么偏僻都还有人来。
不过,山神庙中似乎并没有什么神像呀?
可有没有神像,张小花又怎么会在意呢?心中感谢完这个莫名的神灵,张小花就收拾了一下,准备沿着这个足迹去寻找集镇。
至少,能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吧。
第一卷 相忘于江湖 第一百三十五章 酒楼
第一百三十五章 酒楼
张小花沿着山神庙前的足迹下了山。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足迹的蹊跷,那足迹似乎是两个人的,一个踩得较深,一个踩得较浅,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点儿,那就是两个脚印的步伐很大,一个跨步就能让张小花走上好多步,张小花有些愕然,这人的腿有多长呀?
而且,下山的时候,人家走得也都是陡峭的地方,可张小花不行呀,只好找了坡度缓缓的,到了山底再来找寻足迹。
再行了半刻,张小花全明白了,因为前面有个小小的树林,走到树林的跟前,脚印不见了,重新出现的地方,在树林的另外一侧,到了这时,已经踏脚半步江湖的张小花,似乎知道,自己跟着的这个脚印,应该是武林高手留下的。
可这些高手到山神庙去干吗?却不是张小花想知道的,他只想让这个脚印带着他回到人世间罢了。
又走了半晌儿,张小花又遇到了难题,那脚印分成两行,分别走向不同的方向。
对于这种二选一的难题,张小花倒是没有犹豫的,很轻松的就选了一个正确的答案。
为何?
用张小花的脚后跟想想,也是知道跟着脚印踩得较深的走,那踩得浅,必然是轻功好呀,这积雪茫茫,万一人家一时兴起,来个踏雪无痕,那张小花岂不是白跟了?
既然选定了方向,张小花就跟着“素未谋面”武林高手的足迹,迎着朝阳,昂然前行。
这脚印倒也对得起张小花,虽然有时深浅不一,不过还都能让张小花分辨出来,一路走来,也再没怎么高上高下的,倒让张小花感激不已,一个劲儿的念叨这个天赐的好人,这下子,让那个早已回到店铺的,想要冻死张小花的刘掌柜,喷嚏连连,心里腹诽不停,这走了狗屎运的梅老幺,居然找那么偏僻的地方会面,外面的天那么冷,你不知道吗?这下好了,都感冒了,还得花银子看大夫。
时近中午,张小花有些肚饿,出来的时候,只是拿了一点干粮,本就打算吃中途吃一次的,如今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早上已经把剩下的吃光,若今日再没找到人烟,晚间就要挨饿的。正在张小花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看到侧前方地平线那边出现炊烟,张小花一阵的欣喜,立时折转方向,奔那炊烟而去,也顾不得再步那位高来高去仁兄的后尘。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那位拿了银子刚刚出门的刘掌柜突然间就停住了喷嚏,于是摸摸鼻子,摇摇头,暗道:“吉人自有天相呀,这昨夜没有下手杀了野庙的乡下少年,只是封了睡穴,让他自己冻死,想比之下,算是积累了阴德,这不立刻就收到了利息,不用再花银子看病了,看来,以后要学学组织的高层,杀人不见血,那才是真正的高手呀。”
话说张小花离开了跟着的足迹,重新折向有炊烟的地方,那是遇山开路,过水架桥,咳咳,发扬大无畏的江湖精神,终于在午后,来到一个乡间的小镇。
远远望着小镇,还有小镇周围的屋子,以及屋子周围散养的家禽,张小花一阵的感慨,自己终于找到了人烟,自己终于不用再担心,挨饿啦。
沿着小镇的小道,张小花快步走进,这是一个典型的乡间小镇,比之鲁镇都要小上几分,如今正是新年,街上人也不少,都是衣着簇新,面带笑容,见面也都是一团和气,相互拱手,很多跟张小花差不多大的,或者小的少年,拿着点香,欢喜的放着炮仗,一派过年的景象。
张小花这一身的打扮,虽说不是破烂,可也并不整洁,不像是要过年的样子,镇上的众人看了,有些怪异,毕竟寻常人家,就是再穷,过了新年也是要给孩子换身新衣的,像张小花这般没新衣可穿的,少之又少,而且看上去脸生,想必是乡间的孤儿。
张小花那里顾得上看别人的脸色?
他自顾自的寻找可以买到吃食的地方,不过,找寻片刻,他就突然醒悟,这正是新年,等闲的小铺都是打烊的,并不开门做生意,自己要到哪里买到事物?张小花暗中摸摸怀中的钱袋,不由苦笑,自生下来还没有拿过如此多的银子,居然还要饿肚子,真是天道不公呀。
看着小镇上基本都关闭着的店铺,张小花不由的苦笑,难道自己还要等到过了初六,才能买到吃食?他都怀疑,自己能否能扛到那是时候。
张小花叹口气,是在不行,自己只有找个人家,敲门买东西吃了。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穿着很是鲜亮,油头粉面的,似乎还哼着小曲,张小花赶紧上前,拱手施礼道:“请问大哥一下。”
那人正眯着眼怀念什么,被人打断,很是不耐,看到眼前这个乡下的穷孩子,更是皱眉,心里暗道晦气,那不成是当街讨钱的?这大过年的,给吧自己心疼,不给吧,讨不得好彩头,真是左右为难。
于是,他问道:“有什么事情?”
说着,手就伸到怀中,暗自拿了一文钱,若是讨钱,就用它打发了事。
张小花笑着说:“请问大哥,现在是什么时间?”
那人一愣,原来不是讨钱啊,心里一松,笑道:“如今正是未时三刻。”说完,就要迈步,张小花又道:“麻烦,大哥误会了,我问的是今天是哪一天?”
那人更是楞了,上下悄悄张小花,问道:“小兄弟没发烧吧,竟不知道天数?”
张小花陪笑说:“误入深山,出来已是恍世,不知今宵是何年?”
那人见张小花出口不凡,立时起敬,肃然说道:“如今正是金丰二十三年正月初六。不知小兄弟是哪年入的山?”
张小花拱手,一本正经道:“约莫着是金丰二十